第5章 發燒

  「每天都見,你不膩得慌?」

  秦默淮低啞的聲線有幾分委屈,「從小爸媽就不愛我,我被綁匪抓走的時候他們還在度蜜月,如今連小乖乖都不愛我了。」

  演戲演全套的瘋批哽咽了一聲,「我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不如今晚我們死在床上算了,爽死。」

  秦默淮是保守派,過了二十七年高冷禁慾的生活,一朝老房子著火,什麼香艷露骨的話都敢說。

  「……」夏鳶貼著手機的漂亮臉蛋燙紅,紅潤的唇瓣嘟起,隔空親了他一口。

  秦默淮聲音變得滾燙急躁,「立馬來公司找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超過一分鐘,寶貝今晚就要難熬一分鐘。」

  乖死了。

  耳朵被他灌了那麼多污言穢語,她居然沒有吭聲罵人,還軟乎乎親了他一口。

  這種逆來順受的行為,把某個陰暗爬行的瘋批吃得死死的。

  -

  秦氏集團。

  秘書早就在地下車庫等候,接到夏鳶後,帶她乘坐總裁專屬電梯,直上頂樓。

  她喜歡宅家,不太適應嚴肅正式的場合,戴著粉色貝雷帽的小腦袋偏向秘書部看了眼。

  忙碌的精英們齊刷刷看向夏鳶,把她嚇了一跳,連忙收回視線不敢再亂看。

  大家都好厲害的樣子。

  殊不知在他們心裡,她才是最厲害的那位,居然降得住豪橫霸道的秦總。

  聽說秦總的心理醫生不堪重負,每次給秦總做完心理疏導後,他也要去找心理醫生……

  秦默淮正在翻閱一份文件,眼眸慵懶驕矜,看到夏鳶出現的那一瞬間暗了暗。

  「過來。」

  夏鳶脫掉外套,走到秦默淮對面坐下,餘光瞥見了她的相框。

  那是她過生日拍得。

  手裡捧著一塊碎掉的草莓蛋糕,小臉被人抹了兩道奶油,纖細白皙的肩膀閃躲並笑著,又甜又嬌。

  如果她沒記錯,旁邊應該還有她的弟弟和父母,但在這張照片裡被裁掉了。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拍這張照片時,夏鳶還不認識秦默淮。

  應該是他調查了她的資料,覺得這張照片好看,所以單獨擺了出來。

  秦默淮舌尖頂了一下上顎,眼睛在笑卻沒有多少耐心,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寶寶,我說的是坐過來。」

  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惹他不快,夏鳶乖乖地坐在他腿上,面對面的距離太近了,很適合做壞事。

  「我這樣會不會打擾你辦公?」

  「不會,只會提高我的工作效率。」

  「那我要一直坐在你的腿上麼。」

  「不然呢,你想坐在誰的腿上?」

  秘書走進來送文件,猝不及防看到親昵的兩人,連忙閃退。

  秦默淮不疾不徐道:「進來。」

  秘書眼觀鼻鼻觀心,把文件放到桌面上。

  可不敢亂看,萬一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很難說這頭瘋批暴龍會不會把他眼珠子挖出來。

  秦默淮握著鋼筆,突然感覺肩膀有點熱,他連忙挖出頸窩裡的小腦袋,一摸夏鳶的額頭髮燒了。

  「寶貝,醒一醒,你的額頭很燙。」

  「唔……」夏鳶口齒不清,暈乎乎的,「怪你……難受。」

  「怪我。」秦默淮毫不猶豫擔責,吩咐秘書找個醫生過來。

  她身子骨柔弱,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病根,後天醫學沒有辦法根治,只能好好養著她。

  秦默淮一直好好養著她,半年裡沒敢叫她生病,但她搬出去不到一個月就病了。

  全怪他,不應該陪她玩什麼欲擒故縱的小把戲。

  一場小感冒根本無關緊要,但夏雨澤說過,他姐每次感冒沒有十天半個月好不了,爸爸媽媽和他要輪流守著姐姐,生怕她病弱蒼白的小臉一歪,人就沒了。

  夏鳶燒得暈乎乎,根本不知道她這一病,引發了多少亂子。

  無良小說作者根本沒有詳細解釋夏鳶為什麼體弱,問就是她媽懷孕的時候沒吃好,所以她出生身子骨就弱。

  如果不精細養著,很容易英年早逝。

  秦默淮的家庭醫生兼死黨飆車趕來,他就是被秦默淮塗了口紅摁頭親襯衫的猛男——楊翊。

  楊翊測了夏鳶的體溫,扒開她的眼皮和嘴巴看了看,又把了把脈。

  「受涼引起的發燒,問題不大。但我看過她的病曆本,體弱,小感冒要住院半個月,嘖嘖。她跟了你半年身體素質一點都沒有好轉,你有沒有好好照顧人家小姑娘?」

  秦默淮:「我請了營養師,每一餐飯都盯著她吃,地板稍微涼一點我都不敢讓她踩。」

  楊翊:「但你縱容她去外面住了半個月。」

  秦默淮下頜緊繃,沒有反駁。

  楊翊心中詫異,高高在上的秦家太子爺,什麼時候啞口無言過,每次都是他讓別人有苦說不出。

  就比如那次他被強迫塗口紅,敢反抗?打得贏練過泰拳的秦默淮?

  楊翊的目光轉移到夏鳶身上,她長得足夠好看,但家世太過普通,秦家怕是不會同意她進門。秦老爺子看中了歐陽菁,只等她和秦默淮舉辦訂婚宴,對外官宣。

  -

  聖海莊園。

  夏鳶在熟悉又陌生的環境醒過來時,看到了落日熔金的美景,但她沒有心情欣賞,腦袋一陣一陣的抽疼,感覺要死了。

  「我昏睡了幾個小時?」

  「已經三天了。」秦默淮聲音沙啞,隔著被子輕輕拍她的背。

  他沒想到一場感冒令她昏迷了三天,看到她睜眼的瞬間,提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哦。」夏鳶額頭貼著一條白色毛巾,眼睛紅紅的,鼻尖也紅紅的,像是生病的小兔精。

  「我做了一個噩夢,我死了,在奈何橋邊徘徊了許久,想要見你,卻又不想見到你。」

  「寶寶。」秦默淮握著她的手貼在臉頰,眼神前所未有的清白和憐惜,「噩夢都是假的,我會把你養得長命百歲,不要再搬出去住了好嗎?」

  「嗯。親親。」

  秦默淮心軟的一塌糊塗,捧著她燙紅的臉蛋親了好幾口,快點好起來。

  秦默淮不發瘋折騰她的時候,是比大部分男性都要優質的伴侶。在她為愛意值焦慮失眠的時候,不知情的秦默淮會牽著她的手在夜空下散步,累了就趴在他的背上睡覺,男人從來不會覺得麻煩,甚至還會輕輕拍著老婆的小臀哄睡。

  系統提示夏鳶,瘋批男主的愛意值漲到了84%,令夏鳶從那份不該產生的感情中清醒。

  「如果我真的死了呢?」她問。

  「那我會追過去。」

  「牛批!」

  「……病好了再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