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鳶跟蘇盈雪通完電話後,靜靜地翻開一家三口溫馨的相冊,藉此平復心情。
秦默淮在家溫情脈脈,在外攪得腥風血雨,差點把自己的外祖父逼死。
蘇盈雪偷偷報信的聲音都有點忌憚。
連身邊的親人都覺得秦默淮瘋了。
夏鳶揉了揉漲疼的太陽穴,想起小說里秦默淮六親不認,舉目無親的結局…
不能任由他發瘋!
換好衣服,夏鳶去了餐廳。
秦京夜正在食之無味的吃早餐,看到夏鳶後,跟她打招呼。
秦默淮擋在兩人中間,聲音低磁悅耳響起,「寶寶,今天這幾朵藍玫瑰開的很好。」
夏鳶捧住,「你去看看榛寶,怎麼還沒起床。」
秦默淮:「好。」
夏鳶跟榛寶商量好了,讓他拖秦默淮一會兒。
她坐在秦京夜對面,小聲道:「是你讓盈雪給我打的電話吧。」
「嗯。」
秦京夜低聲,「秦默淮在外邊就是一瘋狗,誰看他一眼,他就咬誰。」
「沈家沒看他,而是直接給了他一下子,放在以前他不會大動干戈。」
「但他已經被你折壽的事刺激瘋了,如果你的壽命回不來,那麼還會有第二個沈家被他玩死。」
「家族和企業不斷更迭,起起伏伏很正常。但這些不應該由秦默淮操控,他總是玩極端,很容易走向毀滅。」
夏鳶絞著手指,憂心道:「那我該怎麼辦?」
秦京夜捏了捏眉心,慢了半拍說:「或許你可以勸勸秦默淮,做事不要極端,如果他連你的話都不聽,那就沒法了。」
「關於你壽命的事,我告訴秦默淮,張教授可以跟系統對話,我們通過談判,拿回你損失的壽命,但系統什麼時候再次降臨?誰也不知道。」
夏鳶手掌托著軟白的腮,剛想說什麼,猝不及防看到了站在秦京夜背後的秦默淮。
啊啊啊!
她真的要尖叫了。
秦默淮應該在二樓喊榛寶起床,他什麼時候站在了秦京夜背後?!
秦京夜回頭,看到了秦默淮陰鷙絕望又泛紅的眼睛。
他理解這種心情。
在蘇盈雪消失的十三年、在張教授告訴他時光機造不出來時,他心死如灰。
毫不誇張的說,天地間一切色彩,在他眼中都是暗的。
「默淮…別放棄希望。」
秦京夜疾步離開了聖海莊園,他快四十了,動起手來真的打不過秦默淮。
夏鳶緊緊抱住僵硬的男人,溫軟的唇擦過他臉頰,「阿淮,你別這樣。我們講好了,要快快樂樂過好每一天,你不快樂,我又怎麼能快樂。我還有二十多年的壽命,足夠我們做盡浪漫的事。」
「寶貝。」
秦默淮聲音嘶啞,「別提壽命,別提。」
夏鳶:「好,我不講。」
緊緊抱著他,似乎鬆開手,他就碎了。
周圍所有的事物和人都是一成不變的,憂傷的氛圍也是一成不變,夏鳶心中計較著,要不要去度蜜月。
大婚時她懷著孩子,結完婚直接在家養胎,沒有去度蜜月。
榛寶坐在他的專屬椅子上,眉眼彎彎,邊吃早餐邊看他們,不知道看了多久。
夏鳶臉蛋一紅,讓他趕緊吃早餐,上學不要遲到。
榛寶抿嘴笑時,有一枚淺淺軟軟的小梨渦,帶著一點清晨睡醒的鼻音說:「媽媽,我從來不遲到。」
「乖孩子。」
夏鳶目送榛寶上車,她今天沒法跟車,因為家裡有一個大哭包要哄。
秦默淮今天在家辦公,夏鳶覺得這樣盯著他也沒用,他想做什麼可以遠程操控。
她泄氣地躺在床上,拿著手機遊覽世界各地的旅遊景點。
很多好玩的地方,都想去。
秦默淮喝了半杯咖啡,把重要的公務處理完,餘光瞥了眼夏鳶。
她在看手機,比他辦公還要認真。
他站起身,擠過去跟她一起看。
「唉,秦默淮你好煩。」夏鳶皮膚嬌嫩,被他短硬的頭髮刺撓的不舒服,躲了一下。
秦默淮提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兩條細白的腿不自覺環住他的腰。
「幹什麼呀?」
湊得很近,她柔軟的口腔,牙齒和小舌怎樣繾綣發出聲音,一切清晰可見。
「寶貝。」他溫柔地呢喃。
「我在呀。」
「跟我多說一些話,我怕這是幻覺。」
只要秦默淮提起那三年的遭遇,夏鳶勢必就會心疼他,捧著咯咯笑的手機扔到一邊,她摟著秦默淮的脖子,親昵地蹭了蹭。
「阿淮,你是天底下最好的阿淮!」
「即使我逼死沈家,也最好嗎?」
「當然。」夏鳶摸了摸心口,善意的謊言,不會遭雷劈吧?
「我要是變成一個瘋子,你還會像現在這樣,蹭著我大腿,摟著我脖子說愛我嗎?」
夏鳶狠狠親了他一口,「愛你!」
想陪他白頭到老,不想讓他重演六親不認的結局。
『叩叩——』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若非急事,沒人會在這個時候打擾他。
秦默淮撩起迷離的鳳目,把光溜溜的夏鳶塞進被子,系好全開的襯衫,走去開門。
「什麼事?」
王管家拿著香州晚報,急聲道:「先生,這家報紙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指名道姓罵您!」
休說周玄周家是香州的文娛大亨,光憑秦默淮三個字,哪個媒體敢議論他?
更別提登報罵他。
秦默淮接過報紙一看,原來是他的外祖父,沈老實名登報罵秦默淮是『患有精神病的暴君』。
「誇張了一點。」他漫不經心的點評,「現在是法治社會,早就沒有什麼暴君明君。」
王管家蹙眉:「先生,這事您打算怎麼處理?」
鬧不好,影響秦氏集團股票。
秦默淮薄唇勾起鋒利的弧度,「昨天沈老登門求我,我原本打算停手。呵,這不是沈家第一次背刺我。王伯,我要容忍一個人接二連三的背刺我嗎?」
王管家立馬搖頭,差點流汗。
您說自己不是暴君,那就不是暴君吧,我說您是睚眥必報的權臣,您也沒意見吧?
躲在被窩裡的夏鳶嬌軀一震,她總覺得秦默淮在殺雞儆猴,她就是那個猴……
大概是心虛,夏鳶覺得秦默淮這番話是在敲打她,不要背著他做任何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