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的人從醫院回來時,已經是深夜。
大家都帶著沉重的心情去休息。
這一晚上,余暮夕輾轉難眠,想著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
第二天早上。
洛家所有人都聚在客廳里。
余暮夕也被阿姨叫了下去。
看到偌大的客廳里,坐著的,站著的,滿滿都是人。
即使是外面的安保,開車的司機,以及從未踏入洛家半步的園林大叔,都站在裡面。
整個大廳的氣氛十分嚴峻。
余暮夕猜到是因為洛挽風中毒的事情。
洛家最有聲望的莫過於洛老夫人,她不在第一時間選擇報警,而是關上門自己調查。
洛奶奶心懷大愛,仁慈善良。肯定是怕自家人遭殃。
「投毒的犯人來了。」洛依依看見余暮夕走過來,諷刺的聲音異常響亮。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余暮夕。
這些眼神都帶著刀子,要穿透她心臟似的鋒利。
所有人都認定她就是兇手。
今天的洛家,絕對是一個修羅場。
批判的人正是她余暮夕。
洛奶奶淡淡的語氣說:「小夕,你先坐下來。」
余暮夕聽得出洛奶奶少了一些溫和,多了一些嚴厲。
她坐下,安靜地等著。
所有人臉色凝重。
老夫人坐在單人沙發上,臉色暗沉,語氣嚴厲。
「昨晚,我們洛家發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大家也都聽說到一二了吧。」
「我的小孫子洛挽風被人投毒了,而這件事就發生在自己家,你們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我不想驚動警方,是因為我孫子現在脫離危險,我不想送在座的任何一位進監獄,這是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如果是你投的毒,就在這裡承認,這事就在洛家私了,否則就讓警察來辦。」
全場寂寥。
大家都面面相覷,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
老夫人臉色愈發難看,望著煮藥的阿姨:「你在我家也做了十幾年,我都把你當成自己的家人,我相信你不會在藥里下毒,可我把藥交給你之後,就沒有人再進去過廚房。」
老夫人是調查客廳監控才如此肯定。
阿姨嚇得顫抖,垂下頭緊張說:「老夫人,我真的沒有下毒。洛家對我不薄,我為什麼要去害一個對我有恩的老闆,我感謝還來不及。」
「奶奶,絕對不是阿姨,阿姨沒有理由去害三哥,而且下毒害三哥有什麼好處?」洛依依插嘴,說:「我已經調查清楚,阿姨最近沒有高額收入,肯定不是受人指使。」
阿姨點點頭,眼裡含淚。
洛依依指著余暮夕,滿眼仇恨,咬牙切齒說:「一定是余暮夕。三哥之前欺負過她好幾次,還害得她進到精神病院治療這麼久,她懷恨在心,早就想殺三哥了。」
所有人沉默不語,就連俞彩芬此刻也找不到任何理由給女兒開脫罪名。
余暮夕異常平靜,她清者自清,只是這種底氣無法抵抗幾十人的定罪眼神。
老夫人看向余暮夕,語氣溫和了幾分,「小夕,你不用害怕,如果是你做的就大膽承認,我這個渾孫子也確實該死,可生命始終是珍貴的,不能這麼輕易毀滅,你若是做了,奶奶不恨你,也不會交給警察。」
余暮夕平靜如水,溫溫說:「奶奶,我沒做過。而且我不認識這種植物,更不知道它有毒。」
「說謊。」洛依依怒吼一句,問園林大叔:「大叔,你是不是見過這個女人?」
園林大叔緊張地吞吞口水,看著余暮夕,心虛地說:「是的,暮夕小姐之前在花園裡看過夾竹桃,我當時告訴過暮夕小姐,這種植物有毒,別去聞它的香味,更不能吃它。」
這下,在場的人更確定余暮夕在說謊。
洛依依眯著眼眸,得意地露出一抹冷笑。
余暮夕看著素未謀面的園林大叔,再看看煮湯藥的阿姨,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可這個答案,說出來誰信?
告訴他們,下毒的幕後黑手可能是洛依依,大家一定會覺得她瘋狗亂咬人。
此時的洛家,沒有一個人肯出面給她辯解,更不敢維護。
洛奶奶嘆息一聲,很是無奈痛心。
余暮夕看得出洛奶奶對自己的失望。
洛奶奶已經斷定是她乾的了。
「奶奶,他們在說謊,你能相信我嗎?」余暮夕小聲問,情緒沒有絲毫波瀾,心裡卻難受得刺痛。
洛奶奶對她是何其的好,待她真的比親孫女還要好,甚至為了保護她,還配了兩個保鏢給她。
她被其他人誤會是兇手無所謂,可她不想讓洛奶奶傷心難過,不想讓她對自己失望。
洛依依站起來,猙獰的目光瞪著余暮夕,猩紅的指甲那麼的刺眼,指著她怒斥:「余暮夕,你還想狡辯,就是你下毒害我三哥的,你在報仇。我們洛家對你這麼好,你不但害我三哥,還勾引我大哥,害得我大哥大嫂的感情逐漸破裂,你就是個害人精,你是來破壞我們家的妖狐。」
余暮夕沉著氣,靜靜看著洛依依在表演。
這裡,除了她外,所有人都相信洛依依的話。
畢竟阿姨和園林大叔都是在洛家工作了十幾年的人,為人老實,兢兢業業,半點不容別人懷疑。
被洛依依這樣污衊,洛南錦也沒打算解釋。
這更驗證了洛依依所說全部是事實。
在場看戲的人,差點拍手叫好,忍著喜悅的心情坐等余暮夕被送進監獄。
洛奶奶嘆息一聲,「小夕,你別怕,跟奶奶說真話好嗎?奶奶用人格擔保你是安全的,絕對不追究你的責任,我也不容我孫子追究,他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們這算扯平,他害過你,你也害他這一次,你們……」
余暮夕立刻打斷,態度堅定:「奶奶,若是我做了的我認。可真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