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璋嘴角微抽,看著許三花,還真不知該如何說這個事。
頓了頓,才道:「你不是什麼公主的女兒,聖上也不是你爹,他找你,不是好事。」
許三花:「?」
不是好事?所以賀璋為了保護她才硬要扯著黑妞說她才是要找的那個人?
這般想著,許三花看賀璋的目光就奇怪了起來,「我說兄弟,這樣可不厚道啊,若真不是好事,黑妞被帶回去還有個好?起碼我拳頭比黑妞硬點,摁死了還能占三成,咋得也要鬧他個雞犬不寧才夠呢。」
她這話可沒說錯,前世那伙心狠手辣的土匪最後弄死了她,但她也是整得他們夠嗆的,總得來說,就是她雖然丟了命,可那哥些個也沒討著好!
賀璋:「……」什麼兄弟。
他看著小姑娘的目光便不由幽幽了起來。
許三花卻已經又道:「不過幸好他找我沒好事,要不然給我整個公主啥的身份,我可是不承認的啊!我在孤山村待得好好的,哪兒也不想去!」
賀璋忍不住輕笑了笑。
許三花看著,乾脆換了個位置,直接坐到了賀璋旁邊的圓凳上去,湊過去小聲問道:「是那皇帝老兒叫你偷偷做的這件事情?別人曉不曉得啊?」
看著近在咫尺的小腦袋,仰著臉望著她,長長的睫毛帘子忽閃忽閃,賀璋心裡頭陡然一悸,下意識的伸手摸上了這顆小腦袋。
「的確是偷偷的叫我做的,別人都不知曉。」
被賀璋摸著腦袋,許三花頓了頓,頂著他大大的手掌心往上蹭了蹭,這才咧嘴一笑,極是開心道:「那好說!這皇帝老兒過不了多久就得去駕鶴西去,咱拖上一拖,就能迎刃而解了,誰都不用被帶回去。」
什麼?
他耳鳴了?
三花說什麼?
聖上……
賀璋頓時就是一驚,被許三花這麼蹭著,心裡痒痒的。
「你說聖上很快就要駕鶴西去了是什麼意思?」他看著許三花,詫異得很。
咳,前世是啊,渝州府地龍翻身,除了鄰著尋安縣的菖蒲縣之外,其他八個縣三十六個鎮全都被地龍給卷了進去,僥倖逃出來的人全都往梁州府來,而不過半月,西邊的西戎猝不及防的就攻破了邊關,打進了涼平府。
接二連三的消息傳回京城,聽說那皇帝老兒承受不住就吐血而亡了?
不過後頭她跟著姜斷在那些江湖人口中聽說,皇帝老兒不是被這個消息氣死,而是他沉迷丹藥,丹毒發作,被丹藥給毒死了的。
到底咋回事,她也確實不清楚,反正皇帝老兒過不久就要死,這個是真的,她也不會記錯啊!
不過看著賀璋的眼神,莫名覺得這個事情似乎對他來說很重要?
她當下乾乾笑了笑,坐直了身子,「應該……是吧?我隨口一說的!」
「若聖上真的很快就死,那無於我們,倒是件不錯的事。」賀璋深深看了許三花一眼,如此說道。
許三花一聽這語氣,這不是跟皇帝老兒一條心的?也是,能為了她矇騙皇帝老兒,顯然還是她重要過皇帝老兒啊!
她想了想,頓時清了清嗓子,身子又往前一傾,神神秘秘道:「我問你,你跟皇帝老兒認識,皇帝老兒是不是沉迷煉丹?」
賀璋的眼神更深了,他看著許三花,點頭道:「沒錯。」
之所以要找雲氏後人,可不就是為了得到那把鑰匙進入雲氏聖地,從而得到雲氏的聖物凝血丹?
只因為幫著聖上煉丹的天師曾言,用雲氏聖物凝血珠煉丹,煉得的丹藥可長生不老?
而他之所以接下這麼個荒唐的命令,一是順勢而為,二是他本也意在找雲氏後人。
十三年前,他在郊外寒毒發作,多虧了一婦人救了他,且壓制了他體內的寒毒,可保十年內不發作,但那婦人救了他之後,自己卻性命垂危,臨死之際,託付他一件事,便是幫她找到她的外孫女。
是以,他這些年其實一直都在尋找雲氏後人,直到聖上給他下了命令,他才知曉雲氏後人很可能就在梁州府。
許三花便大大咧咧的擺擺手,一臉不以為意道:「那就得了,丹藥可是有毒的,吃得多了中毒太深,不死那都是閻王爺看得起他!」
怪事做多了閻王爺可不會饒他!誰叫他敢算計她?活該被丹毒弄死!
賀璋聽著,嘴角微微抽了抽,再看許三花的眼神,就更深了幾許。
聖上沉迷煉丹的事朝中大臣知之甚詳的都不多,千里之外的小姑娘何曾會知道?
夷烏曾說,雲氏曾有承言,血脈最純正的後人或許會有大機緣。
這個大機緣究竟是什麼,他不清楚,但此刻,他看著對面的小姑娘,或許有幾分了悟?
「那不知他何時駕鶴西去?」他問道。
許三花見屋中只有他們二人,對賀璋,她是毫不猶豫的會相信的,且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說上一些也無妨。
更何況,賀璋身份不同,或許能改變點什麼?
畢竟地龍翻身是天災,阻止不了,但西戎攻打的戰亂是不是可以避免或者提前布防呢,畢竟西戎突然攻打,整個涼平府的百姓都遭了殃。
是以,許三花默了默,張嘴,緩緩將端午後渝州府地龍翻身以及再不久西戎攻打來的事說了。
「皇帝老兒就是這個時候去的,滿打滿算最多還有四個月。」
賀璋聽著,原來這個就是大機緣,雖未明說,但他從這些言語中也能聽出來三花不同於別人的奇遇的。
這是絕對不能對外人言的秘密,但三花毫不猶豫的就告訴他了。
心裡有被全心信任的歡喜,但想到自己命不久矣,這份歡喜就不由染上了幾分愁緒。
若聖上真的命不久矣,那……
「那後來是誰坐了龍椅?」這個問題他很是關心,畢竟跟賀家一同戰線的愉貴人所生的皇子才幾個月大,而成年的聲望又高的二皇子……
若是二皇子登基,對賀家可是大為不利。
許三花不知賀璋所想,皺眉仔細想了想,「好像是六皇子還是七皇子?」她記不太清楚了,只隱隱聽姜斷提起過一句,她當時正擔心西戎打進來的事,害怕孤山村也會遭受波及,所以對這個事情也沒上心。
賀璋聽著,卻愣住了。
聖上的六皇子幾年前就病故了,而七皇子,根本沒有七皇子,聖上的子女中行七的是七公主。
七公主正是愉貴人所出。
難道……
他眉頭微微挑了挑,暫時壓下了此事。
須臾,定定看著許三花,緩緩道:「我知道了,這些事,以後不可再對人言。」
許三花聞言就是一笑,「我又不傻,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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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