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清白

  第343章 清白

  公堂外的指點打趣,吳泰一點不慌,臉上也是無辜道:「我承認我確實算不上生得俊俏,但誰知道石榴姑娘的眼光呢?說不得她就喜歡我這樣的?畢竟,她要真喜歡長得俊的,之前那提親的周秉文,她怎麼不應?」

  這話說來,眾人也覺得好像是有道理哈?

  再細看這吳泰雖然算不上俊,但腰窄屁股翹的,某些男人隱秘的一笑,自覺懂了。

  「肅靜!」

  張縣令一拍驚堂木,公堂外安靜下來,「繼續說你的證詞,別扯遠了。」

  吳泰應是,開始一臉的不好意思起來,「石榴姑娘生得花容月貌,草民也早就對她傾心不已,心愛之人投懷送抱,是個男人也忍不了,草民正欲誰知那喝醉酒的陳四卻突然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

  那陳四還沒醉徹底,認出石榴姑娘來,就威脅要石榴姑娘給他一筆銀子封口,不然就將他看見的事宣揚開來,叫整個洛水城的人都知道。

  我也勸石榴姑娘拿銀子封口是了,可石榴姑娘怕陳四拿了銀子不認帳,到時候敗壞她的名聲,便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抓起一塊石頭砸向了陳四的額頭!」

  「當時我都嚇傻了!哪裡想到嬌嬌弱弱的小姑娘竟然說殺人就殺人呢!後一想,她連土匪都敢殺,哪裡會怕殺人呢?

  那陳四醉狠了,被石頭砸了一下就倒地不起了,我伸手探他的呼吸時還有氣,便勸著石榴姑娘趕緊將人送醫,別釀成大錯,殺土匪不犯法,殺無辜百姓可是犯法的!

  但石榴姑娘壓根就不聽我的,見我聒噪,反而叫了身邊護院進來,將草民同小廝一起都給捆了綁在了樹上,還堵住了我們的嘴,然後她就走了!

  後來打更的更夫經過發現叫出聲來,我這才知道,那陳四失血過多已經死了呢!本來他是不用死的——

  大人,事情經過就是這樣了!」

  公堂外,聽著吳泰的敘述,不少人都交頭接耳起來。

  「別說,這石榴姑娘連土匪都殺得,殺個醉漢更不是難事了!」

  「哎呀,沒想到,這石榴姑娘竟是這種人呢!」

  「我就說怎麼這麼多的好親事找上門去她都拒了,誰家都不應呢!原來,是就喜歡這私底下與人嘖嘖!不知道這洛水城還有多少人是她的裙下之臣呢!」

  「好好的一個姑娘,竟這般不知廉恥呢!」

  「.」

  李家眾人聽著這些人難聽的話,都氣得不行,張嘴就反駁。

  上頭了的人只顧一張嘴說,可不會管其他的,反而越說越起勁,仿佛他們昨夜就在現場親眼目睹似的。

  公堂上。

  「噗!」又是一聲嗤笑響起。

  吳泰看過去,「石榴姑娘你也別怪我實話實說,我奉公守法,可不能替你遮掩的!殺人償命,你還是趕緊認罪吧!」

  石榴看向他道:「你這故事編得可真是精彩,我差點都相信了,不過,冒昧問一下,你說,陳四撞見了我與你幽會,所以我殺人滅口,可你和你的小廝親眼看見了我殺人,我怎麼就不滅口了?」

  這話一出,外頭剛剛還說得起勁的眾人一愣,然後又轉了風向,就跟牆頭草似的,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

  「就是就是!反正都殺了陳四了,還怕多沾兩條人命?」

  「陳四撞見的只是壞了名聲罷了,這吳泰主僕撞見的可是要命的事,換作是我,肯定是也要殺了他們兩個滅口的,怎麼只把兩人綁了,還就綁在命案現場?」

  「我說,這吳泰說得也忒有漏洞了。」

  「.」

  吳泰慌了一下,但很快鎮定,道:「我怎麼知道石榴姑娘你怎麼想的?或許你當時就想著快快逃離現場,沒想到要滅口呢?」

  說罷,沖張縣令拱手道:「還請縣尊大人明察,草民所說句句屬實,殺了陳四的就是石榴姑娘!」

  張縣令看向石榴,「李石榴,你有何話說?」

  他心裡是不相信石榴會殺人的,就看石榴怎麼自證了。

  石榴道:「大人,民女想問吳泰幾個問題。」

  張縣令想也不想,「你問。」

  吳泰心裡一慌:怎麼瞧著縣尊大人偏頗李石榴呢?

  「吳泰,你說我昨晚約了你戌時一刻在青苔巷碰面,那麼,你是幾時到的,我是幾時到的,那陳四又是幾時進來的?」

  跪著問話可失了氣勢,石榴見張縣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開口間就不經意的站了起來。

  吳泰看她便要仰著頭了,腦子快速轉動起來,「我記得我是戌時一刻前到的,等了沒一會兒你就來了,然後.陳四進來的時辰應該不會超過戌時三刻!」

  「你確定是戌時三刻?」

  「.確定!」吳泰咽了咽口水,怎麼好像他是犯人在被審問一樣呢?

  石榴便即朝向張縣令,拱手道:「大人,照吳泰所說,陳四在戌時三刻左右進了青苔巷,然後被民女一石頭砸得倒地不起,便再也沒有起來過,但是——」

  石榴話鋒一轉,「大人,民女有人證,可以證明陳四亥時初還在清風酒肆!」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吳泰慌了神色,他不該說具體時辰的!

  張縣令看得分明,一拍驚堂木,「傳證人!」

  很快,便有一人上了公堂,「民婦蘇氏,乃清風酒肆老闆娘,見過縣尊大人。」

  「蘇氏,昨晚你可見過陳四?」張縣令問。

  蘇氏道:「回大人,陳四是我們酒肆的常客,昨晚他也在酒肆喝酒。」

  「哦?他昨晚什麼時候離開的酒肆,你可記得?」

  「回大人,民婦對他熟,昨晚他喝得有些多,結帳離開時,民婦還問過他要不要讓夥計送他回家呢,民婦記得很清楚,當時已經是亥時初過了,大人若是不信,還有幾位客人當時都聽著呢。」

  有了蘇氏證詞,這就很清楚了,張縣令看向吳泰,「吳泰,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吳泰忙想好了對策,「大人,許是草民記錯了,對,就是草民記錯了!石榴姑娘約的是草民亥時一刻碰面才對!」

  石榴道:「大人,倘若是亥時一刻碰面,那陳四就是亥時三刻左右進的青苔巷,莫說陳四吃醉了酒跌跌撞撞的走不快,就是正常人,正常腳速,從清風酒肆出來再到青苔巷也是需要至少三刻鐘的!難不成陳四還能飛?」

  這話在理,張縣令微頷首,「吳泰,你還有何話說?」

  「大人,草民記錯了,那陳四說不得是亥時四刻或者亥時五刻進來的?」

  『啪』!

  張縣令一拍驚堂木,「滿口胡言!公堂之上,爾也敢糊弄本官,來人!將他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再來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