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0章 哪有這樣的爹啊

  洗手間裡面，小軍蹲在馬桶上，一邊打著手機電話，一邊看著手中的一張名片。

  他一邊努著勁：「是環球大發展集團公司董事長助理秦豐收先生嗎……」

  四眼：「哪位？」

  小軍：「哪位不重要，您要的貨現在我們手裡……嗯啊……有興趣談一下嗎……」

  四眼捂上電話，悄聲對馮董：「有人說有貨，聽聲音年紀不小。」

  馮董看了一眼手裡的鐘樓，有點奇怪的看了四眼一眼。

  鏡頭轉換，大遊船上，坐著幾個肥婆在染髮。有人在打麻將。

  小軍靠在船舷上看著報紙，手機響起，馮董和四眼帶著一個專家，一路尋找過來。

  很快地，在遊船頂部，專家帶著眼鏡在看石頭，疑惑的看了一眼道哥。

  一排洗腳的沙發，道哥躺在一張躺椅上看報。享受一個女服務員為他捏腳。

  專家抬頭看著大家，馮董等人期待的看著他。

  專家趴在馮董耳朵上說了句什麼。

  四眼也湊過來聽著。

  馮董搖搖頭起身，鐵青著臉指著四眼的鼻子：「以後這事你他媽先弄清楚了再叫我！」

  馮董氣沖沖大步離去，專家收拾東西跟著。

  四眼臉上有些掛不住，疑惑的拿起石頭看看，轉身掏十元錢，扔給女服務員。

  「這是他的小費。」

  他斜視了道哥一眼：「缺錢您說一聲，我他媽都能看出來是假的！」

  四眼把石頭丟下，轉身離去。

  道哥又驚又氣地拿起十元錢，站起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在招待所走廊這邊，三寶拎著一盒烤鴨，垂頭喪氣走過，瞪了一眼土賊房間，想捶門又作罷，扭頭進了廁所。

  保安房間裡面，右手纏著紗布的包世宏不停抽著煙，面容憔悴，兩眼通紅，拿著筆在本上記錄。

  男仙的聲音傳來：「14：30。」

  包世宏：「接著倒！」

  他說著抬頭緊盯著電視屏幕，查看監控錄像里的資料。

  男仙蹲在電視機前倒帶。

  包世宏連聲：「停停！」

  錄像畫面里出現三寶站在展櫃邊用警棍撓痒痒的定格鏡頭。

  三寶打開房門，依靠在門框上，一臉疲憊，鬍子拉碴往裡看。

  裡面床上坐著查看監視器的包世宏，包世宏背對著門並沒看到三寶，正在操作監視器的男仙抬頭愣住了，停止手中的操作，包世宏抬頭看著發楞的男仙，有些不耐煩，接著順著男仙的目光，回頭，看見靠在門框上的三寶。

  三寶走進來用腳後跟把門帶上，從兩人面前走過，把烤鴨放在床頭柜上，三寶一轉身低聲說：「烤鴨嘗嘗。」

  包世宏一個飛腳入畫將三寶踹倒在地。

  很快地兩人就扭打在一起。從地上到床上，掀翻家具，兩人喘息片刻，又衝過來撞在一起繼續廝打，一直打到兩人筋疲力盡，坐倒在牆邊，互相怒視，包世宏爬過去，又無力地捶打三寶，三寶也無力地蹬著包世宏！

  包世宏罵道：「你他媽想害死我！你他媽對得起我！」

  三寶：「你幹啥呢！你他媽瘋了！臥槽，臥槽！」

  男仙嚇得跳到床上，緊貼在牆壁上。

  而隔壁土賊房間，道哥頹廢地坐倒在沙發里，陰沉著臉點菸思索著，隔壁隱隱傳來打鬥聲。

  小軍手裡拿著翡翠贗品不停解釋：「……這石頭一直攥在手心裡，沒離開過我半步呀，怎麼可能？哎，除非……是那幫孫子想故意壓價？故意說假的？大哥，我跟了您這麼久了。您還不了解我麼？我什麼時候偷過東西呀？……不……我什麼時候偷過您東西呀！」

  牆那邊傳來咚的一聲，道哥甩過一個酒瓶，砸在謝小萌身邊的牆上，他起身走過去，把襪子從謝小盟嘴裡摳出來。

  道哥盯著謝小盟：「你那塊石頭到底從哪來的？」

  謝小盟畏縮著閉著眼搖頭：「我……不知道。」

  道哥狠狠跺了謝小盟一腳：「快說！」

  謝小盟負痛慘叫：「哎呀！展廳，從展廳拿出來的。」

  道哥蹲下：「拿出來的？怎麼拿的？」

  謝小盟：「我先買一塊贗品，說是要給翡翠拍照，趁機就換了。」

  道哥疑惑地：「你說拍照就換了？」

  謝小盟有些畏縮：「那……廠子的廠長，是，我爸……」

  道哥點點頭：「那就是說，你把真的翡翠給了菁菁，然後我們又用你的真貨，回去換了假貨回來？」

  謝小盟點點頭。

  道哥慢慢站起來，痛苦的閉閉眼睛，用拳頭砸砸自己的腦袋：「你泡妞夠下血本的呀，那你他媽還說那是假的！」

  謝小盟無奈：「我……說了是真的呀，可是你打我……」

  道哥：「我打你？我打死你！！」

  他忽然狂怒，用腳猛踹謝小盟的臉：「我X你媽，你睡我女人，還換我石頭！C你媽！」

  小軍連忙道：「……老大，你打他也沒用呀，要不我們再換回來？」

  道哥停下腳點點頭：「換回來！一定要換回來！給你老子打電話，１０小時之內，拿翡翠來換人。不然，我他媽弄死你，弄死你！」

  小軍頓時急了：「大哥，我們，沒做過這買賣呀？這是綁架呀！我們不專業。」

  道哥雙目通紅：「專業？我告訴你什麼是專業！」

  他說完轉回身繼續毒打謝小盟：「我不專業，不專業！我讓你看看我專不專業……」

  小軍看看手中的翡翠贗品，順手將它扔進垃圾筐。

  隔壁保安房間，包世宏和三寶衣衫不整，完全無力地癱靠在床邊。男仙驚魂不定地蹲在牆角，從一片狼藉的東西中擠過，小心地扶正電視機，電視畫面依然播放著監控錄像。

  一臉血的包世宏喘勻氣，從地上找到一盒煙，抽出一支，點上，深深地抽了一口煙抬起頭：「回來就好……拿出來吧。」

  三寶掏出一個拉環，扔到包世宏身上。

  三寶拿起白床單擦了擦臉，又吐了幾口血痰：「媽的……操！白花一千路費。」

  包世宏從衣服上撿起拉環盯著，過了一會兒另一手用力抓了一下頭髮傻眼片刻，忽然爬起來又沖向三寶。

  包世宏抓住三寶的衣領大喊：「翡翠！翡翠！我要的是翡翠！」

  三寶掙扎著驚訝的道：「放開！啥翡翠？你說啥呢？翡翠丟了？」

  包世宏：「你給我。」

  三寶痛苦的道：「……什麼，你懷疑是我？」

  男仙回頭無意中瞅見監控錄像中謝小盟給翡翠拍照的過程。

  他忽然大聲：「包頭！包頭！別打了，謝小盟！快看！」

  包世宏和三寶糾纏在一起互相掐著脖子，抬起頭，男仙跪在地上重複播放著一段鏡頭，看見監控錄像鏡頭裡出現謝小盟為翡翠拍照的過程——包世宏轉身拿器材，謝小盟的手上似乎有一個動作。

  包世宏、三寶和男仙都愕然。兩人漸漸鬆開手！

  畫面迴轉，釣魚場裡面兩個客人收拾著魚杆，面帶慍色匆匆站起來，馮董也收起魚杆。

  馮董：「老梁，你等等嘛……」

  客人甲轉身：「馮海我跟你說，我們的資金兩個月前就到位了，到現在為止我連一塊磚都沒見著。下次我來，你如果還是給我們看你的那些破圖紙，我立刻凍結你的資金！」

  然後小聲地道：「如果這筆錢洗不乾淨，我們可都要吃槍子。」

  客人甲甩下狠話轉身離去。馮董站在那裡，狠狠盯著客人的背影，他又坐下，把線甩了出去，四眼走過來：「那兩孫子牛逼什麼呀，又不懂建築，我覺得設計得挺好嘛，咱別理他們，有魚，有魚……」四眼看著魚漂在動。

  馮董二話不說上來，劈頭蓋臉給四眼一頓巴掌：「有有有個屁！你他媽給我找的高手高手高手呢，到現在也他媽聯繫不上！明天展覽就結束了！事全他媽壞你頭上了！一個破石頭都搞不定。」

  四眼抱著腦袋，扶著眼鏡，挨著打不敢迴避。有些哆嗦地道：「那……我去找。」

  馮董一腳將四眼踹入江中：「找個屁！」

  廠長辦公室裡面，廠長在夜讀春秋關公像前，悠閒自得耍著大刀。

  包世宏在他面前顯得很憔悴，雙眼充滿期待。

  廠長慢悠悠地：「我還找他呢，找見他告訴我一聲，我非一刀劈了他！這混蛋除了會騙錢騙女孩，啥都不會幹！我都有一個星期沒看見他了，愛死哪兒死哪兒去！」

  廠長收勢，將大刀插回關公手中：「你找他做啥？」

  包世宏看了一眼小李子，苦悶地點頭：「劈了他！」

  包世宏轉身離去。廠長有些愕然。

  雜誌社裡面，主編憋得臉通紅：「我……跟你說了多少遍……我們這兒沒這攝影師。」

  三寶兇狠地揪著主編的領帶。背後是一群驚慌詫異的職員，一個女職員悄悄拿起手機準備報警。

  招待所土賊房間，小軍掛上手機電話。

  小軍撓頭問道：「黑皮不會出事了吧？」

  道哥不耐煩：「愛死哪兒死哪兒去！」

  小軍：「他不會點了咱們吧？」

  道哥冷笑：「給他一個膽子！」

  他將手機交給謝小盟：「來吧小兄弟，給你老子打電話！」

  謝小盟哆哆嗦嗦接過手機，撥電話。

  畫面切換到了廠長辦公室，廠長正在看面前的幾份合同，身後的小李子在保險柜里翻找東西，電話鈴響起，廠長順手接聽。

  廠長：「餵……」

  謝小盟急促地：「爸！爸！爸，救我！救我！」

  廠長扭頭對小李子：「不是這幾份。」

  謝小盟哭喊：「爸，我被人綁架了……」

  廠長二話不說，將電話掛斷。小李子又拿過一份合同放到廠長面前，廠長扶著眼鏡仔細看。

  謝小盟拿著被掛斷的電話，一臉哭相，有些不知所措，抬頭看了看道哥。

  道哥湊過來：「媽的，說話呀！」

  謝小盟半哭著：「斷了。」

  道哥抽了謝小盟一巴掌：「再打！」

  謝小盟終於哭出聲來，道哥又一巴掌：「對，哭出來，再打。」

  與此同時，派出所裡面，老警察翻閱著卷宗，包世宏坐在辦公桌前，有些侷促。

  老警察：「你是他什麼人？」

  包世宏：「我是他爸的同事。」

  老警察抬頭懷疑地看著包世宏：「他失蹤了，他爸不來報案，你報啥案？你咋知道他失蹤了？」

  包世宏低頭不知怎麼解釋：「我……」

  那邊謝小盟在道哥的逼迫下，又一次打電話，這邊廠長桌上的電話又響起。他正在和小李子同看一份合同。

  廠長點頭：「是這份。」

  他順手接電話：「餵……」

  這次說話的是道哥：「喂，你是他爹吧！我跟你說，你兒子在我們手裡，要命，就趕緊拿那個翡翠來換，否則我……」

  廠長一副習以為常地道：「否則撕票是吧，趕緊撕，謝謝你。」

  說著就掛斷電話。

  這卻把道哥整不會了：「喂，餵……」

  他問小軍：「我沒說清楚嗎？」

  電話鈴聲緊接著又響起。

  廠長有些無奈地接電話：「餵？」

  老警察：「您好，謝廠長吧？我花園路派出所的。有人向我們反映你兒子謝小盟失蹤了……」

  廠長冷笑：「你小子聽著，不用找那麼多人演戲，叔叔我過的橋比你們走的路多！」

  廠長說完輕鬆掛斷電話。

  老警察愕然。

  廠長合上合同，甩到桌子的對面，對面沙發里坐著馮董。

  廠長：「上面寫著很清楚，還有十天。」

  馮董發笑：「老謝呀，我知道你那塊破石頭能換來錢換回錢。明說吧，我也不差你那兩個錢……」

  廠長喝口水：「你眼饞我這塊地。但是我把錢還給你，地就不用賣了。」

  馮董：「你是聰明人，錢給了我你就翻身了？」

  廠長看著窗外，不動聲色。馮董揮揮手，四眼鋪開一張圖紙，然後拿過一個大樓模型。

  馮董指著大樓模型，微笑：「如果你跟我合作，這層往上就都是你的。」

  廠長拿起模型看看，再看看馮董，猶豫著：「我這還有二百多號人。」

  馮董：「老腦筋，虧你還是老江湖，狼吃肉，狗吃屎，優勝劣汰是自然法則。」

  廠長笑了：「那還是先等我把石頭賣了吧？」

  馮董的微笑凝固在臉上。

  道哥這邊被老廠長給弄的有些傻眼，面對油鹽不進的老廠長，他頹然坐著，無奈地望著謝小盟。

  謝小盟咧著嘴抽泣著靠在牆上。

  道哥忍不住吐槽：「哪有這樣的爹呀？媽的自己兒子被綁了都不管！禽獸不如嘛！你後娘養的吧？」

  轉念一想：「媽的，他是不是以為我真的不敢撕票？媽的後眼看人瞧不起我是不？」

  謝小盟哆哆嗦嗦地：「我再試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