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滅九門提督!公主垂危!(為新盟主烏審賀)
蘇曳道:「說。」
李岐道:「主子的身份是保密的,奴才也不該對揚武的鏢局的人說,這點奴才知道。」
蘇曳道:「嗯,你繼續說。」
李岐道:「揚武鏢局的人送完了這一趟鏢,便來找奴才了,說要效忠主子。奴才想著等您答應,就帶著王揚武來見主子。但卻沒有想到,昨日整個揚武鏢局的人,全部被步軍統領衙門抓了。」
什麼?!
蘇曳拳頭一握。
被抓了?
這可是他寶貴的新軍種子。
而且具有不可替代性。
竟然被抓了?
李岐道:「因為洪人離刺殺官員一事,皇上逼迫九門提督聯順一個月內抓捕洪人離。於是聯順瘋狂抓人,並且發下了懸賞令,說只要提供洪人離信息,就立刻賞銀三千兩。那天被主子殺得潰逃的馬匪見錢眼開,就向九門提督府舉報了。」
蘇曳記起來了。
當日蘇曳為了救揚武鏢局,義無反顧殺了出去,擊敗了二三百馬匪。馬匪潰逃,問蘇曳的名號,說要來報仇,蘇曳說自己是洪人離。
所以這群馬匪就向九門提督府舉報,說揚武鏢局和洪人離有勾結。
所以聯順下令,就將揚武鏢局上百人,全部抓了。
蘇曳皺眉不已。
李岐道:「王天揚的妹子,王勝男僥倖逃脫,就向奴才求救。奴才不敢揭露主子身份,她現在就在奴才家中。是不是要救,全在主子一念之間。」
「但她說了,揚武鏢局上下,無一招供,全部鐵骨錚錚。」
救不救?
不救的話,這支新軍種子就沒了。
救的話,用什麼名義救?
蘇曳和揚武鏢局,毫不相干。
蘇曳道:「這個王天揚的妹子王勝男,長得如何?」
李岐道:「長得還算標緻,但是個子太高了,性格潑辣,喜歡舞刀弄槍,男人都不太喜歡。」
把這個王勝男收入房中,然後以此為名義,去救揚武鏢局上百號人?
雖然理由勉強,而且還能自污。
但不夠充分,對外形象中,蘇曳也不是如此好色之人。
嘿嘿,你自家不知自家事。
在女色方面,你蘇曳名聲不好的。
在南方戰場,欺男霸女,夜御八女,甚至和白飛飛還傳有緋聞?
忘了?
蘇曳構思良久,權衡良久,確保沒有差錯了。
然後,直接朝著步軍統領衙門而去。
他決定要救!
蘇曳正當紅,聖眷正濃,氣勢無兩。
而九門提督聯順雖然位高權重,但日暮西山,位置眼看不保了。
他若給這個面子放人,那蘇曳記他一個人情。
若是不給這個面子,蘇曳不介意提前把他趕下台,讓他從九門提督這個位置上,灰溜溜滾蛋。
步軍統領衙門內,九門提督聯順正焦頭爛額。
忽然收到了蘇曳的拜帖,不由得錯愕。
蘇曳這個最炙手可熱的人,這個時候來找自己有何要事?
………………
「晚輩拜見提督大人。」蘇曳進來之後,執禮甚恭,沒有半點盛氣凌人的架勢。
要知道,他和聯順某種意義上是有仇的。
上一次壽安公主遇襲受傷,聯順為了甩鍋,立刻追上皇帝的隊伍,迫不及待告了蘇曳一狀。
但此時蘇曳,卻沒有半分記仇的樣子。
聯順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道:「本督當不起蘇曳阿哥的禮啊。」
在聯順看來,伱蘇曳就算再當紅,也只是毫無根基的新人而已。
他聯順作為九門提督,做了多少年皇帝的心腹了?
執掌步軍統領衙門多年,早就心高氣傲。雖然眼下面臨巨大麻煩,但想要讓他向蘇曳這麼一個新人賣笑臉,是萬萬不可能的。
接著,聯順道:「蘇曳阿哥,你不是要練新軍嗎?不是要超過祖宗的八旗軍隊,要開創先河之軍嗎?怎麼有功夫來我步軍統領衙門了?」
蘇曳道:「倒是有件事情求到了聯大人頭上了。」
「哦!」聯順一笑,道:「這倒是奇了,你是當今聖上的新寵,怎麼還有事情求到我這裡來了?」
蘇曳道:「步軍統領衙門,剛剛抓了揚武鏢局的人。」
聯順道:「有這麼回事,這是本帥抓住叛賊洪人離的重要線索,這群人是洪人離的同黨,罪大惡極。」
蘇曳道:「哦,竟然有這麼一回事?」
聯順道:「事關大案,本帥不方便透露太多。」
接著,聯順冷笑道:「怎麼?蘇曳阿哥怎麼和揚武鏢局的人扯上關係了?這群人可是反賊啊。」
聯順言語中,可就有些危險了。
蘇曳道:「不瞞大人說,王天揚有一個妹子長得不錯,拐彎抹角地求到我這裡來了。」
「哈哈哈哈……」聯順哈哈大笑。
他頓時響起了蘇曳的那些傳聞了,什麼夜御八女之類的。
「那蘇曳阿哥是什麼個意思?」聯順問道。
蘇曳道:「如果這王天揚和洪人離案子牽扯得不深的話,那能否給我一個面子呢?」
聯順笑道:「按說,應該給蘇曳阿哥這個面子,但是……不能!」
他臉色一寒。
「本官為皇上辦差,這揚武鏢局關乎洪人離大案,本官一定一查到底。」聯順道:「而且……本官也不想給你這個面子。」
這……這是撕破臉了。
聯順心中冷笑,蘇曳這是蹬鼻子上臉了。
你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但真以為自己有權有勢了?
你還不是官呢。
僅僅憑著你那三品爵位?
本官可是一品。
沒錯,距離一個月期限快要到了,本官這個九門提督位置可能不保了。
但,那又怎樣?
用不了幾個月,本官就能起復了。
事實上,還真是如此,聯順已經在謀下一個位置了。
熱河察哈爾都統!
雖然肯定沒有九門提督位高權重,但也是一品。
在那邊呆個一兩年,就能調回京城了。
他是老牌勛貴,根基極厚,在宗室親王中,在軍機處,到處都有人。
這些權貴起起落落多了,也不是很在乎。
在他眼中,蘇曳還是小蝦米,根本不必賣這個面子。
而且這次收到舉報,有巨大收穫,說不定真的從揚武鏢局這群人口中,得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情報,真的抓獲了洪人離。
那他不僅無罪,反而有功,不僅能保住九門提督之職,還能再升一級。
蘇曳道:「聯順大人,真的不能給我這個面子嗎?這等化敵為友的機會,您不珍惜嗎?」
聯順寒聲道:「蘇曳,你自視太高了,」
蘇曳道:「那我明白了,多謝聯提督。」
然後,蘇曳告辭離去。
聯順冷笑道:「年輕人,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算什麼東西?本官發達的時候,你還在你娘肚子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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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曳回到家中。
這件事情,其實是一個危機。
因為揚武鏢局幾十號人,當時確實見過蒙面的蘇曳,並且自稱洪人離
這裡面,或許大部分都鐵骨錚錚,但或許會有一兩個人招供的。
當然,就算有人招供,也一下子牽連不到蘇曳頭上。
但,一旦王天揚招供,或者王五招供,那對蘇曳就是巨大的麻煩。
因為王天揚和王五都認識李岐,而最近李岐已經公開成為蘇曳的家奴,這很容易讓人把蘇曳和洪人離聯想在一起,那這就是天大麻煩。
所以,他必須要快。
要立刻將聯順趕下台,還要讓他徹底丟官。
救出揚武鏢局的幾十人,讓聯順罷官,兩件事情一起完成,並一勞永逸,解除危機。
很有挑戰,很有難度。
那麼如何做到呢?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蘇曳直接去皇帝面前進讒言。
現在皇帝對蘇曳非常器重,一旦蘇曳給聯順上眼藥,對方倒霉的概率很大。
但……不值得。
現在皇帝正在權衡,要不要答應蘇曳編練新軍的要求。
這個時候,蘇曳不能向皇帝提任何要求。
要把所有的聖眷都用在讓皇帝答應編練新軍一事上。
而且,直接向皇帝進讒言,也頂多只是提前讓聯順從九門提督的位置上下來,無法讓他徹底罷官的。
皇帝雖然惱怒聯順,但還是倚為心腹的,否則也不會把九門提督這個位置交給對方。
而且就算蘇曳進讒言讓聯順下台,也無法一勞永逸,徹底解決這次的小危機
第二種辦法,讓懿嬪出力,把聯順趕下台。
不是不能做到,但有難度。
懿嬪雖然已經經常幫皇帝看奏章了,甚至還給意見了。
但,目前還是秉持後宮不能干政的。
而且,如果讓懿嬪出手的話,那也太明顯了。
蘇曳剛剛和聯順有矛盾,你那邊懿嬪就出手了,你是害怕皇帝不朝那邊想嗎?
他剛剛在朝堂複試上洗清了懿嬪的嫌疑,沒有必要再把懿嬪扯進來。
…………
那就沒有辦法了嗎?
既把聯順趕下台,徹底罷官。
又救出揚武鏢局這群人,一勞永逸,解決危機。
有,當然,有一個非常完美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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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侍衛傅奇最近很苦悶。
因為護衛公主不利,使得他前途蒙塵。而後他帶著一千騎兵對戰八十捻匪騎兵,打得難看無比,更是讓皇帝震怒。
原本前途無量的他,大概又要蹉跎好幾年了。
下職後,他便在家裡喝悶酒,偏偏又不敢多喝,因為害怕宮裡隨時有事,可不能喝醉了。
「二爺,蘇曳阿哥來訪。」
傅奇是富察家的,也是老牌勛貴,在家中也正好排第二。
聽到蘇曳的名字,傅奇立刻站起來,驚喜不已,趕緊親自迎接了出來。
「蘇曳阿哥,你,你怎麼來了啊?我沒有去拜訪您,怎麼還勞駕您到我這裡來呢?」傅奇無比親熱地握著蘇曳的手。
他當然好幾次想要去蘇曳家拜訪,但是不好去。
因為他是一等侍衛,不敢和外臣走得太近。
但是這段時間,他家裡的人不知道去了蘇曳家裡多少次,送了好多東西。
接下來,蘇曳陪著傅奇喝酒。
「蘇曳阿哥,大恩不言謝,若是沒有你,我腦袋在不在不知道,但頂戴肯定是不在了。」傅奇道:「這京城讓我佩服的人沒有幾個,蘇曳阿哥排名第一。」
蘇曳道:「我蘇曳在京城,也沒有什麼朋友,傅大人算一個,田雨公大人算一個。」
傅奇舉杯道:「一切盡在不言中。」
然後,他苦笑一聲道:「蘇曳阿哥,前程似錦,今後還望多多照料兄弟。」
蘇曳道:「傅兄本就是皇上心腹,又哪裡需要我照料,你我兄弟,互相幫襯,倒是真的。」
傅奇道:「對,互相幫襯。」
接著,蘇曳道:「傅兄,眼下你遇到這個麻煩,兄弟我看在眼裡,思來想去,還真想到了一個法子。」
傅奇聽後,立刻起身,躬身拜下道:「蘇曳阿哥,還請教我。不怕您笑話,我最近都快愁白了頭髮,先是弄丟了公主,之後那一仗打得極其難看,我真是讓皇上失望透頂了。雖然這個一等侍衛還在,但那是因為皇上念舊情,在聖上心中,我只怕早就是無能之輩了,這以後的前途只怕是要沒了。」
蘇曳道:「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上一場仗打得難看,這一次就打得好看便是了。」
「上一次壽安公主進京,不是被馬匪襲擊嗎?至今都找不到這群反賊在哪裡。」蘇曳道:「那天我營救公主替身的時候,掀翻了那輛馬車,散落了無數的金銀珠寶和瑪瑙珠寶,被這群馬匪搶劫一空,而現在這批黃金已經流露出來一部分了,這證明了什麼?」
傅奇道:「證明這群馬匪現身了,開始花這筆金子了。」
蘇曳道:「我們順藤摸瓜,就能找到這批馬匪的藏身之處,然後傅兄戴上一千驍騎營騎兵,去把這支馬匪徹底剿滅了,不就立下大功了嗎?」
「上一場仗打得難看,這一仗打得漂亮一些,在皇上那邊的印象不就回來了嗎?樹挪死,人挪活,還可以藉機立功,升個一官半職。如此反而因禍得福,豈不妙招?」
傅奇驚喜道:「蘇曳阿哥,當真找到這些劫殺公主的馬匪了嗎?」
蘇曳道:「對。」
傅奇道:「不怕您笑話,那馬匪有好幾百人,而八旗騎兵的戰鬥力您也是知道的,我領兵去剿滅,還真沒有什麼把握。」
蘇曳道:「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不擔任任何職務,也不讓人知道,定能幫你獲勝。」
傅奇眼圈頓時紅了,道:「那怎麼敢?那怎麼敢?」
蘇曳道:「傅兄,現在你需要這個功勞,但我不需要,你我兄弟之間,又何必這麼見外。你多少次幫我,我不能故作不知,當然我不是要還人情的意思,你的人情我是不打算還的。但兄弟之間互相幫襯,理所應當。」
傅奇二話不說,躬身拜下。
「若能過這一關,若能立這一功,從今以後我們就是親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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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三個向九門提督舉報的馬匪,一直在青樓裡面快活,揮金如土。
他們正是當時劫殺楊武鏢局的匪眾之一。
聽到步軍統領衙門的懸賞之後,頓時起了貪念,就前來舉報洪人離勾結揚武鏢局。
於是,揚武鏢局的幾十口人就全部被抓了。
包括小王五,還有他的母親。
蘇曳不去營救還好,這一去營救。
聯順就更加兇狠,對王天揚等人大施酷刑。
一定要讓他們招供自己是洪人離的同黨,逼問洪人離的下落,姓什名誰?
王天揚當然不會招供,硬是抗住酷刑,說根本不認識什麼洪人離。
事實上!
王天揚還真認識洪人離的人,甚至還有過一點交集,畢竟江湖就那麼大,但很快他就意識到對方危險,立刻敬而遠之了。
而且他也大概猜出來,那天營救他們的人是蘇曳。
因為他認識李岐,而最近李岐已經公開成為了蘇曳的家奴。
整個揚武鏢局,就他王天揚一個人確定蘇曳的身份。
最近蘇曳成為了文武雙科舉第一名在,成為了皇上面前大紅人。
王天揚心中更加火熱,想著立刻要解散鏢局,立刻去投奔蘇曳,為自己也為兄弟們,掙一條門路。
既然要去投效蘇曳,那就不能沒有見面禮。
所以,王天揚耗盡了所有家財,還借貸了許多,給蘇曳全家準備了一份厚禮。
結果,還沒有去拜見蘇曳,就被步軍統領衙門抓了。
就算這個時候,他也沒有讓妹妹勝男去求蘇曳,而是間接去求李岐。
但是,他現在對自己脫困,已經不抱希望了。
只希望蘇曳公子能念一點點舊情,庇護他的妹妹,不要也被抓進來。
「招不招?」
「招不招?」
「洪人離究竟是誰?叫什麼名字?在哪裡?」
「蘇曳和你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燒紅的烙鐵,直接印在他胸口。
王天揚痛苦得一陣陣嘶吼。
「我根本不認識什麼洪人離,我根本不認識。」
「至於蘇曳阿哥,我聽說過他,但從未見過,也不認識啊!」
「你們就算打死我好幾遍,我也招供不出來啊。」
而王五雖然才十一歲,但此時也在受刑了。
他和母親李繡一起受刑。
「李氏,你如果不願意你的兒子受罪,就趕緊招供。」
「小子,你不想你母親受罪,就趕緊招供。」
母子二人痛不欲生,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十一歲的王五被打得遍體凌傷,但是腦海裡面,全是當時蘇曳直接拔刀衝出去的偉岸身影。
那是他的榜樣,那是他的英雄。
他絕對不會讓英雄失望,自己若是吐露一個字,那就不配做人。
「我不認識什麼洪人離,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小王五大聲高呼,就是要讓鏢局的人知道,他是有種的,絕不招供。
又沾著辣椒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王五年幼的身體上。
「你們和蘇曳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招不招?」
聯順居心叵測啊,還想著利用這個案子,把蘇曳也拖下水。
王五大聲高呼道:「誰是蘇曳?我根本就不認識,不認識啊!」
我一個小孩都鐵骨錚錚,你們大人可別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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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樓裡面,這三個舉報的馬匪,依舊在快活。
昨日,有山寨裡面的兄弟回京,幾個人喝酒吃肉好不痛快。
接著,幾個人開始大賭,這三個舉報馬匪運氣極好,贏了好多金豆子。
於是,他們對窯姐更加大方了,完事之後,三人躺著休息。
「艹,這群當官的真黑,說好了三千兩,結果到手只有八百兩,剩下都被吞了。」
「好好快活幾日,然後再回寨子去。」其中一個馬匪道。
「有銀子了,幹嘛還回寨子裡面,過著苦哈哈的日子?」
「這裡睡女人還要花錢,也不能殺人劫舍,日子不痛快。回到寨子裡面,想殺人就殺人,看到娘們就搶過來奸了,這樣的日子多痛快。」
「哈哈哈哈哈……」
而就在這個時候,幾十個士兵如狼似虎地衝進來。
三個馬匪正要掙扎。
「嗖嗖嗖嗖……」
十幾個士兵直接射出弩箭,擊中他們大腿,然後將三人擒拿住。
傅奇和大理寺丞李司進來。
傅奇拿著一顆金子道:「這金子是你們的嗎?」
幾個馬匪當然拼命搖頭道:「不是,不是我們的。」
「搜!」李司一聲令下。
結果搜出來了幾顆瑪瑙,還有十幾顆金豆子,湊在燈火下看,果然有特殊的印記。
壽安公主的婆家有金礦,所以特製了一批金豆子,有非常隱晦的印記,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李司寒聲道:「這批金豆子,哪裡來的?」
馬匪道:「賭博贏來的,贏來的!」
確實是贏來的,而且是從寨子裡面的兄弟贏來的。
而這個寨子的兄弟,就是……黑弓的手下,也是蘇曳的手下。
那日劫完公主車駕後,這幾個人便順水推舟,加入到這個馬匪隊伍了。
現在有六個人,潛伏在那個馬匪山寨裡面。
那一日劫殺公主的馬匪成分非常複雜,其中李天瘋山寨的馬匪,就有二十幾人?
只不過他們不知道是去劫殺公主車隊,只以為是去劫殺蒙古商隊而已。
而他們的潛伏,並不是為了解決這次危機,而是為了讓蘇曳再一次立功。
一個公主用兩次,營救立功一次,剿滅反賊馬匪,再立功一次。
昨日,黑弓手下潛回京城,和這三個舉報揚武鏢局的馬匪見面,喝酒吃肉,好不痛快。
然後大賭特賭,把金豆子,瑪瑙寶石輸給了他們。
這群馬匪見錢眼開,哪裡管得許多,直接就把金豆子花出去了。
結果這金豆子一花,就出大事了。
李司帶著官兵正常巡察,發現了這批金豆子,便將三人全部擒獲下獄。
然後,他直接將人抓去了大理寺牢房,嚴刑拷打之下,三人就什麼都招了。
自己山寨的位置招供了,在順天府和宣化府交接處的蓮花山。
前段時間,山寨裡面發了橫財,派出二十人,跟著其他大捻匪劫殺了一個蒙古商隊。
這瑪瑙金豆子,都是搶來的贓物,等等等,全部招供了。
然後,李司循循善誘,教他接下來該怎麼說,怎麼招供。
想不想活命,想不想戴罪立功?
想要活,就按照我的法子說,保證你一定能活,還有一大筆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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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奇興沖沖求見皇帝。
「皇上,找到其中一支劫殺公主的馬匪藏身處了,距離京城不到二百里,就在宣化府和順天府邊界山區內,名叫蓮花山。」
皇帝頓時大喜道:「果真?如何找到的?」
傅奇道:「這群馬匪膽大包天,搶劫
了公主殿下的金豆子後,竟然堂而皇之在京城青樓裡面花了起來,而且當著窯姐的面,大談特談,窯姐害怕就去報官,所以這三個馬匪就被抓住了,從他們身上搜出了壽安公主的金豆子和瑪瑙。」
說罷,傅奇上交了一系列證據。
包括壽安公主帶來的瑪瑙寶石,還有十幾顆金豆子。
皇帝對著太陽光仔細辨認,上面果然有特殊的標誌,是一個太陽。
沒錯這就是壽安公主帶來的金豆子,專門用來賞人了。
她婆家有金礦,每一次進京都會帶來大量黃金。
看完證物,再看三個馬匪的供詞。
皇帝大怒道:「這群人好大的膽子啊,剿了他們,剿了他們。」
傅奇道:「皇上,臣請出戰!」
皇帝遲疑。
傅奇道:「皇上,臣願立軍令狀,若不能剿滅馬匪李天嘯,便自刎以謝君恩。」
皇帝道:「來人,令健銳營佐領來見!」
健銳營,算是禁衛軍中的特種部隊,負責山地戰,負責斥候。
片刻後,健銳營佐領前來拜見。
皇帝下令,健銳營精銳斥候,立刻去宣化府和順天府的交界處的蓮花山查探,是否有大股馬賊土匪存在,立刻出發,最快回復。
健銳營佐領領命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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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
九門提督聯順得到了一個天大的喜訊,楊武鏢局終於有人招供了,說確實見過洪人離。
終於有人招供了啊,這是巨大的突破。
洪人離蒙面,高大,聲音粗野狂放,彪悍之極,身材粗壯。
有一個畫師根據描述,畫了當日這個假洪人離的一張人像畫。
聯順大喜,趕緊進宮稟報。
而此時,一等侍衛傅奇就站在皇帝邊上,望向聯順目光有些怪異。
聯順道:「皇上,關於反賊洪人離,奴才已經有巨大突破。」
皇帝道:「哦,快快說來。」
聯順道:「根據可靠情報,京城的揚武鏢局是洪人離同黨,奴才正在嚴刑拷打,很快就能知道洪人離究竟躲在哪裡,姓什名誰。」
「另外,臣要彈劾蘇曳。」
皇帝道:「蘇曳怎麼了?」
聯順道:「他竟然直接闖入我步軍統領衙門,讓我直接放掉揚武鏢局的人。原因竟然是他看上了鏢頭王天揚的妹子,為了女色,他竟然讓奴才放掉重要欽犯。此等行徑,簡直讓人駭人聽聞。」
皇帝道:「還有這等事?傳蘇曳覲見。」
「嗻!」
片刻後,太監成壽飛奔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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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時辰後,蘇曳進宮。
「臣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道:「蘇曳,聯順說你曾經去過步軍統領衙門,有沒有這回事?」
蘇曳道:「有。」
皇帝道:「聽說你為一個揚武鏢局的人求情,可有這回事?」
蘇曳道:「有。」
皇帝道:「為何啊?」
蘇曳道:「臣想要編練新軍,正在滿京城物色最合適的兵源。這揚武鏢局的人,貧困清白,精壯武勇,而且鏢局經營不善,幾盡破產,上百名青壯苦無門路,所以最合適新軍兵源。」
呃!
真誠是必殺技。
這個理由一出,皇帝幾乎立馬就相信了。
聯順在邊上寒聲道:「蘇曳阿哥,你在步軍統領衙門可不是這樣說的,你說你看上了鏢頭王天揚的妹子,所以向我求情,讓我放了他們。」
「皇上,蘇曳色令智昏,為了一個女人,竟然罔顧國法,實在可恥,請皇上嚴懲!」
蘇曳一愕,道:「為了一個女人?這個王天揚的妹子,我便是見都沒有見過,她是何等絕色,竟然讓我為了她,而去求您?您與我不合,甚至說有仇也不為過,但也不該如此信口雌黃啊!」
傅奇不由得朝皇上望去一眼,得到皇上許可。
於是,傅奇道:「來人,去把揚武鏢局鏢頭的妹妹,王勝男帶進來!」
一個時辰後!
王天揚的妹子,王勝男出現在皇帝面前。
頓時,幾個人全部驚呆了。
因為這女子,足足有一米八多,比尋常男人高了一個頭。
放在現代社會,肯定是一個大美女。
因為非常健美,腿長,還有一張個性十足的臉。
絕對的名模。
但是,放在這個時代。
這……這……完全和美貌談不上任何關係。
甚至都不像是女人。
皇帝問道:「王氏,你能拉幾力弓?」
「十二力。」王勝男道。
這,這不是比男人還男人嗎?
誰會為了這樣的女人色令智昏?這種女人嫁給普通人就很難。
「帶她出去。」皇帝道。
王勝男出去之後。
皇帝朝著聯順寒聲道:「你說蘇曳色令智昏,他就為了這麼一個女人色令智昏嗎?你是把朕當成傻子嗎?」
聯順道:「皇上,蘇曳那一天就是這麼說的,說不定愛好特別呢。」
「哈哈哈哈……」皇帝怒極反笑,道:「當日,壽安公主遇襲受傷,你也是這般迫不及待地攀咬,說什麼蘇曳保護不力。但實際上呢?明明是蘇曳單人單騎,拼死救出了壽安公主。而你這個九門提督無能,讓京城周圍治安崩壞。」
「今日,你為了攀咬攻訐蘇曳,竟然把好色罪名栽在他頭上,而且是為了這麼一個……女人,你把朕當什麼?你可知道這也是欺君嗎?」
聯順大聲道:「蘇曳,你為揚武鏢局求情,總是事實吧。」
蘇曳道:「對。」
聯順道:「而揚武鏢局勾結反賊洪人離,蘇曳竟然為揚武鏢局求情,是何居心?請皇上明察。」
皇帝道:「揚武鏢局勾結反賊洪人離,確認了嗎?」
聯順道:「臣有證據。」
皇帝道:「傅奇,你來說。」
傅奇淡淡問道:「聯順大人,你的證據,是三個舉報者是嗎?」
聯順道:「對!」
傅奇道:「那你可知道,那三個舉報者是誰嗎?」
聯順欲言又止。
傅奇道:「是馬匪,是殺人越貨的馬匪,是不久之前剛剛劫殺壽安公主車駕的馬匪一員。而劫殺壽安公主車駕的幕後指使者正是洪人離,他們才是一夥的。」
緊接著,外面傳來一聲高呼。
「皇上,健銳營佐領覲見。」
「傳!」
片刻後,風塵僕僕的健銳營佐領入內。
「皇上,根據奴才斥候的調查,在宣化和順天府的交界的蓮花山區,確實活動著一支馬匪,殺人越貨,無惡不作,而且不久之前,剛剛有大規模行動,時間地點都和劫殺公主車駕吻合。並且這段時間,從山寨裡面流出了大量的金豆子,正是從公主車駕劫走的贓物。」
皇帝怒道:「好啊,好啊,這群馬匪是對朕的京城真是毫無畏懼,來去自如啊。」
接著,傅奇朝著皇帝道:「皇上?」
皇帝點了點頭。
傅奇道:「把人帶進來。」
片刻後,那三個前來舉報的馬匪渾身顫抖走了進來。
然後,皇帝進入內書房,他身份尊貴,不願意見這種卑賤之人,卻能聽得見外面的聲音,
九門提督聯順一看,就認出了他們,就是那三個舉報者。
三個馬匪進來後,就拼命磕頭。
「大人,劫殺公主的事情,我們沒有做啊,是山寨裡面的野驢子,馬瘋子帶隊去的。」
「我們根本沒有見過洪人離,我們當時劫殺揚武鏢局失敗了,反而被他們殺了不少人。加上見到步軍統領衙門的懸賞,起了貪心,所以就膽大包天來舉報了,說揚武鏢局的人勾結洪人離,其實是栽贓。」
「一是為了報仇,二是為了騙取賞銀,從九門提督騙賞銀才謊報情報的。「
「我們願意為王師帶路,剿滅馬匪,戴罪立功!」
「九門提督,被我們騙了。」
頓時間,九門提督聯順跌倒坐地。
傅奇揮了揮手,立刻有人將這三個舉報揚武鏢局的馬匪帶出去。
聯順惶恐不已,顫抖道:「皇上,皇上,揚武鏢局已經有人招供了啊,說他們見過洪人離啊,他們見過啊。」
傅奇問道:「那請問聯順大人,他們招供的洪人離,是什麼樣子呢?」
聯順道:「是一個彪形大漢,聲音粗壯。」
頓時間,皇帝更加生氣了。
邊上的傅奇冷冷道:「聯順大人,這洪人離是個女的。」
「那天用洋槍刺殺皇上的人,就是洪人離,她的十幾個手下被射殺了,其中一個人臨死彌留之際,還念念不忘,喊著王娘快逃!」
「這洪人離曾經是發逆偽王的妻子。」
這話一出,聯順頓時遍體發涼,臉色蒼白。
今天輸得徹徹底底。
皇帝在內間,聲音厭惡道:「聯順,你這個蠢貨,無能也就罷了,還無恥。」
「屢次攀咬蘇曳不說,還被幾個馬匪耍的團團轉,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就你這德性,這本事,還有什麼臉面坐在九門提督這個位置上?」
「來人啊,給我摘掉他的頂戴,扒掉他的官服,趕出宮去!」
「朕,不想再看到他!」
頓時,幾個侍衛上前,兇狠摘去聯順的官帽,扒掉他的官服。
而此時,聯順已經完全站不起來了。
幾個侍衛架著他,活生生拖出宮去,直接扔在了外面。
足足好一會兒,聯順才恍惚過來。
然後嘶聲大吼道:「我殺了你們,天殺的馬匪,竟敢這樣欺我,辱我?」
這群天殺的馬匪,明明是他們自己勾結洪人離,竟然反過來舉報洪人離,騙取賞銀?
你把我聯順當成了什麼?當成了蠢貨不成?
難怪這幾日他都覺得揚武鏢局這群人是良民,根本不像反賊。
今日他剛剛進宮要彈劾蘇曳,結果有一張天羅地網在等著他,直接把他給吞了。
如今丟了這麼大的人,前途完了!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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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三希堂內!
只剩下蘇曳和皇帝二人。
聯順的問題解決了,小小危機,徹底解除。
而對於蘇曳來說,最最重要的皇帝是否答應他編練新軍。
之前皇帝答應過蘇曳,幾日之內,給他回復。
但一直到現在,皇帝都沒有回覆。
「蘇曳,這揚武鏢局的人,若查無辜,便立刻釋放出來,你想要用他們,是他們的福氣,這幾十上百人,朕就把他們全部賜給你了。」皇帝斟酌著語言道。
蘇曳道:「臣謝主隆恩。」
皇帝欲言又止,足足好一會兒後,他開口道:「蘇曳,關於你編練新軍之事,朕是這麼想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太監增祿飛奔而入,道:「皇上,大事不好,壽安公主傷情反覆,發生癰腫,高燒不退,太醫說有生命之危,非常之險!」
癰腫?!
就是傷口發炎了。
如果是內部傷口發炎,那確實是相當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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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