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巔峰對決!蘇曳另類清君側!
慈禧寒聲道:「小桂子,你和我這樣說話?」
小太監桂兒道:「奴婢向太后娘娘請罪。」
說罷,桂兒恭恭敬敬下跪行禮。
太后望著桂兒,冷艷的面孔稍稍平和了下來,道:「桂兒,你回去轉告蘇曳,不必多心,不必多想。」
「現在一切都變了,皇帝是我的兒子,我是掌印太后。」
「讓他多一份耐心,我在等待恰當的時機,召他入京。」
桂兒道:「太后娘娘,蘇曳二爺讓我轉告您,不管皇帝這邊有什麼計劃,最後在權斗中都會徹底變形的。您唯一能夠相信的只有他。」
太后道:「你讓他放心,當年的情分我一直都記在心中。」
桂兒道:「太后娘娘,我主子還是想要知道,皇上這邊有沒有繼續要對付他的計劃?如果有的話,請太后詳細告知,我主子那邊能夠配合,裡應外合,打擊政敵。」
太后道:「桂兒,你轉告他,不要多心。一切由我,不論朝內有沒有人要謀害他,我這邊都可以徹底清除,創造一個最好的環境,然後引他入京。」
桂兒抬起頭道:「太后娘娘,奴婢想要留下來,在您身邊侍候,可以嗎?」
太后道:「我當然也想要你留下來,但是現在還需要你和蘇曳之間居中聯合,所以你得在外面再跑一陣。」
「嗻……」桂兒叩首道。
然後,起身便要退出。
但是走出兩步後,桂兒忽然又道:「太后娘娘,現在局面非常複雜,稍稍一個誤判,就可能導致引發嚴重後果。按照蘇曳二爺的計劃,就是在關鍵時刻,殺入宮中,剷除所有政敵,幫助兩宮太后垂簾聽政。」
慈禧太后道:「你稍等,伱說的是什麼意思?」
桂兒道:「先帝在九江閣的時候,曾經和二爺聊了很久。問幼主登基有兩種情形,要麼是順治皇帝的多爾袞,要麼是康熙皇帝時候的鰲拜。二爺說了,肅順此人就是鰲拜。先帝在的時候還好,先帝不在,他只怕會也來越張狂,甚至咆哮宮廷,孩視皇上。」
慈禧太后道:「他已經這樣做了。」
桂兒道:「九個顧命大臣中,肅順一黨幾乎五六人,剩下恭親王,僧王,榮祿,看似一黨。實則各自為戰,恭親王聰明,若是這一次失權,他只怕還會和太后聯謀。但現在他已經得權,只怕更加想要太后和肅斗得更加慘烈一些,這樣他好坐收漁利。」
「榮祿此人,聰明絕頂,而且掌握天津新軍,並且和太后還算是青梅竹馬。但此人太聰明了,總是能夠找到最好的機會,最大的機會,往上攀爬。所以短短二十幾歲,就成為了顧命大臣。」
「但是太后想想,不管是為了盟友,還是為了主上,榮祿敢拼命嗎?」
「英法聯軍這一次打大沽口,通州,八里橋,天津新軍明明戰鬥力很強,為何往往會戰意崩潰,是榮祿這個主帥沒有必死之心,這人凡事都先考慮餘地,不願意傾盡所有,更沒有破釜沉舟之決心,所以他不是一個可以絕對信賴的政治依仗。」
「反觀我主蘇曳,不管是為了徐有壬,還是為了王有齡,幾次都是傾盡所有。」
「我主的政治聲譽,無人能出其右,所以太后只要引我主進京臂助,便可以剷除所有政敵,助兩位太后垂簾聽政,掌握大權,而不需要聽從顧命大臣擺布。」
「天下人中,只有我主有這個能力,有這個魄力。」
慈禧聽了之後,點了點頭,道:「這點,我完全信任。」
桂兒道:「太后娘娘,我也曾經侍候過您幾年,在我心中,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桂兒心中此時是心急如焚的,這是生死存亡之際,這是最可怕的政鬥時刻,不能有一點點猶豫,更加不能有一點點猜疑。」
「這等關鍵時刻,但凡有一點點猜疑,就會放大十倍,百倍。」
「這等時候,就要絕對的政治坦誠。」
「所以,如果皇帝真的有剷除我主蘇曳的秘密計劃,請您一定要詳盡告知,然後我們一同謀劃。具體是什麼計劃,出手的人會是誰,等等等等。」
「這件事情很重要,我主根本不在乎有剷除他的計劃。但是我主非常在意,您是否對他坦誠相待。」
「那麼,太后娘娘,您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慈禧陷入了沉默,聲音充滿了威嚴,道:「回去告訴蘇曳,讓他不要著急,適當的時候,我會召他進入中樞的,剩下的事情,也不該他操心。」
桂兒拜下道:「奴婢明白了。」
「奴婢告退。」
然後,桂兒直接告退離去。
片刻後,安德海走了進來,道:「主子,他是想要回到您的身邊嗎?」
慈禧道:「安德海,在你看來,作為臂助,是榮祿更合適,還是蘇曳更合適?」
安德海作為慈禧的第一心腹,此時聽到這話,頓時一顫,然後心中一陣狂喜。
這代表著他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更高了。
足足好一會兒道:「回稟主子,榮祿大人更加合適。」
慈禧道:「為什麼?」
安德海道:「蘇曳本事大,但是太霸道了,不甘人後。而榮祿大人本事雖然大,但是忠誠聽話,主子讓他往哪裡,他就往哪裡的。」
慈禧點頭,就是這個道理了。
蘇曳這個人的本事,誰都想用,但他不願意做奴才,這就很麻煩。
皇帝死了之後,二十七歲的杏貞心思當然活絡了過來。
甚至許多年前和蘇曳私定終身的種種畫面,也浮現了起來。
好幾年都沒有浮躁的春心,竟然也有些燎燃了。
但是擺在他面前的最重要的,還是權力。
如果引蘇曳入中樞,這個人本事太大,能不能壓得住。
她可能是需要一個情人,但這個情人同時也是要一個奴才,能辦事,對他忠貞不二的奴才。
蘇曳什麼都好。
是一個絕佳的情人,讓人心潮澎湃,而且辦事能力絕頂,皇帝甚至都說過,有他在中樞掌握朝政,大清只怕真的會中興。
但可惜,他不是一個好奴才。
所以,對於蘇曳能不能用,要不要用,慈禧太后還沒有想好。渴望他的身體和情感,但拒絕他的理想和野心。
…………………………
另外一邊。
承德行宮又有可怕的流言傳出來。
說慈禧太后不僅僅是在進宮之前和男人有私情,而且進宮之後,依舊和這個男人繼續偷情。
甚至誕下龍子之後,還出宮幾次和這個男人幽會。
頓時間!
所有人都風聲鶴唳。
第一次傳出太后的醜聞,那可能還只是偶然。
第二次再傳出來,那就是鐵定的陰謀。
慈禧太后震怒,慈安太后也震怒。
慈安太后再一次下令調查。
結果……又查到了僧格林沁福晉身邊人。
同樣等找到這個人的時候,已經爆屍荒外了。
這個時候僧格林沁幾乎掐著福晉的脖子,怒吼道:「你是不是你傳出去的,是不是你說的?你是想要我們滿門抄斬嗎?」
他的福晉拼命掙扎道:「不是我,不是我啊,上一次風波之後,我再也沒有說過半句了啊。」
僧格林沁道:「那上次風波之前,你可有說過什麼懿貴妃生下龍子之後,幾次出宮和男人幽會?」
福晉道:「可能是私下說過幾回吧,但不知我一個人這樣說啊。她當時都是夜裡忽然出宮回娘家省親的啊。」
僧格林沁怒吼道:「總有一天,我們全家會被你害死!」
福晉道:「又不是我們一家說,不知道有多少人再說啊。」
僧格林沁道:「但就是你嘴巴大,從你這裡傳出去最多,所以現在人家要編織陰謀,都從我們家裡出去了。」
福晉道:「我們家是科爾沁親王,掌握著幾萬馬隊,她敢怎麼樣?伯彥還是天津新軍主帥,她該怎麼樣?」
僧格林沁道:「現在不能怎麼樣,不代表未來不能怎麼樣。」
福晉道:「現在蘇曳威脅這麼大,朝廷要依靠你和榮祿的軍隊,只能哄著你們。」
僧格林沁怒道:「那你難道就不想著,她可能索性和蘇曳勾結在一起?」
「這究竟是誰的陰謀嗎?難道就不怕真的把太后逼到蘇曳那邊嗎?這是要壞大事的啊!」
………………………………
接下來,僧格林沁又去跪見慈禧太后。
上一次,太后和顏悅色地見了他,並且說這顯然就是離間之計,她能識破,請僧王不要多心。
而這一次。
僧格林沁在外面跪了一刻鐘,太后始終沒有召見。
他就這樣直挺挺地跪在外面一動不動,來來往往的人都用稍稍詭異的目光看他。
僧格林沁此人,也是非常傲的。
這一次雖然打敗仗,但是他的蒙古馬隊可沒有貪生怕死,可是一輪接著一輪衝鋒過去的。
如今朝廷中,他的軍隊最多,也最是能打。
憑什麼受一個女人的窩囊氣。
於是怒哼一聲,僧格林沁直接起身離開。
那邊安德海也立刻去回稟太后,道:「太后娘娘,僧格林沁走了,只跪了一刻鐘就走了,而且走的時候還頗為生氣。」
慈禧頓時氣得渾身發抖。
好你個僧格林沁啊,醜聞謠言就是從你福晉那裡傳出來的,第一次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有第二次,而且越來越不堪。
現在跪個一刻鐘,你就不耐煩了?
原本慈禧打算讓僧格林沁跪個半個時辰左右,她再召見,敲打兩下。
結果,人家一刻鐘就走了。
如此一來,關係就很難挽回了啊。
已經正式進入猜疑鏈,半敵視狀態了。
……………………
當天晚上。
肅順等人秘密召見了僧格林沁。
「僧王,你老實告訴我們,皇上是不是把秘密剷除蘇曳的計劃交給你和榮祿了?」肅順直接了當道。
僧格林沁道:「肅中堂,這個問題我不知回答多少遍了。」
杜翰上前道:「僧王,我只問你一句話,蘇曳和懿貴妃的私情是不是真的?」
僧格林沁臉色頓時一陣劇變。
杜翰道:「僧王,這件事情皇上也知道,所以將懿貴妃直接軟禁了一個月。當時皇上是肯定想要殺他的,之所以不殺,你覺得這是為何?」
「是因為他是太子之母嗎?去母留子的多了,而且新皇上一直跟著慈安太后長大,和葉赫那拉氏並不親近。」
「就算先帝除掉葉赫那拉氏,對皇上也沒有什麼影響。」
「那麼先帝當時為何不殺懿貴妃?理由只有一個,想要借懿貴妃之手殺蘇曳!」
「而且先軟禁她一個月,讓她絕望,最後在關鍵時刻赦免,並且給他同道堂之御印,讓他從地獄到了天堂。」
「懿貴妃和蘇曳有私情,所以只有她才能把蘇曳召入京中,召入宮中。」
「而僧王和榮祿兩人手中有兵,關鍵是在大殿上,皇上沒殺懿貴妃,反而給他同道堂御印,所有顧命大臣都震驚,包括恭親王,唯獨僧王你和榮祿神情如常,所以我就猜測,皇上把剷除蘇曳的命令交到了你們二人手中是嗎?」
「僧王,你不必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我只問僧王一句話。」杜翰道;「懿貴妃和蘇曳的私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僧格林沁道:「只怕是真的。」
杜翰道:「既然這私情是真的,那到了關鍵時刻,她真的用新皇旨意召蘇曳進京呢?進入中樞呢?到了關鍵時刻,又不下令誅殺,反而和他聯手起來,那我們這些人怎麼辦?」
「蘇曳的手段,我們都是知道的。一旦讓他和懿貴妃聯手,我們這群人皆危了。」
僧格林沁沉默不言。
杜翰道:「僧王,皇上是不是另外還有密旨。比如懿貴妃屆時下不了手,或者改變主意,不殺蘇曳了,你們就可以直接動手,將她和蘇曳一起剷除?」
這話一出,僧格林沁臉色劇變。
這杜翰,竟然聰明至此嗎?
難怪最後的關頭,皇上儘管非常信任杜翰,但是談秘密大事的時候,也從不招杜翰了。
杜翰見到僧格林沁的表情,更加堅信自己猜對了。
於是杜翰道:「那是不是皇上有一道密旨在慈安太后手中,這封遺詔能有做一切的大義?」
僧格林沁索性閉上自己的眼睛,不想泄露出任何情緒。
這杜翰簡直就是皇帝肚子裡面的蛔蟲啊,如何部署的他完全猜的得一清二楚。
杜翰道:「這些事情,僧王都不必回答我們。我只問僧王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天津新軍的主帥,究竟是榮祿,還是伯彥。」
「第二個問題,你和聖母皇太后之間,還有緩和的餘地嗎?她就算今日不對你動手,難道未來不會對你動手嗎?」
「第三個問題,榮祿和聖母皇太后也是青梅竹馬,真到了千鈞一髮的時刻,她和榮祿會不會對你動手?」
僧格林沁嘶聲道:「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杜翰道:「非常簡單,如果真的如同我猜測的那樣。先帝真的把剷除蘇曳的計劃交給你和榮祿,那麼在動手的時候,你將蘇曳、榮祿,葉赫那拉氏一起剷除掉,如此方可,一勞永逸!」
這話一出,僧格林沁臉色劇變道:「你們瘋了!」
杜翰道:「瘋的不是我們,而是僧王您糊塗了,以為自己還有退路。聖母皇太后的兩次醜聞都是從你家裡源頭爆出來,她早就恨你入骨。而且她和蘇曳舊情未了,很可能不會對蘇曳真的下手。屆時唯一的結果,她和榮祿聯手剷除你,如果你不反撲,只怕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杜翰道:「但只要你改變觀念,趁機將他們三個狗男女一起剷除,天下安寧,江山安寧。母后皇太后那邊,也會感激你。」
僧格林沁目光一縮。
杜翰道:「你以為母后皇太后就願意出現兩個太后嗎?她一個正宮太后,難道不好嗎?而且別忘記了,她可是肅中堂和鄭親王的親外甥女,打斷骨頭連著筋。」
肅順道:」僧格林沁,我們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你冒的風險最大。所以事成之後,你就是本朝第一大功臣。母后皇太后和皇上為了表彰你的功績,會給你家再增加一個王爵。屆時你科爾沁王府,出現雙王,本朝絕無僅有。」
旁邊的端華道:「其中一個王爵,需要降等。但是親王之爵,鐵帽子王,世襲罔替,不降等。」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朝著端華望過去。
雙王之賞不算,還要加一個鐵帽子王?!這……這恩裳太過了啊。
本朝總共也就是八個鐵帽子王,後來有加了四個。
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增加鐵帽子王了。
肅順緩緩道:「我肅順,說過的話,都還是算數的吧。我也基本上沒有賣過隊友吧。」
「僧格林沁,這也完全不違背皇上的遺志,他想殺蘇曳,也想殺懿貴妃。」
「你做到了,你真就是本朝第一大功臣,也是我們所有人的恩人。」
「而且這件事情也只有你能做到,榮祿的天津新軍,某種程度上也是伯彥在指揮的,他藉機安排幾個人手,一點都不難。收買幾個人,也是不嫩。」
「只要你答應,這件事情十拿九穩。」
「一舉剷除葉赫那拉氏,榮祿,蘇曳三人,江山穩固,皇上無憂也。」
………………………………
與此同時!
慈禧太后也在秘密召見榮祿。
「榮祿,關於僧格林沁,你怎麼想?」
榮祿恭敬道:「回太后話,他是一個忠臣。」
太后道:「關於本宮兩次流言,都是從他府里流出來的。」
榮祿道:「那大概是有人離間之計。」
太后道:「那你覺得這個離間之計成了嗎?他在外面跪了一刻鐘,然後便憤憤而去,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本宮和他之前的芥蒂,還能緩解嗎?」
榮祿沉默了一會兒道:「很難。」
太后道:「那你說他會不會和肅順勾結,以剷除蘇曳的名義,借我和蘇曳之間的流言緋聞,將你我一起剷除?」
榮祿渾身一顫,道:「奴才粉身碎骨,也要保護太后周全。」
太后道:「你對天津新軍掌握得怎麼樣?」
榮祿道:「七八成。」
太后道:「也就是說,還有兩三成掌握在伯彥訥謨祜手中?」
榮祿道:「是的。」
太后道:「所以,僧格林沁有能力,也有一定企圖,能夠做到這一點,趁機將我們三人一網打盡。」
榮祿道:「奴才粉身碎骨……」
太后揮手,阻止他重複說這句話。
「你覺得蘇曳如何?」太后再一次問道。
榮祿後背一寒,頭皮一麻,這個問題太后已經問過一次了,但這一次問顯然是想要不同的答案。
足足好一會兒後,榮祿道:「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甚至這一句話都不足與表其才華。」
太后道:「然後呢?」
榮祿道:「他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攔不住,先帝攔不住,您也攔不住。「
太后道:「我為何要攔他?先帝不喜歡辦工廠,搞洋務,本宮無所謂,隨便他去做好了。只要他服從我的旨意,我放手讓他去做,他想要練兵就練兵,想要辦工廠就辦工廠。」
榮祿道「他的功勞太大,他手下的軍隊想要陳橋兵變,怎麼辦?」
太后道:「那就讓他專管政務,不沾軍隊。政務交給他,奕在邊上盯著他。軍務交給你,這樣一來你有軍隊,能夠管得住他。」
榮祿道:「他要做的事情天大了,如果他要整頓旗務,也革掉八旗之權,太后支不支持?」
「未來辦的工廠越來越多,需要的人才也就完全不一樣了,他要改革科舉,要廢掉千年傳承的科舉,怎麼辦?太后支不支持?」
「他辦的工廠越來越多,掌握工廠金錢的那些人,想要得到進一步的權力,如果鬧著要和西方一樣搞君主立憲,怎麼辦?太后支不支持?」
太后道:「他以後真的會做到這一步嗎?」
榮祿道:「一定會,如今是千年未有之大變局。此人也是百年不遇之大才,誰也阻撓不了他的路,誰也擋不住他要做的事情,除非將他直接毀滅。如果僅僅只是想要辦洋務搞工廠,先帝冊封他的洋務大臣,他就接了。所以不是他要謀權,而是他做的事情太大,以至於他不得不謀權。」
「除非太后完全支持他,他做的任何決策,太后都不過問,直接給他蓋印,那你們二人就不會有矛盾。太后想要引他入中樞是可以的,但要做好一個思想準備,表面上兩宮太后為主。但實際上,還是要一他意志為主。」
「從屬關係不搞清楚,太后就算引入蘇曳,也會陷入矛盾,陷入危險。」
葉赫那拉氏沉默了下來,足足好一會兒道:「但是現在肅順那邊顯然已經容不下我了,當時我被軟禁一個月,就是他給皇上的讒言。不滅肅順,本宮難安。而且現在他們可能已經和僧格林沁開始勾結,打算謀害本宮了。」
榮祿想了一會兒道:「太后,關鍵還是僧格林沁,這個人可以爭取。」
葉赫那拉氏道:「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能爭取?」
榮祿道:「對,這個流言或許是有人用離間之計,或者是僧王福晉無心流出。但不管如何,僧王此人是光明磊落的,他是完全忠於皇上的,如果完全處於畏懼之下,他很可能真的會和肅順等人勾結。但是現在君臣名分已定,太后就是君。除非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和太后為敵,這是他的心理最深處的想法。」
「跪了一刻就離開,是因為他為人倨傲,而不是對太后有敵意。」
「所以,奴才願意和僧格林沁說清楚,徹底把他拉過來。」
太后道:「你怎麼都不願意我把蘇曳拉入伙,對嗎?」
榮祿道:「奴才完全服從太后的懿旨,只要您決定要聯合蘇曳對付肅順等人,那奴才就完全服從,立刻去聯繫蘇曳謀劃布局。但是作為您最忠心的奴才,蘇曳野心太大,無法控制,拉他入伙是迫不得已的下下策。上上之策,依舊是拉攏僧格林沁。」
「只要拉攏了僧格林沁,就可以解決肅順等人,屆時太后召蘇曳進京入宮,我和僧格林沁聯手,為太后助陣,一切穩固如同泰山。對蘇曳不管是抓,是用,或者是先抓後用,都由太后乾綱獨斷。」
「奴才先去搞定僧格林沁,接著說服恭親王,然後再派人公開在朝堂上請旨,請兩宮太后垂簾聽政,肅順一黨若敢反對,兩宮太后立刻下詔,臣和僧格林沁手中有軍隊,能夠將肅順一黨全部拿下。」
「屆時,肅順一黨是死是活,全由太后意志!」
「太后想要滅肅順一黨,不需要蘇曳,奴才和僧格林沁、恭親王聯手已經足夠了。」
「太后垂簾聽政,掌握大權之後,真正大義在手,屆時要不要召蘇曳入京,就完全是您的意志。」
「蘇曳跋扈霸道,一定不能讓他雪中送炭,更加不能讓他幫忙奠定大局。否則他會功大不能賞。」
「就算要用蘇曳,也是朝中塵埃落定,您主動施恩。」
「此人要用,也要狠狠押他一頭,打擊他的威風之後,才能用。」
太后陷入了沉吟。
榮祿道:「這是奴才絞盡腦汁的愚見,正所謂愚者千慮,必有一得。現在外面已經再傳聞太后和蘇曳有私情,若是召他入局,只會更加證實了緋聞,太后失了大義,反而讓肅順一黨有了把柄。」
「安僧王之心,再聯手僧王和恭王!」
「接著,出面奏請兩宮太后垂簾聽政。」
「發動政變,剷除肅順一黨。」
「這是奴才想的三步棋,順序不能錯。」
「只有完成這三步棋後,才能考慮蘇曳之事,他本就是局外之人,這個時候萬萬不能引他入局,否則棋局會大亂。」
太后道:「都說蘇曳智計無雙,視天下如同棋局,你榮祿也不差多少。」
榮祿叩首道:「奴才不敢當太后誇獎,奴才永遠不是棋手,永遠只是太后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太后道:「你既然把棋局構思得這般清楚了,那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吧。」
榮祿道:「奴才領旨,謝恩!」
太后道:「莫要讓本宮失望。」
榮祿望向太后,目光熾熱道:「奴才粉身碎骨,只求太后展顏。」
然後,榮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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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時辰後!
榮祿再一次和僧格林沁秘密會見。
「僧王,我們兩人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該不會忘記先帝的遺詔吧?你該不會違逆先帝遺志吧?」榮祿道。
僧格林沁道:「你說什麼?就你榮仲華是忠臣,莫非我僧格林沁就是奸臣不成?」
榮祿道:「那你還記得我們的使命嗎?」
僧格林沁道:「滅蘇曳。」
榮祿道:「滅蘇曳,總共三個重要人物,你,我,聖母皇太后,我們三人不可拆分。」
僧格林沁的臉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榮祿道:「僧王,您老實告訴我,最近關於聖母皇太后那邊的流言,是你們家傳出去的嗎?」
僧格林沁寒聲道:「榮祿,你什麼意思?你這是想要為太后興師問罪嗎?」
榮祿道:「這是典型的離間之計,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僧格林沁道:「看出來了又如何?太后那邊已經怪罪我了,未來我難逃其罪。」
榮祿沉默了一會兒,道:「僧王,你想要除掉蘇曳嗎?」
僧格林沁道:「當然,我和蘇曳仇深不共戴天。」
榮祿道:「這個世界上,最不想蘇曳出頭的人就是我,最不想讓他進入中樞的人就是我。因為在所有人看中,我都是他的替代品。不管是在先帝那裡,還是在聖母皇太后那裡,僧王你能理解我嗎?」
僧格林沁道:「能夠。」
榮祿道:「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我們三人要絕對的坦誠相見,不能有一絲猜疑,一絲齟齬。」
僧格林沁沉默。
榮祿道:「剛剛聖母皇太后召見了我,她說她知道那是離間計。但是他害怕,你已經和肅順勾結在一起了。她感覺到了致命的危機,所以他問我,是否需要引入蘇曳為外援。」
僧格林沁臉色劇變。
榮祿道:「一旦聖母皇太后引蘇曳為外援是什麼後果?你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僧王,聖母皇太后也不想引蘇曳為外援,你才是第一選擇,但如果你投入肅順的陣營,那她就迫不得已要引入蘇曳作為外援。」
「蘇曳此人,亂世之梟雄,他要做的事情太大,所以要占據絕對的主動權,聖母皇太后雖然和他有過私情,但是也絕對不想引他為外援,此人太霸道了,太跋扈了。」
「僧王,你想要讓聖母皇太后真的和蘇曳在一起嗎?」
「你如果真的和肅順勾結在一起,那就讓聖母皇太后別無選擇,只能引蘇曳為外援,而到那個時候,我則要完全服從太后的旨意。」
僧格林沁怒道:「榮祿,你瘋了?你忘記了先帝的遺旨了嗎?剷除蘇曳,是我們最大的使命。」
榮祿吼道:「你也知道這是我們最大的使命,這件事情需要我們三人團結一心。你如果跟著肅順苟且在一起,你讓我們怎麼辦?坐以待斃嗎?我們都想要除掉蘇曳,但首先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僧格林沁道:「我也想要團結一心啊,但是聖母皇太后已經怪罪於我了,痛恨於我了。」
榮祿道:「這是離間計,離間計!」
接著,僧格林沁繼續道:「不管是不是離間計,他都已經奏效了。」
榮祿沉默了一會兒道:「肅順那邊答應了你什麼?」
僧格林沁不言。
榮祿道:「說啊,肅順那邊答應了你什麼?鐵帽子王?他答應的,太后這邊同樣能答應。肅順那邊沒有能力給的東西,太后這邊卻有能力給。兩宮太后掌握御印,掌握大義。」
僧格林沁想了一會兒道:」我們家兩個王爵,其中一個鐵帽子王。「
榮祿道:「還真的敢空口白牙,他有權力給出這些東西嗎?」
「好!」
榮祿一拍桌子道:「這個條件,我替你爭取。肅順那邊只有六成的可能性,但是太后這邊卻有八成的可能性。如果需要的話,我現在就去幫助太后為你爭取。」
僧格林沁歸根結底,是忠臣。
他忠誠於皇帝,進而延伸到小皇帝,還有兩宮太后。
於是,他問道:「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榮祿,你說過要坦誠的。」僧格林沁道:「如果你想要把我拉上戰船,你就必須把接下來所有的計劃告訴我。」
榮祿道:「如果我把計劃告訴你,就等於把我自己放在案板上,日後可能任由你們宰割了。如果你把計劃告訴給了肅順,太后或許不會有事,但是我榮祿,基本上就完了。」
「但是……」
「我相信僧王,我願意把命放在你的手中。」
「在這個充滿猜疑的環境中,總要有人付出坦誠,儘管那樣可能會粉身碎骨。但是……我願意付出我的坦誠,我願意把性命交給僧王的手中。」
「我需要先說服您,安定僧王您的心。然後再去遊說恭親王。」
「如此一來,我們手中有輔政親王,而且還有兵權。接下來,我們就會發動政變,懇請兩宮太后垂簾聽政。」
聽到這話,僧格林沁身體微微顫抖。
真沒有想到,榮祿竟然真的如此坦白。
榮祿繼續道:「這是我定的計劃,僧王啊,如何才能斷絕太后引蘇曳作為外援之心?如何才能徹底消滅蘇曳?一定要先消除太后心中的隱患,而她的隱患是什麼?那就是肅順一黨。」
「只要肅順一黨給太后帶來巨大的威脅,太后就真的會想要引蘇曳為外援。」
「僧王,我們三人天生是一黨,你為何要和肅順等人攪和到一起去?」
僧格林沁陷入了沉默,道:「那如果太后對我秋後算帳怎麼辦?」
榮祿道:「太后為何要秋後算帳,這個惡毒的流言顯然就是肅順一黨炮製出來的,就是為了拆掉我們這個鐵三角。肅順黨羽一倒,太后為何要對你秋後算帳,她和你之前有任何的利益衝突嗎?你會冒犯她的權威嗎?我說一句誅心之語,未來恭親王或許和太后有衝突,你也和太后不會有任何衝突。」
「我們和太后,完全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僧格林沁的天平頓時開始大大的偏移。
歷史上,他也同樣選擇站在了兩宮太后一邊。
這對於他來說,完全是天然的立場。
榮祿道:「僧王,您還在擔心什麼?還在猶豫什麼?你真的想要太后引蘇曳作為外援,進入中樞嗎?」
「你知道蘇曳現在最大的政治空間是什麼嗎?就是兩宮太后和肅順一黨矛盾政鬥,只要兩派撕開巨大的裂縫,那他蘇曳就有插入的空間。」
「而我們現在就要斷絕他的任何可能性,只要我們幫助太后消滅肅順一黨,蘇曳就永遠失去了進入中樞的機會。」
「如此清晰的事情,你為何就看不清楚呢?」
僧格林沁陷入了生死抉擇。
榮祿二話不說,直接拔劍遞給僧格林沁道。
「僧王,現在你面臨兩個選擇,要麼跟著我一起去見太后,效忠太后,斷絕蘇曳的一切政治空間。」
「要麼,你繼續和肅順勾結,那樣我就必死無疑了,那不如你提前殺了我,這樣一了百了。我也不願意見到未來我們身敗名裂,家破人亡的場景。」
然後,榮祿就把寶劍直接塞到僧格林沁的手中,劍刃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接著,閉目等死。
足足好一會兒,僧格林沁大吼道:「罷罷罷,你榮祿是忠臣,我僧格林沁也是忠臣,為了剷除蘇曳,為了江山社稷,為何皇上遺旨,我科爾沁王府也把一家性命擺上來了,跟著你一起拼。」
榮祿長長呼了一口氣。
此事成也!
他和僧格林沁是掌握兵權之人,只要他們二人站在太后身邊,肅順等人翻不了天去。
也絕對不會給蘇曳留下任何鑽入中樞的空間。
「走,僧王。」榮祿大喜道:「我帶著你去見太后,我用性命擔保,肅順未必能給你的東西,太后一定給你。」
「我們先定下策論,先滅肅順,再滅蘇曳。」
「先讓兩宮太后垂簾聽政,再剷除蘇曳。」
…………………………………………
幾日之後!
九江!
小太監桂兒把所有的一切,完完整整告訴給了蘇曳。
任何一個字都沒有落下,連太后的每一個細微表情,也沒有落下。
蘇曳陷入了長長的沉默,還有思考。
「轟轟轟……」
外面電閃雷鳴。
蘇曳進入院子裡面,不許任何人靠近,然後他拿出平板電腦上網。
他把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詳細說了出來。
小群陷入了沉默。
足足好一會兒,負八妹道:「厲害。」
英年早禿道:「厲害,這群人內鬥的指數,太強了。」
負八妹道:「慈禧的心思非常明顯了,她不想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蘇曳手中。她想要先掌握絕對大權,之後就算引蘇曳進入中樞,也是要以恩賜性的行為。要在這段關係中,占據絕對的主動。」
英年早禿道:「他需要一個情人,一個奴才。你蘇曳可以利用她的大義,可以在她羽翼之下,但是首先要自己拔掉你自己的羽翼。」
負八妹道:「更準確地說,她想要掌握你的生死。或許她會非常恩寵你,你們會非常戀姦情熱,但是前提條件是她需要完全掌控你。」
紅旗插遍滿清道:「現在,想要破局,非常簡單。」
負八妹道:「說。」
紅旗插遍滿清道:「刺殺僧格林沁,或者刺殺榮祿。只要刺殺掉這兩人中一個,蘇八寸就能獲得主動。慈禧太后就要求著蘇曳進入中樞,幫助他對付肅順等人。」
英年早禿道:「對,刺殺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尤其是僧格林沁,只要將他刺殺,朝廷中樞就會陷入徹底的動亂,人人自危。惶恐之下的慈禧太后,只能引蘇曳進入中樞。」
「同意!」
「同意!」
「同意!」
小群裡面所有人,紛紛贊同這個意見,都覺得刺殺僧格林沁,是性價比最高的辦法。
但是,蘇曳卻始終沒有表態。
足足好一會兒,負八妹道:「蘇曳,你的決定呢?」
英年早禿道:「只要刺殺僧格林沁和榮祿其中之一,一切迎刃而解。」
蘇曳依舊沉默。
足足好一會兒,他道:「我……不想這樣!」
「刺殺這個手段很好用,但是會讓這個朝廷中樞,充滿了噁心的陰謀。」
「會讓整個中樞,充滿了陰暗的基因。」
「我就算要殺他們,也要明正典刑,而不是刺殺!」
「刺殺額爾金伯爵,那是泄憤,幾乎和政治大局無關。」
「一旦涉及政治大局,我不想再用刺殺了。」
「至少,我不想用刺殺的手段,進入中樞。」
英年早禿道:「蘇八寸,那就無解了,我們的對手在內鬥上太強了,僧格林沁和榮祿掌握兵權,雖然軍隊不是非常強大,但是在現有的朝廷,已經完全夠用了。如果他們二人站在慈禧太后的身邊,那就沒有你的任何空間了,你也就進不了朝廷中樞了。」
「就算未來進入中樞,也是兩宮太后的恩賜。」
「這樣的政治地位是非常被動的,甚至卑微的。」
蘇曳緩緩道:「我現在擁有最大的政治資本是什麼?」
英年早禿道:「名譽,拯救京城,拯救皇宮的大義。」
蘇曳道:「對,所以我不想在政治夾縫中生存。我也更加不需要兩宮太后的垂憐,等著她們,渴望他們賜予我進入中樞的機會。」
「我要自己創造進入中樞的機會。」
負八妹道:「怎麼做?」(顫抖中)
蘇曳緩緩道:「率軍北上,進入中樞,先入為主,清君側!」
「清君側?!」
「清君側?!!!!」
「啊……」
小群里的幾個人,陷入了徹底驚愕。
這,完全在計劃之外啊。
之前有很多備選方案,幾乎考慮了任何可能性,並且給出了解決方法。
甚至,眼前這個局面雖然撲朔離迷,複雜無比。
但是,依舊沒有超過之前的推演範圍。
而且,同樣也相關的解決方案。
但,所有的解決方案裡面,沒有清君側這個選項啊。
足足好一會兒,負八妹道:「蘇曳,現在已經失去清君側的機會了啊,沒有大義了啊。」
英年早禿道:「對,真的沒有了。」
蘇曳道:「不,還有!」
「是非常另類的清君側,高明的清君側。」
「能夠另立中樞!」
「我絕對不會把大義,把主動權再交給任何人,哪怕是慈禧太后。」
「我們要拋棄之前的認知慣性。」
「就算是需要合作,也需要占據絕對的主動權。」
「我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他人的審判,尤其是慈禧太后。」
「我直接掀桌,不玩陰謀詭計,不玩魑魅魍魎!」
另立中樞?
另類清君側?
足足好一會兒,負八妹道:「蘇八寸,你說說看。」
……………………………………
幾日之後!
大英帝國的新公使到達中國。
另外,蘇曳的盟友,巴廈禮爵士,如願以償地坐上大英帝國駐清國參贊職務。
而承德行宮。
經過無數爭吵,無數次爭議。
因為皇帝離開京城,已經差不多快要一年了。
京城的官員,奏章潮水一般涌過來。
新皇登基都已經一個月了,為何還不迴鑾?
大行皇帝的靈柩,難道就這樣一直擺在承德,不需要進京讓百官瞻仰同輩嗎?
難道不早一日送入東陵嗎?
於是,顧命九大臣擬旨,兩宮太后用印。
正是下旨。
皇上,兩宮太后,整個朝廷,於九月初九,正式迴鑾。
而與此同時。
九江的蘇曳新軍,再一次集結。
武裝到牙齒,實屬最精銳強大力量。
隨著一聲令下,這支隊伍再一次北上,進京!
完成蘇曳的另類清君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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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高中同學來滬,二十幾年未見,所以一起聚餐吃飯,糕點見縫插針式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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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