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梁的記憶又回到了幾十年前。
當時，他在四葉草旗下的酒店當服務員。
為了讓自己留在酒店，為了讓主管注意到自己，他把餐桌、窗戶上的玻璃擦得可謂是透亮透亮的。
為了讓客人有好的體驗和感受，他更是將客房內的廁所清理的乾乾淨淨。
地板上的污漬，他都是用指甲蓋一點點摳下來的。
至於馬桶裡面的異味，他都是趴在上面，用鼻子來衡量的。
回想過去，再看看現在，孟梁心中有所觸動。
他對著秦笑川鞠了一躬，真誠地說：「我希望，還能找回自己。感謝秦總給的機會。」
秦笑川沒說話，繼續悠閒地喝茶。
他不信每個人嘴上說的，他要看到的是每個人實際做的。
孟梁見狀，便沒有繼續打擾秦笑川，退了出去。
孟梁剛走，葉高原就打過電話來了。
他興奮地問道：「川哥，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也太刺激了。」
秦笑川微笑道：「那要看你想問哪件事了。」
「孟梁是你的人？」
「不是。他是朱旗的人。」
「不對不對……我不該這麼問。應該是……孟梁是你安排的？」
「對。」
「檢舉信也是你給他的？」
「對。」
「為什麼檢舉信裡面是一堆白紙？」
「我給他的就是一堆白紙。」
「可是……這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我想讓朱旗和何超越兩方鬥起來。」
「他們兩個……」
葉高原小聲分析道：「孟梁既然是朱旗的人，他又當眾檢舉了我大姐夫……那麼，我大姐夫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瞬間，葉高原恍然大悟：「明白了明白了……你這是讓他們鷸蚌相爭啊。」
秦笑川回道：「不僅僅是他們，還有更多的人。一會，羅遠征就會下發一個通知。到時候，舉報材料就會像雪花一樣湧進舉報郵箱的。」
葉高原有些擔心地問道：「你想把他們全部處理了？」
秦笑川笑道：「我沒那麼霸道，我要是都處理了他們，誰給你幹活？我只是告訴他們，我手裡有他們的把柄，讓他們都老實一些。」
「當然了，我也會解決幾個。這幾個，無論有沒有檢舉信，都是要處理的。因為，他們有損了集團聲譽和你們葉家的名聲。」
葉高原這才算是理解了秦笑川的良苦用心。
他不由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有人檢舉何超越和朱旗，你會真的處理他們嗎？」
秦笑川回道：「根本不用別人檢舉，我手裡就有他們的材料。」
葉高原一驚：「你怎麼會有？」
突然，他想起一事，脫口問道：「是我爸給你的？」
秦笑川回道：「高原，你爸為了你，可謂是把什麼都考慮到了。所以，你要好好體會你爸的良苦用心。」
葉高原嘀咕道：「他怎麼什麼也不跟說我，還整天跟我板著臉……原來，偷偷做了這麼多事。」
秦笑川意味深長地說：「對他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如果要犧牲何超越的話，他是毫不猶豫的。」
葉高原突然問道：「川哥，我爸要處理我大姐夫嗎？」
「他沒有給答覆，讓我自己拿主意。」
「你要處理他嗎？」
「肯定不會的。首先，他是你們葉家的女婿。其次，他也沒損害集團利益和葉家名聲。最後，他手握財權。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動他的。但是——」
秦笑川也不隱瞞，如實說：「他也該挪挪屁股了。那麼重要的位置，必須是你的心腹才行。」
「我的心腹？我沒有心腹。」葉高原回道。
秦笑川說：「你爸給你準備了。」
葉高原再次驚訝：「我爸連後備幹部都準備好了？」
秦笑川苦笑道：「別忘了，四葉草集團姓葉。你爸是不會讓他改姓的。」
說到這裡，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秦笑川便跟葉高原解釋道：「應該是何超越過來了，我先招待他，不跟你多說了。」
「好嘞。川哥，你先忙。」
葉高原掛了電話。
秦笑川則對著門口喊了一聲：「進來。」
果然，進來的是何超越。
何超越手裡提著兩個禮盒，滿面春風地走了進來，並主動伸了手。
秦笑川加快腳步上前，也是笑容滿面：「何副總，你怎麼過來了？該是我去拜訪你啊。」
何超越笑道：「秦總，可別這麼說。你是總裁，還深得董事長信任，該是我拜訪你。」
「本來，我早就過來看望你了。但是，你剛上任，又在查違規事件，我是要避嫌的。」
「所以，一直到今天才過來，還請秦總諒解。」
秦笑川客氣道：「何副總千萬別這麼說，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向你請教呢。來，坐下喝茶。」
何超越主動提了提茶葉，笑道：「給秦總帶了盒茶葉，不知道好不好喝。要不然，嘗嘗這個？」
「好啊。來，趕緊坐。」
「秦總上座，我坐這裡就行。」
「那可不行。你是高原的大姐夫，我跟高原又是很好的戰友，按理說，我也該喊你一聲大姐夫才對。你得上座。」
秦笑川又小聲補充一句：「集團人多眼雜，我得時刻注意自己的形象。所以，有些時候，何副總看到的我，並不是真實的我。」
何超越點頭：「理解理解。我們之間就不要客氣了，秦總上座，我來泡茶。」
「那可不行……」
「秦總，我經常泡茶喝的，我還是懂一些茶道的。」
「茶道？那我可不會。」
「所以，泡茶的事還得我來。」
何超越便打開了其中一個禮盒，介紹道：「這是一套茶具，是我去景德鎮買的，出自一位非遺大師的手筆。今天，我們用這套茶具喝茶。」
秦笑川立刻收起以前的茶具，說：「我搬過來還一直沒換茶具，一直用著朱副總的。」
「朱旗的？那多髒啊！秦總，都趕緊扔了吧。」
「倒也不是他用過的。茶櫃裡拿的，也是新的。」
「雖說是新的，但是，這東西也得講品質。有些茶具，品質太差，嚴重影響喝茶口感的。」
「還有這種說法？」
「喝茶其實很有講究的，茶具、水質、水溫、茶葉等等，都是有要求的。」
「那我倒是跟何副總多學學。」
秦笑川將朱旗留下的茶具，全部扔到了垃圾桶里。
這一幕，倒是引來了何超越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