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高原灌了一杯水，才說：「定性為自殺。但是——」
葉高原微皺眉頭，又說：「我爸問我了，你在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
「你怎麼回答的？」
「我只說，你解決了羅漢堂。」
「你爸不會相信的。」
「所以，我爸又問我，盧翔那麼針對你，你為什麼不收拾盧翔。」
「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說，自有法律來審判盧翔。」
葉高原苦笑一聲，繼續說：「其實，我爸能猜個大概。但是，他沒有證據。」
秦笑川看向葉高原，認真地問道：「你不怪我嗎？」
葉高原一愣。
接著，他立刻回道：「川哥，你千萬別多想，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盧翔喪心病狂，僱傭殺手殺你，是他犯錯在先。你殺他，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情。」
「另外，經劉暢、馮菱等人檢舉後，盧翔在集團里做的惡事，也足夠他掉一次腦袋的。所以，川哥，我不會怪你的。」
秦笑川挑了挑眉，說：「可是，他畢竟是你二姐夫。」
葉高原立刻搖頭：「我沒有這樣的二姐夫，我以他為恥！從盧翔現在的行為來看，以後，他還指不定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現在，結果了他的性命，那是最好的。」
秦笑川寬慰點頭。
這畢竟不是部隊。
在部隊的話，他只需要下命令，根本不用解釋。
在社會上，牽扯到人情關係，更複雜。
他把葉高原當做自己的兄弟看待，所以，他才會更在意這件事對葉高原的影響。
好在，葉高原能理解他。
這時，葉高原又看向秦笑川，一臉感激地說：「謝謝川哥。」
秦笑川微微一想，便笑道：「得到你爸的表揚了？」
葉高原的臉上綻放著笑容，說：「雖然不是我爸親口跟我說的，但是，莫叔告訴我，我爸對我還是非常讚賞的。」
「此次事件，不但解決了盧翔，還徹底樹立了我在集團的地位和影響力。盧翔死亡的消息傳出後，立刻有人去找我表忠心。」
「這一切功勞，都是來自川哥你。所以，我真誠地說一句：謝謝你，川哥。」
秦笑川擺手說：「別這麼矯情和肉麻。至於你和四葉草集團的事情，我不多管，你自己處理。現在——」
秦笑川故意一頓，才挑眉說：「葉總，我們是不是該說一說山樑開發的事情了？你爸是不是想把投資要回去？」
葉高原笑道：「我爸沒說這句話。但是，他讓莫叔轉告我，由我全權處理劉家峪的事情。」
「當時，我問過莫叔，集團多花的錢是不是要追回來。」
「莫叔告訴我，一定都由我自己來定。所以，川哥……」
葉高原立刻撒嬌地說：「你大人有大量，是不是給集團退點錢？」
秦笑川打了個哆嗦，哼道：「太肉麻了！」
「所以？」
「放心，肯定會退的。要不然，你爸會罵我財迷的。」
「那就多謝川哥了。」
「跟我就別這麼客氣了。但是，肯定不會全退。」
「不用全退。只要讓我能跟集團有個交待就行了。反正，投資失誤的帽子也會扣在盧翔頭上。」
秦笑川搖頭，解釋道：「我不是貪你那點錢。高原，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葉高原疑惑地問道：「什麼事？」
秦笑川看向外面濃濃的黑夜，說：「你只覺得地火山這裡才會發現藍寶石礦嗎？」
葉高原理解了秦笑川的意思，立刻問道：「你是說，附近還有礦？」
秦笑川點頭，回道：「我問過顧書白。她說，受火山爆發和地殼運動的影響，藍寶石礦附近肯定還會有礦的。」
「至於新發現的礦是否有價值，或者寶石儲量有多少，都不好說，需要實地勘測才行。」
「所以，四葉草集團多投資的錢，我會拿出來用作新礦勘測。一旦發現新的礦山，那筆錢還可以當做你們集團的投資。你覺得如何？」
葉高原當即拍板：「沒問題！絕對沒問題！要是這樣的話，你就不用退錢……」
秦笑川擺手打斷，說：「錢，還是要退一部分的。這也算是你的業績，也方便你在集團立足。」
葉高原嘿笑一聲：「那就全聽川哥的。」
魔都。
四葉草集團總部。
葉冠宇還在自己寬大的辦公室里，看著紀律委員會交上來的材料。
莫池煮完茶之後，給葉冠宇端過一杯，小聲說：「董事長，您先歇一會吧。」
葉冠宇放下材料，緩緩問道：「你怎麼看這件事？」
莫池嘴角淺笑，回道：「高原成長很快，是一件高興的事。」
「我沒說他，我說的是盧翔。」
「呃……他把控集團銷售部那麼多年，培養了很多……」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他所犯的過錯，紀律委員會都會查清。我說的是，他的死。」
「他不是畏罪自殺嗎？」
「你也信？」
「我信。」
葉冠宇瞪了莫池一眼，沒說話。
莫池乾笑兩聲，才說：「沒證據證明是他殺。」
「高原的門禁被多刷了兩次，你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盧翔死的時候，高原就在辦公室……」
「我沒說高原，我指的是秦笑川。」
「他？他能從劉家峪跑到魔都？好像……不太可能。」
「別裝傻！羅漢堂不是死乾淨了嗎？除了秦笑川有動他們的動機，誰還有？」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葉冠宇敲了敲桌子，問道：「你在護著秦笑川？」
莫池立刻回道：「我跟他素不相識，沒理由護著他。我只是沒有證據。」
葉冠宇意味深長地說：「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證據。」
葉冠宇喝了一口茶，繼續說：「有動機幹掉羅漢堂的，只有秦笑川。有動機殺掉盧翔的，也只有秦笑川。」
莫池立刻說：「沒證據證明是秦笑川……」
葉冠宇輕哼一聲：「多出來的那個保潔員怎麼說？」
莫池尬笑一聲，沒接話。
葉冠宇強調道：「我沒有追究秦笑川的意思，反倒是，我非常欣賞他的手段。」
「我如果跟他為敵，我都會心驚膽戰，更別說是盧翔了。盧翔派人去殺他，他反殺盧翔，這是盧翔的命數，誰也說不出什麼。但是——」
葉冠宇話鋒一轉，語氣陰沉地說：「畢竟，秦笑川動了我的家人。我要是不有所表示，未免顯得我太『大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