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年不知具體情況。
但是，他還是下意識接過了手機。
頓時，他雙眼瞪大，全身激動地打顫。
秦笑川淡淡地說：「李世傑，死了。你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吧。」
劉年抬頭看了看那秦笑川，又低頭看了看手機，再抬頭，再低頭……
眼淚奪眶而出！
撲通一聲，他跪倒在地，嗚嗚大哭。
秦笑川沒有去拉他。
因為，他得讓劉年磕這個頭。
要不然，劉年一輩子都無法還債。
劉年邊哭邊磕著頭，咚咚直響，嘴裡一直說著什麼。
秦笑川沒聽清。
可能，劉年是向自己的老婆、女兒報喜吧。
在劉年磕到十幾個頭後，秦笑川才說：「行了。把手機還給我吧，我得走了。」
劉年擦著眼淚起身。
他沒有將手機還給秦笑川，而是跑向屋裡，並喊道：「你等著！」
秦笑川沒有去追，而是看著劉年跑回了屋裡。
很快，劉年又出來了。
他將手機遞給了秦笑川。
同時，手機上還放著一張銀行卡。
劉年臉上還掛著淚珠，一臉感動地解釋道：「我只有這麼多錢，我全給你。謝謝你，謝謝……真的，謝謝……」
秦笑川來看過他，也了解過當年的事情。
但是，秦笑川卻從來沒說過要幫他報仇。
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今天，秦笑川為他報了仇。
別說是錢，就是他這條命，只要秦笑川想要，他當場就可以給。
秦笑川伸出了手。
他只是收下手機，又將銀行卡扔了回去：「我剛才說過，你得好好過日子。這些錢，你留著過日子。對了，我今天沒來過，你也不知道李世傑的死訊。」
劉年心領神會，連連點頭。
秦笑川淡淡一笑：「走了。」
劉年還想說什麼，秦笑川卻擺手制止。
劉年只好再次跪倒在地，對著秦笑川的背影繼續磕頭。
頭都磕破了，血都流了一臉，劉年卻沒感覺到疼。
秦笑川並沒有回秦家村，而是在縣公安局斜對面的酒店住下了。
他知道，關軍肯定會找他。
果不其然，下午五點左右，關軍給秦笑川打了電話。
關軍徑直問道：「笑川，你現在在哪？」
秦笑川回道：「我在臨山。」
「你真在臨山？你有沒有去過盛世茶樓？」
「去過。」
「你為什麼去？」
「找李坤問點事。」
「你有沒有動手？」
「當然動了。李坤的人要教訓我，我可不能被動挨打……」
「你殺了李坤？」
「關隊，別開這種玩笑。我走的時候，李坤還好好的呢。」
「你既然在臨山，馬上來一趟刑警隊。」
「好。」
秦笑川掛了電話，又在房間裡休息了二十分鐘，才去了刑警隊。
他故作疑惑地問道：「關隊，李坤死了嗎？」
關軍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為什麼去找李坤？」
「這是在審我？」
「不是。如果審你的話，就直接帶你去審訊室了。說吧，你為什麼去找李坤？」
「他讓李世傑去秦家村下藥。所以，我去找他問個原因。」
「下藥？他為什麼要下藥？」
「因為，他一直認為是我害死了他父親。而且——」
秦笑川故意一頓，才說：「他還有更重要的一個理由，那就是要從我手裡奪走秦家村。畢竟，秦家村如今蒸蒸日上，前途無量。」
關軍問道：「他親口跟你說的？」
秦笑川苦笑道：「我總不能胡編亂造。」
「他為什麼要把原因告訴你？」
「我不知道。你得問他。」
「他已經死了。」
「霍！真死了？我走的時候，他還活蹦亂跳呢。」
「我們查過，你和李世傑去過李坤的密室。」
「我也沒說我沒去過。李坤讓人揍我，我當然要找他討個說法。」
「所以，你也動手了？」
秦笑川一臉不解地問道：「我不能動手嗎？」
「對方可是幾十個人，又是手持弩槍，又是手持砍刀……」
「哎，關隊，弩槍和砍刀都是管制武器吧？你們警察的工作做的也不咋樣啊。」
關軍輕哼一聲：「弩槍和砍刀的事，一會再說。我問你，你有沒有對李坤動過手？」
秦笑川理所當然地回道：「當然動過手。他都快把我殺了，我為什麼不能動手？我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將他的臉打歪了。」
「就這樣？」
「就這樣。關隊，你不會以為是我殺了李坤吧？我現在怎麼說也是一個名人，辦事還是非常有分寸的。」
「我沒說是你殺的。我再問你，你走的時候，李坤還活著？」
「除了臉有點歪，他當然活著。」
「李世傑呢？」
「他？怎麼了？」
「他有沒有活著？」
「當然活著，他還要找李坤算帳……」
秦笑川的話只說了一半，便故作震驚地問道：「李世傑不會也死了吧？」
關軍問道：「你走的時候，李世傑還活著？」
「當然活著。他說，要好好跟李坤算算帳。」
「你就沒攔著？」
「我為什麼要攔著？那是他們兄弟兩個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
「李坤讓李世傑去秦家村下毒，你就這麼放過他們了？」
「我當然不會放過他們。我不是給了李坤一耳光嗎？」
「就一耳光？」
「把臉都打歪了，對了，還打飛了李坤好幾顆牙。我總不能殺人吧？」
「呃……」
關軍一時不知道該問什麼了。
他不由盯著秦笑川，問道：「真不是你乾的？」
秦笑川反問道：「你很希望是我乾的？」
「當然不是。我們只是在調查。」
「我實話告訴你，我走的時候，李坤和李世傑都還活著。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謝謝你配合調查。不過，你暫時不要離開臨山縣，有什麼事情我會隨時找你的。」
「明白。配合警方工作，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行。你先走吧。」
秦笑川站起身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不由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李坤是李世傑殺的，而李世傑又是李坤殺的？」
關軍當然懷疑這種可能。
但是，都還需要證據。
他已經讓人繼續查線索了，案發現場的很多物品也都還需要化驗。
現在，他還無法給出準確判斷。
他沒給答案，只是輕哼一聲：「你不急著走，我們就再聊會？」
秦笑川淡淡一笑，揮手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