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張吉便出來了，並開車回了所里。
張吉也沒將秦笑川關進審訊室，而是在一個會議室里進行了詢問。
秦笑川便把李長波的事情講了講。
張吉的手指頭翹著桌子，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
畢竟，在他看來，秦笑川說的都是真的。
唐梓琳突然開口問道：「也就是說，你早就知道李長波貪污了？」
「我不知道。」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李長波扣下土地補償款的？」
「是楊大火告訴我的。」
「那你為什麼不報警？」
唐梓琳一臉嚴肅，就跟審犯人似的。
秦笑川不喜歡這種對話方式。
所以，他不由反問道：「我現在告訴你，我們村北山里藏著五具屍體，你會馬上去找嗎？」
「什麼？」唐梓琳騰的一下站起來，驚問道：「藏在哪裡？」
張吉敲了敲桌子，示意唐梓琳坐下，問道：「你沒聽出秦笑川的言外之意？」
「什麼言外之意？」
「他的意思是說，凡事先要弄清楚事實，然後再根據分析和推測去調查。他說北山藏著五具屍體，就一定是真的嗎？不一定。」
秦笑川笑道：「張所長所言極是。」
秦笑川扭頭看向唐梓琳，說：「楊大火是什麼人？你調查調查就知道了。所以，他說的話，我為什麼要相信？當時，我還以為他是挑撥我和李長波之間的矛盾呢。」
唐梓琳有些尷尬，只好轉移話題，繼續問：「楊大火帶人去打你，你為什麼不報警？」
「他帶來了一百多號人，我報警有用嗎？」
「我們可以叫支援。」
「支援多長時間能到？等支援到了，黃花菜都涼了。」
「但是，你要是動手的話，那就是互毆！哎，不對，他不是帶了一百多號人嗎？你為什麼沒事？」
「我為什麼有事？」
「那可是一百多號人！你能全打跑他們？」
「為什麼不能？」
「你……」
唐梓琳立刻打量著秦笑川，不敢置信地問道：「你有這麼強？」
秦笑川淡淡地回道：「這是我的事，跟你無關。」
唐梓琳氣道：「你態度能不能好一點？」
「我犯法了嗎？」
「從目前來看，你沒有。」
「我打你、罵你了嗎？」
「當然沒有。」
「那你還讓我是什麼態度？必須微笑服務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吉趕緊擺手打斷唐梓琳，說：「你先出去。」
「所長……」
「先出去！」
「好吧。」
唐梓琳不情不願地出去了。
秦笑川問向張吉：「這個唐梓琳同志是什麼來頭？」
張吉敲了敲桌子，提醒道：「不該問的就不要問，先說你的問題。按你說的，楊大火帶來了一百多人，你為什麼沒事？」
秦笑川淡淡一笑：「我說，我很能打，你信嗎？」
張吉苦笑著搖搖頭：「不信。」
「我說實話，你們不信。非讓我說假話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關鍵是……怎麼說呢，你怎麼可能打一百多人？」
「張所長，你沒見過，並不代表不是真的。不要讓你的固有思維，限制了你的想像力。」
「所以，在部隊裡面，你根本不是炊事兵？」
「我是什麼兵，並不重要。我有沒有打跑那一百多人，也不重要。因為，跟案子本身並沒有直接關係。對嗎？」
張吉點點頭，只好重新發問：「你把真相告訴了楊大火，所以，楊大火才去找了李長波……」
秦笑川擺手打斷張吉的話，說：「我的確把真相告訴了楊大火。但是，他有沒有去找李長波，我並不知道。而且，兩件事之間也沒有因果關係。」
張吉挑眉問道：「像你這麼聰明，你難道預料不到楊大火去找李長波？」
秦笑川反問道：「張所長這是有證據，還是在猜？」
張吉正要說話，房門被推開。
唐梓琳又進來了，對張吉說：「所長，縣刑警隊來人了。」
張吉立刻起身，出去了。
向縣刑警隊介紹完案情後，張吉問道：「要審秦笑川嗎？」
唐梓琳立刻說：「這個秦笑川一定有問題，無論楊大火還是李長波，都跟他有關係。只要突審一下，一定能找到突破口。」
唐梓琳剛來派出所就碰上命案，讓她非常激動。
如果能在這起案件中發揮重要作用，她回家也能跟老爸好好炫耀炫耀了。
縣刑警隊長關軍問道：「有直接證據證明秦笑川跟此案有關嗎？」
張吉搖搖頭：「暫時還沒有。」
「報案人是秦笑川？」
「是。」
「他有沒有說，為什麼要報案？」
「他說，他猜測楊大火可能會找李長波的麻煩，所以就報案了。」
「流程正常，並無不妥。那我們為什麼要審他？」
唐梓琳立刻插話說：「秦笑川說，他打跑了楊大火上百人，這句話就有問題。」
關軍點頭：「對，這句話是有問題。問題是，這句話是本案的關鍵嗎？」
唐梓琳頓時不說話了。
關軍說：「既然沒有證據，那就不用審秦笑川。你們如果覺得秦笑川有問題，那就趕緊去查。」
「拿到證據後，再去審秦笑川，自然會有突破口。」
「現在的關鍵人物不是秦笑川，而是李長波和楊大火。李長波有問題嗎？」
張吉點頭回道：「有。」
關軍又問：「楊大火有問題嗎？」
張吉回道：「也有。」
「既然他們都有問題，為什麼不去查他們兩個？」關軍問道。
張吉立刻回道：「已經派人去查了。我只是覺得……」
「你覺得，秦笑川身上有很多疑點？」
「是。加上這一起案子，一共是三起了，每起案子都跟秦笑川有關係。所以，我對秦笑川有些懷疑。」張吉做了解釋。
關軍便說：「先不說這起案子，先說前面兩起。案子發生後，對秦笑川有什麼好處？」
張吉搖了搖頭：「好像……沒什麼好處。」
「這不就得了！」關軍立刻命令道：「先查楊大火和李長波，從他們兩人入手，尋找與秦笑川之間的關係。」
張吉領命。
唐梓琳問道：「那秦笑川呢？」
關軍說：「給他找個地方休息，讓人看著他。在沒有直接證據之前，先不要打草驚蛇。」
「是。」
唐梓琳立刻去安排。
經過一夜的調查，李長波的犯罪事實基本調查清楚。
畢竟，李長波就是一個農民，犯罪手段也高超不到哪裡去。
至於楊大火，由於他常居市里，所以，還得協調市裡的警方進行調查。
只是，這一協調才發現，當地警方早就盯著楊大火了。
雙方一溝通，便梳理出了楊大火的大體犯罪證據。
於是，張吉和唐梓琳便開始研究秦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