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李遷年一臉若有所思，緊接著追問，「那閻靈域呢？」
「我曾聽聞，西南極剎殿與中州閻靈域關係密切，想來應該常使用傳送陣來往才是。」
「呵。」
茹葳聞言，一臉輕視。
「極剎殿境內，的確存在超遠傳送陣，不過已經荒廢多年了，能夠來往傳送的，只有一些小體型死物，還常常損毀傳送物品。」
「好好一座超遠傳送陣，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東西，為何要將其荒廢，即便損毀，出手修復就是了。」
「因為沒錢修復。」
「額……」
李遷年一臉不可思議，「堂堂一個大型勢力，其中還有萬象境修士坐鎮，居然會沒錢修復一座傳送陣？」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玄靈大陸西北混戰時，天元門拖欠俸祿工程款項，也不是一兩年了。」
茹葳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閻靈域地處閆濯山西北，大多都是荒蕪之地，物產貧瘠，商路不通，還要直面北方蠻族威脅，日子過得相當拮据。」
「早在七百年前，前任掌門繼位後，窮兵黷武，大肆揮霍，讓本就不富裕的財政情況雪上加霜。」
「後又舉全派之力，徵集大軍攻伐北方蠻族，結果差點全軍覆沒，直接引發境內一場內外動盪，若不是有萬象境老祖鎮著，這會兒怕是早就分崩離析了。」
「即便如此，現如今的閻靈域，也是干弱枝強，域主的權力被架空，三大統領手握重兵割據一方，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財政，政務，軍隊混亂，各級長老弟子層層卡要，就像蛆蟲一般，對外來商貿相當不友好，但凡有點利潤，直接就被吃干抹淨。」
說到這裡，茹葳一直平和溫婉的臉上，都不自覺冒出一股戾氣，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顯然是曾在這裡栽了大跟頭。
「上古時期，閻靈域超遠傳送陣與月垓宮同期修建，因為缺少維護，老化故障尤為頻繁。」
「直到四百年前，徹底失去傳送活物的功效，他們向外招標，前後修理三次，都因內部弟子偷盜剋扣材料，臨時變卦拖欠款項等問題失敗。」
「直到現在，仍舊是一個爛攤子，為了點蠅頭小利，強行催動傳送陣，從大陸西南倒賣貨物，長此以往，早晚給毀得一乾二淨。」
「額……」
李遷年聽罷，久久無言。
好吧，不管凡人還是修行者，在貪婪壞事這方面，都是一樣的天賦異稟。
如此一來，他們是指望不上了。
「茹掌柜可還有其他消息，就算不能直達西南，尋到一二向西的傳送陣，縮短路線，能夠省去在下幾年趕路時間也是好的。」
「李道友別急，方才關於月垓宮傳送陣一事，妾身還沒有說完。」
茹葳繼續道，「若在以往，月垓宮傳送陣的確無法使用，然而近來，事情卻有了轉機。」
「還請茹掌柜解惑。」
「月垓宮高層之中，那位新晉聖女羅網了一批人手，極力主張重啟傳送陣，經略西南。雖然事情尚未落定，不過此事已經打動了許多高層。」
李遷年眉頭微皺，「此等要事，影響範圍不小，說不定還得派遣大軍征討。」
「倘若不能一錘敲定，再爭論個三五十年都不奇怪，我可沒有這麼長時間等他們爭論出一個結果。」
「李道友說得沒錯，一般情況下，的確如此。不過咱們可以助其一臂之力，推動促成此事。」
「什麼意思？」
茹葳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我可以天晟商會的名義，調集人力物力，支持月垓宮向西南開拓。」
「若是此前，妾身或許不敢說能代表天晟商會，影響月垓宮決策。但只要利用黃澤的身份，與黃家搭上線，其分量就大為不同了。」
「再加上李道友你在西南的勢力，可以為其作為橋頭堡，通力合作之下，大事可期。」
李遷年聞言，頓時陷入沉默。
他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借用傳送陣趕路，然而按照對方的說法，不僅需要出人出力，還得充當帶路黨。
倘若真的起了刀兵，到時恐怕連自己的根基勢力都難以保證完整。
這一趟來回，是否值得還需要商榷。
茹葳看出他的遲疑，當即笑道。
「李道友無需馬上做出決定，我還得往天晟商會總部走一趟，處理一些身份方面的問題。」
「你大可以在這裡多停留幾年，好好考慮此事，就算你不同意與月垓宮合作，無非就是少一分籌碼罷了。」
「倘若事情談成了，也能憑藉天晟商會客卿長老的身份，借用傳送陣回到西南。」
「到時妾身便以天晟商會的名義，與你的虔昀城一起合作，倒也不失為一個選擇。」
「哈哈哈。」
李遷年聞言，不由輕笑出聲，「茹掌柜還說我會畫餅，你這跳動人心的口才也不遑多讓。」
很顯然，對方如此積極與月垓宮合作重啟傳送陣，並不僅僅是為了借用傳送陣，幫他回到大陸西南，更是為了加大自身籌碼。
這些年來，茹葳經營碧霞城，與三大勢力合作開拓商路，無疑是一份相當不錯的成績資歷。
但是若能通過月垓宮傳送陣，將天晟商會的影響力直接擴散到大陸西南，這樣的功績便會更為耀眼，屆時以她的影響力，商會高層絕對會投入更多注意和維護。
天晟商會的結構和體量，決定了茹葳這樣的成員，與商會核心並不只是單純錢莊與掌柜的關係。
經營碧霞城分部之前，這裡只有一個商會雛形，茹葳拿著商會總部撥下來的錢款物資，招募人手護衛，開闢商路人脈。
某種程度上，更像是另類的封疆大吏。
若是被茹葳做成這件事，不提那些虛頭巴腦的功績，她整個人在與大陸西南貿易的線路中，都會顯得異常重要。
短時間內，在合作夥伴眼中，她這個人就代表了天晟商會的態度。
貿然換人，很可能引起合作夥伴的猜疑。
甚至其中部分合作夥伴，只是看重她這個人，才肯與商會合作，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有這份功績在身，加上黃家的鼎力支持，茹葳很快就能躋身一方高層，絕對的核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