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走入大殿,便見一間古樸陳舊的空曠殿宇。
除了一張金鑾長椅,基本沒有其他陳設,連塵埃髒污都不見多少,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都只是一座普通的廢棄大殿。
不過宮錦卻是贊道,「歷經萬年不腐,還有狴犴真靈看護,看來此處當真不一般。」
於蟬笑著贊同,卻沒有開口,只將目光看向俞慶。
後者無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塊羅盤,指尖施法,勘探周邊布局。
直至那張金鑾長椅面前,才堪堪停了下來。
略微搗鼓,忽而伸出左手,搭在一側扶手上,暗暗用力下壓。
「咔咔。」
「隆隆。」
長椅扶手處,一陣清脆機關下沉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整座大殿開始震顫。
前方那面平平無奇的牆壁,從龍紋細節處裂開一條縫隙,越開越大,直至現出一條幽深通道。
宮錦等人見狀,皆是嘖嘖稱奇。
「以我等元丹境修為,都看不出這牆壁有什麼問題,布置果真精妙,得虧半途遇見俞道友,否則恐怕不容易發現其中端倪。」
「呵呵……」
俞慶面色頗為尷尬,皮笑肉不笑,欲言又止良久,終究沒有開口。
於蟬也是開口,「從外圍布局來看,這座行宮的規模應該不會小。」
「之前我還奇怪,咱們一路走來,見到的區域並不大,原來是其中另有乾坤。」
「走,咱們進去看看。」
「於道友請。」
兩方人手各懷心思,再加上個態度不明的唐嗣隆,結伴走入通道之中。
唯有俞慶,手持羅盤,感受到此地陣法密集浩瀚,眼中閃過一絲驚懼,磨磨蹭蹭不願跟上前去。
隊伍頭前的於蟬忽然轉頭,見他一動不動,笑著開口。
「俞道友還等什麼呢,趕快進來啊。」
「這……」
俞慶心中驚懼尤甚,下意識搖搖頭,「於道友,這裡就是宮殿最深處,沒有其他機關暗格了。」
「此地陣法該解的都已經解開,剩下的老夫也無能為力,若是沒有其他事情,你看要不然我便先行一步,到別處尋些機緣。」
「急什麼。」
於蟬幽幽開口,「道友只管與我等同行,我保證你的安全,自然也不會吝嗇分你一份好處。」
「畢竟身處此界,有個陣法師坐鎮,才令人心安啊。」
宮錦也是附和,「俞道友,你就先留下吧,妾身為你作保,想來旁人也願意給神緲宮幾分顏面。」
俞慶看了於蟬一眼,心中又是一陣無奈,卻也不敢再說什麼,只能抬腳跟上。
隊伍角落,李遷年看著這一幕,心中若有所思。
這裡壓根就不是什麼府庫,而是貨真價實的封印之地,觀其規模,其中封印之物,絕不是易與之輩。
同為陣法師,俞慶能看得出來,李遷年自然不會毫無察覺。
看於蟬的反應,應該心裡有數,而且俞慶大概率受制於人,甚至被下了禁制之類的手段,不敢違抗前者命令。
就是不知這宮錦一行,對此處了解多少,又有什麼準備。
還有唐嗣隆,究竟有何打算。
「不管怎麼說,得早做準備了。」
李遷年暗中盤點儲物袋中的替身傀儡以及幻陣困陣,走在隊伍靠末尾位置,隨時準備來個金蟬脫殼。
大殿牆後,是一片巨大底下洞穴。
不遠處位置,是一片巨大幽綠水潭,常年古井無波。
沒有外界光源,卻依舊亮如白晝。
一切只因水潭邊緣四個方向,乃至其正上方,各有一件浮空的亮光存在。
細細看去,其中三件,竟然都是靈寶,另外兩件,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左右到,分別是一柄金色古劍,一座青銅大鼎,一面黃銅古鏡,一團金紅色火焰,以及懸於半空中的青色圓珠。
三件靈寶不說絕無僅有,至少也能稱得上頂尖。
李遷年手中的靈寶,除了皇明印,其餘只能說各有特點,從總體威能而言,很難與其相提並論。
那朵金紅火焰的威能更是駭人,李遷年手中的紫色火焰,給其提鞋都不配。
他有預感,即便他這等元丹境修士,沾上一點都絕不會好過。
水潭上空的青色圓珠,倒是不見什麼威勢,不過其中蘊含精純能量,即便元丹境修士,都下意識心生渴望。
不過東西好歸好,但畢竟少有人了解其來歷。
相比一種功效未知的圓珠,在場大多數人更願意拿到一件威能不俗的靈寶。
「呼……」
場上氣氛忽然一片安靜,眾人面面相覷,其中滿含戒備和不善。
餘光時不時落到水潭邊上的幾件寶物上,名為貪婪的火焰在其中燃燒。
包括李遷年在內,現場共有九人,而寶物只有五件,根本不夠分。
而且分配起來,也不只是一人一件那麼簡單。
縱然之間大家是盟友乃至同門,但真正的利益面前,可沒有任何情面可講。
尤其對於元丹境後期之下的修士來說,面前這些能夠讓人安身立命的靈寶,只要得上一件,即便與所在門派高層翻臉也在所不惜。
大不了拍拍屁股跑路。
事實上,元丹境修士只要不浪,隨便找個偏僻山洞躲個三五十年,就算神緲宮這樣的大勢力,也能難尋到其蹤跡,更別說調集人手圍堵追捕了。
宮錦第一個反應過來,感受到手下兩人的異動,心道不妙,忙對於蟬開口。
「於道友,這裡有五件寶物,不如咱們兩家各自拿兩件,餘下的青色珠子,先查探其有何功效,再談論分配問題。」
顯然,這話的意思,是先將唐嗣隆,李遷年,以及俞慶三人排除在外,餘下六人分配五件寶物。
「呵。」
於蟬瞥了身邊兩人一眼,臉上流露出不屑之色。
顯然,這樣的分配方法看似對兩派修士有利,實則對狐臉美婦等四人同樣極不友好。
他們有理由相信,兩位元丹境後期修士利用門派的影響力,將幾件寶物全部攬入懷中,然後隨便給點不痛不癢的補償。
在場的都是人精,自然都能想到這一層。
果不其然,狐臉婦人率先開口,「宮仙子此言差矣,此行唐道友和俞道友是出了大力的,怎能將其排除在外?」
與其幫助自家領隊搞壟斷,然後被吃干抹淨,還不如多拉幾個人進來,將水攪渾,以圖趁亂謀取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