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鳴看著戰場局勢,不由嘴角微揚。
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套黑色斗篷,戴上面罩,混入人群之中。
城頭,守衛們見到黑壓壓一片敵軍沖向城中,不由有些哆嗦,連忙上前請示。
「趙長老,我們該怎麼做?」
趙長老幽幽道,「待在原地,什麼都不要做。」
然而城下,賊匪大軍並未收到其他命令,自然而然將這些守衛當做敵人。
三位寨主親自上陣,其心腹親衛沖在頭前,見人就殺,揮刀便砍。
虔昀城的守衛們不能抵擋,很快死傷慘重。
城門處的動靜很快傳到趙長老耳中。
「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自行入城嗎?」
城中之人死再多他都不會在意,但這城樓上的守衛,有不少是其心腹後輩。
說好了拿錢離開,自然不會是孤家寡人拍拍屁股滾蛋,他還打算將這些心腹帶走。
想到這裡,趙長老迅速趕往城門,想要與領頭之人商議,約束士卒。
「都給我停手……」
話音未落,一道青光忽而籠罩其全身,數不清的透明絲線纏繞,直接將其包成粽子,連話都來不及說出。
「嗚嗚。」
「嗖嗖。」
三四柄短劍,數十根飛針激射而出,穿透周身要害死穴。
可憐趙長老,不過御靈境初期修為,猝不及防被人襲擊,青光所攝難以動彈反抗,竟瞬間死於非命。
「敵首已死,錢財功勞就在眼前,兄弟們殺啊。」
人群中,莊鳴一身黑袍,收回自己的靈器,嘶啞嗓子著仰天大喝一聲,而後迅速隱於暗處,消失不見。
獨留下一臉死不瞑目的趙長老,驚慌失措的城頭守衛,以及滿臉嗜血的賊匪大軍。
一群窮瘋了的賊匪沖入城中,追殺四散而逃的守衛,在城頭收集到不少好處,又將目標放到街道商鋪,修士府中。
殺人搶掠,掘地三尺。
隊伍撒出去便四散追擊搶掠,壓根見不到人,就連幾位寨主都難以約束。
「嘿嘿。」
「殺啊。」
「不要。」
「饒命。」
暴亂,從西城門開始,逐漸向周邊擴散,興奮的嘶吼聲,驚恐的尖叫聲,悽厲的慘叫聲,絕望的求饒聲,響徹城池一角。
所過之處,斷壁殘垣,橫屍一片。
……
南城門,孟統領和寧長老焦急等待。
「已經給城主那邊傳了訊息,到現在還沒有回應,護城大陣失效這麼久,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
「不會的。」
孟統領一口咬定,「城主實力強勁,在這虔昀城中,能出什麼事情?」
「八成是護城大陣出了毛病,需要他出手修復,你先在這裡頂一會,我去大陣操控室看看。」
「額……」
寧長老有些遲疑,局勢不明,他下意識感受到了危險。
「不必麻煩了。」
李遷年帶著褚金河飛身而至,面色十分嚴肅,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塊腰牌,「岳父大人遭歹人襲擊,不幸仙逝了。」
「怎麼可能?」
孟統領接過腰牌仔細查看,「真的是城主隨身腰牌。」
「到底發生了什麼?」
褚金河沉聲道,「我等府城之中,聽到大陣操控室那邊的動靜,匆忙趕過去時,賀城主已經遭了賊人毒手。」
「屍體都被燒焦了,只留下一塊腰牌,余長老也不見了蹤影。」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孟統領一臉難以置信,面色兇狠指向李遷年,「是你對不對,在這虔昀城中,有能力對城主出手的只有你。」
隨即又指向褚金河,「還有你,城主不是讓人將你看守起來了嗎,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孟統領的心情我能理解。」
李遷年面露哀痛,以手掩面,老半天沒能抹出一滴眼淚,只好作罷。
「他可是我的岳父,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有什麼理由對他出手?」
「還請孟統領以大局為重,打退敵軍再談其他。」
「你放屁。」
孟統領厲聲喝道,「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城主親口告訴我,要防備你……」
「閉嘴。」
李遷年面色冰冷,「岳父大人一生行事光明磊落,豈會暗地裡防備中傷自己的女婿。」
「姓孟的,我看在你服侍岳父大人多年的份上,平日裡多有尊敬,可你萬不該為了一己之私,胡亂抹黑岳父大人名聲。」
「現在馬上跪下,當著所有人的面,向岳父大人道歉懺悔,否則休要怪我出手清理門戶。」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孟統領神色如刀,看向寧長老,「寧兄,還不趕緊與我聯手,拿下這惡徒?」
「這……」
一個是虔昀城護衛統領,一個是城主女婿,寧長老覺得這道選擇題可能不好做。
且無論對錯,此間發生的事情,搞不好就是一場政變。
早早定下立場,贏了不過得些錢財,輸了萬劫不復,不符合他的利益。
「兩位稍安勿躁,若是城主當真不幸身亡,當務之急,是要將敵軍拒於城外,等小姐回來主持大局。」
「你……」
孟統領如何不明白他在裝糊塗,氣得面色通紅,當即對周邊守衛大喝。
「所有人聽令,即刻捉拿這兩個亂臣賊子。」
「是。」
城樓上,絕大多數守衛將目光投向寧長老,躊躇不前。
也有少數孟統領的心腹,聽命上前,將李遷年二人團團圍住。
「哼。」
李遷年冷哼一聲,從儲物袋中拿出方天畫戟,「你既然執迷不悟,我便先將你拿下,再來收拾這些爛攤子。」
「求之不得。」
孟統領也拿出一柄大刀,一馬當先向李遷年攻來。
「鐺。」
方天畫戟輕易截住大刀,翻轉一圈,向其心口刺去。
孟統領微變,回刀招架,卻像是撞上一座大山一般,渾身骨骼一顫,長刀差點脫手,只能翻身抵擋。
「鐺鐺。」
「噗噗。」
還是那句話,力量不夠,連跟李遷年玩近戰的資格都沒有。
方天畫戟直刺,斜劈,側劃,回鉤,連續強攻十餘個回合,招招勢大力沉。
李遷年單手持戟,彷如閒庭信步一般。
孟統領無力抵擋,手上大刀出現數道豁口,細密裂紋延伸,自身肩膀,腹部,右腿皆多了幾道血痕。
直面方天畫戟的強大力道,身體骨骼咔咔作響,臟腑震顫負壓,口吐鮮血,毫無反抗之力。
「怎麼會那麼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