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大陸西南大山某處,一座巨大山體微微搖晃,驚走諸多飛鳥走獸。
山體內部,巨大廣場之中,一艘中小型飛舟憑空出現。
李遷年第一個睜開雙眼,不知一覺睡了多久。
眼看眾人還未醒來,也未急著將他們喚醒,自顧自下了船,打量起周邊陳設。
嗯,跟另一頭大差不差,傳送陣的布置一般無二。
沿著山洞向外,推開一座長滿青苔的石門,眼前風景一目了然。
同樣是山高林密,奇峰險峻,相比青巢山脈,這裡似多了些不一樣的狂野神秘。
密林之中,隨處可見飛禽走獸,雖夠不到一階妖獸的層次,然不少氣血充足雄厚,其一身皮毛鱗甲,便夠一般低階修士頭疼的了。
「好一個青冥大陸,果真不同尋常。」
李遷年拿出一塊玉牌,往其中打入一道靈力,藍光忽閃,侯勘清醒過來。
感受到此地異樣,熟悉的地脈,他試探著詢問。
「這裡是,青冥大陸?」
「沒錯。」
李遷年點點頭,「若是那傳送者連接位置不假,這裡便是青冥大陸了。」
「沒想到,老夫飄零半生,竟還能有機會回到此地。」
「侯道友不必感懷,只要完成你我之間的約定,在下不僅還你自由,還可出手為你煉製一具軀體,畢竟你變成現在模樣,是為了幫我。」
「既如此,便多謝道友了。」
「不必客氣,當務之急,道友還得為我指條明路,這荒山野嶺的,該往什麼地方走?」
侯勘頓了頓,「我離開青冥大陸的時間太久,記憶有些零散,不過對這裡還有些印象。」
「這座傳送陣位於大陸極西南位置,往北走,應該便能尋到人煙,剩下就得道友自行摸索了。」
「我知道了。」
李遷年將玉牌收起,便欲返回洞府。
「唳。」
忽然,背後傳來尖銳嘶鳴,一隻翼展丈許寬的雄鷹飛撲而下。
「將我當成蟲子了嗎?」
他微微搖頭,自顧自往洞府中走去,數道冰矛憑空浮現,向天空激射而去。
「噗嗤。」
「唳。」
冰矛輕易穿透雄鷹身體,後者發出一陣悽慘啼鳴,無力栽倒,落入下方森林之中。
洞府廣場之中,張榮萸等人已陸續醒來,見李遷年悠哉悠哉回來,不由好奇詢問。
「李師兄,現在是何情況?」
李遷年聳聳肩,「我們已經成功到達青冥大陸,不過這裡是一片荒山野嶺,得先往北趕路,找到人煙再說。」
「行了,讓所有人下船吧,先出洞府。」
「好。」
張榮萸等人聞言,自然沒什麼意見,當即將所有弟子叫醒,帶出了洞府。
李遷年將飛舟收入儲物袋中,照例丟出幾張烈焰符,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一刻鐘後,飛舟載著兩百餘號人,向北低空飛行。
「轟隆隆。」
不多久,山體內部傳來一陣爆炸聲響,又是震顫不已,驚起一片飛鳥。
……
兩個月後,青冥大陸西南,囚荒山。
十來個人追著一隻斑紋流雲豹,闖入一片山谷之中。
八男四女,其中只有三位修士,其他雖只是凡人,但一身氣血不俗,身手武藝相當不錯,手持長矛或弓箭。
衣著比較粗獷,甚至還有人披著簡單裁縫的獸皮。
而那隻流雲豹,不到一人高,看起來還是幼體,堪堪達到一階妖獸的層次,身上淺淺插了幾支箭矢,側腹還有一道血洞。
速度仍舊比人族快上許多,但受了傷,耐力已經不行了,跑一陣便需停下休息,難以甩掉敵人的追擊。
領頭一個面容剛毅的中年男人開口道。
「喬生,小七,阿土,流雲豹的體能消耗差不多了,我們驅趕它繞繞彎,你們先到前面去圍堵。」
「林管事說了要活的,下手輕點。」
「豐叔放心。」
兩男一女出列,以那年長的修士為首,開口答應一聲,便脫離隊伍,往一個方向跑去。
名為豐叔的中年看向旁邊幾個同伴,「別跟太緊了。」
「好。」
作為經驗豐富的獵手,這些人狩獵技藝高超,同樣十分默契,不約而同放慢了腳步。
前方的流雲豹注意到後面的情況,只以為對方就要放棄,緊繃的身體放鬆許多,腳步放慢。
根據對方的位置調整方向,儘量遠離這些人。
豐叔等人遠遠吊在後面,既不追趕也不離開。
「嗚嗚。」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叢林,忽的發出一陣清亮的鳥鳴,將流雲豹嚇了一跳,連忙轉頭張望。
「踏踏。」
忽地見到到後方獵人急速向自己追來,連忙邁步向前奔逃。
它沒發現的是,前方兩根樹幹之間,兩條繩索橫亘在離地兩三尺之處,徑直撞在其上。
「啪。」
「嘩。」
慌不擇路奔逃的流雲豹腿腳被繩索絆倒,身體失去平衡,直接栽倒地面,劃出去七八丈距離。
一張大網從上空落下,將妖獸困在其中。
緊接著又有三人手持棍棒出現,猛地往妖獸後頸,前腿,及側腹招呼。
「砰砰砰。」
「嗷嗚。」
三人都是身體健壯之輩,其中還有一個修士,下手很黑,不傷及致命位置,卻很容易讓妖獸失去反抗之力。
流雲豹是典型的速度型妖獸,其他能力,尤其是防禦並不突出,更何況這只是幼體。
一時無法掙脫大網,被輪番招呼,口鼻溢血,不由放聲慘叫起來。
腹部剛結痂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很快失血過多,頭腦昏迷,失去反抗能力。
「夠了。」
「可以了,停手。」
豐叔等人衝上前來,見狀趕忙抬手阻攔,頗有些肉疼,「這要是打殘了,少不得被林管事壓價。」
那名叫喬生的年輕人笑道,「豐叔放心,我下手有分寸,殘不了。」
其他兩人也是笑道,「一階妖獸,哪有那麼容易被打殘?」
「行了。」
豐叔嗔道,「給弄點麻痹的藥物,再拿繩子將它捆起來,小心被這畜生反咬一口。」
「好嘞。」
三人退到一邊,一個年長的獵戶上前,從懷裡拿出一個小藥瓶和一把刮刀,在刮刀上抹上些藥粉,便要蹲下工作。
「嘩。」
忽的一道巨大灰影近前,張開血盆大口將年長獵戶咬住,尖利牙齒穿透其身體。
後者手腳無力垂下,口中發出無力哀嚎。
「救命。」
眾人抬頭望去,一隻丈許高,身上同樣布滿流雲花紋的巨獸橫在幼體流雲豹面前,雙眼通紅,面容兇惡,口中銜著只剩半條命的同伴。
「三階流雲豹!」
「不對啊。」
豐叔一臉難以置信,「能夠獨自捕獵的流雲豹,不會被母親帶在身邊才是。」
「有點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