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玖城西面街道,李遷年帶人一路追擊衝殺,直到一處巨大廣場,終於停下腳步。
因為廣場對面,同樣有一隊人馬嚴陣以待。
五六百人隊伍,是己方的兩倍還要多,看起來軍列整齊,高昂士氣,顯然不是什麼易與之輩。
尤其隊伍側方一隊近二百人的紅衣修士,隱隱給人一種詭異的壓迫。
七個御靈境修士,為首一個黑衣男人,御靈境後期修為,氣息深厚不輸那席煌。
魏瑒看著一眾沖自己等人奔逃而來的潰兵,生怕他們衝散己方陣型,便對一名御靈境修士使了個眼色。
那人會意點頭,上前一步,高聲大喝。
「前方同門聽令,往兩邊散去,否則格殺勿論。」
逃亡的星魔宮弟子中,有人將這話聽進去了,連忙轉向兩面,繞過前方同門隊伍,跑到後方。
也有少數人慌不擇路,直直衝向對面軍陣,口中大喊,「救命。」
魏瑒臉上毫無感情,輕輕吐出一個字,「放。」
「轟隆隆。」
前排弟子二話不說,手指掐訣,兩百餘張符籙接連飛出,將前方化為一片火海,淹沒衝來的二三十位星魔宮弟子。
運氣好的當場死去,運氣不好的,身體殘缺不全,勉力拍打身上的火焰,慘叫聲不絕於耳。
「啊。」
「為什麼?」
場面一時悽慘無比,其餘潰兵見狀,皆是心驚後怕不已。
然而戰場上,沒有人會去同情這麼一夥聽不進命令的潰兵,他們死了也白死。
魏瑒上前一步,看向對面隊伍為首的李遷年,微微拱手,「在下名叫魏瑒,席師兄不在,刑玖城暫時由我主事。」
「這位道友既然帶人突襲此處,可敢報出名號?」
李遷年略微思量,同樣抱拳一禮,「在下李遷年,不知魏道友有何見教?」
魏瑒笑道,「見到你等之前,我還有些擔心,但此刻在下大概能夠確認,你等怕是只有這點人手。」
「憑藉三百人就想攻下刑玖城,李道友是否太過異想天開了。」
「不過在下歷來敬佩如道友這般膽識過人之輩,只要你肯引兵投降,我可保證諸位的安全,或許還有機會拜入星魔宮。」
「哈哈哈哈。」
李遷年放聲大笑,「我可是殺了城主席煌,一位真傳弟子,這話你自己信嗎?」
「況且我等不過是先頭部隊,援兵頃刻便至,這刑玖城遲早是天元門囊中之物。」
「倒是爾等,現在逃跑的話,未必不能逃出生天。」
這二人喊話,一個試探,一個吹噓迷惑視線,都是說給下面人聽的,沒有一點營養。
果不其然,兩方隊伍中的弟子,被這話唬得一愣一愣的。
對李遷年而言,這些敵人不好對付,敵強我弱的情況下,拖延時間,等辛澔幾人的消息也不錯。
但魏瑒等人心系城中情況,哪肯與對方耗在這裡,當即一抬手,大喝一聲。
「給我打垮他們。」
李遷年也不甘示弱,「列陣,迎擊。」
在領頭御靈境修士的指揮下,雙方人馬鋪開陣勢,各自間隙拉開不小。
不到一千人,幾乎填滿了大半個廣場。
「上。」
隨著一聲令下,雙方人馬不約而同沖向對方,符籙,靈器炸彈,飛劍飛針相錯亂舞。
「轟隆隆。」
「唰唰。」
「嗤嗤。」
戰場上,爆炸怒吼聲震天,火光煙霧升起,人命如草芥,一茬又一茬倒地。
戰鬥單位齊全的,相互試探碰撞,戰鬥單位不齊的,總有缺陷後患,未戰先怯,是雙方針對的重點。
星魔宮那邊,戰鬥開展時,專程將那對紅衣修士留下,想是作為預備隊。
李遷年也將金虹等從涼肆城中帶出來的隊伍壓下。
因而現在場上是兩百對戰將近四百,在隊伍質量差不多的情況下,天元門一方自然落於下風。
旁邊一個御靈境修士看不下去,向李遷年請示道,「李師兄,我們先去幫忙。」
「好,你等見機行事即可,注意安全。」
除了張榮萸要指揮一眾弟子作戰脫不開身,李遷年並未約束其他人。
一位御靈境中期,三位御靈境初期,飛身上前,手上掐訣。
飛劍,火球,風刃急速打向星魔宮弟子。
「轟隆隆。」
御靈境修士的殺傷力毋庸置疑,僅數息時間,便有十餘人殞命。
「血煉軍,給我打落他們。」
奇怪的是,對方並未馬上派遣御靈境修士攔截,而是讓作為預備隊的紅衣修士上前。
這些人十個一隊,運轉功法,靈力結合流轉,結成陣法,驀地在空中凝聚出一個個巨大法印。
法印之中,腦袋大小的血色圓球浮現,向半空中幾位御靈境修士打去。
「唰唰。」
「是血煉陣法,快退。」
一個出自刑玖城的御靈境修士面色大變,催動一面盾牌攔在身前,同時身形暴退。
其餘三人不知曉這些東西的厲害,並未太過放在心上,只在身前凝聚出一道靈力屏障。
「砰砰砰。」
「轟隆隆。」
上百枚血色圓球密密麻麻飛來,落在靈力屏障之上,將其砸得震顫不已,隨即小範圍爆炸開來,威力也是不俗。
幾位御靈境修士瞬間便感覺到不對,身前的屏障沒撐多久,直接轟然破碎開來。
他們皆是面色大變,連忙身形後退,同時催使防護靈器擋在身前。
奈何血色圓球數量太多,即便催動護身靈器,也是被砸得連連後退。
「咔咔。」
「嗤嗤。」
其中一人不慎,被大量圓球集火,面前盾牌直接破碎開來,自身躲避不及,被幾顆圓球打中。
勢大力沉的圓球將其砸個踉蹌,隨即爆炸開來,身體被炸飛出去。
非但如此,這圓球爆開的煙霧,具有強烈的腐蝕性,在其胸口留下一片焦黑。
「啊。」
那人忍不住慘嚎一聲,然而對方卻並不想放過他,數十枚血色圓球破空而來,專程集中打向此人。
倉促之間,這修士胡亂支起一面屏障護罩,繼續向後暴退。
「咔咔。」
然而之前已經有所教訓,這薄薄一層護罩沒撐多久,便轟然破碎開來。
眼看眾多血色圓球落下,他臉上露出一絲絕望。
「砰砰砰。」
「轟隆隆。」
危急時刻,一面厚厚冰牆在身前凝聚,將所有圓球攔截下來。
這人見狀,不由鬆了口氣,身形急速暴退,回到交戰隊伍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