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之人,當然就是李遷年。
偷襲殺死一人,他身形微頓,轉向戰場邊緣的梁馥,趁其不備,方天畫戟欲向上方斬出。
「賊子而敢。」
這一幕,被從冰封中掙脫的許邕看在眼裡,當即手上掐訣,一柄血光飛刃向李遷年後脖頸激射而去。
李遷年背後生風,身形略微偏轉,躲過此刃,手上動作不停,仍舊向前斜斬而出。
然而這片刻的停頓,讓梁馥有了喘息之機。
他身形暴退,同時手上掐訣,一面青色銅印浮現,在身前凝聚出巨大虛影。
「砰。」
這銅印虛影防禦能力不凡,與方天畫戟接觸的一瞬間,猛地震顫,搖搖欲墜,但並未潰散破碎。
當然,即便如此,梁馥及面前銅印也被其上巨力砸飛出去。
不待李遷年追擊,許邕手持一把長鎬,從天而下壓來。
李遷年無奈,只好舍了梁馥,持戟招架。
「砰。」
李遷年身形後退,落到地面。
當然不是氣力不濟,對方使的長鎬雖也是重武器,應該是個體修,但相比自己,無論氣力還是武器,都差了不少。
只是因為身體懸在空中,沒有地面容易借力。
不管肉體力量多強,人族體型重量擺在這裡,慣性太小,難以止住衝擊。
面對同境界體修,自然要全力以赴。
然而對方卻並不這麼想。
作為體修,在同境界的戰鬥中,本體可攻可防,同樣能夠御使遠程靈器作戰。
相對旁人必須分心保護自身,體修更加專注於戰鬥,通常都能占據上風。
許邕自突破御靈境後期,極少在近身戰鬥中吃虧,又怎會認為對方主動退避。
「咳咳。」
另一邊,梁馥好不容易停下身形,只覺得胸口氣悶,像是被大錘猛敲過一般,忍不住咳嗽兩聲。
震驚於對方的力量和武器犀利,眼見許邕與對方交上手,連忙提醒,「許師兄小心,此人也是個體修。」
「哼。」
許邕居高臨下,冷笑一聲,「小小的涼肆城,竟還有你這號人物,真是讓我等好生狼狽啊。」
「不過今天,你必死無疑。」
說著,手持長鎬,俯衝向下。
「來得好。」
李遷年手中方天畫戟翻轉,將落下的鎬頭撥開,戟頭順勢滑向對方脖頸。
許邕吃驚於對方的力量,竟能輕描淡寫撥開自己的長鎬,也不忘偏頭躲避,同時抽鎬回防。
李遷年手上動作不停,方天畫戟翻轉,向後一鉤,側刃滑向對方脖頸。
許邕心下一驚,顧不得撤回長鎬,連忙向側方躲避,還想拉開距離。
然而李遷年卻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一桿方天畫戟在其手中,翻轉上挑,回鉤直刺,橫斬縱劈,宛如炫技一般。
長鎬用法單一,當兩者距離太近,無法施展手腳,只能被動抱在身前,戰鬥時又束手束腳,看起來搖搖欲墜。
一把平平無奇的方天畫戟,在許邕眼中,兇險無比。
就這會兒時間,他身上掛彩好幾處,脖頸之間就有一道細小口子,若是再深寸許,恐怕就要失去戰鬥力了。
即便如此,方天畫戟散發森森寒氣,透過傷口,寒氣侵入體內。
若在尋常時候,這點東西自然不能對一個御靈境後期修士造成什麼威脅,奈何對方的攻擊節奏太快,幾乎沒給他清除負面效應的時間。
以至於此刻,許邕越打越吃力,處境兇險無比。
「許師兄,我來助你。」
遠處,梁馥見狀,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當即手上掐訣,四五道紅光利刃升起,盤旋飛向李遷年背後。
李遷年見狀,只能抽身後退,以方天畫戟將利刃磕開。
再回身時,許邕已經退出一段距離,運功祛除體內負面效應,重新擺開架勢,面色嚴肅許多,主動向對方攻來。
李遷年心中暗道可惜,卻也只能雙手提戟,與對方見招拆招。
不過此次出手,並未刻意賣弄力氣,反而有所收束,以超高的戟法技巧,穩穩將對方壓制。
一旁的梁馥手上動作未停,催動紅光利刃在旁騷擾。
每當李遷年有點戰果時,適時將其打斷。
一次正面碰撞之後,李遷年退開幾步,面帶不屑看著許邕,「你我公平一戰,是勝是敗我都毫無怨言。」
「但你這廝偏要找個幫手暗箭傷人,果真不愧是魔道做派。」
這話說得義正言辭,絲毫不顧忌自己剛剛偷襲殺死一名御靈境修士的嘴臉。
與之前的張揚自信不同,現在的許邕,卻是灰頭土臉,聽完李遷年的喝罵,吶吶不語,一時竟沒有動作。
梁馥見狀,忙開口道,「許師兄,戰場之上,你死我活,各憑本事,豈能受他人言語左右。」
「無恥小人,還真以為我怕了你不成?」
李遷年故作不忿,左手一抖,十二顆山河珠飛出,一部分攔截紅光利刃,其餘向梁馥打去。
梁馥不知這紫色圓珠的效用,不敢硬接,只是飛退躲避。
「哈哈哈,不過是以一敵二,我有何懼?」
李遷年見狀,豪爽大笑,手持方天畫戟,向許邕橫掃而出。
許邕似乎被他的情緒感染,伸向儲物袋的左手放下,雙手持長鎬,衝上前去,與其斗在一起。
二人都是力量型選手,交手大開大合。
在李遷年的有意控制之下,一時打了個平分秋色。
「哈哈哈。」
許邕大笑道,「痛快,好久沒打這麼痛快了,再來。」
李遷年面上同樣滿足,只是眼窩深處,泛著幽幽光芒,心中暗道。
「沒想到還是個坦蕩漢子,若是下黑手,良心可真有那麼點瘙癢。」
如此想著,他私下給尚未出現的莊鳴二人傳了信號。
另一邊,沒有李遷年專心控制的山河珠不成陣勢,威能有限。
梁馥摸清山河珠的功能之後,身形後撤一段距離,以銅印虛影將其阻攔。
而後運轉一身靈力,手掐法訣,數隻丈許長的血色飛鳥凝聚,散發著隱隱威勢,便要向下方飛去。
「賊子安敢背後偷襲。」
隨著一聲厲喝,莊鳴手持長劍劈斬而出,正向梁馥左側。
「啊。」
梁馥注意都在下方爭鬥的兩人身上,未來得及防備旁邊危險。
危急之下,倉促催動銅印虛影抵擋。
「砰。」
這銅印厲害不假,但畢竟凝成倉促,被早有準備的莊鳴一斬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