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方天畫戟落下,銅鐘虛影一觸即碎,黑袍男人再次吐了口血,身體被拋飛出去,狠狠撞在山體之上。
李遷年欺身而上,手中方天畫戟翻轉一圈,一戟刺出。
黑袍男人面色劇變,身前一隻玉符應聲而碎,身形出現在後方百丈之外。
戰局如此,幾乎一個照面,自己就已無還手之力。
他哪裡還敢停留,飛快往南面逃竄。
「嗖嗖。」
但剛轉身,身上便被數根尖利飛針刺穿。
沒有傷到要害,黑袍人也不理會,只顧狼狽逃跑,然而未跑出多遠,他的身體變得僵硬無比。
「針上有毒……」
體內靈力運轉遲滯起來,本就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再難支撐飛行,直接從空中跌落下來。
緊接著,便有一條繩索將其牢牢捆住。
一道身形從暗處躥出,手掌按在黑袍男人胸口,封住其一身靈力,讓後者徹底失去反抗之力。
李遷年提著方天畫戟過來,「聞師弟,另外一頭怎麼樣?」
出手之人,當然便是聞碩了。
「李師兄放心,另一處星魔宮引氣入體期修士共計十四人,死了兩個,其餘皆被生擒,莊兄正在看押。」
「流煦城守衛只有兩人存活,且都是重傷之軀。」
「好。」
李遷年轉頭對林卓道,「此去流煦城遙遠,師弟和幾位師侄又受傷不輕,不如先回涼肆城休養一番。」
這些人先由我等先拷問一番,待有了收穫,再傳訊給流煦城和刑玖城。」
林卓抱拳道,「全憑師兄安排。」
「嘿嘿。」
倒在地上黑袍男人開口譏諷道,「我勸你們不要白費心思了,有種就殺了我,反正再過不久,所有人都要為我等陪葬。」
「該死的魔道賊子。」
林卓聞言,想到之前被這兩人追殺的狼狽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在其胸口踹了一腳。
「你現在倒是嘴硬,屆時受那皮肉之苦和搜魂之痛,希望還能如此淡定。」
「咳咳。」
黑袍男人又是咳出一口黑血,胸口氣悶,一時說不出話來,不過臉上的譏笑之色始終未曾掩去。
……
三天後,涼肆城監牢。
一排刑架上,掛著十幾個黑衣人,其中御靈境黑袍男女已經沒了氣息,其他人也是瘋瘋癲癲。
聞碩搖了搖頭,「什麼都沒問出來,這兩個御靈境修士神魂中被下了禁制,使用搜魂之術時,神魂當場潰散殞命。」
「其他人並不知曉此行任務,只是跟著這兩人到處踩點。」
「行動竟如此嚴密。」
林卓面色凝重,「看來對方所圖不小。」
李遷年微微點頭,「事已至此,我等還是先將消息傳出去,嚴加戒備,多撒斥候探子,監控內外。」
「不要給敵人可乘之機才是。」
「李師兄所思甚密。」
林卓抱拳一禮,「此番多虧了師兄相救,日後必有報答,事不宜遲,在下便先告辭了。」
李遷年擺擺手,「都是同門師兄弟,說這些作甚,師弟慢走。」
待其走後,聞碩上前一步開口。
「李師兄,星魔宮外門弟子作戰,以三人為一個單位,我與莊兄擒拿這些人時,基本可以肯定他們就是正規作戰人員。」
「這其中透露出的信號,恐怕不同尋常啊。」
「唉。」
李遷年輕嘆一口氣,「我等偏安一隅,對整個戰場缺少把控,能做的事情有限,將情報告知刑玖城,讓他們自行決斷吧。」
緊接著,他面色嚴肅起來,「但我們這裡,必須加強戒備。」
「聞師弟,在這周邊再增加幾個哨探,將他們的薪酬加倍,必須保證方圓三百里內,日夜不停,都處於我等監視範圍。」
「每隔半月,你親自往周邊更遠處探查情況,不得懈怠。」
聞碩恭敬一禮,「是。」
李遷年又看向莊鳴,「莊兄,往後去到周邊城池交付筠金礦石,多多留意該處動靜,有人主動來領取時,也套套話。」
莊鳴微微拱手,「好的。」
李遷年最後看向張榮萸,「張師弟,近年來我繪製了一批中級符籙,你給下面的守衛分發下去。」
「這些守衛要時常操練一番,我會抽出時間,教他們布置符陣,必須保證一定戰鬥力和服從性。」
張榮萸拱手道,「我知道了。」
說完,李遷年作了一番總結。
「幾位,現如今戰局不明,我們管不到其他地方如何,但為了此地安全,必須早作準備,以防突發事件。」
「你們也不要覺得麻煩,前線戰事順利倒還好,若是不順,也要有隨時上戰場的覺悟。」
「張師弟,聞師弟,還有莊兄,應該還沒有極品靈器傍身吧,待此戰結束之後,我親自為你們量身煉製一件。」
「到時只需出點材料費即可,自己出材料也行。」
果不其然,聽聞此言,三人的積極性頓時高了不少。
尤其聞碩,面色更為驚喜,「李師兄,我這便去忙了。」
……
星魔宮,距離刑玖城不遠的一座城池中。
一身紅衣長袍的俊美男子站在高塔頂層,遙望北方,周邊只有幾個侍女。
「天元門花費百年時間,建造而成的刑玖城,曾多次將元丹境修士阻攔在外,從這幾年的戰事來看,果真名不虛傳。」
「但它終究只是一座城池,需要補給供養,從外部難以破開,但只要能深入核心,要對付的也不過一批御靈境修士。」
沒多久,一個黑衣中年大步走過來,恭敬一禮。
「夜師叔,有一隊深入的人手失去聯繫,領頭兩人的神魂命燈熄滅了。」
「對方有什麼動靜?」
「動作不大,就是巡衛戒備更森嚴了些。」
俊美男子微微點頭,「我知道了,不必理會,按原定計劃進行即可。」
「是。」
那弟子躬身一禮,退了下去。
不多時,俊美男人身後又多了一人。
身材婀娜,相貌妖異,一頭紅髮披肩,胸部略微平坦,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膚,還有不少紅色縫痕,一時竟難以分清其是男是女。
微微躬身一禮,舉動頗為妖魅,「見過夜宴師叔。」
「赤魁?血屍老鬼竟將你給派來了。」
夜宴微微挑眉,「我可沒聽說他和自己的便宜徒弟感情那麼深。」
「呵呵。」
赤魁咧嘴笑道,「師叔說得沒錯,我這次過來,殺人只是順帶,最重要的是拿回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
「被那人帶走的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