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權杖煥發出極致光芒的下一刻,
仿佛雷鳴般的轟響,平原之上赫然出現了極其巨大的金屬身影。記住本站域名
不僅是革命軍,就連雷歐奈也驚呆了。
那是絕對力量的象徵,至少有百米的高度,整體呈人形,軀體、四肢和腦袋都是機械狀態,頭頂上還有圓頂的皇冠,它低頭凝視著腳下的人群,仿佛端坐於天空之中的神明一般。
這便是【護國機神·至高王座】。
是帝具誕生的起源,擁有著絕對的力量。
這便是路葉口中所謂的「鑰匙」。
在大臣的日記里,他了解到帝都之中還存在這麼一件帝具。
傳說中擁有能與神靈媲美的能力,只有身具皇帝血脈之人才能使用,它的本體在帝都的皇宮之下,出現在這裡的不過是構造的幻影,但這幻影也具有本體三分之一的力量,這也是它的權能之一。、
革命軍的眼中多多少少都露出了一些迷茫和畏懼的神色。
哪怕不談其他的能力,但是那接近百米之高的龐大軀體,就能給他們帶來超越一切的壓迫感。
這是根植在人類基因中的本能,恐懼巨大的事物。
可以想像這龐然大物一旦動起來,絕對是能夠超越艾斯德斯的戰場殺器,光是踏出一步然後一腳踩下,就足以摧毀任何軍隊的陣型,讓無數士兵成為除了血水之外連屍骨都不剩下的亡靈。
「別、別怕!」革命軍的將士試圖穩住軍心,「哪怕這是最強大的帝具,但它只有一具,防不住我們這麼多人!別管它,我們仍然能夠衝破防線去帝都!」
革命軍們準備繞過至高帝具。
他們當然不會傻到和這種龐然大物打,如果沒有極其強大的火力,就算大家一起上也只不過是給它修修腳罷了。但別忘了他們可是一支軍隊,足足幾十萬人密密麻麻,只要發起突破,他們中的大多數仍舊能夠順利抵達帝都跟異民族匯合。
「嗡——!」
巨大的機神張開了嘴,口中延伸出一隻巨炮。
在機體之內的小皇帝的操縱之下,龐大的能量從體內匯聚出來,凝聚在這門炮口之上。
「轟隆——!」
就在革命軍準備行動之時,一道寬達數十米的巨大藍色光炮從至高帝具口中的炮台噴射而出,眨眼間便席捲了革命軍前方的那片原野。光炮所製造出的溝壑深達七八米,長度更是到達了數公里左右,龐大的衝擊波掀起了無數飛沙走石,令人觸目驚心。
革命軍們都被驚呆了,他們身下的馬匹紛紛不安地嘶鳴著。
他們知道這玩意兒會很厲害,但這也厲害過頭了!
光是一道巨炮就能有如此威力……
要是剛才劈到他們身上,恐怕連骨頭都不會剩下,直接就被蒸發了吧?
這時,至高帝具開口了。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嗎?」
雖然操控它的人是小皇帝,但此刻從機體中發出的聲音沉悶如雷鳴,震耳欲聾。
「剛才只是一次警告,如果你們執意要闖的話,那朕只好對你們出手了,」小皇帝說,「如果你們自信能在這炮火的洗禮之下衝出重圍,那麼就儘管來吧。」
……全場鴉雀無聲。
在剛才至高帝具展現實力之後,革命軍一方就已經有些不確信了。
雖然那光炮的發射速度並不快,但威力極大,射程極長,靠馬匹是完全無法匹配那光炮的速度的,要是硬闖,恐怕革命軍這邊得損失不少人手,而且真打起來,誰贏還不一定呢,他們可是血肉之軀,而小皇帝卻隱藏在那至高帝具之中!
權衡權重之下,革命軍一方只好停下來。
聽聽這個皇帝的條件再做決定也不遲。
「革命軍的各位,朕……不,我知道你們遭受了什麼。」小皇帝說,「對此我不會去做任何辯解,因為這的確是我的錯。貶謫良官、任人擺布……在我的手中,這個國家逐漸腐敗,日趨潰爛,貪官污吏與貴族勾結,惡霸橫行霸道……
但我懇請你們停下來,這並非是為了我的一己私慾……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天,但我已經見識到了這個國家底層的模樣,可笑的是我連在帝都市井之中生活三天都覺得苦難無比,而百姓們卻一直生活在這樣的泥沼之中……所以我不希望帝都的人民再遭受更多的苦難。
我不是在祈求你們的原諒,也並非在套取同情,這個國家的確是腐朽了沒錯,它的確是病到了根里沒錯,或許在你們看來這樣的國家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對此我不做反駁,我只是……不希望看到百姓們再死去了,如果你們不願意信任我的話……雷歐奈小姐,能請你上來一下麼?」、
說完,至高帝具彎下腰來,用手掌放在地面,將雷歐奈接了起來。
之後,至高帝具的胸口突然開出了一條通道,巨大的金屬板像是護城河的城門一樣放了下來。
小皇帝從操控室中走出,俯瞰著低下的革命軍。
「如果你們不願意信任我的話,就用我的左手作為代價吧。」
「你確定?」雷歐奈看了他一眼。
「是的,麻煩您了。」小皇帝恭敬地說道,「這是我應當付出的代價。、」
「那好吧。」
看到小皇帝那堅決的眼神,拋開其他因素,雷歐奈倒是覺得這小孩倒是有些骨氣。
他並不傻,只是長期被大臣蒙在鼓裡,被動地變成了傻子而已。
既然都這麼要求了,那她也不好推辭。
「那就閉上眼睛吧,很快的,但可能會疼一點。」
雷歐奈摸了摸身後的腰帶,確保裡面的醫療用品都在之後,然後發動了帝具。
獸化過後的她擁有的利爪十分鋒利,不過是須臾之間,小皇帝的左手就落在了地上。
雷歐奈的心情有些複雜,她曾經無數次地幻想過自己有天會來到這個國家的統治者面前折磨他,但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不過可沒有多餘的時間給她感嘆。
在斬斷了小皇帝的左手之後,她立刻著手給他進行治療。
身為戰鬥狂人,雷歐奈所受的傷是所有小隊成員中最多的,雖然有帝具的幫助,但她平常也會備有相應的藥物和基本的治療知識。
像這種斷腕的事情她也經歷過,所以處理起來得心應手。
遭受斷腕之痛,小皇帝痛呼出聲,小小的身體痛苦地蜷縮起來,幾乎要在上面打滾。
這種疼痛還不是一個孩子的身體能夠忍受的。
但在掙扎了幾分鐘後,小皇帝獨自一人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雷歐奈獨自一人在旁邊冷眼旁觀,連插手的意思都沒有。
帶著滿頭的冷汗以及蒼白的臉色,小皇帝在眾目睽睽之下撿起了自己斷掉的左手,將其從高空之中扔了下去。
「我的誠意已經擺在你們面前了,現在是時候說出你們的回答了。」小皇帝嘶聲力竭地喊道,「如果這樣你們還是要打的話……雖然這句話由我說出來顯得很虛偽,但我還是要說,為了百姓們的安全,我必定不會讓你們通過這裡!」
撕裂的稚嫩聲音迴響在原野之上。
革命軍的眾人們看著地上那鮮血淋漓的斷手,靜默了片刻。
之後,革命軍中為首的那人看向了小皇帝。
「看不出來你這個傀儡居然這麼有種……行,我們可以停下,只要你答應兌現你之前的承諾。」
「真的嗎?」
「但有條件!」那人說,「現在這個時候,不出意外的話帝都應該正在被圍攻,在此期間你不能回去,我們也不會行動,但如果今夜之後帝都方面沒有傳來獲勝的消息,那我們就會繼續前進,而你不能再阻擋我們。」
「沒問題!」
小皇帝應聲而答。
帝都方面的話,有布德以及艾斯德斯,對付異民族絕對沒問題!
但他卻沒有察覺到,為首的那人嘴邊那微妙的笑容
但一旁的雷歐奈卻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
之前在地面的時候,她無從觀察。
但現在來到了高處,她才看到這個軍隊之中,路葉口中的人形危險種的數量並不多。
幾十萬的軍隊,但人形危險種充其量也就兩百來只。它們被關在軍隊後方的鐵籠之中,由巨大的拖車運送著,但根據娜傑塔的情報,席拉方面在這段時間至少製作了上千危險種才對!
那多餘的危險種去哪兒了?
雷歐奈的心頭閃過一絲不妙的感覺。
等等,席拉勾結了革命軍,但他現在卻不在這裡。
也就是說……那傢伙正帶著危險種跟異民族一起進攻帝都!!
而底下的革命軍一方,也其實根本就沒有信任小皇帝!
就算小皇帝自斷一腕,也不能作為他們之後不會被當成亂臣賊子被斬首的保證。、
從表面上來看,他們是牆頭草,會倒向勝利的那方。
但實際上,他們是在拖延時間。
只要小皇帝不回去帝都,那麼至高帝具就不能在帝都發動。
這對於帝都一方來說是相當不妙的!
雷歐奈想回去支援,但卻被革命軍攔住了。
「那個女的,你也不許離開!」
雷歐奈臉色一沉,乖乖地定住了腳步,帶著小皇帝退回到安全地帶。
現在耍小動作實乃愚蠢之舉,對方可是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和小皇帝的一舉一動呢。
看來回去支援是做不到了,不過好歹自己這邊完成了阻擋革命軍進攻的任務。
現在……只好期待路葉那邊能夠順利了。
一定要擋住人形危險種的進攻啊!
……
帝都北方。
沙場之上,屍橫遍野。
「你們就這點實力嗎?!」
艾斯德斯手起刀落,再度斬殺一員敵方將領。
鮮血濺滿了她的臉,而她心中殺氣洶湧。
等到她抬頭再度尋敵之時,才發現身邊的敵人幾乎都被殺得差不多了。
「艾斯德斯將軍,這邊的局勢也清理得差不多了,但敵人還在湧來,下一步怎麼辦,我們的弟兄還沒休整好,要不要先退一線,到高處再打?」
艾斯德斯的目光掃過這片屍體,若有所思。
之後,她開口說道:「接下來你們搞得定麼?」
「當然,將軍大人您說笑了。」
「那好,接下來我要回帝都一趟,光靠布德恐怕沒辦法抵禦那些怪物,在這期間敵人就交給你們了。」說完,艾斯德斯騎上馬匹,現在全速出發的話,只需一個時辰便能抵達帝都。
「是!這邊就放心交給我們吧!」
得到滿意的答覆之後,艾斯德斯策馬奔騰。
之前她從蘭和威爾那裡得到了革命軍和異民族一方用人形危險種做武器的情報。
那些人形危險種並沒有被投入這邊的戰場,也就是說它們會被投入到帝都之中。
握著韁繩的手指傳來了微微的不適感。
艾斯德斯抬起左手,修長的無名指上還留著那枚戒指。
這些天來她都快忘了這件事了。
但看著這枚戒指,她還是想起了之前跟路葉在孤島上生活的那段日子。
那是她人生中很快樂的幾天時光。
那段時間裡,她的腦中沒有殺戮,沒有拷問,沒有征服,有的只是呆在某人身旁的微小卻又沁人的幸福感,仿佛陳年的酒香般醉人。
但酒終究是會醒的。
路葉是叛徒。
他背叛了自己。
沒錯,他是敵人。
自己不能對他再動情。
想必他這時應該也在帝都吧?
幫助著革命軍,試圖推翻帝國,重建新的秩序。
換言之,他是亂臣賊子,是自己的敵人。
艾斯德斯啊,對待敵人,你向來都是怎麼做的?
無情、殘忍,以「它們」的痛苦為樂,這就是你的本性啊,艾斯德斯。
那個男人也是你的敵人,你已經對他足夠好了,你都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他了,可他依然不要。
不要自作多情了,艾斯德斯……
他不愛你。
殺了他吧。
殺了那個會擾亂你的心的男人。
你這種女人,生來就是跟「愛情」這兩字無緣的。
唯有戰鬥、鮮血,與征服,才是你唯一的歸宿。
是啊……
我已經把自己的心掏出來了。
可換來的卻是背叛。
艾斯德斯自嘲地笑笑,隨後眼神冰冷起來,連帶著自己的心也籠上了一層寒霜。
她慢慢地、將無名指上的戒指取了下來。
沒錯,路葉,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混亂已經不能用來形容周遭的局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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