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才剛剛打響就被打斷了。閱讀
看著眼前這個如冰山般冰冷的高挑女性,路葉和棘都有些傻眼。
「艾斯德斯將軍……您怎麼會在這裡?」棘不卑不亢地問道。
艾斯德斯雖貴為帝都大將軍,但這個國家實質上是由奧內斯特掌握。
棘作為大臣的親信,艾斯德斯是不會殺了他的。
「傻子嗎,這是我的家,你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艾斯德斯的眼神愈發寒冷。
美好的一天從見到眼前這個身體細長的畸形結束。
本來洗完澡後,她在自家的後花園觀察花種的栽培情況,之後回到臥室里泡了一杯茶,還沒等到水涼下來,突然察覺到自己的家被兩個陌生人闖進來了,於是就過來查看情況,沒想到居然是大臣的處刑人。
也正是因為棘是大臣手下的人,所以她還不能輕易懲罰,這一點讓她十分火大。
在兩人對峙的時候,
路葉默不作聲地往後退了一步,微微低頭,以避免跟這個女人對上視線。
剛才的一幕他可是牢牢記在腦子裡的。
棘扔過來的棱刺直接在半空中被凍結,隨後粉碎在地。
看來娜傑塔的情報是準確的。
艾斯德斯懷有的帝具,具有操控冰的能力。
而從剛才的表現來看,她可以在遠距離凍結物體,而且不需要依靠周圍的水分。
簡單地說,就是能憑空製造出冰來。
這下事情有點麻煩了。
這個棘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偏偏要在別人家打,尼瑪鑄幣吧?
棘有些不敢與眼前這個女人對視,欠身道:
「不……艾斯德斯將軍您今早應該巡視帝都周邊才是啊。」
活埋了四十萬叛軍,在戰場之上殺了無數異族民。
精通審訊、折磨之道,毫不留情地蹂躪敵軍……
雖然身材和容貌都是上等,但正因為了解她是何等人物,所以才更加忌憚。
不能輕易動手,不代表不能動手。
萬一惹怒了眼前這個女人,她可是會毫不猶豫出手的。
就算是大臣的私刑處刑人,實力萬里挑一,棘也沒有自信能夠從艾斯德斯的手中逃脫。
「哦,看來你對我的出行計劃很清楚嘛,」艾斯德斯的嘴角勾勒出一抹驚心動魄的笑容,「因為帝都主城周邊很安全,所以我提前回來了,回來的途中順便抓了一個偷偷摸摸的傢伙,他一直悄悄地跟著部隊,現在被我關到審訊室去了。」
棘的臉色唰的一下變了。
「我在花園種的花里,有一種叫做曼紫蘇的花朵,」艾斯德斯冷笑道,「將它的花瓣中的汁水擠出來餵給犯人服下,就會變得令人神志不清,可以從人的口中套出任何你想知道的事情。」
「艾斯德斯將軍……」
「你們羅剎四鬼在派人監視我。」艾斯德斯的目光冷冽,「我個人很討厭被窺視的感覺,正想著該怎麼找個理由找你們麻煩,沒想到你們自己送上門來了。」
艾斯德斯說完,目光冷冷地掃過眼前的兩人。
而在看到路葉的時候,她的眼神稍微凝滯了一下,但也沒有做過多停留。
「那是誤會……我們只是想知道您的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
艾斯德斯根本沒有理會棘的辯解。
「留下一臂,滾出這裡。」艾斯德斯的聲音猶如寒冬。
眼見情勢已經變成了這樣,棘也知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於是他毅然抽出棱刺,狠狠刺入左臂,往下一旋。
血流如注,斷臂落在地面,沾染了些許灰塵。
路葉看得眼皮子一跳一跳的。
真狠吶。
就連大臣的私人處刑人,在艾斯德斯的面前也只有俯首稱臣的份嗎?
看著疼得冷汗都流出來了的棘,半晌後艾斯德斯終於點了點頭。
「滾吧。」
「得罪了,艾斯德斯將軍。」
棘撿起自己的斷臂,轉身離去。
他自認今天算是吃了一個大虧。
皇宮之內最隱秘的地方不是皇帝的臥室,而是艾斯德斯的房子。
本來想趁著她今天外出的時候教訓一下路葉,讓他交出帝具,沒想到反倒賠了一條手臂。
不過這不要緊。
除了痛一會兒之外,這條手臂是能夠接上的。
而且這些傷不算什麼,他的身體接受過改造,傷口的血液能夠很快止住,不會因為流血過多致死。
哼哼,不愧是艾斯德斯將軍……毫不留情正是她的優點呢。
棘正這麼想著,突然腳下打了一個踉蹌。
就在他的臉部即將與地面親密接觸的一瞬間,路葉睜大了眼睛。
棘的身影瞬間拉長,就連手臂也像是橡膠般伸長,背部隆起了兩米之高,身體彈性就如同一根橡皮筋,整個人的身體像是一副拉滿了弦的彎弓。
在千鈞一髮之際,他撐起了身體,沒有摔個狗吃屎。
而在他的小腿處,多了一根粗壯的冰錐,完完全全穿透了肌肉以及骨骼,捅了個對穿。
——這條小腿也算是廢了。
「艾斯德斯將軍……這是、這是什麼意思?」棘轉過頭來,努力使自己面帶微笑。
「看來在大臣的腳下當狗當久了,已經聽不懂人話了嗎?」艾斯德斯的目光寒冷,「我說的是讓你把手臂留下,誰允許你帶走了?」
棘笑得比哭還難看。
路葉心裡一顫,心說這女人還真是嚴謹。
本來自己還打算宰了羅剎四鬼賺積分。
有她在,怕是要不了多久這羅剎四鬼就沒了。
不僅人沒了,連全屍都不剩下。
這麼看來,還是我路葉比較仁慈,至少在計劃里,是打算給這羅剎四鬼留個全屍的。
在艾斯德斯的威壓之下,棘將自己的斷臂緩緩放在了地上。
「滾吧。」
得到了命令之後,棘捂著斷臂處,一瘸一拐地朝外面走去。
路葉沒有遲疑,立馬跟了上去。
他現在是一點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呆。
這就是帝都最強艾斯德斯嗎?
乾脆改名叫帝都最折磨艾斯德斯算了。
棘的話他還有信心能打過。
但是艾斯德斯……
怕是在動手的那瞬間就被凍成冰雕了吧?
不管怎樣,待在這裡都不是個好選擇,除非自己也想留下一條手臂。
但事情總是事與願違。
「站住,誰讓你走了?」
猶如忍冬般清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路葉和棘同時回過頭來。
而在發現不是叫自己之後,面色蒼白的棘明顯地鬆了口氣。
「呵呵,你就自求多福吧,帝具的事情,等你回來之後再找你算帳喲!」
「你已經沒了一隻手和一條腿,已經是殘疾人了欸,」路葉小聲的嘲諷他說,「就你這樣的,街邊賣煎餅的老奶奶都能把你吊著打,你還能當處刑人嗎,確定大臣不會把你一腳踢了嗎?」
棘當場就愣住了,隨即腦門青筋暴起。
看到他這副模樣,路葉再度補刀。
「哈哈,你現在生氣的模樣,像極了一條偷食被打瘸了的喪家之犬。」
說完這句話,沒等棘說話,路葉便朝前邁出步子,朝著艾斯德斯走去。
反正避不開,不如去面對。
好歹自己現在也是奧內斯特的手下,外加帝都警備隊的隊長。
最壞的情況也不過跟這女人打一場。
但艾斯德斯並沒有說話,而是用她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仔細地端詳著路葉。
哼,你死定了!
這是棘此刻唯一的想法。
他太熟悉這種眼神了。
這仿佛是在端詳獵物一般的眼神,正是身為頂級掠食者才擁有的。
所謂端詳,實質上是打量。
一旦確定要下手,那麼獵物就會必死無疑。
路葉也有些緊張。
事實上,他之前已經做好了面對「給我留下一條腿」這種兇殘指令的心理準備。
但艾斯德斯只是站在他面前,一言不發。
這讓他有些動搖。
這種感覺就類似你在學校犯了錯,準備強撐著說,「就是我乾的,咋滴,不管是掃廁所還是寫檢討我都接下來」這種硬漢式的發言。
可是你的班主任既沒有訓斥你,也沒有叫你去掃廁所和寫檢討。
只是垮著一副批臉,一言不發。
但路葉知道,這種一般都是要放大招的前兆——叫家長。
雖然艾斯德斯並沒有垮著臉,只是面容很冷漠。
但身上的那股氣場比得上你的高中班主任外加年級主任一起站在窗外看你上課玩手機。
屬實繃不住。
雖然心理活動就像是環太平洋地震帶一樣活躍,不過路葉外表還是盡力保持著冷靜。
他直視著艾斯德斯的眼睛,覺得那雙眼睛像是活的藍寶石。
而足足觀察了路葉一分鐘之後,艾斯德斯的嘴唇輕輕張開。
在那一刻,路葉覺得自己看錯了。
他好像看到了艾斯德斯的嘴唇在分開的時候,上下的唇瓣輕輕地彈了一下,有種果凍般的質感。
不知為何,路葉想到了自己和薇爾莉特都很喜歡吃果凍這件事。
窩在家裡玩的時候,在買來的各種零食里,薇爾莉特最喜歡的就是果凍和布丁了。
路葉倒是問過薇爾莉特為什麼這麼喜歡吃果凍。
按照薇爾莉特的說法,果凍是滑溜溜的,彈彈的,甜甜的,所以喜歡。
路葉記得當時薇爾莉特在說件事的時候剛好吃完了果凍,嘴唇上還有果凍的粘液,亮晶晶的。
於是他就忍不住湊上去,在沙發上吃了薇爾莉特的「果凍」。
那已經是十幾天前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算了,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居然比我要高一些呢……不可原諒。」
艾斯德斯的語氣有些不開心,還有些不服氣。
路葉的腦子停止轉動了幾秒。
哈?
我是不是聽錯了?
就連遠處豎起耳朵的棘也呆了。
我留下了一條胳膊,你卻在討論那小子的身高比你高?
我也高啊!我能把身體伸長到十米呢!憑啥就我要砍手?
但棘轉念一想,
自家主子奧內斯特曾因僕人左腳先踏入大門而將其處死。
說不定艾斯德斯會用這個差不多的理由弄死路葉這小子呢,畢竟是個兇殘的女人。
雖然路葉如今是主上的手下,但是要是死在了艾斯德斯的手裡,那也怨不得我。
只要能把路葉擁有的帝具帶回去,那自己就還是穩的。
「不……將軍明明跟我差不多高?」
「是嗎,」艾斯德斯盯著路葉的臉,隨即捏住了他的下巴,「我倒是覺得,我已經穿了高跟的軍靴,都還比你還一截呢。」
「沒、沒有的事……」
艾斯德斯一把揪住了路葉的衣領。
「走吧,到我屋子裡來,我要聽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棘人傻了。
怎麼回事?
如果說艾斯德斯是一隻大灰狼,
那路葉在艾斯德斯的面前就是一隻小白兔。、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大灰狼邀請小白兔進它家?
倒也犯不著,以艾斯德斯的身份和手段,就算把路葉在這裡宰了也沒人會說什麼。
既然不是要吃了小白兔,那這是大灰狼對小白兔一見鍾情了?
「怎麼,還不滾,是想再留一條手臂嗎?」艾斯德斯注意到了棘。
「他也私闖了您的領地,理應是同罪才對!」棘忍不住了。
「啊,」艾斯德斯嘲諷似地笑了起來,「不必了,我並不討厭能跟你這種惹人嫌的傢伙打起來的人,而且……他的臉我還蠻喜歡的,可比你這種怪胎要討人喜歡多了。」
「……!?」
棘再次傻眼,但他馬上反應過來。
「將軍!實質上,那個男人也是我們羅剎四鬼中的一員!」
「嘖,你還不明白嗎,下次不打招呼想來我的地方,至少得是那個叫馬頭的女孩吧,說不定看順眼了,我就單純地放人。」艾斯德斯揶揄道。
棘懂了。
棘的內心是崩潰的。
特麼的毀滅吧,這個該死的、看臉的世界!
事實上,與臉蛋無關。
艾斯德斯只是很不喜歡眼前這個處刑人。
一開始棘那不認錯反而還質問她為何早早回來的語氣就已經讓她很生氣了。
要不是看著這傢伙是大臣的親信,她早就痛下殺手了。
而至於為何要詢問路葉,只是單純地因為她覺得從棘嘴裡說出來的不可信。
但這並不就代表她相信路葉。
只是路葉比棘的可信度高那麼一點,看上去順眼那麼億點。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