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的身形化作疾風迅速而來。
這是梟所創立的忍者流派中的一招。
——巨型忍者突刺。
以刀為動點,帶動自身向前發起極強的突刺,被刺中的敵人會被當做墊腳石,然後從空中落下斬首。那刺穿敵人再翩然飛起的樣子,正如同梟鳥狩獵一般。
在這個瞬間,路葉盯著梟的身姿,大腦在急速消化著這極具殺傷的一招。
從拿刀的姿勢,到衝刺的身形,再到手臂肌肉的發力動作……路葉全部都看清了。
然後,他舉起了巨蟒左輪,朝著梟的連開三槍。
砰砰砰!!!
梟的身形硬生生地被止住了,子彈的速度比他更快,彈頭在梟的身體內旋轉,造成空腔效應。
梟還沒來得及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薇爾莉特的野太刀便隨之而來。
以她纖細的手臂揮出的刀刃,卻發出了沉悶的風聲。
梟心裡一驚,顧不得傷勢,瞬間後仰,否則整顆頭顱都會被薇爾莉特所斬。
但這一刻,路葉的刀如影隨形。
這是路葉和薇爾莉特的聯合進攻,如此緊密且流暢的聯動,足以證明雙方的默契程度之高。
「喝啊!!」
梟怒喝一聲,整個人在空中縮起來。
在路葉的刀刃即將刺進他身體的那剎那,梟的身體化作了一團漆黑的羽毛,消失了。
「居然是霧靄鴉……!」路葉的攻擊落空了。
「小子,你知道的還真不少,那是霧靄鴉的羽毛,可以用來作為忍術的道具使用,不過數量上也是有限制的,剛才那一下他已經用光了羽毛。」
蝶落在他們身前:「罷了,看在你還有兩下子的份上,我就和你聯手吧。」
「那感情好,九郎他怎麼了?」
「為了不讓他看到這一幕,用了點幻術而已。」蝶說,「家主還活著,有機會你就帶著少主逃走。」
梟立於十米開外,黑色的羽毛代替他躲過了路葉的攻擊。
他低頭,用黝黑的手指戳進了傷口,竟然將彈頭扣了出來。
「忍者的護體之法,精髓便在於此,」梟冷冷地看向路葉,「你的暗器,只傷到了我的皮毛,而沒有動達我的根骨。」
路葉當然明白這一點,威力只有9mm的通用型子彈自然傷不了梟。
這是全盛時期的貓頭鷹,要想殺死他,必須親自用刀刃讓他斷氣。
「那麼,讓我們繼續吧!」
梟再度提刀衝鋒,蝶輕輕一躍,竟然停到了空中。
如果細看的話,在空中有很多透明的絲線,蝶就在上面行走,如履平地。
她的雙手指縫之間分別夾著什麼亮黃色的東西,隨後將其擲出!
那竟然是紛飛的蝴蝶,在空中划過不規則的軌跡,朝著梟飛去。
那實際上是一種叫做「幻影苦無」的忍具,被蝴蝶外表的光芒所包裹,難以看清裡面的形狀,不僅能夠自動追蹤敵人,而且極難格擋!
而薇爾莉特抓住機會朝前進攻,掄圓的刀勢極其迅猛,看上去不像是她在揮刀,而是野太刀在帶動她的身體,姿態野性而狂放。
而路葉則陪在少女身旁,試圖對梟進行夾擊,同時衝著梟的腦袋來了一發。
面對三人的夾攻,梟卻絲毫不慌。
「哼,那我就速戰速決吧。」
梟的手伸向懷裡,然後猛地一揮。
一枚圓形的黑色物體瞬間在地面爆開!
漫天的黑霧瀰漫開來,遮擋了眾人的視線。
梟失去了蹤跡。
正當蝶還在尋找他的蹤跡之時,路葉感覺到了某種威脅。
——危!
同時薇爾莉特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立刻握住了路葉的手,往一側翻滾。
下一刻,燃燒著烈焰的大鳥衝破了黑霧,直直地擊中了蝶的軀體。
她朝後面飛去,軀幹已然被燒傷。
「薄井森林裡的上主……」蝶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沒錯,我收服了它。」
煙塵消去,梟的身影仍然屹立。
所謂「上主」,便是同類中最強大的生物,通體雪白。
例如路葉之前所見到的脖子上插著巨型太刀的猿猴,便為上主。
雖然這條大鳥被火焰所覆蓋,但仔細觀察仍舊可以看出它的羽毛是白色的,而且左眼還受了傷,不過根據梟的話中所言可以判斷,那是梟在收服它的時候所造成的傷口。
「這還只是第一步,」梟的目光移向呆滯的九郎,「下一步我就要獲得真正的不死,而不是像道玄那種殘次品,最後全天下都會知曉我的名號。」
梟的手中多出了一枚手裏劍:「蝴蝶啊,你和我也算是舊識一場,就給你個痛快吧。」
但這時,一個讓梟血壓升高的聲音響了起來。
「還全天下都知道你的名號呢,一個鄉下忍者,還是回去餵豬吧!」
拉仇恨的人自然是路葉,他知道這是梟的弱點。
一個人老是被戳心底的痛處,就算是忍者也忍不了。
所以梟將矛頭對準了路葉。
「也好,在平田的武士趕回來之前,我就先取了你的人頭……去餵豬。」
戰鬥再度打響。
一時間,刀刃交鋒聲不絕於耳。
梟與火鳥。
路葉與薇爾莉特。
雙方陷入了鏖戰。
劈砍、突刺、大上段的連刀……
與梟本人的體型不一樣,他的刀法猛烈中帶著輕盈,變化多端。再加上他在戰鬥過程中投擲的各種暗器讓人防不勝防,就連薇爾莉特也很難招架。
而路葉這些天的努力也並非白費,在與半兵衛的訓練中,他已經將基礎的劍術練得極為紮實。
雖然基礎,但卻是必不可少且最為重要的東西。
僅僅憑藉著基礎,以及在戰鬥中對於梟招式的理解,路葉也能對其造成有效的干擾。
但路葉最注意的並不是對梟造成損傷,他的首要目的還是保護薇爾莉特。
火鳥的衝擊與飛舞是可以阻攔的,那隻白鳥可不會傻到迎著刀鋒衝過來。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薇爾莉特逐漸落入了下風。
鋒利的一記挑刺迎面而來,少女瞬間後仰,斗笠掉落而下,露出那張美麗精緻的臉蛋。
火鳥趁機啼叫著從上方俯衝而下,路葉藉助野太刀躍起朝著火鳥斬去,同時左手朝它開槍。
戰鬥雖然激烈,但雙方都在尋找對方的薄弱之處,沒有薄弱之處,那就製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