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界某個地下基地里,爆肝了一整天的宇智波帶土準備洗個澡放鬆一下,然後美美的睡上一覺,緩解下最近做任務的疲憊。
然而剛洗完澡,就見一個白絕分身從牆壁里冒出來,告訴給他一個驚人的消息。
「你說什麼?宇智波海月怎麼忽然對一尾人柱力產生興趣?」
帶土霍然站起身,臉上寫滿了驚訝,「那小鬼才加入曉組織半年多,應該知道尾獸是組織的目標吧?難道這是佩恩的命令?」
「不!就在今天中午,宇智波海月突然找上我的本體,威脅說要帶走一尾人柱力我愛羅,阻止我們的尾獸收集計劃。」
「他有什麼目的?」帶土問道。
「你的萬花筒寫輪眼!」
「該死的混蛋!我沒去找他算帳,居然反過來盯上了我的萬花筒,這個宇智波海月,我看他是在找死!」
帶土眼中暴起一團怒火,冷言道:「絕呢?他怎麼說?」
「本體把消息傳回來,希望你能搶在一尾出事之前阻止宇智波海月,不管怎麼處理他都好,絕對不能讓他干擾到我們的計劃。」
「我知道了!」
帶土發動神威將自己的身體吸入異空間,迅速朝砂隱村趕去。
白絕分身並沒有看到,當帶土出現在神威空間以後,臉上的憤怒猶如冰雪一般融化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淡淡的笑意。
這個宇智波海月,做了自己一直想做卻又沒辦法做的事情,這對帶土來說簡直再完美不過了。
當帶土察覺到宇智波斑刻在心臟上的咒印,從那一刻起,他就明白過來,無論這個月之眼計劃是創造世界還是毀滅世界,都跟他沒多大關係,因為只要宇智波斑復活,就沒他什麼事了。
因此這些年裡,帶土一直在磨洋工。
他潛伏在月之眼小組中,明面上幫助長門建立曉組織,做任務賺取金錢,為收集尾獸做準備,實際上都是在拖時間。
這裡面有個令人哭笑不得的邏輯錯誤,收集尾獸要錢幹嘛?
而且還是能買六千億起爆符的龐大資金。
為什麼海月會將帶土列為偶像?
這當然不是為了黑帶土,而是因為他們兩個是真正的同類人,內心都保留著黑暗與光明的一面。尤其是帶土,在這方面表現的尤為明顯,簡直就像個精神分裂症患者。
黑暗的那一面促使他完成計劃,光明的那一面總是在拖後腿,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帶土展現在世人面前的行為會如此腦殘。
包括忽略卡卡西的那隻寫輪眼,教唆佐助大鬧五影會談,親臨會談現場威脅五影,從而促使五大忍村光速放下成見,結成聯軍。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內心深處光明的一面在干擾他。
甚至九尾之亂的那個夜晚,帶土隻身跑去挑戰波風水門,也是因為這一點。
做個假設,那個夜晚帶土若始終不現身,只是躲在暗處用萬花筒寫輪眼操控九尾搞破壞,木葉的損失會有多慘?
答案顯而易見,絕對比原著更慘。
他明確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錯誤的,但又無力壓制內心的黑暗面,就只好跑去讓波風水門阻止自己了。
在帶土的設想里,波風水門跟玖辛奈都不會死。
從大後期鳴人被抽走九尾,水門將陰九尾轉移到鳴人體內這點來看,尾獸被抽走,人柱力短時間內是不會死的,況且以漩渦一族的頑強生命力,玖辛奈完全能撐到重新將九尾封印回自己體內。
只要及時把九尾塞回肚子裡,以九尾查克拉的變態恢復力,玖辛奈有七八成概率活下來。
然而,帶土打破腦袋也沒想到,波風水門夫婦會如此決絕,竟然把一切託付給剛剛出生的兒子鳴人,夫婦倆雙雙犧牲。
所以他成了害死波風水門夫婦的罪魁禍首。
這也是海月討厭木葉那些正派人物的地方,你自己強行悲傷,還要把鍋甩到俺們這些反派頭上,簡直造孽!
海月為什麼遲遲不把弟弟接回自己的身邊?
以他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保護海牙,可他依然沒有這麼做,就是擔心見到弟弟以後,內心善良的一面被放大,令他變成帶土那種逗比樣子,不管做什麼事都前後矛盾。
上次見面,海月就被影響過一回,愣是耗費萬花筒瞳力幫御手洗紅豆融合了咒印,簡直血虧。
既然選擇了黑化這條路,海月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直到將這個世界改造成自己所渴望的世界。
因此,他只能對帶土前輩說抱歉了!
仿佛心有靈犀似的,帶土也在心裡對宇智波海月說抱歉。
雖然海月的行為可以幫他拖時間,但作為月之眼計劃明面上的主導者,帶土必須去一趟砂隱村,教訓下海月。
是教訓,而不是殺死!
將海月揍一頓,令他對月之眼計劃更反感,然後未來的日子裡處處跟自己作對,從一尾到九尾,一隻一隻的干擾尾獸收集工作,那就再完美不過了。
帶土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好,是時候讓海月對自己恨得更深一些了!
……
「帶土,真的是你!你果然還活著!」
「琳!你怎麼會在這裡?」
帶土把一切想得很美,但當他出現在砂隱村時,看到站在海月身旁的野原琳,瞬間整個人都石化了。
目光死死地盯著野原琳的那雙眼睛,越看越覺得奇怪,眼白跟正常人完全不同,猶如墨汁一般濃郁的黑色。
「……這是,穢土轉生???」
「宇智波海月,你這混蛋到底對琳做了什麼?!」
搞明白了野原琳的狀況,帶土勃然大怒,心裡又有個疑竇,明明自己安排了白絕分身守護在野原琳的墳墓旁,為什麼她的屍骨被人挖走,白絕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難道宇智波海月也有時空間能力?
還是說,絕那個老銀幣故意對自己隱瞞消息?
而且看宇智波海月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怎麼看都像是故意埋伏在這裡,等著收拾自己呢……
海月滿臉歉意的道:「帶土前輩,抱歉了,設下這個圈套,我們也是情非得已。」
這話聽在野原琳耳里,以為海月在為穢土自己感到愧疚,但在帶土耳里卻是另一層意思。
實錘了!絕果然背叛了自己!
看起來,那混蛋跟宇智波海月達成了某種協議,而自己則成了這份協議下的棄子跟犧牲品。
就在帶土分析情況時,野原琳邁步走到他的面前,抓著他的手祈求道:「帶土,你的事海月都告訴我了,聽我一句勸,回頭吧!你不能再這麼錯下去了。」
面對野原琳那雙霧蒙蒙的大眼睛,帶土沒來由的心裡一陣揪痛。要說黑化以後的他最怕面對的人,毫無疑問就是面前這位了。
當聽到野原琳說她什麼都知道了,帶土心裡騰起莫大的恐慌,說話的聲音變得極其怪異,幾乎在嘶吼。
「那傢伙在騙你,琳!千萬別相信他的鬼話,他跟絕是一夥的……他們兩個合謀起來算計我……」
「那你告訴我,操縱九尾大鬧木葉的那個幕後黑手是不是你?害死水門老師夫婦的是不是你?」
「我……」
帶土徹底愣住了,嘴唇張開又閉上,卻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一刻,他很想否認野原琳的質問,可是面對心愛的女人,面對那雙純淨無暇的雙眼,往日裡堅強的意志瞬間被擊得粉碎,神情顯得蒼白又無力。
「回答我,帶土!」
看到帶土糾結苦悶的表情,野原琳已經相信了九成,但她還是想讓帶土親口說出來。
內心深處依然存著絲絲僥倖,只要帶土否認,她肯定會相信他。
然而野原琳並不知道,她的這種表情落在帶土眼裡,更令那顆污濁的心充滿了愧疚。
帶土可以毫無底線的對全世界撒謊,唯獨不願意對心愛的女人撒謊。
沉默了好大一會兒,他還是艱難的承認下來。
「他說的沒錯,九尾之亂的確是我乾的!」
海月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目光里盡顯茫然之色,進而又騰起一股深深地恐懼。
假如未來的某一天,海牙也像野原琳那樣站在我面前,質問我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我該如何回答他?
假如未來的某一天,我去了冥界,見到母親大人,她老人家問起我生前都幹了些什麼,我又該如何回答她?
欺騙嗎?還是實話實說?
我有帶土那樣坦然面對一切的勇氣嗎?
海月是真的茫然了。
仿佛有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揪著他的心,一把將它捏得粉碎,靈魂出現了一個空洞,任憑他如何努力,也無法堵上空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不停地往外流淌。
流淌著的,不是鮮血,而是人性!
終有一天,我將端坐於九天之上,但那份空洞又有誰來填補?
不!
所謂王者,本該就是孤獨的!
如果我註定要化身孤獨,又何須拿別的東西來填補?
當海月再次睜開雙眼時,眼睛裡再無任何的茫然,只有死一般的寂寥與焚燒一切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