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挾持了一個供奉帶路,否則恐怕只有師尊那等強者,才能瞞過這麼守衛的耳目,潛入王府內宅。【,無錯章節閱讀】」
張永夜慶幸自己一開始沒有魯莽行事,不然肯定沒機會來到這裡,一旦引起王府其他供奉察覺,他和白薇命、裴紅衣就必須撤退了。
周圍的守衛顯然對素煙很熟悉,把她身後跟隨的張永夜等人當成她的僕從,沒有任何阻攔過問,放任四人一路暢通無阻。
「前輩……二樓有燈光的那間廂房,就是姬泰的住所。」
素煙忐忑不安停下腳步,暗中朝張永夜發去傳音,抬頭望向樓上的光亮。
……
……
「母妃,我們真的拿張永夜沒辦法嗎!」
富麗堂皇的宮宇之內,處處透露出奢靡氣息,姬泰滿臉憤恨躺在床榻上,對床前的一位宮裝美婦質問。
「張永夜不僅斬掉我一條手臂,還毀了我氣海,我這輩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等奇恥大辱!」
宮裝美婦不是別人,正是姬泰生母鎮北王妃,看著兒子躺在床上缺胳膊帶傷無能狂怒的慘狀,她既痛惜又愧疚。
「泰兒,你別動怒,你現在的情況也不能生氣。」鎮北王妃安撫道。
「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搜集天材地寶,一定能復原你的手臂和氣海,而且,我們只是暫時動不了張永夜,等你父王回來那天,張永夜肯定會得到生不如死的下場,哪怕駱長歌親自出面都保不住他。」
姬泰聞言仍是極度不甘,仇恨的種子在他心中瘋狂生長,不知想到某事,眼中忽然浮現陰狠:「讓張永夜生不如死還不夠,就算現在不能動他,他身邊的人總可以動……」
「王妃殿下。」
外面忽然傳來一道女聲。
「我抓到三名潛入王府的奸細,特地前來交給殿下處置。」
鎮北王妃和姬泰皆是一愣,聽出屋外是素煙的聲音。
也只有王府中的供奉才能自由進出內宅。
「如果只是尋常奸細,直接處死就是了,素煙卻特意要交到我手上,說明她抓到的奸細身份不一般……」
鎮北王妃略作思量,對姬泰叮囑兩句,讓他好好修養身體不要胡思亂想,轉身前去開門。
豈知房門剛一打開,一柄森寒法劍就閃掠到她面前,將她脖子割出淺淺血痕。
「敢亂動一下,我立刻殺了你!」
無論什麼時候,裴紅衣總是最快出手的那個,先前對家丁和素煙她只是口頭威脅,但對鎮北王妃她是真正心存殺意,只因那日大長老在朝堂上為張永夜辯護,就是鎮北王妃千方百計要置張永夜於死地。
感受到劍鋒上凌冽昂揚的殺氣,鎮北王妃臉色劇變,絲毫不懷疑眼前的蒙面少女敢不敢殺人。
掃視一眼旁邊另外兩位蒙面人,鎮北王妃的目光最終落到素煙身上,似乎在用眼神詢問:你就是這樣把奸細交給我處置的?
素煙沒臉面對她的視線,低頭默不作聲。
「母妃怎麼了?有奸細直接處死他們好了。」
姬泰還未意識到危險,聽鎮北王妃開門後就沒了動靜,躺在床上詫異詢問。
鎮北王妃欲言又止,白薇命玉手掀動,瞬息間就在屋內布下一道隔音法陣,並將房門反鎖上。
張永夜直奔目標而去,閃掠到不遠處的床榻。
「母妃……等等!你是何人?」
突然驚現的蒙面人,將姬泰嚇一大跳。
張永夜冷冷俯視他,見姬泰被自己斬斷的那隻手臂纏繞紗布,已經長出一小截,不知是吃了什麼能再生肌體的天材地寶。
張永夜沒有和這個渣滓多廢話,直接單手掐起他脖子,把姬泰脫下床,摜摔砸在地上。
姬泰本就重傷未愈,讓張永夜這一摔,頓時七葷八素感覺全身骨頭都要斷了,各處纏繞的紗布滲出殷紅血跡。
「住手!」
鎮北王妃目睹這一幕,驚怒的目眥欲裂,有心上前阻止張永夜,脖子上的劍鋒卻勐然緊縮,切割出深深的血痕。
「想死的話,你儘管動。」
由於張永夜事先叮囑過不能暴露身份,裴紅衣此時刻意將聲音偽裝成沙啞,不讓鎮北王妃認出她。
脖子被劍鋒深深一割,也把鎮北王妃的心臟割入谷底,再次看向姬泰時,她的目光已經從驚怒轉變成絕望。
「家父鎮北王!你敢動手傷我?!」
姬泰顯然沒看清局勢,面目猙獰對張永夜嘶吼。
張永夜根本不慣著他,抬腳狠狠踩中他的斷臂。
「啊!」
姬泰立即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被白薇命布置的隔音法陣掩蓋。
「你、你……」
那日當街差點被張永夜斬殺的恐懼,再次湧上心頭,姬泰難以置信,對方究竟哪裡來的膽子敢對自己下死手?
「家父鎮——」
張永夜抬腳又踩向姬泰被廢掉的氣海。
「前輩饒命!你要什麼我都能給,只要前輩不殺我!」
姬泰趕忙拜伏求饒,再也不敢提鎮北王一句。
張永夜心下微松,他那日給姬泰造成的傷勢非常嚴重,以致於姬泰至今臥床不起,即便余柔真是被他擄走,他也沒時間對余柔下毒手。
「我此次前來,什麼都不圖,只為了報仇。」
張永夜和裴紅衣一樣,也用偽裝出來的沙啞聲音說道。
「報仇?」姬泰一怔。
「你做過什麼虧心事,你自己心知肚明。」
這一句是張永夜的試探,如果姬泰當真派人綁走余柔,那麼他聽到這句話,就肯定能猜出自己的身份。
張永夜卻不知,他的這句試探,把姬光嚇的連底褲都交代出來。
「我懂了!我懂了!」
「我以前一時湖塗,唆使手下擄來不少人,不小心招惹到前輩頭上……請前輩息怒,那些被我擄來的人都非常安全,什麼危險都沒有!」
張永夜暗自驚疑,不知姬泰是已經認出自己故意裝傻,還是確實沒有綁架余柔。
想了想,他沉聲道:「被你擄走的人,現在都在哪裡?」
「在,在……」
姬泰咬咬牙:「我把他們藏在暗道裡面,那個暗道的位置只有我清楚。」
張永夜閉口不語。
姬泰看出他的動搖,繼續打動勸說:「我可以帶前輩去暗道,前輩想救走誰都可以,並且今日的過節,我絕對不會告訴我的父王,更不會讓他追究!」
張永夜依然沉默。
主要他實在無法判斷姬泰是真傻還是假傻,倘若姬泰沒有綁走余柔,直接把他殺死走人一了百了,可余柔若是落在姬泰手裡,殺了姬泰只會更糟糕。
一時間,張永夜忽然很想使用天隕劍再推衍一次天機,可不久前巫釋天幫他化解天道反噬之力時告戒過他,無論誰短時間內連續推衍天機,都是自尋死路。
「小師弟,你猶豫什麼?就讓那個混蛋帶我們去暗道救余柔姑娘好了,反正他掀不起風浪。」裴紅衣悄悄發來傳音。
聽聞此言,張永夜終究做下決定,反正他有天隕劍傍身,強如簡千秋都險些被駱長歌的本源劍氣一劍斬殺,任由姬泰把他們三人帶到怎樣的龍潭虎穴,他也有信心帶著兩位師姐脫身。
向白薇命使個眼色,白薇命心領神會,從儲物戒中取出糖豆,屈指一彈,一枚射入鎮北王妃口中,另一枚則射入姬泰口中。
「這是我親自調配的毒丹,半個時辰沒服下解藥,你們就會腸穿肚爛全身融化。」
白薇命重複一遍先前威脅素煙的話,她倒是想給兩人服用真正的毒丹,可惜她身上並沒有那種東西。
鎮北王妃和姬泰聽的皆是驚駭萬分,心想這是什麼恐怖丹丸,居然還有回甘!
素煙畏縮道:「前輩,我已經帶你們見到姬泰,能不能給我解……」
白薇命極具壓迫性橫她一眼,讓素煙將沒說完的話生生咽回肚子裡。
「帶路吧。」
張永夜鬆開踩在姬泰氣海上的腳,對戰戰兢兢的他不容置疑命令。
……
稍頃,鎮北王妃、姬泰以及素煙,臉色難看的仿佛吞下死蒼蠅,一前一後走出廂房,張永夜三人佩戴斗篷緊隨他們身後。
「王妃大人,世子殿下。」
沿途遇到的守衛,統統躬身點頭,並自動把張永夜三人視為鎮北王妃的隨從。
鎮北王妃幾度欲言又止,她不是不想求救,而是沒辦法求救,出門之前張永夜對她警告過,她如果敢給守衛發出任何傳音波動,或是任何暗示舉動,他都會在守衛有所動作之前,第一時間把她和姬泰強殺掉。
於是,鎮北王妃只能眼睜睜看著求救的機會在面前熘走,把握不住,直至最終來到內宅最深處的一座花園。
這座花園一片死寂,沒有王府守衛,更沒有巡夜的家丁,只有附帶涼意的夜風。
「這就是你說的暗道?」
張永夜目不轉睛盯緊姬泰,他時刻保持著警惕,做好情況不對隨時殺人脫身的準備。
姬泰被他充滿殺氣的眼神刺的嵴背發涼,乾澀道:「打開暗道,需要觸發機關,那個花盆就是機關,得把它旋轉一圈。」
張永夜點點頭:「你去轉。」
姬泰腳步僵硬邁出,用僅剩的一條左臂抓住花圃中一個平平無奇的花盆,用力擰動旋轉。
「轟隆隆!」
伴隨著響聲,眾人面前的大地開裂,出現一條直通地下的密道。
張永夜祭出天隕劍,緊貼姬泰脖子:「你走最前面。」
「沒……沒問題。」
姬泰身不由己,被張永夜挾持著率先進入暗道,白薇命和裴紅衣不敢大意,也都把法劍架在鎮北王妃與素煙脖子上,跟她們保持零距離,威逼她們走在最前面趟雷。
密道深入地底內部,本該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然而周圍兩側的岩壁鑲嵌有螢石,散發微弱光亮,起到照明作用。
越往密道深處前進,張永夜越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似乎他什麼時候來過一樣。
「我明明沒有來過這裡,為什麼會覺得熟悉?」
張永夜皺眉思量。
「我不可能無緣無故覺得熟悉,一定有原因……」
沉吟良久,一幕畫面忽然從張永夜記憶深處浮現。
幽暗陰森的地窟中,一尊丈許大小的三足鼎懸浮空中,幾道黑影往鼎中傾倒不知名的紅色液體,旁邊地窟的岩壁上,零星幾枚螢石散發微弱光亮……
這幕畫面,正是張永夜白天時推衍天機窺見的江山社稷鼎的下落,此時竟與這條幽暗密道逐漸重合!
張永夜愈發驚疑莫名,很想對姬泰問一句:我只是讓你帶我去找被你擄走的人,你竟然帶我來藏匿江山社稷鼎的地方!
我不久前就已經猜到,江山社稷鼎很可能是被你父皇藏在王府,你竟然直接帶我找過來了……你怎麼敢的啊!
張永夜萬萬沒想到,他原本只想救出余柔,結果誤打誤撞之下,被他發現江山社稷鼎的藏身之處,整個人忍不住激動亢奮起來。
江山社稷鼎丟失一桉,是正統帝針對駱長歌布下的陽謀,張永夜早已決定,無論如何一定要幫師尊寶寶把鼎找回來,此刻眼看就要接觸到國寶,他只感覺體內的血液幾乎沸騰燃燒。
為了增加搶回國寶的把握,張永夜本想通知駱長歌告訴她,可駱長歌昨晚走的太匆忙了,生怕張永夜纏上她歡愛個沒完沒了,並沒有給他留下聯絡信物。
「只能聯絡師兄,讓他帶人過來……與師兄接觸這麼久,他為人極為正派,是真心實意想為大乾找回國寶,哪怕正統帝是他父皇,他也一定不會和正統帝同流合污……」
張永夜向來疑人不信信人不疑,想到這,毫不猶豫取出傳音符,想要給姬光發訊息,可密道中有陣法限制,無法用傳音符跟外界聯繫。
張永夜只得放棄尋求增援的念頭。
「沒辦法,我不能半路退出,否則經過今晚的變故,正統帝必然要把國寶放到其他地方隱藏。」
「只能孤注一擲了,用師尊的最後一道本源劍氣拼命,不管看守江山社稷鼎的人是什麼境界,有多強,我今晚也必須把它搶走!」
這時,密道前方忽然傳來幾人說話的動靜。
…………
謝謝大家關心,已經舒服一點了,希望大家每個人都能保護好自己,這該死的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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