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微微前移,視角回到調查局這邊,事實證明,根本就沒有給他們多少準備的時間,殉道者就又一次來到了這裡。
黑色的帽檐之下,殉道者的臉龐略顯消瘦,他平靜的邁入調查局的大門,目光掃過滿臉警惕,且全副武裝的幾人,語氣平緩的說道,「看來,我對那位小姐使用的能力被消除了,你們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也就是說,貴國的那些特殊小隊已經正在來的路上了吧。」
鍾萬宏、呂恆、虞琳和阿爾喬姆四人,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紛紛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對準了眼前之人。
但四人也都沒有率先動手的意思,不管怎麼說,拖延時間對於調查局這邊都是絕對有利的。
「真的很抱歉,龍國調查局的各位。」不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殉道者這個傢伙竟然莫名其妙的道歉起來,「我本意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想拿個東西就走。」
「現在也是如此,我無意和諸位為敵,那個叫做凌淮的人,在這裡吧?我只是想讓他幫一個忙,並不會危害他的性命。」
值得一提的是,殉道者並未使用『翻譯耳機』,而是直接說的中文,但調查局的幾人從他的話語中感受不到一絲情感波動,似乎是在道歉,到卻仿佛沒有一丁點歉意。
「無意與我們為敵?但你所做的事情似乎並不是這樣啊。」鍾萬宏皺眉道,「秘密潛入他國,襲擊當地的調查局,明搶東西,現在你還想要找我們要一個龍國的公民?!這不可能!」
這就像是一個剛剛搶劫完銀行的強盜,現在去警察局找警察要一個平民,說著不會傷害對方,但實際上呢?沒人知道這個『強盜』腦子裡到底在想著什麼。
不要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啊,而哪怕是最最極端的情況,殉道者真的沒有傷害『無敵哥』的想法,這人也絕不能給,這是原則上的問題!
或許,等下可能會爆發一場戰鬥,調查局的大家甚至可能全員團滅在這裡,然後殉道者在自己去抓走『無敵哥』,結局看上去雖然一樣?區別只是會多搭上幾條性命,可哪怕是這樣,也不能給人!
在知道一件事的結局註定會失敗之後,就直接不去做了嗎?
放棄或許是理智的表現,而如果選擇繼續堅持,則是信念和勇氣的證明,而調查局的所有人,從不缺乏這兩個品質。
殉道者拿出了那個『驚喜木盒』,在這一刻,他的語氣終於發生了變化,不再是之前那副平靜的樣子,而是多了一種狂熱的感覺,「這個東西,以及那個人的能力,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無論如何...都沒得談嗎?」
「無論如何!」鍾萬宏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堅定。
「唉...」殉道者低下頭,輕聲嘆了口氣,也就在這一瞬間,沒有絲毫預兆的,不只是在場的四個人,而是調查局這一片範圍內的所有人,全部都陷入了名為過去的幻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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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的功夫,周圍的場景猛地發生了變化,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門,鍾萬宏愣住了,因為這正是他十年前在樊城的那個家。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拿出了一把黑色的鑰匙,熟練的插入眼前的門鎖,並輕輕轉動,伴隨著咔嚓一聲,門緩緩打開。
「爸爸!?」似乎的聽到了門口的動靜,一個莫約七八歲,扎著一個雙馬尾的小女孩跑著來到玄關,撲向了鍾萬宏。
然後,便是另一個鍾萬宏在夢裡夢到過許多次的,一個十分溫柔的聲音,「回來啦?快去洗手,晚飯馬上就好了!」
聽著自己『妻子』的話,鍾萬宏換好拖鞋,徑直走向了衛生間,透過鏡子可以看見一張十分年輕的面孔。
髮型一絲不苟,鬍子也被刮的非常乾淨,正是十年前,還身為普通社畜的他自己,要說唯一的不同,鍾萬宏將手伸向了自己胸前的一個口袋,一根散發著微光的羽毛十分顯眼。
「幻覺嗎...」他喃喃自語道。
並未洗手,鍾萬宏直接離開衛生間走向了客廳,看向了那個背對著自己,正在盛菜的妻子,目光又環顧客廳,看到了正在看電視的岳父岳母。
以及剛剛還非常粘自己,結果現在就跑到一旁玩手機的女兒。
毫無疑問,眼前的這一幕對於鍾萬宏來說是一個非常非常大的誘惑,但他還是嘆了口氣,走到了自己妻子身邊,最後擁抱了她一下。
「抱歉...我得離開了...」
「離開?是工作上有什麼急事嗎?」
「算是...吧。」
「那就快去吧,工作重要不是嗎?早去早回,我到時候給你熱飯。」
這時,正在看電視的岳父也轉頭看向了他,表情有些疑惑,「加班的話,為什麼不直接打個電話,還回來一趟做什麼?」
面對這位岳父的疑問,鍾萬宏低下頭,臉上充斥著濃濃的歉意,他並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最後只是又說了一句,「抱歉...」
如果沐珩在這裡,一眼就能認出來鍾萬宏的這位岳父,正是她見過的,那位扶光會的【梟】的年輕版本。
鍾萬宏攥緊手中的羽毛,雖然他無必想要留在這個溫馨幸福的家中,但比起眼前的虛假,他還有職責在身,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下一秒,眼前的一切出現了碎裂玻璃般密密麻麻的裂紋,隨後,一切恢復了原狀,比起這個美好的夢境,鍾萬宏重新回到了那個令人感到痛苦的現實之中。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鍾萬宏沒有絲毫猶豫,對著自己面前那個黑色的男人,扣動了扳機。
「砰——!」
與此同時,呂恆和虞琳也近乎在同一時間脫離幻境,一起發起了攻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