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試探

  王成夫婦沖了過來，說道：「鳴兒，不是陳閒勾結妖魔，是鎮長柳士復，他勾結妖魔屠殺鎮上鎮民呢，是陳閒出手救了鎮子，殺了大蟒蛇、柳士復，你可別顛倒黑白了。」

  「爹，娘，你們都被陳閒那惡人蠱惑了，他才是罪大惡極，他勾結妖魔，想要謀害鎮民，你們不要再提他說話了。」

  王鳴翻身下馬，推搡著王成夫婦回家。

  然而這時跟隨過來的鎮民們紛紛叫嚷：「王鳴，伱還真是個白眼狼，你爹娘的話都不相信，昨晚大家都看著的，柳士復與這大蟒蛇一起想要殺鎮民，是陳閒出手救了大家，是不是？」

  「是！」鎮民們齊聲說道。

  「閉嘴！」王鳴扭臉喝斥。

  李明傅等人也紛紛轉身，怒視著鎮民：「再胡說八道，擾亂民心，本官把你們全都抓了。」

  眾人不由嚇的往後退兩步。

  「全都抓了，看你這本事麼？」這時，一道沉穩冷靜的聲音傳來。

  眾人看去，是陳閒帶著妹妹回來。

  「大人，他就是陳閒。」李明傅一指陳閒對余深海說道。

  余深海自從來到鎮子上，沒怎麼說過話，此時他冷漠的目光盯著陳閒，見陳閒從容不迫走來，他眼底冷色越來越盛：「你叫陳閒？」

  「是我。」陳閒帶著妹妹穿過眾人出現在院子裡。

  余深海冷聲道：「我看過你信息，柳泉鎮人，四十九年在縣城當兵入伍，五十二年三月派往鎮妖關，到目前為止，你在鎮妖關呆了一年兩個月，你是退伍回來，還是當了逃兵？」

  「呵呵，了解挺詳細麼。」陳閒冷眼瞥了那余深海一眼：「有空調查我，不如去查查柳士復都犯過哪些罪，去求證求實一下，看他該不該死？」

  余深海面不改色道：「就算他該死，也輪不到你殺他，自有我鎮妖司處理。」

  「你要是這樣說，那就沒什麼事，你們該幹嘛去幹嘛，不要堵在我家院子裡。」陳閒淡淡說道，讓妹妹進了堂屋。

  「找死東西，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李明傅大怒不已，指著陳閒脖子。

  陳閒手臂一揮，碰都沒有碰到李明傅，然而李明傅指著陳閒那條右手，直接噗一聲斷了。

  鮮血登時噴涌而出。

  這一幕，登時嚇了眾人一跳。

  「啊啊啊……」李明傅登時慘叫了起來，「我的手，我的手……」

  「咕咕！」

  一旁王鳴猛地吞咽著口水，他倒退到余深海面前，指著陳閒：「妖人，他是妖人，余大人快拿下他……！」

  然而話沒說完，陳閒眨眼出現在王鳴面前，一把捏住了王鳴脖子。

  那余深海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一臉震驚的看著陳閒。

  砰！

  他一把將王鳴砸在地上，地面都砸裂開，接著他一腳踹在王鳴的大腿上，只聽咔嚓一聲，王鳴嘴裡發出殺豬般慘叫起來。

  「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陳閒，你個狗東西，你敢打朝廷命官，你死定了……」

  「哎喲，大侄子啊，鳴兒……！」王成夫婦也嚇住了，不知道是該求陳閒，還是讓兒子閉嘴。

  陳閒蹲下來，扇著王鳴的臉：「真當自己是個東西，若不是看著你爹娘的面子，我早捏死你了！」

  「你既然這麼想裝逼，行，我就讓你活著，讓你睜大狗眼看清楚，一個城衛司少尉，垃圾東西，哪來勇氣在我面前跳來跳去？」

  話畢，陳閒沒再理會王鳴，儘管王鳴還在怒吼，還在辱罵他。

  畢竟王成夫婦在，有恩於他家，哪怕滴水之恩也得湧泉相報。

  所以他不能擋著兩人面廢了王鳴，給王鳴一次活命機會，若繼續再他面前跳來跳去，那真怪不得他了。

  陳閒站起身，盯著余深海：「我剛說的話，你聽清楚了嗎？」

  「什麼意思？」余深海冷冷沉眉。

  他之所以沒有動手，是因為他沒有自信能打贏陳閒，一旦動了手，開弓沒有回頭箭。

  其實剛才走進院子，看到那死去大蟒蛇的時候，他心裡都很震驚。

  聽到鎮民說是陳閒殺的，他就完全沒了自信。

  因為那大蟒蛇看體型和妖氣，至少妖君級別，這樣的妖魔得玉海境強者出手才能擊殺。

  「我讓你去查柳士復罪證，不是在這兒跟我耗著。」陳閒冷冷說道。

  余深海沒動：「你在命令本官做事？」

  陳閒走到余深海面前，凝視著他：「你官很大嗎？」

  余深海沒回答，反而道：「你還沒回答本官的話，你是正常退伍，還是逃兵？」

  陳閒冷道：「你猜？」

  余深海深吸口氣，他沖元圓滿，但凡玉海境他非一巴掌呼過去。

  見過囂張的，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

  「行，陳閒是吧，本官記住你了。」余深海冷冷說道，旋即轉身吩咐鎮妖司的人去查柳士復罪證，同時連陳閒一塊查。

  對此，陳閒不屑一顧。

  「大人，我的手，我的手啊！」李明傅滿臉猙獰，他是想讓余深海幫他報仇，可是余深海愣是沒回頭。

  「陳閒，你個狗東西，你特麼等著……！」他一手捂著斷臂毒怨的怒吼一聲，轉身離開。

  這時，王鳴也被兩個隨從架著離開。

  眾人剛回到柳府，一個威武漢子急匆匆衝進柳府：「大哥！」

  余深海等人看去，發現來人是廖家副總護柳士傑。

  「余大人，你們在這兒正好，我聽說有人殺我大哥、侄子！」柳士傑看著五十歲的樣子，魁梧有力。

  一雙鷹眼射出凌厲光芒。

  不多時，又進來一群人，全都是侍衛打扮。

  「爹，我大伯呢，奇哥呢？」一個年輕人出現在柳士傑身邊詢問。

  柳士傑哪裡會知道，他說道：「快進去找找。」

  余深海道：「不用找了，沒見屍體，倒是柳夫人等在裡面吊著。」

  柳士傑一聽大怒不已：「哪個狗東西乾的，老子非剁了他。」

  「是陳閒，是陳閒那狗東西！」李明傅嘶吼道。

  柳士傑目光落在李明傅身上，一看後者斷了右手，問道：「李旗官，你這手？」

  李明傅嘶吼著，「是陳閒那狗東西斬斷的，你們趕緊去抓他，別讓他逃了。」

  王鳴也大叫道：「柳三爺，我是王鳴啊。」

  柳士傑又看向王鳴，一個鎮子上，又在城衛司當少尉，他當然知道王鳴，看王鳴被人架著他滿臉怒容道：「也是陳閒打的？」

  「是啊三爺，那狗東西太張狂了，前天我去找你，你不在廖家，我就找了鎮妖司抓人，結果被那狗東西打了。」王鳴滿臉猙獰說道。

  柳士傑深吸口氣，他這兩天確實有點事，不在廖家，也是昨晚才回來。

  今早就有人說柳府出了事，他急匆匆趕回來。

  「余大人，出了這麼大事，你怎麼跟沒事人一樣，抓人呢！」柳士傑沉聲道。

  余深海臉色沉凝，柳士傑與他實力相當，就算兩人練手也未必能拿下陳閒，但可以一試。

  「那陳閒實力很強，有玉海境修為。」他沉聲說道。

  「玉海境？」柳士傑愣住了。

  余深海點頭道：「你我聯手，最多一試，未必能拿下他。」

  柳士傑眼眸微閃，怒道：「那走！」

  不管怎麼說陳閒殺了柳士復，那可是他大哥，還有他侄子柳奇，當即與余深海一起又去陳閒家一趟。

  進入院子，看到那地上大蟒蛇後，柳士傑登時愣住了，站那兒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那大蟒蛇他可是知道的，妖君實力，此刻竟然死了？

  「我說你怎麼又來了？」陳閒走出堂屋，目光盯著余深海。

  余深海也不答話，看向柳士傑。

  然而柳士傑扭臉盯著陳閒：「就是你殺的我大哥、侄子？」

  「怎麼？你想替他們報仇？」陳閒毫不在意說道：「柳士復勾結妖魔，草菅人命，成立柳幫，欺壓剝削百姓，縱容赤狼幫在鎮上胡作非為，你想好了再動手。」

  「你……！」柳士傑緊攥著拳頭，他大哥做的那些事，他肯定知道。

  以前是沒有人敢站出來作對，如今有人敢，還殺了他大哥、侄子，甚至還殺了這頭大蟒蛇，一時間柳士傑也有點底氣不足。

  「爹，與他廢什麼話，殺了他給大伯和奇哥報仇。」柳士傑的兒子柳朋拔出腰間長刀說道。

  「住手！」柳士傑喝斥一聲。

  他現在算是明白余深海為什麼沒有動手，陳閒有殺了妖君的實力，他與余深海聯手也未必能打贏陳閒，就更不要說他兒子。

  柳朋滿臉不服氣：「爹，他一個少年，您怕他？」

  柳士傑狠狠瞪了兒子一眼，柳朋不由閉上嘴巴，後退開。

  「陳閒，你給我聽好了，我大哥是鎮長，官從九品，你殺了他就是殺了朝廷命官，今天我也不動手拿你，自會有人來抓你。」

  「這就對了，去吧。」陳閒淡然的對柳士傑擺擺手，然後轉身走進廚房拎著菜刀出來，開始對那條大蟒蛇開宰。

  眾人都是一愣。

  見狀，余深海看了柳士傑一眼。

  柳士傑終究不敢動手，帶著人氣呼呼走了。

  回到柳府。

  柳士傑就把柳氏中有威望的人請來，其中一人就是柳士剛。

  柳士剛正忙著整理柳士復罪證的事情，聽說柳士傑回來，就放下了手中活，帶著人來到柳府。

  「剛哥！」柳士傑看到柳士剛不由站起來喊道。

  「別，您是柳三爺，我得稱呼您一聲三爺。」柳士剛皮笑肉不笑說道。

  「剛哥，多少年的事了，你還記仇呢？」柳士傑不爽的說道：「我們可是一個老爺傳承下來，沒出五服的親人……」

  「三爺啊，別說了。」

  「別叫我三爺。」

  「那行，士傑，叫我來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柳士剛也懶得與柳士傑掰扯過去。

  「剛哥，咱們柳氏一族，最有出息是我大哥，我，你。」柳士傑說道。

  柳士剛坐下來也沒吭聲，聽著他說。

  柳士傑繼續道：「如今我柳氏家族遭到陳閒那狗東西打壓，你作為鎮上很有威望之人，應該站出來說句話。」

  柳士剛深吸口氣：「士傑，鎮妖司的余大人在這兒，你說這話，簡直讓余大人笑話。」

  柳士傑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

  柳士剛道：「你糊塗什麼呢？你大哥可是朝廷命官，如今被人殺了，自會有上面人處理，你找我有什麼用？我最多算個鄉紳，又不是什麼官員。」

  「再說余大人乃是正八品官員，你應該找他，而不是我。」

  柳士傑一聽氣的哼一聲，余深海要是能拿住陳閒，他也不說什麼了。

  「剛哥，我找你就是想要你出出主意。」他說道。

  柳士剛老眼閃爍，一杯茶喝完他才開口道：「沒什麼主意，你大哥是官，先不說他有什麼問題，如今被人殺了，你應該走正規流程，先拿緝拿文書，再來抓人，你有緝拿文書嗎？」

  聽到這話，柳士傑與余深海都是一愣。

  柳士剛看他們表情就知道沒有，「看來你們是肆意慣了，以為不要緝拿文書，誰都可以抓是吧？一些軟茬子還行，捏到硬茬子，你們怎麼可能拿得動。」

  余深海點頭：「柳老先生說的是啊，身為鎮妖司的，我竟然都忘了這事。」

  柳士剛道：「沒有緝拿文書，說難聽點，你們跟土匪強盜沒什麼區別，打又打不贏人家，壓又壓不住，你怎麼拿人？」

  余深海露出深沉之色，柳士剛說的沒有錯，他一直以為就沒要過緝拿文書，因為憑著他一身飛魚服，緝拿犯人是理所應當的。

  但遇到硬茬子，人家就不吃這一套。

  主要也是他在鳳雲縣就沒有遇到過陳閒這樣的人物。

  「多謝剛哥指點。」柳士傑登時大喜，要抓陳閒也未必非得動用武力，緝拿文書一下，陳閒就是真正犯人。

  逃到哪都是犯人。

  就算他們拿不住人，還可以層層上報，總有人能擒拿住陳閒。

  柳士剛擺擺手，他之所以給柳士傑出主意，也是打算試探一下陳閒的本事。

  若陳閒只是憑著一腔熱血，衝動殺了柳士復，那陳閒也沒什麼用處，因為擊殺朝廷官員，無論如何都是要入大牢的。

  若緝拿文書下來，還拿不住陳閒，那陳閒才是真厲害，以後鎮子上有希望恢復清明。

  送走了柳士剛。

  柳士傑讓兒子柳朋留在柳府，再三叮囑不得去招惹陳閒，等他們回來。

  余深海也沒有停留，帶著李明傅、王鳴等人一起回了縣城。

  眾人一走。

  柳朋開始讓人準備安葬老管家、柳夫人等，同時尋找柳士復的屍體，找到時，無頭屍體已經被人踩的血肉模糊，腦袋到最後也沒有找到。

  柳朋讓人給捏了一個泥塑的腦袋放了上去。

  忙完這些，已經天黑了。

  柳朋就拉著眾人在柳府上喝酒，酒過三巡，他仍是氣不過，覺得柳士剛給他爹說的話簡直是狗屁。

  他爹可是廖家副總護，沖元圓滿實力，深受廖家器重。

  廖家在縣城也是只手遮半邊天的，背靠著廖家還害怕一個少年嗎？

  在四個侍衛慫恿下，柳朋惡向膽邊生，立即帶著四人去陳閒家，擊殺陳閒。

  此刻。

  陳閒一家吃過晚飯，他陪著妹妹坐在院子裡，正在看星星。

  陳容手裡緊緊攥著那一枚金元寶，笑著說道：「哥，那紅燒蛇肉挺好吃的，我明天還要吃。」

  「沒問題。」陳閒笑著點頭。

  難得愜意片刻，忽然他皺起眉頭來。

  「找死的東西！」他話音剛落，五道身影衝進院子，一個個手持明晃晃長刀，直奔他和妹妹而來。

  正是柳朋五人。

  「啊！」

  陳容一看有人持刀殺來，登時嚇的尖叫出聲。

  裡屋中陳泉一聽，也快步奔走出來。

  然而陳閒一把抓住柳朋的手腕，光刀一閃，那四個侍衛的腦袋直接飛了起來，鮮血如噴泉般飈射出。

  柳朋頓時懵住了。

  可緊接著，他只覺得脖子一涼，有液體飈出。

  他伸手一摸，嘴裡不由發出『嗬嗬嗬』的聲音來，一句話說不出來，雙眼中目光就開始渙散。

  陳閒眼前面板閃爍一下，他也沒有看，拎著柳朋等人實力，一晃而去。

  門口處。

  陳容和陳泉都楞在那兒，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可能是這兩天見哥哥殺人看多了，她反而沒那麼害怕，趕緊去打井水沖洗院子。

  陳泉立在門口，一手扶著門，連連嘆息。

  儘管現在兒子沒出什麼事，但照這麼殺下去，早晚也得出事啊！

  片刻，陳閒回來，見院子中血跡沖洗乾乾淨淨，他瞅了陳容一眼：「動作挺快嘛！」

  陳容臉上沒笑容，「哥，我害怕！」

  陳閒上前摸了摸她臉蛋：「有哥在，不用怕，誰也無法傷害你和老爹。」

  這時，陳泉開口了：「小閒，爹實在憋不住，得說你兩句。」

  陳閒道：「老爹，你說吧。」

  陳泉深吸口氣：「兒子，咱們是普通家庭，經不起你這麼折騰啊；還有你是武者，照這麼個殺法，也會影響你心境啊，早晚得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麼！」陳閒喃喃一聲，嘴角微揚，他很想告訴老爹，他在邊關已經走火入魔好多次，這算什麼。

  「放心吧老爹，我沒事，也不會有事。」他笑道。

  「唉！」陳泉嘆口氣。

  或許是他老了，不能理解年輕人心思。

  可他就是擔心。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