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山神使者
洛桑德尼眼看李陽好奇，隨即與李陽講起這件往事。
「我和師兄噶瑪·彌覺多吉遊歷雪山草原，到一牧場時，見一剛出生的孩童氣息衰敗，有早夭之象，我和師兄便用古法搭救了一二。」
「想不到，時光匆匆，輾轉已是七年時光。」
洛桑德尼感慨道，巴桑更是瞬間紅了眼眶。
也是洛桑德尼一直深居內寺修行，極少在外界露面，加之剛才巴桑心急，這才沒有認出來。
李陽同樣笑道：「怪不得我見巴桑一家到處都是佛牌，出門便是經幡，原來是有此種緣由在裡面。」
不等幾人細聊，到了凌晨兩三點，外出尋找的弟子陸續返回。
隨著返回弟子越來越多，聽著他們匯報的消息，巴桑的情緒愈加激動。
等到最後一個弟子回返，就是洛桑德尼也緊皺眉頭，
色拉寺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絕跡不可能有人能在寺中所有喇嘛的巡邏之下藏住一個小女孩的。
「小卓瑪，難道已經出寺了？」
此言一出，巴桑面色大變：「上師，我聽說最近有狼群襲擊牧民羊群，會不會是有惡狼將小卓瑪……」
巴桑語氣一滯，不忍再說，只是顫抖的語氣愈發暴露了此時他心中的不安。
「不要自己嚇自己，事情或許另有隱情。」
沉默許久的李陽適時開口道。
但是李陽也清楚，不能這樣等待下去了。
思考片刻後，李陽隨即開口：「洛桑德尼上師，麻煩你聯繫一下那個年輕局長，讓他派遣巡邏隊在寺外尋找。」
洛桑德尼點頭，當場應下：「我再把內寺弟子全部派出去吧，小卓瑪既然是在色拉寺出了事情，我們也有責任。」
「這樣再好不過。」
李陽點點頭，隨後起身走向屋外。
洛桑德尼這邊剛剛打完局長電話，看見李陽的動作，有些驚訝：「李居士，您這是？」
李陽沒有回頭：「那孩子跟我有些緣分，剛好我在這寺中待的乏了，順帶疏鬆疏鬆筋骨……」
巴桑被兩人口中又是局長又是巡邏隊的還沒搞清楚狀況，猛然就看見一道人影在門口……飛了起來？！
巴桑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滿眼的不可思議地驚呼道：「朱古？」
他口中高呼的「朱古」是西漠梵教中真宗的意思，同樣常見的對真宗的尊稱還有「仁波切」，有人中珍寶的意思。
李陽現在的修行境界，本就可以比肩梵教傳說中的羅漢菩薩，此番乘風而起在巴桑眼中自然就是在世活佛，轉世真宗。
「走吧，我們也一起出寺尋找吧。」
洛桑德尼道了聲佛號，這位既然都親自出馬了，他這把老骨頭自然不能坐在寺中。
眼看巴桑仍舊瞠目結舌，仰頭望著空中夜幕，洛桑德尼笑道：「這位可不是轉世真宗，」
「那他是？」
「不敢高聲語……不過，小卓瑪能得到他的護佑，卻是跟真宗親至無二了……」
——
十二月的岡仁波齊已經是大雪紛飛，草原上到處都是積雪，李陽在高空中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
不過和李陽跋涉山川秘境不同，岡仁波齊山附近的冰川草原還依稀能看見人間煙火，隔著老遠能看到那些風吹低的草場上，正有幾個帳篷冒著熱汽和炊煙。
此時已經是接近凌晨五點，大多數牧民都已經起床。
李陽在空中放出感知，思量片刻後還是落在地上。
他如今的感知範圍大約在直徑五公里左右，發散開來形如球狀。
要想感知到最大面積的草原，需得落在地面上。
小卓瑪的氣息仍舊沒有尋到，李陽想起那個抱著自己褲腳的愚蠢小豆豆，眉目皺起。
早知道，便事先給小卓瑪算上一卦了。
李陽抬起頭，星空夜幕垂落的草原上，是一大塊一大塊被圈起來的牧場。
牧民們喜歡把自家的草場用柵欄、鐵絲網圈起，一來是好區分自己的牧場，二來也是防止圈養的牛羊逃跑
李陽鞋子踩在草原上的冰霜之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四周是連綿的岡仁波齊山，偶爾夾雜著點飄雪和寒風。
他速度極快，在色拉寺一個方向走了大約十公里，天際逐漸透出一抹亮光，照耀在草原上。
沿途詢問了一些早起牧羊的牧民，從他們口中並沒有小卓瑪的蹤跡，李陽眉頭一皺，只能謝過，隨後調轉方向。
不時有巡邏車還有喇嘛行走在草原上，也有牧民聽說走丟了一個女娃後自發加入尋找的隊伍。
路過一處牧民家的草場時，李陽進到牧民家的帳篷中與主人家交流了片刻。
牧民是一個黑瘦、戴個小氈帽的男人，贈與李陽一碗熱水後，李陽從他口中終於聽到了一絲有用的線索。
「昨天晚上有人聽見一個雪山中傳出一個像是女娃的哭聲，不過時間很短可能是錯覺。」
李陽聞言皺起了眉頭，如果牧民所言是真的，那小卓瑪現在的情況很不妙。
不過至少是一條線索，李陽想要拿出現金感謝
這位黑瘦的牧民見李陽纏著色拉寺的白色哈達，不肯收錢，反而是極為熱情地想要帶路，顯然是把他當成了寺廟裡的僧侶，想與他結個善緣。
李陽婉言謝絕，正想離開時，就聽見帳篷邊上的牛棚里一陣騷動。
李陽與牧民出來一看，發現不遠處的雪山上突然冒起滾滾煙塵，
不是岡仁波齊神山，而是綿延出來的幾座雪山。
幾頭渾身披著棕黑皮毛的氂牛，正發瘋般的從山上朝著牧場俯衝奔來，
牧場裡面的牛羊便是被這股氣勢嚇得亂竄不安。
「山神使者！」
周遭聚集了很多牧民，有人見到這些野氂牛後呼喊了起來。
在西漠民眾的傳說里，當世界第一縷陽光照耀到岡仁波齊的時候，就有了第一頭氂牛。
他們的先祖曾為了在高原上立足，去求助過大雪山的山神，山神便將野氂牛分成了兩派，一部分下山幫助牧民成了馴養的氂牛，一部分則是留在了山上保持著遠古以來的野性。
在見到了這頭野氂牛後，聚集起來的牧民滿眼無奈。
在西漠傳統中，這些野氂牛都是山神的使者，不能輕易宰殺，只能任由它在牧場撒野。
有牧民已經開始聚攏牧場牛羊，或者四散跑路，想要躲避憤怒的野氂牛，這些大塊頭髮起瘋來，是會要人命的！
「哎，你們看那第一頭氂牛身上，好像坐著兩個人？」
黑瘦牧民疑惑，回過神，卻發現那個纏著色拉寺的白色哈達年輕人已經不見蹤影。
這時，旁邊傳出驚訝的呼喊聲：
「我是不是眼花了？好像有個人擋在了發瘋的牛群前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