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再登靈山入佛塔
「皇主請留步。」
他來到皇城之中，便發現大漢皇主似乎正要離開，連忙出言喊道。
大漢皇主驟然聽到顧慎的聲音，臉色猛地一變。
因為他竟然沒有注意到顧慎是什麼時候來的。
他曾給顧慎一些特權，玉京城和皇城的大陣對顧慎壓制要小很多，但這些大陣中可有不少乃是上古傳下的九階大陣，環環相扣，即便渡劫期修士潛入，他也能有一些感知。
上次顧慎前來，已經突破到渡劫期，他仍舊能通過各個大陣感知到顧慎。
但這一次，顧慎當真是無聲無息間便進入了皇城之中。
大漢皇主一時間想了很多，甚至有些驚懼，若閻羅前來呢？大陣沒有削弱對閻羅的壓制，若閻羅潛進皇朝，大陣能感應到嗎？若感應不到，自己真可能會被一擊必殺啊！
「顧道友，你的修為又有精進啊。」
大漢皇主驚嘆。
在大漢皇主的理解中，顧慎這等境界，已經到了修真界的絕巔，竟然還能再提升，而且距離顧慎突破渡劫期才多久？
顧慎道：「這段時日閉關，有一些收穫。」
說罷，顧慎便又問道：「皇主，你這是要外出嗎？」
他以為地府又有什麼大動作，令大漢皇主出動。
大漢皇主自問天賦已經極好，但比之顧慎，真是相差太多，對方天賦、悟性之高，令他都不禁艷羨，輕吸一口氣，道：「本明禪師有新消息了。」
顧慎聞言一喜。
本明禪師作為當世蓋世級強者，失蹤許久了，但他留在大雷音寺的命牌卻沒有碎裂，說明他性命無憂，只是失蹤這麼長時間，定然是被困在了某處，令人擔憂。
「什麼消息？」
大漢皇主道：「本明禪師昨日現身大雷音寺，但沒有多做停留，便又匆忙離開。」
「有什麼交代嗎？」顧慎皺眉問道。
大漢皇主搖了搖頭，道：「據大雷音寺的人說，本明禪師來去很匆忙，並未做什麼交代，而且其說辭有些模稜，令我心中生疑。我正準備親自往大雷音寺走一遭，這世上能牽制住本明禪師的人不多，我有種感覺，在這個緊要關頭，本明禪師遲遲不肯露面，是在做一件大事。」
顧慎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所想，皇主，我們一起去大雷音寺吧。」
失蹤已久的本明禪師突然回到大雷音寺，又匆忙離去，那麼他回大雷音寺做什麼？
「好，我們一同前去。」
兩道霞光飛出玉京城，往西方極速趕去。
高空雲層中，大漢皇主眼角瞥了一眼顧慎，突然生出一股要與顧慎比試一番的衝動。
他很多年沒有這種衝動了，往昔，修真界中也只有本明禪師能激起他的這份衝動，而那也是萬年前了，隨著他長期身居高位，養成了穩重與威嚴，哪怕本明禪師，也很難再挑動他的情緒了，兩人幾乎可以說知根知底，都站在了人道絕巔，往前再難邁出半步，彼此之間，相差仿佛。
而對閻羅，大漢皇主自然也生不出比試之心，對方一掌拍下來，他不死也要重傷，再來一掌，他非得殞落當場不可。但顧慎不同，顧慎不會傷他、殺他。且曾經為同等修士，如今顧慎修為突破，大漢皇主擔心顧慎是否會輕視自己，儘管他清楚顧慎不是那種人，但骨子裡的驕傲，還是讓他想要靠自身實力來爭取在顧慎面前的尊嚴。
大漢皇主沒有立刻加速，而是緩緩提升速度，他面上不顯，但實則丹田中法力已經激盪如大潮，駕馭大漢皇朝最為頂尖的飛行秘法。
大漢皇主飛行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甚至認為這是他此生飛行速度最快最疾之時，為了保持風度，他臉上儘量顯得從容淡定一些，但軀體機能完全釋放，他的臉色在慢慢泛紅，不過片刻，便漲的有些通紅，他轉頭看向旁邊，只見顧慎竟似閒庭信步，眉頭微微蹙起，低頭在琢磨事情。
「咳——」
大漢皇主一口氣頓時沒提上來，猛地一陣劇烈咳嗽。
顧慎一直在想著本明禪師的事情，甚至懷疑是否和閻羅或者某個上古秘事有關，突然聽到大漢皇主的咳嗽聲，連忙向大漢皇主看去，便見到大漢皇主咳的臉色都已經泛紅，這就有些嚴重了，似這等修為的強者，一般很少會咳嗽，除非受了重傷。
「皇主，沒事吧？」
詢問之時，顧慎連忙探出神識，查看四面八方的情形。
這天下能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傷到大漢皇主的，也只有閻羅了，但閻羅當真有這個本事嗎？
大漢皇主注意到顧慎的反應，不由有些尷尬，連忙擺手道：「顧道友，無礙無礙，最近修行有些小問題，氣血凝滯，咳兩下就好了。」
顧慎聞聽大漢皇主如此說，心中才鬆了一口氣。
兩人仍舊前行，大漢皇主重新恢復到自己正常全力飛行的速度，心中不禁暗暗苦笑，不愧是渡劫期強者，恐怖如斯啊。
顧慎與大漢皇主自東飛來，一炷香的功夫，就橫跨中州、西土兩座大域，來到了靈山腳下。
大雷音寺乃是當世底蘊最為深厚的上古聖地之一，哪怕本明禪師不在寺中，這座聖地也端的恐怖無比。
顧慎之前曾來過大雷音寺，當時只覺得端莊、威嚴、神秘、強大，站在靈山下，如一隻螻蟻仰望洪荒巨獸，根本看不出半分真容。而如今，他已經修成渡劫，功參造化，一眼便將整座靈山的情形納入眼中。
一座又一座強大的陣法環繞，粗略望去，九階大陣便不下六七座，只是這些九階大陣終究缺乏仙氣供養，威能遠不如上古年間，也只是比八階極品大陣強過一籌。
山上遍布靈草靈樹靈芝，許多奇禽異獸湧現，隱約之中，顧慎還能看到那金燦燦的禪音匯聚在靈山上方，共同構成了這一座佛門聖地。
各處皆有佛光湧現，有的地方強些，有的地方弱些，尤其是靈山後山處，金黃色的佛光沖霄，宛若一尊佛陀於那裡誦經念禪。
兩人落在大雷音寺山門前。
「降魔杵。」
顧慎看向山門前懸掛的一根三四尺長的降魔杵，這根降魔杵通體金黃色，散發出驚人的氣勢。
亘古以來，西土有兩大仙器的傳說，一件是降魔杵，一件是蓮花寶鏡。
如今世人已經知悉，蓮花寶鏡一直在蓮花禪寺主持普玄手中，之前的遺失傳聞為虛。
而降魔杵則是正大光明懸於靈山山門之前，既是一種自信，也是一種震懾。
隨著顧慎與大漢皇主的到來，降魔杵綻放金色光芒，一道高大的人形身影顯化而出。
「顧先生，漢皇。」
這道身影高大、壯碩，但五官模糊，看不清真容。
兩人點了點頭，這些年中，因對抗閻羅，各大仙器時常聯手，顧慎與降魔杵也認識。
大漢皇主將這次的來意告知。
降魔杵略微沉吟，道：「本明昨日回來，我見過他了，他留下了一句話。」
「什麼話？」
大漢皇主連忙追問。
降魔杵沉聲道：「閻羅與修羅族有偌大關係，身具人族與修羅族兩大種族的血脈。」
顧慎與大漢皇主聞言，俱是一震。
顧慎與大漢皇主也曾討論過閻羅的身份，之前所得到的諸多瑣碎信息，無論是從草廟村陽明前輩處所得，還是青霞仙子所言，都曾說到修羅，甚至上古末年的那場空白期大戰，便疑似與修羅一族有偌大關聯，甚至是修羅族入侵，最終導致修真界中那一批渡劫期至強者的殞落，也只有更高層次的修羅，才能輕易斬殺渡劫期至強者，甚至在歷史中抹除掉這一段痕跡。
而閻羅為何能在那一場屠殺中存活下來？
修羅一族為何沒有殺他？
當初顧慎與大漢皇主做出了近百種推演，閻羅乃是修羅遺脈便是其中一種，畢竟地府中許多強大的功法、靈技都有猩紅之色。
而修真界中沒有誰願意開創這等血腥的功法，哪怕是魔門巨擘也大多不願這般驚悚。
如今，從本明禪師處得到了這則消息，基本可以將閻羅的身份確定下來了，其餘諸多猜測都被推翻。
「他竟真是修羅一族的餘孽！」
大漢皇主沉聲道，「難怪凶焰滔天，不斷在修真界各地掀起血海，竟是一頭修羅，骨子裡非我人族，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等本座回去，便將這消息廣傳五域、海外！」
顧慎輕吸一口氣，微微點了點頭。
他還曾想過，閻羅或許當年是有某種奇異的手段，躲過了修羅族的絞殺，之所以會有今日的偏執與瘋狂，是因為漫長歲月來的長生禍，有時候，長生也是一種痛苦與折磨。
畢竟，閻羅雖然滅殺了一家家宗門、一名名修士，但尚未禍及到普通凡人，人性尚未在漫長歲月中被孤寂磨滅。
但現實卻是，他是因為本身便是修羅的一份子，才保命活了下來。
或許，當年修羅族退走時，便將閻羅當作了一枚棋子？
顧慎眉頭皺緊，腦海中回憶起這段時日所調查的關於修羅的信息、資料。
兇殘、暴虐、屠殺、嗜血。
修羅天生嗜殺好鬥，據古史上的隻言片語記載，修羅族內部爭鬥極其嚴重，互相吞食、掠奪、廝殺，如同養蠱一般。
修羅族內部都是如此，可以想像，修真界一旦落入修羅之手，會是何等光景，真如地獄一般了。
這時，靈山之上，有大雷音寺高僧前來迎接。
降魔杵道：「你們上靈山看一看吧。」
說完，這道五官模糊的人形身影便化作一道霞光，回歸到了降魔杵本體之上。
「漢皇，顧先生，請隨貧僧上山。」
這名僧人法號本真，是大雷音寺首座僧，在本明禪師失蹤的這段時間中，便是由他來主事大雷音寺。
本真是大乘八層的聖主級強者，前些年中，他曾攜降魔杵參與對抗地府，是個實力極強的大和尚。
「好。」大漢皇主點頭。
顧慎到：「多謝首座。」
本真看了顧慎一眼，頷首一笑。
接著，他便轉身，帶著顧慎與大漢皇主，向靈山上方飛去。
三人一路飛往靈山深處，最終來到了一座松林掩映的寶塔前。
「這是我大雷音寺的佛塔，其中供奉著歷代高僧圓寂後留下的舍利子，主持師兄昨日歸來便到了這裡，然後匆匆離開。」
本真告知兩人緣由。
顧慎打量看向這座佛塔。
之前在靈山外，他以神識探查靈山，便注意到靈山後山深處有濃郁的佛光，原來是大雷音寺的佛塔所在之處。
「覺能師侄，打開佛塔。」
本真開口，對守在佛塔前的一名中年僧人說道。
那中年僧人多看了顧慎一眼，點頭道：「是。」
說完，他雙手合十，口中低誦念佛號。
下一刻，這佛塔的大門便緩緩打開。
在本真的帶領下，顧慎與大漢皇主邁步走進佛塔。
佛塔並不高，有五層，每一層都供奉著綻放金芒的舍利子，自下而上，每上一層，所供奉的舍利子數量便越少。
來到第四層時，顧慎步子微微一頓，目光落在了旁邊一枚舍利子金燦燦的舍利子之上。
這枚舍利子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是覺遠大師的舍利子。」
顧慎知道了。
當年他將覺遠的舍利子送還大雷音寺，之後覺遠的那枚舍利子便被供奉在了這裡。
多看了一眼這枚舍利子，顧慎便仍跟著本真向上走去。
踏上木梯，來到佛塔的第五層。
然而，這佛塔第五層中的情形卻令顧慎與大漢皇主都是一愣。
空空如也。
兩人預想中，這佛塔的五層應該也放置著金燦燦、散發禪意的舍利子，只是數量要比下面幾層少，畢竟舍利子能存放在五層的，基本是歷代主持、首座一級的高僧了，可即便數量少，但大雷音寺傳承悠久，歷代高僧不曾斷層，一代代主持、首座圓寂後，也該有舍利子存放於此啊，怎會空空如也呢？
顧慎眉頭微凝，便大概猜到緣由了。
「應是和本明禪師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