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得贈字帖,兄弟分別
此人口中所稱呼的大人,顧慎知道是誰,腦海中浮現出那名帶著金絲眼鏡的美貌少婦。🐍👹 ➅9รн𝓤𝕩.cσΜ 🍭🐍
顧慎沒有拒絕,他有些好奇那女人的身份,明明是沒有修行在身的凡人,但卻被這麼多修士以命相護。
她究竟是什麼來歷?
至於孫豐慶猜測是某位大人物的外室或者禁臠,顧慎對此是並不認同的,因為若真是依附於強者或者某位大人物的尋常女子,那之前在面對虎頭山三當家以及一眾兇惡山匪時,應該會顯得驚慌失措。
但是那名女子卻是極為淡然,要麼是有所依仗,要麼她有一顆大心臟。但無論是哪種,都彰顯得她並不尋常。
「帶路吧。」
顧慎讓孫豐慶等自己一會兒,對那單膝跪著的築基後期修士說道。
「是,大人請隨我來。」
野狼谷中。
剛剛經歷了一番大戰,玄奇商會的護衛們還沒有從大起大落的緊張心緒中緩過來,大家一邊舒緩著自己的情緒,一邊整頓著因為之前戰鬥而凌亂的車隊、貨物。
顧慎向車隊正中的那輛素色馬車走去,頓時吸引了許多人的關注。
這一幕,讓正在調養傷勢的護衛隊長臉色猛地一變,他下意識以為顧慎與那虎頭山三當家一樣,看上了馬車中的那位女大人,畢竟那位大人確實美的過分,面對這種美色,很少有男人能把控住,若是這位疑似大能修士的強者要霸王硬上弓,他能攔嗎?他拿頭去攔?
正在護衛隊長暗暗叫苦、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突然注意到在顧慎前面還有一人引路,略一思索,便放心許多,但還是在緊密關注。
這邊,顧慎穿過一輛輛馬車,終於來到了那架素色馬車前。
「大人,這位前輩到了。」隨從站在馬車一側的車窗布簾前,開口說道。
馬車中,傳出清雅的女子聲音,「好。」
下一刻,馬車前的布簾被一張纖纖素白玉手掀開,露出一張精緻面容,五官立體飽滿,鼻背挺直、鼻樑高挺,鼻部線條略帶幾分攻擊性的鋒利,帶著一副金絲眼鏡,下巴稍顯圓潤。
「公子,請進。」
顧慎目光從對方的臉龐上移到馬車內部,一張不大的原木色澤案幾,上面正有兩盞冒著熱氣的茶茗。
顧慎點了點頭,道:「多謝。」
說罷,顧慎便抬腿跨上馬車,貓腰鑽進車廂。
案幾兩側,各有一排座椅,顧慎坐在女子相對的另一邊。
在兩人之間,案幾一旁,馬車裡側,放著一個小木箱子,木箱旁邊是幾卷書本。
坐進來後,顧慎能聞到車廂中有一種淡淡的蜜香味,初聞有一股清幽的甘甜味,順著鼻腔緩緩上升,隨後一陣沉穩厚重的蜜感凝聚在鼻腔後部,令人口舌生津,心神安寧。
顧慎知道這是沉香點燃後的味道。
「此番讓人請公子前來,是為當面感謝公子救命之恩。」女子開口輕聲說道。
顧慎道:「當不得謝,我也不過是順手而為。」
女子笑道:「救命之恩,為何當不得謝?自是該謝。」
她知性而又克制,是那種禁慾型的美人,身上有一股高冷的氣質,此刻展顏一笑,將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消弭了一些。
顧慎也是輕輕一笑。
女子道:「小女子姓陳,耳東陳。單名一個曄字,日華曄。」
哦,她叫陳曄顧慎說道:「在下顧慎,謹慎的慎。」
自報了姓名後,顧慎接著道:「我觀陳姑娘臨危而不亂,遇大敵而不驚,便是沒有我,想來姑娘也定然無恙。」
顧慎想探一探陳曄的底。
陳曄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道:「我確實有一些自保手段,但也僅僅能自保,難以護佑車隊,而若讓我撇下同伴、獨自離去,我亦是難以做到。所以我謝公子,若無公子仗義出手,救下我等,恐怕小女子今日真要殞落在這裡了。」
顧慎皺了皺眉,對於陳曄的話,他並不完全相信,一個人明明有保命的手段卻不用,只因為不想扔下同行護衛而獨活,這是什麼想法?正常人能做出這種事?
但看著陳曄認真的表情,給人一種真誠的感覺,頗有幾分信服力。
顧慎略微沉吟,一句「姑娘仗義」到了嘴邊,還是沒能說出口。
陳曄端起案几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然後將茶盞放下,問道:「公子此去西土?」
顧慎點了點頭,對於陳曄知道自己要去西土的事,他並不驚訝,儘管接觸時間不久,他卻也知道馬超的嘴巴是有些大的。
「是,曾答應過一個朋友,替他將遺物送回。」顧慎回道。
陳曄點頭道:「公子一諾千金,小女子佩服。」
在很多人看來,這種重視承諾的行為有些迂腐,但當真的遇上這樣一個人的時候,卻也是敬佩的。就像有些人因環境所迫,做不成好人或者純粹的好人,但並不妨礙他們心中對好人、正義之士的欽佩。
顧慎笑了笑,道:「算不得什麼一諾千金,只是答應了別人的事情,總該去做。」
陳曄扶了扶眼鏡腿,正色道:「謙虛了,公子頗有古之君子風範。」
顧慎搖頭道:「不敢當,不過是做些該做的事情。」
一番接觸下來,顧慎發現這位陳曄陳姑娘倒有些女夫子的感覺,重禮、才女、知性,換句話說,有些端著。
陳曄問道:「公子可是擅使劍?」
陳曄方才雖然沒有下車,但也關注到了顧慎與那虎頭山三當家的鬥法,包括之後輕鬆斬殺那一群虎頭山強匪,都是使用的劍氣,所以便有此一問。
顧慎想了想,點頭道:「是。」
他手中現在最強的攻伐之術便是《太白劍》,如此說來,他如今最擅長的,也確實是劍。
顧慎答後,陳曄便挪動了一下身子,打開了案幾內側的小木箱子。
顧慎不想去看別人隱私,但眼角無意中掃過,注意到木箱子中並無其它東西,而是滿滿的書籍,其中有藍色封皮的印刷書籍,也有頗具古意的竹簡。
陳曄拿起一本藍色封皮的書籍,輕輕翻動,在某兩個頁碼之間,取出了夾雜在紙頁中間的一紙灰白色信封,信封的開口處並沒有封上。
陳曄將書籍放回小木箱,然後重新將木箱蓋上,手中拿著那一紙灰白色信封,看向顧慎,將這隻信封遞了過來。
看著陳曄翻箱找信封的動作,顧慎心中正是疑惑,眼看對方又將信封遞給自己,這下更是感到驚訝,「陳姑娘,這是?」
陳曄道:「這是家父親筆所做的字帖,被我拿來臨摹,但於我用處不大,或許對公子練劍有所裨益。」
字帖顧慎心中更加疑惑,一副字帖而已,對自己練劍能有什麼幫助?
不過想到對方身份神秘,既然拿得出手,應該不會無故放虛言。
看到顧慎猶豫,陳曄挑了挑眉,道:「莫非恩人嫌這份字帖分量輕?」
顧慎聞言,也不再猶豫,伸手將字帖接了過來,道:「多謝陳姑娘。」
看到顧慎將字帖接過去,陳曄臉上才露出笑容,提醒道:「公子現在勿要取出字帖,等四下無人時再拆看。」
顧慎心中更是詫異,莫非這信封中的字帖還有什麼見不得人麼?
但陳曄既然這般說,顧慎也沒有過多追問,只是點頭應下。
陳曄看出了顧慎的疑惑,但沒有解釋,等他將字帖取出時,便自然知曉了。
無數人求父親字帖而不可得,如今被她直接送給了顧慎一副。顧慎救了自己性命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則是她對他確實頗為敬佩,心中有好的印象。
陳曄仿照父親當年行走各域,期頤也能一朝頓悟,但多年來,頓悟沒有發生,倒是大大增長了見識,看到了修真界真實的一面,殘酷的一面,爾虞我詐,鬼蜮人心。
像面前顧慎這般的有仁義、重承諾的君子已經不多了。
陳曄輕笑道:「公子日後若是途經大漢皇朝,可到玉京城中城陳府尋我一敘。」
「好,若有機會,定要叨擾陳姑娘了。」顧慎拱手笑道,「在下與好友說些話便要離開車隊了,在此與姑娘道聲別。」
陳曄同樣拱手道:「公子,此去西土,路途遙遠,多多保重,我們後會有期。」
顧慎笑著點了點頭,便貓腰走出車廂,輕輕一躍,跳下馬車。
他沒有再多說,大踏步離開,此番與這位陳曄姑娘聊了聊,印象倒是還不錯。
這位陳姑娘明顯是位知書達理的女子,而且做事說話極為有規矩,必然是家教極好,而且她的父親應該也不是尋常人物。
陳曄看著顧慎大步走遠,方才緩緩放下馬車車窗外的布簾。
「英雄豪傑者,不外如是。」
暗嘆一聲,陳曄正準備收拾案幾繼續看書,卻突然發現案几上,顧慎的那一杯茶,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過,她不由微微一怔,旋即嘴角輕輕上揚,腦海中響起顧慎的那句話,『我叫顧慎,謹慎的慎。』
「還真是很符合他的名字啊。」
顧慎從素色馬車中離開,讓那護衛隊長鬆了一口氣,他還真害怕等會兒那馬車晃動起來,可就麻煩了,幸好,幸好.
顧慎找到孫豐慶。
「豐慶,我要走了,你多保重。」顧慎說道。
孫豐慶聞言,很是不舍,道:「這麼快嗎?多待一日吧,出了亂域再走。」
兩人多年未見,如今終於重逢,卻只在一起了短短時間。
顧慎笑道:「不多待了,此去西土,路還遠著呢,早點把東西送到,早點回去。」
孫豐慶雙唇緊抿,點頭道:「好,那你去吧,路上要注意安全,聽聞當下五域各有紛爭,便是大能都屢屢交手,你這一路上估計也不太平,若是遇到兇險,就遠遠躲開,我知伱修為高強,但還是少動手,能避開就避開。」
聽到孫豐慶的叮囑,顧慎心中暖洋洋的,他看出了好兄弟心中的不舍,但這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除非孫豐慶願意回到胤國隱居,只是孫豐慶有他自己的心結,不會回去的。
「好,我都記下了,豐慶,你也要保重,我等你殺上御靈宗的那一天。」顧慎道。
孫豐慶笑著點了點頭,「好。」
沒有多說,顧慎向孫豐慶點了點頭,便化作一道金霞,沖天飛去,瞬間便消失在了天邊。
野狼谷底,玄奇商會車隊中,孫豐慶站在原地,怔怔看著顧慎離去的方向,心中不禁一陣悵然若失。
夕陽西下,染紅了天邊雲霞。
火燒雲連綿千萬里,延伸到天的盡頭。
在天的盡頭,黑暗漸漸籠罩,夜晚即將來臨。
秋風吹起,谷底風聲漸大,崖壁兩側焦黃枯草隨風擺動,時不時傳出老馬嘶鳴聲。
短短半天時間,孫豐慶的心情就如同坐了過山車,從初見好兄弟時的驚喜、激動、興奮,到如今好友快速離去的傷感。
顧慎若是不來,他還是那個他,挎著橫刀,做著商會護衛,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這些年經歷的摸爬滾打,生死間來回走了幾趟,早已將他的心煉的冷硬,不悲不喜,他只想提升實力,有朝一日,去御靈宗山門討回一個公道。
但此番顧慎的出現,觸動了他心底的一縷柔軟。
他想了很多,想了到晚上車隊休息時,他與好兄弟再次把酒言歡,想著或許兄弟能多留幾日。
太快了。
太快了。
太快了。
「唉!」
孫豐慶重重嘆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舍,從腰間抽出橫刀,練起了刀法。
顧慎的離開,也被車隊許多人注意到了。
他們既鬆了一口氣,心中也有不舍。顧慎實力太強、修為太高,宛如一座大山般壓在車隊眾護衛心頭,有些壓抑和緊張。但也正是因為顧慎的強大深入人心,有顧慎在,他們很有安全感,此刻顧慎一走,他們反而更緊張了。
不少人想要上前詢問孫豐慶,但卻猶豫,不敢上前。護衛隊長亦是如此,若是放在往常,他早已呼喝著讓孫豐慶過來了,但現在,孫豐慶背後站著那麼一尊強者,分量增加了太多。
亂域,邊界,再向前便是南嶺大教羅王劍派的疆土了。
一處荒山上,顧慎落了下來。
這確實是一座荒山,數百丈高的山體上,草木稀少,大樹不超過百棵。
山巔之上,金色霞光散去,顯露出顧慎的身影。
「亂域之中,連山川地脈都失去了靈氣。」
看著腳下這座荒山,顧慎心中暗道。
滿地都是被風化的碎石,一腳踩下去,發出咔嚓咔嚓的碎裂聲。
一陣風吹過,將一些碎石化成的齏粉吹走。
天邊的火燒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漆黑夜色,點點星辰已經高懸夜幕中。
顧慎四下看了看,盤腿坐在一塊還算乾淨的大石上,從儲物袋中取出陳曄送給他的那隻信封,信封的開口處沒有被封上,直接便可以將裡面的字帖取出來。
顧慎正要將裡面的東西取出,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輕微的響動聲,他轉頭看過去,當看清後,頓時眼前一亮,旋即不知想起什麼,不禁哂然一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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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