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赤星院費仲運

  第168章 赤星院費仲運

  兩個時辰後。

  顧慎終於飛出了怒斷山脈,進入了赤星院的疆域。

  他沒有放緩速度,仍舊以極快的速度向前飛去,大地上的山川草木、城池都迅速的向身後掠去,繼而消失無蹤。

  顧慎還看到了康城,但也被他遠遠甩在了身後。

  半個多時辰後,在顧慎的急速趕路下,赤星院的宗門所在地——安城,已經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安城作為赤星院的宗門所在地,不算小也不算大,原不如青雲山那般巍峨龐大,乍一看倒有些像胤國的京城,只是隱約間透露出一股極為古樸、滄桑的氣息。

  在安城的城門前,許多人陸陸續續進入城池,其中有普通人也有修士,有赤星院的修士也有散修。

  顧慎沒有戴金猴面具,這次他不準備使用張無忌的身份了,那個身份如今倒有些招搖。

  他落在城門前,和其他人一樣,按部就班的排隊進城。

  進入安城後,顧慎發現這裡面極為熱鬧,在道路兩旁有許多商戶,甚至還有售賣功法、靈技的店鋪。

  論規模,這安城可比臨陽坊市大多了。

  顧慎走進路邊售賣功法、靈技的店鋪看了看,結果讓他有些失望。

  這些店鋪中,售賣最多的是鍊氣期功法以及極少部分的築基期功法,連虛丹期功法都沒有看到。

  還有那些在售賣的靈技,也多是玄術下等,玄術中等的靈技都少有。

  顧慎又一次對功法和靈技的珍稀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他沒有再逗留,直奔內城而去。

  所謂內城,其實並沒有城牆,而是一片綿延幾十里的亭台樓閣之類的木質建築,這便是赤星院。

  赤星院院門前,有赤星院弟子在值守,任何進院的修士都需要登記,並且說明來意才被允許進入赤星院。

  「那個穿白衣服的,幹什麼的?若是進院就過來登記,說明來我赤星院的緣由,若是不進院就速速離去,不得在此隨意逗留。」有赤星院弟子對喊道。

  顧慎點了點頭,笑道:「好。」

  說完,顧慎就走到正在排隊登記的散修隊伍中。

  許多散修看過來,注意到顧慎是個新面孔,便沒有說什麼。

  突然,排在顧慎前面的一名乾瘦修士回頭,看向顧慎問道:「道友,你是赤星院疆域的散修麼?」

  顧慎搖了搖頭,道:「不是。」

  那散修聽到顧慎的話頓時一笑,道:「我也不是,我還是第一次來這赤星院。」

  「我也是第一次。」顧慎輕輕笑道。

  乾瘦散修道:「我來此拜訪秋月長老,想要求長老點撥一下,不知道他老人家願不願意見我。」

  赤星院本身就是學院性質的地方,院中的長老也很大度,不止會教授學院中的弟子,若是遇到一些散修求助問題,也都會儘量指點。

  所以在周邊區域,赤星院的名聲是很好的,許多散修都曾受到過赤星院長老的指點,對赤星院的態度比較友好。

  顧慎道:「我想要拜訪費院首。」

  乾瘦散修愣了愣,旋即沉默不再說話,在他心中已經將顧慎當做一個患了失心瘋的傻子。

  他來此求長老指點,希望也極其渺茫,並不是說只要來找,人家長老就會給你指點,一般來說,只是在長老心情比較好的時候,在外行走,恰巧相遇,這種情況下,長老才會願意開口指點一二。

  好傢夥,這位仁兄竟然直接要找院首。

  那可是傳說中的大人物,怎麼可能說見就見到。

  周圍不少修士都聽到了顧慎的話,不由得嗤之以鼻,以往也有第一次來赤星院的愣頭青,但這麼愣的還是頭一次見,不少人都猜測估計這人待會兒會被赤星院的弟子給打出去。

  就連一些在周圍值守的赤星院弟子看向顧慎的目光中都透露著一絲的不善。

  忽然,兩名赤星院弟子向院門內看去,旋即臉色大變,彎腰行禮。

  很快,在院門外值守的赤星院弟子全部彎腰行禮。

  這時,一道膚色略黑,頭髮帶著些凌亂的老者從院門內走出,隨著此人的出現,院門外的許多散修都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曹雨華?」

  「這是赤星院的曹副院首啊。」

  「他怎麼出來了?」

  「副院首,晚輩在修行中有一事不解,還望前輩屈尊指點一下。」

  院門外有些雜亂。

  眾目睽睽之下,那赤星院的副院首曹雨華走到顧慎身前,拱了拱手,笑道:「這位道友,我家院首有請,還請入院一敘。」

  顧慎也抱拳客氣道:「那就叨擾了。」

  說罷,顧慎便跟著這曹雨華進了赤星院,留下了被驚掉一地眼珠的眾人。

  顧慎雖然沒有顯露修為,但也沒有刻意遮掩,整個赤星院必然都在那位院首的靈識探查之下,自己的到來會驚動那位費院首,這一切都在顧慎的猜測之中。

  顧慎跟著曹雨華向赤星院深處走去。

  穿過一間間房屋、練武堂、講法堂,周圍的赤星院弟子越來越少,偶爾出現的修士都不簡單了。

  顧慎沒有放出靈識,畢竟這赤星院中可有著一位金丹期的修士坐鎮,貿然在別人的地盤上放出靈識探查,可不是一個禮貌的行為。

  一路行來,所見到的赤星院弟子,同當初的青雲門一般,大多都是鍊氣期修士,偶爾會有築基期修士穿插其中。

  而到了赤星院深處,便能看到一些虛丹期的修士了,這些人應該是赤星院的長老。

  顧慎的目光看著走在前面的曹雨華,此人是赤星院的副院首,在這赤星院中也是僅次於院首費仲運的大人物。

  在顧慎眼中,倒是能看出這曹雨華的修為。

  虛丹八層,距離虛丹九層也不遠了。

  赤星院有兩位副院首,除了這曹雨華外,還有另外一位,修為應該是差不多的。

  可以看出,赤星院的整體實力,確實要在青雲門之上。

  在曹雨華的引領下,顧慎來到了一座四合院前。

  「請。」曹雨華伸手道。

  顧慎點了點頭,道了聲謝。

  兩人走進院子。

  正屋前,站立著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他身材高大,只是年齡大了,身形略顯有些佝僂,方方正正的臉上布著許多皺紋,左邊臉頰上有一粒黑痣,顧慎還注意到他露在外面的手背上顯現出一塊老年斑。

  顧慎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那股如淵似海的強大法力。

  顧慎現在已經是虛丹巔峰修士,能給他帶來這麼大的壓力,對方必然是已經突破到金丹期的修士。

  而金丹期的壽元上限是一千歲,顧慎之前了解到的消息中,赤星院院首費仲運如今不過四百多歲,理論上不該如此的老態龍鍾。

  而之所以會出現眼前這種狀況,並且顧慎之前所調查的消息也屬實的話,原因就是費仲運是在大限即將到來之前,險險突破到了金丹期。

  「院首,這位道友來了。」曹雨華對那鬚髮皆白的老者說道。

  費仲運點了點頭,曹雨華便轉身離開了。

  費仲運看向顧慎,臉上笑容和煦,道:「道友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真是天資縱橫,日後我南域又會多一位大能了,呵呵。」

  顧慎拱了拱手,道:「前輩誇讚了。」

  費仲運笑道:「我輩修士,不以年齡論,我觀你精氣神飽滿,法力內蘊,想來已經虛丹巔峰了,距離金丹期不過一步之遙,便同輩而論。」

  顧慎又是拱了拱手,道:「不敢。」

  費仲運笑了笑,沒有再多言,道:「道友進來坐。」

  顧慎剛才在走進四合院的時候,就一直在暗暗打量,發現這確實就是平平無奇的院子。

  顧慎抬腿,和費仲運一起進了正屋。

  一張原木色澤的八仙桌旁有兩把椅子,費仲運和顧慎分別坐下。

  費仲運道:「道友看著面生,不知出自哪一方大教?」

  顧慎道:「院首,我姓韋,名小寶,無門無派,只是南域一散修。」

  費仲運卻是並不相信,只當對方不願暴露來歷。

  修煉一途千難萬險,散修的路太難了,但凡有些天賦,都會儘量投入宗門之中,而且顧慎年紀輕輕修為就已經臻至虛丹巔峰,尋常宗門根本培養不出這等天才修士,說不定便是哪一方大教的傳人。

  費仲運端起桌上茶杯,給顧慎倒了一杯靈茶,問道:「道友此番前來,可是有事?」

  顧慎點了點頭,道:「院首,我遊歷之時,聽聞貴院有一門功法,名喚《九轉功》。」

  費仲運點頭道:「我院中確實有一門名喚《九轉功》的功法。」

  顧慎抬手抱了抱拳,語氣尊重道:「院首,您可知這《九轉功》本是一門囊括各個境界的功法,只不知是何緣故,被人打散,分成了多本。」

  費仲運道:「是有這事。」

  顧慎聽到費仲運知道九轉功被分割開的事,心中一喜,如果費仲運不知道,那反而才有些棘手。

  顧慎道:「院首,我之前修煉了九轉功的虛丹篇,覺得這門功法很適合我,正如您剛才所說,我現在已經虛丹巔峰,正需要九轉功的後續功法,聽聞貴院曾有關於九轉功的消息,特為此來叨擾。」

  顧慎之前考慮過,想了很多方法後,最終還是決定直接向赤星院攤牌說明。

  如果偷偷摸摸進來調查,反而不容易,畢竟這是金丹期修士的大本營,還很有可能會因此和赤星院結一個惡緣,以後再想通過赤星院查詢有關九轉功的消息,難度就大多了。

  而且赤星院的名聲一向很好,在修真界,散修是極其不被待見的,但赤星院的長老卻會給散修指點修煉,就像顧慎今日在赤星院院門外看到的那一幕,時常會有散布各處的散修來到赤星院請教修煉問題。

  顧慎如今就是把自己當做一個來向赤星院請教問題的修士,只是他找的是院首。

  聽完顧慎的話,費仲運沒有立刻開口,手中端著一杯茶,眼中露出一抹回憶的神色,不知想到了哪些。

  很快,費仲運便回過神來了,道:「韋道友,院中有一門九轉功,那是九轉功的鍊氣篇,但院中只有這一門九轉功功法,沒有其它境界的功法。」

  顧慎聞言,心中微微一沉。

  不過下一刻,費仲運繼續說道:「但我知道一些關於這門功法的消息,不知道對伱有沒有用處。」

  幾句話間,顧慎的心情便仿佛坐了一趟過山車,大起大落。

  他心中暗暗吐槽這老頭一口氣不把話說完。

  顧慎恭敬道:「還請院首指點。」

  費仲運呵呵一笑,道:「指點說不上,我就是給你講一個故事。」

  顧慎洗耳恭聽。

  費仲運輕吸一口氣,不急不緩的說了起來。

  「這個故事,要從四百年前說起了。」

  「那時候我剛剛突破築基期,不,那時候是築基二層了。」

  「我跟隨師父前往怒斷山脈,無意中進入到一處秘境中,那裡叫做——草廟村。」

  顧慎聽著老頭講著四百年前的事情,心中暗暗記下了「怒斷山脈中有一個名叫草廟村的秘境」。

  費仲運眉頭輕輕皺起,似乎在努力的回憶四百年前遭遇的一件事。

  他繼續道:「那是一處很神奇的秘境,任何進入草廟村的修士,修為都會被壓到築基巔峰。」

  「當然,那個時候我只是築基二層,並沒有受到影響,而我師父的修為則是被壓到了築基巔峰。」

  「那草廟村中,危險和機遇同時存在。」

  「有築基巔峰的妖獸,有築基巔峰的遊魂、殭屍,即使是我師父,也不是這些東西的對手。」

  「但幸運的是這些恐怖的妖物、鬼物並不進屋。」

  「我和師父被打散了,我拼命地跑,跑到了草廟村的祠堂中,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幾本功法,當時情形危急,我順手拿起了一本功法,就去找我師父匯合。」

  「師父受了重傷,勉強將我帶出來,回到院中沒有多久便坐化了。」

  費仲運臉上湧現出悲傷、感慨、唏噓。

  「之後的四百餘年,我遍查上古、近古的典籍,倒是解開了一些關於草廟村的疑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