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內雙腿被踹斷,血水從斷裂處噴濺了出來。
雙腿衣服處瞬間殷紅,迅速向著四周暈開。
高衙內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他疼得慘叫連連,渾身抽搐。
江楠目光冷然,沒有看他,而是又轉臉看向劉長武,淡漠的問道:「你是什麼人,自己說。」
「我……」
劉長武面色凝重,目光微微閃爍。
江楠目光凌厲的看著他,淡漠的說道:「你最好別撒謊,我大概已經知道你是誰,只是需要確定,以你的身份一旦撒謊,你就等於是給了我藉口,我可以毫不猶豫的殺你,而且不需要擔負任何的責任。」
在雲夢旁邊的藍玲眼神微微一動。
江楠這話聽起來相當於遞話給劉長武,但其實相當於什麼也沒說,完全是在詐對方。
劉長武也感覺江楠的話有問題,他當然不想說實話。
但就在這時,江楠凝視著他,一股殺機驟然而出,似乎只要他不承認,對方就會直接對他進行雷霆一擊。
劉長武心中一凜。
這個少年雖然年紀不大,但實力卻是超強,就算是他也感覺不是這個少年的對手。
更不要說這裡還有兩個深不可測的女人。
估計應該是宗師。
該死的,怎麼會有宗師出現?
而且還是兩個!
要不然也不是不能拼一把。
但有宗師在,在加上一個心狠手辣的主,他連拼一把的希望都沒有。
劉長武悄悄的咽了一口吐沫,深吸一口氣,神色肅然的抱拳道:
「不知大人怎麼稱呼?」
他還想知道更多的信息,畢竟僅僅是一枚紫金色令牌並不能知道對方所有的身份信息。
只有知道更多的信息,他才好判斷自己是不是應該說實話。
畢竟他是軍方的人,如果一旦坐實了他與地方官員勾結販賣軍用物質,那麼等待他的將會是死刑。
但如果不說,可能立刻就會被對方斬殺。
而如果說了,他也許會死,但絕不會立刻就死。
因為斬妖司的人無權斬殺軍方的人。
所以,他想要獲得更多的信息好進行衡量。
「斬妖司特使,令牌也給你看了,你還要問什麼?難道你還想有什麼企圖?趕緊說,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三息之內不說,那你就不需要說了。身為斬妖司特使,我有權利懷疑你和屠殺了斬妖司一名銀天衛和兩名銅天衛的妖魔有關。」
江楠說道。
雲夢大眼睛微微一亮。
江楠的話再次給她上了生動的一課。
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
至於撒謊……江楠哥哥的話不能叫撒謊,那是有目的的詢問。
而這邊,劉長武聞言卻是猛地一驚。
什麼?斬妖司的人被妖魔殺了?!
他霍然轉臉看向高衙內。
而此時哀嚎的高衙內聞言也是大驚,頓時不叫了。
牡丹她們真敢下手殺了斬妖司的人?
為什麼?
難道在太康縣過的不好嗎?
還是覺得這裡的油水颳得差不多了,想要離開了?
你特娘的離開就離開,殺什麼人吶!
殺人也就罷了,為何要殺斬妖司的人?
腦子有病吧!
馬勒戈壁的,這三個妖族臭婊子把老子害死了!
高信此刻將牡丹三個妖女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卻不知,三個妖女不但被殺死了,也被他冤死了。
而摔倒在文案前,到現在還躺在地上的高廣元,也是大驚。
只不過他那張臉如今腫的已經看不見眼睛,明晃晃的,看不出表情。
只有那吃驚的氣息波動表現了出來。
江楠將眾人的表現都看在眼裡。
他看向劉長武,道:「兩息。」
劉長武一驚。
這不才一息嗎?
怎麼就兩息了?
但還沒等他想明白,江楠的一股殺機便降臨,漠然道:「三……」
劉長武瞳孔狠狠一縮。
他要殺我!
所謂三息,都是假的!
他這根本就是在找藉口殺我!
不等江楠的話說完,劉長武迅速說道:「我是金武軍的百夫長!」
「金武軍?」江楠停了下來,看著劉長武,「你是金武軍的人?」
要知道之前在桃花山斬殺的一級神使程輝,也是金武軍的人,而且也是一個百夫長。
這還真夠巧的。
劉長武不知道江楠在想什麼,還以為他對金武軍比較熟悉,連忙說道:「正是。」
「說具體一點。」
江楠道。
「在下劉長武,在金武軍第七衛所第三千戶所擔任百夫長。」
劉長武說道。
「劉長武……程輝你可認識?」
「大人您認識程輝?」劉長武一愣,「程輝是第五千戶所的百夫長,據說快要晉升千夫長了,前段時間被派出執行任務去了。」
江楠點點頭,「你這次來這裡是幹什麼了?」
「眼看著就要過冬了,在下是來催繳軍糧的。」
劉長武說道。
「可有文書?」
江楠的目光直視著他。
文書?
劉長武臉皮微微一抽。
瑪德,老子是偷偷的來做生意的,哪來的文書?
他沒料到江楠竟然會要文書看。
「呃,這個……催繳軍糧不需要文書。」
劉長武辯解道。
江楠目光凝視著他,冷漠的說道:「你們軍隊的事情我管不著,哪怕是關於買賣軍用物資我也不會過問,但如今卻是涉及到妖魔,我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所以你最好跟我說實話,否則我會用刑,甚至不惜直接殺了你,身為斬妖司特使,我有這個權利。當然,如果金武軍不服,可以前往京都告御狀。」
話直接挑明了說?
劉長武神色微微一變。
但要不要說實話?該不該信他?
如果不說,他會不會直接殺了我?
雖然他說金武軍不服可以告御狀,但告御狀就算是贏了又能如何?特麼的老子人都死了,贏了有個卵用!
心念急轉後,劉長武最終還是堅持說:「大人,在下真的是來催繳軍糧的。」
雖然真正的催繳軍糧的人並不是他,但的確有這回事。
只要咬死了自己是來催繳軍糧的,對方就拿自己沒辦法。
但他低估了江楠的狠辣,也低估了江楠的權力。
斬妖司原本就是監察百官的,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而他可以直接對魏春負責。
也就是說,他的權力僅次於魏春。
魏春是什麼人?那是皇帝的肱股之臣,在大明皇朝那是權勢熏天之輩。
江楠的權力僅次於魏春,可想而知他的權力有多大。
只是他平時並不在意這些罷了。
正如魏春和朱玄所說,他對權力並不太感興趣。
他一直認為,所謂權力都是建立在自己的實力之上的。
在這個世界,強者為尊。
實力強大了,權力自然就有了,而不是需要去爭奪。
而且他父親和爺爺一個是勇親王,一個是鎮北大將軍,麾下各有百萬軍士,哪怕他沒去過軍營,也對軍營多少有些了解,哪裡會被劉長武所騙。
「不見棺材不掉淚。」
江楠冷冷的說道。
「如果我自己問出來,而不是你說的,你的結果就會像這樣。」
說話間,手中出現一把刀,隨手一揮,火紅色的刀光瞬間掠向高信的一隻腿。
正在哀嚎的高信,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他嚇呆了。
劉長武的瞳孔狠狠縮起,心臟狂跳,一股寒氣從他的腳底直躥向頭頂。
只見高信的一條腿突然分崩離析,所有的肌肉和衣物都被刀光絞碎成血霧,並被熾熱的大日真元燃燒殆盡,只剩下白森森的骨架。
高信看著自己的一條白森森骨架的腿,嚇得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而高廣元則是因為臉腫起來了,眼睛根本看不見,所以並不知道發生的一切。
但大堂里突然的寂靜,卻是讓他極為不安。
「兒子,兒子啊。」
高廣元不安的叫著,但昏過去的高信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自然也就無法回答他。
江楠看著劉長武,道:「能說了吧。」
劉長武冷汗直流,背後都濕透了。
但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死咬著不說是最佳的選擇。
「大人,在下真的是來催繳軍糧的。」
劉長武抱拳躬身行禮。
江楠頭也不回的說道:「藍護衛。」
「在。」
藍玲神色肅然,抱拳道。
江楠:「將他押到後院去,不要讓他聽到和說話。」
藍玲:「是!」
劉長武臉色大變,剛要說話,卻見藍玲一步跨出倏然而至,素手一抬,一道真元大手一把抓下。
劉長武有心想要反抗,但江楠的聲音忽然響起:「反抗,殺!」
聽到江楠的話,劉長武心跳頓時漏了半拍。
好傢夥,在這兒等著呢。
對方恐怕一直在找殺他的藉口。
這麼一想,他果然感覺那真元大手裡隱藏著森然殺機,只要他有所異動,他覺得恐怕瞬間就會沒命。
劉長武不敢動。
但藍玲的真元大手可不會那麼溫柔。
一巴掌拍下,劉長武只覺得眼前一黑,那巨大的力量差點將他五臟六腑都給拍出來。
而且那力量在他的腦後轟然一擊,讓他頓時就暈了過去。
隨即藍玲將劉長武拖向後院。
江楠彈出一縷真元,將高信喚醒。
同時以一縷真元隔絕了他的骨腿帶給他的疼痛。
所有這一切,江楠都沒有避諱雲夢。
也就是說,自始自終雲夢都在看著,雖然小臉有些蒼白,但她還是堅強的忍著。
她知道,她修煉殺人技,那麼這些就會是她以後必須要面對的場面。
也許,日後遇到的血腥場面將會是眼前的無數倍。
高信醒了,但他卻恐懼無比。
長這麼大,他從未受到過如此磨難。
眼前的這位少年雖然長得英俊,人見人愛,甚至讓他春心萌動,但此刻對於他來說,江楠的可怕不亞於地獄魔鬼。
「劉長武剛剛已經交待了,現在就剩下你了,如果你說的讓本特使滿意,本特使可以考慮放了你,一條腿沒了,總比命沒了要強。」
江楠看著他,淡淡的說道。
渾身顫慄的高信,目光閃爍,他在衡量江楠的話有多少可信度。
此時,江楠的話再度響起,「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劉長武自持是軍方的人不受斬妖司管轄,所以他說話可以肆無忌憚,什麼話都敢說,但你不一樣,你一沒有官職,二不是軍方的人,你只是個平民,我殺你就像殺一隻螞蟻一樣。所以你若想活著,你必須要立功。我需要你對他的指控,這樣我就可以上達天聽,讓上面治他的罪。能不能活,就看你給我的材料有多少。另外,我並未將你的傳家寶給割掉,這是我的誠意。」
江楠的話,宛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身為太康縣一手遮天的紈絝,他當然知道這花花世界是多麼的美好。
他當然不想死。
他想活著。
正如江楠所言,一條腿沒了怕什麼,只要活著就行,大不了安裝個假腿。
但要是命沒了,那當真就什麼都沒了。
而且,對方雖然將他的腿給廢了,但傳家寶還在。
只要這玩意在,幸福就還在。
對方的確是有誠意的……
想到這裡,有著強烈願望想要活著的高信終於下定了決心。
「我說!」
「兒子,不能……」
高廣元急忙說道。
江楠抬手就彈出一縷真元,將他擊暈。
高信神色一變。
江楠看向高信道:「放心,你爹沒死。但你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死亡邊緣上跳舞。」
「對了,你爹是不是不在意你的死活?也是,他才五十左右,你死了他可以找個女人再生,他的命還是比你的命值錢啊。」
說著,江楠譏笑了一聲。
「說吧,我的時間有限,沒太多功夫在這裡瞎耗。說不好,你就會徹底成為骨架。」
江楠淡漠的話語,讓高信神色數變。
心中雖然極度惶恐,但他仔細一想,覺得江楠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這老東西恐怕真的沒在意自己的死活。
一直以來,和軍方做生意來回倒騰都是自己,這老東西只管收錢享受,最多也就是牽線搭橋,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問,恐怕早就想著退路了。
到時候只要將這些事往他身上一推,這事就完了。
馬勒戈壁的,想要讓他做替死鬼,想得美!
在江楠的極限死亡壓迫下,高信的腦子已經有些混亂,思維遠遠沒有平日裡那麼清晰。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活著。
誰擋著他活命誰就是他的敵人!
哪怕是他老子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