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府下轄的平安城,相較其他的一些城池而言,距離京都比較遠。閱讀
兩人一路馬不停蹄,一直到了傍晚才趕到。
城門口,柳如月的棗紅馬累的舌頭都縮不回去了,喘著粗氣,耷拉著腦袋,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白龍駒。
白龍駒雖然也喘著粗氣,但這種一路不停歇的急速奔跑還沒有達到它的極致,
自然不可能達到棗紅馬累的舌頭都縮不回去的地步。
小白高昂著腦袋,目光睥睨。
一臉鄙夷的看著棗紅馬。
小樣,跟本姑娘比……你還嫩著呢。
柳如月一臉驚訝的看著江楠胯下的小白。
她的『大紅』本身就是一頭優秀的良駒。
但和江楠的白馬相比,那就差了不少。
俗話說,路遙知馬力。
平日裡在京都根本看不出來。
畢竟就算是跑,也跑不了多遠的路。
但出來溜一圈,那是什麼貨色,一下子就暴露出來了。
她知道,如果不是江楠的白馬一路領跑,她的『大紅』絕對不可能堅持到現在。
「江少,你們斬妖司的馬都這麼厲害嗎?」
一路上,經過一些攀談,兩人的關係迅速升溫。
柳如月也不再稱呼江楠為『特使大人』,而是稱呼『江少』。
同時還讓江楠稱呼她為『如月』。
說這樣比較隨便一些,也比較親切一些。
江楠自然也不會拒絕美人的美意,有時候也會隨口一個『如月』的叫著。
小白聽聞柳如月的話,大眼睛頓時睥睨的看了她一眼。
噴了一個大響鼻。
似乎對柳如月將它和斬妖司的馬相比頗為不滿。
江楠微微一笑,拍了拍小白的脖子,說道:「斬妖司的馬可沒它厲害,這是我自己的馬。」
感受到主人的誇獎,小白的頭昂的更高了,大眼彎彎,鼻孔朝天。
柳如月見小白如此通人性,也是十分驚訝。
而且她還發現,這小母馬似乎對她的主人特別在意。
「走吧,咱們進城。」
江楠道。
小白不需要江楠催促,便昂首闊步向前走去。
柳如月的『大紅』拖著疲憊的步伐,耷拉著腦袋跟在後面。
城門口的人看到江楠,一個個驚訝不已。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帥氣的男子。
白衣白馬,俊逸如仙。
有女子眼睛都看直了。
在她的生命中,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英俊的男人。
一時間忽然覺得自家的男人……簡直不能看。
江楠在城門口出示了令牌,城衛一見,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斬妖司的紫金令牌!
這可是巡天使級別的強者!
「兩位大人請!」
守衛連忙抱拳說道。
隨後,江楠和柳如月長驅直入,直奔縣衙。
平安縣令趙萬里早就得到消息,所以早早的就在衙門口守望。
當江楠和柳如月前後抵達時,趙萬里眼神一亮,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躬身抱拳道:「平安縣令趙萬里拜見兩位大人。」
雖然不認識江楠,也不認識柳如月。
但就從兩人的氣質上也能分辨出來,這絕對是京都來的大人物。
而且江楠最好認。
畢竟普通人哪有這樣如仙的氣質和俊逸如仙的相貌。
江楠看著這個臉有些圓肚子有些大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
果然是養尊處優的貨色。
隨即翻身下馬,一步上前,伸手將其扶起,微笑道:「趙大人客氣了。」
「我是江楠,斬妖司特使,她是京都府副總捕頭柳如月。這是我的令牌。」
說著,他主動的將自己的令牌取出,遞給趙萬里。
柳如月也下馬將令牌展現出來。
趙萬里看到紫金令牌,頓時吃了一驚。
他知道京都府會派大人物前來相助,但沒想到會來一位斬妖司特使。
對於特使他不太清楚,但是對於紫金令牌他卻是十分清楚。
那是只有巡天使才有的顏色。
更重要的是,他剛剛說他是『江楠』。
但這裡顯然不是詢問的時候,他連忙說道:「兩位大人裡面請。」
隨即吩咐衙役將兩人的馬照顧好,上最好的馬飼料。
到了大堂。
趙萬里顫巍巍的對江楠說道:「大人可是勇親王府的那位?」
江楠微笑道:「是我。」
趙萬里大吃一驚,連忙再次行大禮:「趙萬里拜見世子殿下!」
江楠無奈的將其扶起道:「我現在已經不是世子,大人莫要這麼客氣,不必再稱呼我為殿下。」
趙萬里當然知道江楠已經不是世子。
但他卻很清楚,這位被貶為斬妖司地牢刑者,在短短的時間裡便成為了持有斬妖司紫金令牌的特使,很顯然,皇帝根本沒想動他。
世子之位被剝奪,什麼時候給,那還不是皇帝的一句話。
江家的地位依然不可撼動。
所以,稱呼江楠為世子殿下,趙萬里其實也是耍了一個心眼,以表示對江家的絕對尊重。
趙萬里順勢而起,隨即滿臉真誠的說道:「那下官就稱呼殿下為特使大人。」
江楠微微一笑,無所謂的點點頭。
「下官已經為特使大人和柳大人準備了酒席,為兩位大人接風洗塵。」
江楠眉頭微微一掀,嘴角掀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柳如月秀眉微微一皺。
兩人是來辦案的,又不是來吃喝的。
再說前面幾天剛有數百人失蹤,昨天還有十多戶人家莫名死亡。
這個時候吃喝,能吃得下?
轉臉看向江楠,卻見江楠一臉無所謂,讓她一下子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拒絕。
江楠抬眼看向她,笑道:「這是趙大人的一片心意。」
隨即轉臉看向趙萬里,說道:「不過在這之前,我們想先看一下那些死者。」
趙萬里說道:「不如吃過飯再去?」
柳如月接口說道:「就依特使大人,先去看死者。」
趙萬里心裡一驚。
知道自己有些失言,連忙說道:「兩位大人一心為民,下官佩服,裡面請。所有人都在停屍房裡。」
隨即吩咐衙役拿來兩個口罩,對江楠和柳如月解釋道:「暫時還搞不清情況,下官擔心是瘟疫,這也是防止兩位大人被感染。」
江楠理解的點點頭。
接過口罩,隨即戴上。
事實上他完全可以不戴,屏住呼吸就可以了。
修為突破到了丹宮境,他已經可以內呼吸。
柳如月是神藏境巔峰,體內五大神藏循環不息,也可以內呼吸。
很顯然,趙萬里這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兩人的修為。
他之所以接過,只是不想解釋而已。
柳如月見江楠接過戴上,也不動聲色的接過戴上。
趙萬里親自帶著兩人,平安縣城捕頭陸陽跟著,一起進入縣衙停屍房。
到了停屍房,一股腥臭之氣傳來,江楠和柳如月立刻便屏住了呼吸。
趙萬里那張肥胖的圓臉有些不適應,雖然戴著口罩,但仍舊臉色難看。
若不是江楠和柳如月來,他根本不會來這個地方。
江楠看了他一眼,隨即便將目光轉移到停屍房裡。
只見停屍房裡,一具具屍體整齊的擺放著。
從衣服上可以看出,這些人都是平民。
有的人赤著上身,有的人穿著睡衣。
男女老幼都有。
江楠和柳如月挨個的仔細看過去。
這些屍體一個個都是閉著眼睛,神態安詳,有的甚至還帶著微笑,似乎是死的時候還在做夢。
外表看,的確是沒有任何傷痕,如同自然死亡一樣。
但問題是這裡面還有孩童和年輕人。
他們如中年人以及老年人一樣,都是自然死亡狀態。
那就不正常了。
江楠讓陸陽掀起一個屍體身上的衣服,仔細的看了一下,又讓他翻過身,再仔細的看了一下。
沒有發現異常情況。
陸續翻了十幾具屍體,均無異樣,這才離開。
停屍房外,江楠問道:「仵作都仔細的看過了。」
趙萬里點頭道:「都看過了,沒有發現異常。」
江楠微微點頭。
屍體無異樣,不見外傷,就這麼死了,的確夠詭異的。
「最近這些詭異發生的時間都是在夜裡?」
「對,都是在夜裡,白天一點動靜都沒有。」
趙萬里說道。
江楠點點頭。
隨即將口罩除去。
剛準備扔掉,但他忽然又停下了,將口罩若無其事的收了起來,隨即走向大堂。
細心的柳如月發現了這一點。
雖然不知道江楠要幹什麼,卻也有模學樣的將口罩收起來。
「兩位大人,要不要清洗一下再吃飯?」
大堂里,趙萬里說道。
清洗?
江楠微微一笑。
全程他都用真元護住了全身。
就連柳如月這個小妞也是如此。
兩人的身上都是乾淨的。
甚至連手都不用洗。
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了這位趙縣令比較愛乾淨,甚至有些潔癖。
同時還似乎表示他對於武者這一塊不太了解。
但真的是這樣嗎?
江楠目光在趙萬里的衣袖上掃了一眼,隨即若無其事的微笑著說道:「不必了,我們現在要去休息,這一天跑下來,還真是累了。」
柳如月在江楠家裡搜索李露的一些遺物證據時,待過一段時間。
知道江楠其實是一個很愛乾淨的人。
但現在竟然不做任何清洗便要吃飯,這顯然不太符合他的習慣。
難道這傢伙發現了什麼?
柳如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趙萬里,但並未發現有什麼。
不過她全程基本上不說話。
反正江楠幹什麼,她就幹什麼。
江楠不幹什麼,那她也什麼都不干。
趙萬里一怔。
剛才還說好的吃飯,現在突然怎麼就不吃了?
連忙說道:「兩位大人,下官在後堂已經將酒菜準備好了。」
江楠搖搖頭說道:「多謝趙大人的美意,我們累了一天,再加上剛才去了停屍房,卻是一點胃口都沒了。」
說著,便準備向外走。
趙萬里心裡嘀咕:剛剛要你們先吃飯,你們偏偏要看屍體。
但也只能在心裡表達不滿,臉上卻是不敢表現分毫。
連忙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依兩位大人。
不過住宿的話,不如就住在衙門,下官已經為兩位準備好了套房。
兩位大人請放心,裡面的物品全部是新買的。」
江楠微笑著抱拳道:「多謝趙大人,不過我們還是想住在外面的酒店。
一來看看這平安城的美景,二來也正好看看有什麼詭異會在夜間發生。
若是在你這衙門裡居住,什麼樣的妖魔鬼怪敢來趙大人這裡來胡鬧啊?」
又被拒絕了?
趙萬里一時間覺得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了。
隨即面色惶恐抱拳躬身一禮,說道:「特使大人,下官是不是哪裡招待不周?」
江楠搖頭,淡淡的說道:「沒有招待不周之說,我們是來辦案的,又不是來吃喝玩樂的。
不吃你的飯,可不代表我們對你不滿。」
「好了,起來吧,明日我和柳捕頭再來叨擾,順便再討論一下案情。」
趙萬里抱拳躬身道:「是,特使大人。」
江楠看向柳如月,柳如月點點頭,兩人隨即從衙役那裡接過馬匹,騎上後離去。
一路上,兩人並未說話。
夜晚,平安城的大街上人並不多,與京都的繁華自然是無法相比。
店鋪雖多,但已經有不少已經關門了。
除了酒樓和妓院,其他的基本上都已經停止營業。
平安城不算小,酒樓也不少,但好一點的也就是兩三家而已。
柳如月指著前面的一家名為『浮香酒樓』的招牌,說道:「我們今晚就住在這家。」
顯然,她在來平安城之前,事先已經做過功課。
江楠自然不會拒絕。
兩人登記後,要了兩間上房。
因為是套房,所以江楠囑咐酒店將飯菜送到房間去。
並隨手丟下了一百兩銀票。
沒辦法,這是他目前最小面額的銀票。
酒樓老闆大喜過望。
原本以為斬妖司的人來住宿會不給錢,沒想到卻是給了這麼多。
連忙吆喝著後面的廚房上好酒好菜。
住下後,柳如月終於忍不住跑到江楠的房間,問道:「江少,能說說原因嗎?」
江楠被她冷不丁的這麼一問,錯愕的說道:「什麼原因?」
柳如月也覺得這話問的有些突兀,隨即將她在縣衙里的疑惑一一問出。
江楠笑道:「去洗澡去,洗乾淨了我再告訴你。」
柳如月一愣,隨即俏臉紅了。
旋即,一扭細腰,轉身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