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再次觀山,囂張的道皇宗(保個全勤

  第534章 再次觀山,囂張的道皇宗(保個全勤)

  「身為弟子,怎能如此無禮,直呼我宗道子之名。」

  搬山宗內,諸多長老臉色微變,潘伯陽的名聲確實不小,躋身道兵錄前四十之列,單論實力,也有資格成為無量道皇宗的分宗道子。

  可無論是因為何種原因,對方畢竟還不是道子。

  以這般高高在上的架勢前來訪宗,甚至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簡直就是把搬山宗當成了他無量道皇宗的附庸了!

  雖然在西洪,有許多勢力都想攀上無量道皇宗的高枝,但成為他們的友宗,和成為他們呼來喝去的一條狗可是有本質區別的。

  若是後者……搬山宗還真沒必要給這個面子。

  話說難聽點,北洪和西洪隔著那麼遠呢,哪怕道皇宗實力再強,也很難頂著北龍宮的壓力,將手伸到西洪這邊來。

  「安靜些。」

  楊運恆身為大長老,像這種尷尬的時候,是肯定要代替道子出面的。

  長老丟人總比未來宗主丟人要好。

  這時候得罪潘伯陽不是什麼理智之舉,上次沈小友和其結下了死仇,要是搬山宗再添一把火,說不定這來自北洪的小子一怒之下,還真回去請來兩尊長輩……那可就麻煩了。

  「你們去請南洪幾位道子到外門逛逛,陪著他們解解悶。」

  楊運恆朝著幾位長老使了個眼色,一邊是北洪霸主,另一邊是南洪土皇帝,哪怕實力差距懸殊,但誰還沒點傲氣。

  所謂王不見王。

  也只能先請暫時勢弱的那邊暫避一下了。

  準備好一切,楊運恆整理了一下衣衫,又嘆口氣,齜牙咧嘴許久,這才擠出了一個略帶諂媚的笑容。

  正準備邁步跨出宗門去迎接,卻見閻崇嶂從後山掠出。

  「這種事情你湊什麼熱鬧。」楊運恆顯然還在因為上次的事情生氣,說話仍舊是不太客氣。

  閻崇嶂朝著他翻了個白眼:「被一個別宗弟子嚇得不敢出面,這道子才算是白當了……走吧,莫要讓其找到什麼發難的藉口。」

  楊運恆沉默瞬間,無奈的搖搖頭,發出一道苦笑。

  看著這兩人猶如難兄難弟般朝著宗外而去。

  魏元洲緩緩轉身:「罷了,莫要再給搬山宗添亂了,隨便逛逛吧。」

  換做曾經與無量道皇宗齊名的南洪七子,以三人道子的身份,就憑這潘伯陽,擺宴都未必有上桌的資格。

  但大勢已去,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更何況要是真起了什麼爭端,倒霉的還是搬山宗。

  就在這時。

  閻崇嶂卻是渾身一滯,就連那張方正的臉上都是湧現幾分不安。

  「怎麼了?」楊運恆疑惑扭頭看去。

  「你信世間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閻崇嶂閉上眼眸,感受著那絲刻意提醒自己,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心中暗自叫苦。

  沈小友還挺懂人情世故的,知道他自己有禍在身,不願給搬山宗帶來麻煩,不僅沒有大張旗鼓,反而還刻意做了掩飾。

  但……但這時機也挑的太好了些!

  這對結了死仇的冤家,居然同時登上了搬山宗。

  「不會吧?」楊運恆也是頓時反應了過來,頗有些口乾舌燥之感:「那我去打發掉他?」

  不是搬山宗言而無信,主要是這時機確實不合適。

  閻崇嶂眼角跳了跳:「不可。」

  師父篤定的三日,如今已經變成了三十日,說明沈小友或許並沒有那麼看重無名山。

  如今終於登門而來,要是搬山宗再做推諉之態,讓其覺得自己心不誠,那很可能就沒有下一次了。

  至於直接告訴對方潘伯陽的事情……

  想起上次沈小友那悍然將這道皇宗弟子從天上拽下來的凶戾舉動。

  閻崇嶂心裡便是咯噔一聲,真讓對方知道了此事,不打起來才有鬼了。

  「我去應付潘伯陽,你帶沈小友從小路去觀山,尋個僻靜之地,別鬧出什麼動靜。」

  閻崇嶂很快便打定了注意,隨即獨身朝著宗外迎去。

  楊運恆用力揉揉眉心,聽起來好像可行,但不知為何,他心裡總感覺怪怪的。

  ……

  在距離搬山宗還有一段距離的碧藍天際,沈儀安靜等候著閻崇嶂的回應。

  郁蘭和幽常被他收回了識海當中,身旁僅帶著安憶這頭小虎妖。

  主要是在西洪已經得罪了不少堪比合道境的大妖。

  譬如那位霜虎族長。

  若是運氣不好碰見了,沈儀擔心自己連喚出幾位殿主的反應時間都沒有。

  那金鐲法寶倒是可以抵禦合道境的手段,但畢竟是人家的東西,一旦動用起來,不免會被捕捉到氣息,只能用來應對真正的危機時刻。

  雖然隨身帶著個小姑娘顯得有些奇怪,但暫時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而且安憶同樣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存在感並不強。

  「沈小友,你可算來了。」

  伴隨著話音,楊運恆從天際掠來,在看清前方人影后,略微怔了一下。

  身形頎長的俊秀青年一襲墨衫,旁邊跟著個嬌小姑娘,同樣穿著猶如墨染般的馬面裙。

  在那如出一轍的氣質下,就連面容都有了幾分相像的味道。

  沈小友失蹤了這些日子,難道是去找閨女去了?

  「有勞長老了。」

  沈儀並沒有太多客套,雖然有些奇怪為何來的不是閻崇嶂,但也沒有多問,輕點下頜回應,隨即拱手致謝。

  見狀,楊運恆愣了下,隨即又是搖頭苦笑。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同樣出身尊貴,且天賦驚人,那邊那個恨不得把「無量道皇宗」幾個字寫臉上,至於這邊這個,只要不得罪對方,竟是給人一種謙謙君子之感。

  可惜了,現在畢竟不是南洪的天下。

  「沈道友,我宗道子現在被雜事纏身,實在抽不出空來迎接,還望道友諒解,這邊請。」

  楊運恆話音里的熱情多了幾分真切,能結交這樣一位年輕天驕,對搬山宗來說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沈儀也不墨跡,徑直抽身跟著對方朝著遙遠的擎天巨柱掠去。

  隨著距離越近,他對那無名山中秘藏的期待也是愈發濃郁起來。

  神岳法已經強悍到這般地步,那後面的功法又該擁有何等恐怖的效用,若真是仙法,那這趟西洪就不算白來。

  「沈道友,請跟我這邊來。」

  楊運恆沒有帶著沈儀走原本那巨大掌印之處,而是從另一個僻靜的地方入了搬山宗。

  原本還想解釋一下,並沒有怠慢的意思,卻沒成想沈道友看上去似乎早就心裡有數,還刻意又斂去了幾分氣息。

  「實在是……不敢得罪。」

  楊運恆抿抿唇,朝青年投去略顯尷尬的感慨笑容。

  「明白,我會儘快。」

  沈儀點點頭,畢竟得罪了無量道皇宗,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敢大搖大擺和自己接觸。

  他將目光投向了眼前的矮山。

  隨即盤膝而坐,乾脆利落的將神魂沁入了進去。

  「小姑娘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跟我說便是。」楊運恆努力讓老臉看上去更和善些。

  「謝謝您,我不用。」安憶垂手站在沈儀身後,雖回應的很有禮貌,但稚嫩嗓音中卻是帶著淡淡的疏離感,說完以後便將目光重新放回了沈儀的背影。

  還真像啊……楊運恆對先前的猜測又篤定了幾分。

  緊跟著他轉身朝著山路外走去,屏退左右,神情凝重的鎮守在了那裡。

  「……」

  安憶靜靜的盯著沈儀,對於她而言,等待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甚至都不太能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青年那張白皙臉龐上面,眉心忽然緊蹙起來,豆大的汗珠不斷滲出。

  整個人身上更是溢出了些許枯寂的味道。

  見狀,安憶下意識抬眸,水潤的瞳孔有些閃爍不定起來。

  就是這種味道,在初見時就讓她頗為熟悉。

  此刻沈儀臉上那些微不可察的變化,其中蘊含的情緒,都是她曾經親身體驗過一遍的東西。

  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麼,安憶不敢輕易打擾,只知道對方應該和自己當初一樣痛苦。

  稍稍猶豫後,她朝前方走了一步,略微俯身,輕輕用袖口擦掉了青年額上的汗漬,這才重新站了回去。

  ……

  搬山宗主殿當中。

  閻崇嶂神情有些難看的坐在主位之上,側眸看著旁邊的潘伯陽,在失去了江山圖的映襯後,此人看上去也只不過是個略帶驕縱的年輕修士罷了,嗓音也並不渾厚,反而帶著些許尖銳。

  「潘道友,是不是有些過了?」

  閻崇嶂收回目光,掃向下方左右分坐的各大長老:「你是來做客的,還是來教訓我等的?」

  「過了嗎?」

  潘伯陽用手帕擦了擦毫無血色的唇角,輕笑道:「上次在你搬山宗附近,可是讓潘某受了不小的損傷,我現在能安靜的坐在這裡,而不是請我宗長輩前來問罪,就已經是很給搬山宗面子了。」

  「你應該知道的,我師尊乃是無量道皇宗的宗主。」

  是第九分宗的宗主……閻崇嶂默默在心裡吐槽了一句,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問罪?這真是讓人聽不太明白了,我不記得搬山宗何時得罪過貴宗,要是較真起來,我替貴宗尋了兩頭妖魔天驕,閣下似乎到現在還沒有給出酬勞。」

  「酬勞……呵。」

  潘伯陽忽然冷笑了一聲,眸光泛寒的朝著閻崇嶂看去:「我不怕告訴伱,無量道皇宗為何要尋這些妖魔天驕。」

  「眾所周知,我宗薛師兄剛剛登上了宗主之位,執掌第二寶地,即便你出身西洪這般貧瘠之地,應該也聽說過他的大名?」

  「薛顏前輩曾經占據道兵錄首位,他的尊諱,崇嶂自然是聽過的。」閻崇嶂略微抬掌,朝著虛無處抱拳。

  之所以說是曾經,不是因為對方被人超過了,而是因為他合道了,故此才從道兵錄上隱去了姓名。

  「聽過就好。」

  潘伯陽重新靠回椅背,淡淡道:「薛師兄有個弟弟,返虛前同樣是不世出的天才,可惜身俱大妖血脈,修不得無量道皇宮。」

  「以貴宗的底蘊,想要尋些其他高深道宮法,應該不是什麼難事。」閻崇嶂倒不介意與對方閒聊,反正只要這小子別亂逛,乖乖呆在大殿中,免得叨擾到沈小友,別的都好說。

  「嗤,想要做宗主,必須得修習無量道皇宮,此乃我宗鐵律……是不是聽得有些乏味,覺得此事跟你們沒關係?」潘伯陽閉上了眼眸,唇角揚起一個古怪的弧度。

  一對兄弟,若是真的同時成為無量道皇宗的宗主,其地位之高,不言而喻。

  「……」聽著潘伯陽口中的威脅意味,閻崇嶂臉色微變。

  「我宗有仙碑,其上描繪了所有弟子的道皇宮,就在不久前,上面顯現出了一座與眾不同的妖宮。」

  潘伯陽放緩了嗓音:「薛師兄仔細觀察了很久,終於替他弟弟尋出了一條新路,而且到現在已經初具成效,若是能收穫那頭琉璃青鳳,便能助其弟弟跨過一道大關,必然能讓薛師兄心情大悅……但現在,那頭琉璃青鳳便這樣毫無價值的死了。」

  「就在你們搬山宗的助紂為虐下,死了!」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閻崇嶂更是倏然站直了身軀,神情漠然道:「潘道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助紂為虐四字從何說起?」

  「你急什麼。」

  潘伯陽同樣慢悠悠的站起了身子:「你們眼睜睜看著他對本座出手,卻未干涉,到底是什麼心思,也就是本座一句話的意思。」

  「現在,你還覺得本座過了嗎?」

  他隨意的拍了拍袖口:「放心,冤有頭債有主,只要讓本座泄了這口氣,琉璃青鳳的事情本座就當沒看見,閻道子也別磨蹭了,把那天在場的人都叫出來,本座要一個一個的查問,直到把那小子的身份問出來為止。」

  「……」

  閻崇嶂眸光迅速掃過下方的長老們。

  長老們悄然握掌,皆是心中有數。

  他們當然知道那位南洪來的神秘修士,對於搬山宗來說意味著什麼,沈小友就是解開無名山秘藏的那把鑰匙,而且目前來說,也是唯一的那把。

  既然道子打算要抓住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他們當然不能拖對方的後腿。

  「既然閣下不信,那就請便吧。」閻崇嶂略微側眸,重新坐了回去。

  別忘了,沈小友現在可就在搬山宗內,哪怕心頭有再大的火氣,也只能暫且按下。

  「還挺沉穩。」潘伯陽輕笑一聲,那天這位搬山宗道子出言勸和的舉動,本身就古怪到了極點,以搬山宗目前的處境,有機會能攀上無量道皇宗,那是祖墳冒青煙才有的好事。

  結果對方卻做出了這般反常的舉動。

  說什麼毫無關係,真拿自己當豬了。

  「你,過來。」

  潘伯陽朝著下方一指,便是喚來了一位長老。

  他這輕蔑的動作,讓那位長老臉色頓時鐵青起來,身為西洪頂級勢力出身,哪裡受過此等屈辱,但在閻崇嶂的示意下,他還是強忍著怒火走了過來。

  隨著時間流逝。

  潘伯陽就像是閒聊一般,挨著挨著跟下方眾人聊了個遍。

  所幸楊運恆早就交代過了一切,徑直忽略了所有關於南洪的事情,哪怕潘伯陽再怎麼旁敲側擊,得到的回答皆是如出一轍。

  「現在閣下可還滿意?若還算滿意的話,閣下亦有君子之名,應該不會做那種信口開河的事情。」閻崇嶂擺出了送客的姿勢。

  「滿意?」

  潘伯陽看上去並不著急,笑意更甚,眼中寒芒湧現:「如果沒記錯的話,貴宗的大長老好像到現在尚未露過面,你可別告訴我他離宗辦事去了?」

  磨蹭這麼久,這年輕修士終於是亮出了獠牙。

  從訪宗之時,看見乃是閻崇嶂親自出來迎接,而且旁邊無人陪同開始,潘伯陽心中就有了懷疑。

  這種丟人的事情,大長老居然讓道子單獨面對?

  為何要避?無非心虛罷了。

  再加上先前在斬殺那頭琉璃青鳳的時候,那位大長老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整個人都是急躁難安。

  潘伯陽對心中的猜測又篤定了幾分。

  「現在就勞煩你閻道子,去將那位大長老請過來吧。」

  就在閻崇嶂終於忍不住準備發難之時,卻見潘伯陽又重新坐了回去,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咬咬牙,直到此刻,才發現了這群北洪修士的難纏之處。

  「那就只能請閣下先等著了。」

  閻崇嶂轉身大步踏出了主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