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獻禮要把自己獻沒的玄慶(6K)
南洪水陸,七子仙宗。
此刻頗有股風雨欲來城欲摧之感。
一頭返虛八層的妖魔,在龍宮中也就是個先鋒將的位置,現在卻是引起了眾多白玉京修士的注意。
他們安靜的坐在洞府中。
心思逐漸有些飄忽起來。
那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修行之心,如今竟是隱隱泛起了波瀾。
每一道盤坐的身影之後,都有著一段令人瞠目結舌的過往,天驕盛名在弟子口中傳唱不絕。
但虛名之下,卻是一顆顆枯等萬年,早已不堪折磨的道心。
「……」
一襲金絲白袍掠過長空,還未落至凌雲浮雕上面。
魏元洲便是感覺到了密密麻麻的神識朝自己籠罩而來,其中惡意近乎不加掩飾。
他面容泛冷,緩緩回視而去。
在神識相觸的瞬間,那些窺視的目光頓時少了九成。
剩下的那些,惡意就少了許多,只是帶著些許好奇而已。
魏元洲靜靜踏入了光幕。
當他的身影消失的剎那,一枚枚道牌中頓時響起了低語,皆是向自己信任之人發出抱怨。
「就他是好人,我等皆是惡人。」
「不經磨難,如何看得出那位沈宗主是否有執掌寶地的資格?」
「元洲師兄莫非是想將沈儀慣養成第二個玄慶前輩不成!」
「還未繼承凌雲寶地,就真拿自己當宗主看待了,不知所謂,乾脆把七宗一起管了吧,以後南洪七子就姓魏!」
顯然,這些修士對於沒能等到沈儀的求援而大失所望。
不僅白白錯失了這麼好的機會。
魏元洲此次出宗,更是給了旁人一種他是南陽宗支持者的意思,甚至會讓旁人覺得凌雲宗會幫忙庇佑南陽附庸。
如此下來,沈儀撐到七子大會召開,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他們所期待的東西,好似鏡花水月,從此落空。
但這些人的想法,很明顯影響不了魏元洲。
他回到了凌雲宗,不急不緩的踏入了祖師殿,垂手立於雕像前。
「怎麼樣,他承你的情麼?」高大祖師像的眼眸閃爍。
魏元洲先是躬身行禮,隨後才站直身軀,認真道:「此事與元洲無關,皆是沈宗主一人之力。」
「……」
聽到這句話,祖師像很明顯沉吟了片刻,隨後略感詫異道:「你是說他已經有了勝過那頭蹈海水蟒的實力?」
能讓一位合道境巨擘嗓音產生變化。
哪怕只是因為面對的是最親近的弟子,也足矣表現出他對此事的看法。
「返虛五層修為,四層天宮,掌握兩式靈法,其中那式靈陣已有小成境界,有玄慶前輩之資。」魏元洲嘆了口氣。
「這才哪裡到哪裡。」祖師像輕笑一聲:「玄慶直到突破返虛九層時,皆是天宮,哪怕最艱難的返虛圓滿境,那也是盡數一品道柱,鑄就三層仙宮,當初可是讓我等老傢伙眼紅不已。」
「他是潛淵地出來的,玄慶前輩是被南陽宗主捧在手心裡的。」魏元洲略微抬眸,並不怕得罪玄慶,因為他自己也是如此。
身為宗主親傳,和其他修士享受的本就不是同樣的待遇。
謂之天差地別也不過分。
「罷了。」凌雲宗主並沒有在這個事情上過多糾纏的意思,到了合道境以後,他們很少會再去關注過程,而更注重結果。
修行路變化無窮,是沒有辦法靠人力去謀算的。
不存在什麼未來的合道境修士。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既然與你無關,你剛才還做出那副模樣。」祖師像感慨垂眸。
「一群宵小之輩,何懼之有。」魏元洲挑了挑眉,颯然一笑:「莫非元洲還怕別人多看幾眼不成,他們可敢到我身前聒噪?」
師徒兩人閒聊的時候。
一道道身影從外面歸來,分別朝著六大仙宗掠去。
他們迅速沒入某座洞府,將先前看到的一切匆忙道出。
近乎同時,這六大仙宗的道牌之中,便是充斥了沈儀這個名字。
諸如天宮,靈法之類的東西,讓那洞府中的一道道身影神情逐漸有了變化。
「……」
其中那些一直關注南陽宗的存在,此刻更是罕見的面露迷茫。
他們從頭到尾收集的消息,字字都在眼前,卻無論如何也對不上。
每一封傳信中,好似說的都是一個單獨的修士,然後現在這些探子告訴自己,這些都是一個人?!
荒謬!
清月宗,竹樓內。
柳世謙看著桌上的兩枚道牌,其中一枚沉寂無聲,另一枚卻是閃爍個不停。
池陽長老收起屬於自己的那枚,調侃般的瞥了過去:「你現在還真是萬人嫌,這般熱鬧的事情,都沒人願意與你聊。」
然而柳世謙並未回應,好似在沉思著什麼。
「怎麼?」池陽長老眼中湧現好奇,稍稍坐直身軀:「你看好的年輕人,如今成長之迅猛,讓七子皆驚,你反倒裝起深沉來了?」
聞言,柳世謙閉上眼:「若他們發現事不可為,會如何?」
「自然是該收心的收心,收不了的就去閉關冷靜一下,就當沒有南陽寶地這個事情。」池陽長老壓根不用去聽道牌中傳來的聲音,就能揣摩清楚這群同道的心思,畢竟他們都有一樣的困境。
「那剩下的呢?」柳世謙睜開眼,神情凝重。
「剩下的……」池陽長老臉色微滯,隨即同樣低沉下來:「鋌而走險,冒死一搏?」
說實話,不是每個修士都能做到心如古井無波,特別是曾經體驗過風光的各路天驕,哪個不是拿命搏出來的白玉京。
再搏一次……好像也不算什麼。
六位宗主到底在思忖什麼,莫非合道之後,真就拿自己當仙了。
說什麼順其自然。
要是搞出同室操戈之事,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按下去的。
……
南陽宗。
沈儀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那座山峰上。
【斬殺返虛境灰麟水蟒,總壽十九萬八千年,剩餘壽元十五萬兩千年,吸收完畢】
【剩餘妖魔壽元:三十七萬九千年】
這是沈儀遇到的第一頭擁有「天驕」之名的水族妖魔。
但從這個總壽來看,對方甚至不如金雀少主,確實比普通妖魔要強,但與它的名聲相比起來,血脈顯然是拖了後腿的。
假的?
沈儀沉吟一瞬,忽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妖魔裡面,大概也有悟性的說法,畢竟曾經不是也遇到過青丘狐狸那種靠腦子吃飯的妖魔。
念及此處。
沈儀不再猶豫,照舊是先凝出鎮石,隨即開始以壽元匯聚妖魔本源。
這頭妖魔估計經歷不少,意志還算穩固,和別的妖魔正好相反。
四萬多歲的年紀,卻是用了五枚妖魔本源才重塑完整。
「蹈海參見我主。」
水蟒大妖仍舊是那副銀甲青年的模樣,朝著沈儀恭敬行了大禮。
沈儀並沒有急著將其放入鎮石,反正現在也這剩下一尊二品鎮石,湊不夠六根道柱,沒必要著急。
他側眸看去:「靈陣和拳掌術,伱更擅長哪個?」
「回稟我主……還是拳掌術吧。」蹈海將軍猶豫一下,選擇了後者。
話音落下,它已經被沈儀收回了面板。
浩瀚的妖魔壽元盡數朝著天衍四九中灌入進去。
【第一年,你開始給蹈海將軍傳授玄慶的感悟,希望對方能儘快理解這門拳掌靈法】
花自己的壽元,給妖魔傳法。
沈儀總感覺心裡有些不得勁。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更是讓他的心情略顯幾分複雜。
【第一千三百年,蹈海大將已經完全領會了玄慶留下的感悟,與你的造詣不分伯仲,你們開始一起嘗試著解讀天衍四九的下個階段】
見蹈海大將並沒有因為接觸靈法而有潰散的趨勢。
沈儀也是漸漸放下心來。
或許是因為有妖魔陪伴的原因,這次面板的反饋也不像之前修習歸墟仙甲陣時那麼強烈。
【第一萬七千年,脫離了玄慶的感悟後,你與蹈海將軍愈發感覺舉步維艱,你盡全力督促它,希望能有所收穫】
兩者合力之下,沈儀腦海中的迷惘逐漸被整理清晰。
整個視線被漆黑天幕所占據。
雖然喚作天衍四九,但這式法門很顯然還沒有接觸「道」的層次,只是假藉此名,實則乃是先知萬法,然後才能破萬法的笨拙之道。
怪不得玄慶入門後突然就失去了興致。
恰巧,無論沈儀還是蹈海將軍,都不是溫室蘊養而出的修士。
皆經歷過無盡殺伐,交手經驗豐富到了極點。
隨著妖魔壽元迅速流逝。
【第六萬七千年,蹈海將軍助你衝破了迷障,將天衍四九推演到了新的層次】
【返虛(靈).天衍四九:小成】
沈儀並未起身,而是沉浸於深邃天幕,繼續推演了下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直到剩下的妖魔壽元耗盡。
密密麻麻的面板提示掠過,卻壓根引不起沈儀的注意。
他踉踉蹌蹌的站起身子。
怔怔看向自己的掌心,五指微微屈攏間,好似握住了整片天。
天衍四九早已大成,距離圓滿卻遙遙無期。
妖魔終究只是妖魔,強行修習人族靈法,以它的壽元,倒是可以在年暮時突破大成,但推演了三十萬年時間,終究是付出了代價。
【蹈海將軍如枯木呆坐,唯有雙眸癲狂,仰望天幕,突然發自內心的恐懼】
沈儀感慨的收回目光。
所幸有妖魂相助,否則瘋掉的大概率會是自己。
他喚出妖魂,將其灌入了鎮石之中。
腦子清不清晰不重要,只要還能打就行,實在打不了最後也能拿去當道柱。
「呼。」
沈儀看著夜色,邁步朝祖師殿走去。
思考的太多,得找人洗洗腦子。
「宗主回來了?」
玄慶已經將上次帶回來的孝敬盡數劃分完畢。
他起身相迎,在對上沈儀那雙深邃雙眸的時候,忽然怔了一下,隨即調侃笑道:「宗主想看什麼,直說便是,玄慶已是木人之軀,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去你的。」
沈儀揉了揉眉心,緩解著天衍四九的後遺症。
下意識的想要拆解世間萬法,以及找尋對方身上的破綻,近乎已經成了本能。
但在剛才的略微掃視下,玄慶前輩卻是那般平常,沒有絲毫氣機……也沒有任何弱點可言。
「雖然以弟子的身份說這些話,不免有些冒昧。」
「但真的,您做的很不錯。」
玄慶緩緩垂眸,顯然,他也收到了關於斬殺蹈海將軍的事情。
應該說現在整個南洪七子內,但凡是有點地位的,都已經知道了這事情。
至少目前來看。
沈儀宗主的位置,已經是坐穩一半了。
那些附庸勢力中,偏弱的那些不敢違逆,至於強的那些,又怎會看不出這位宗主的天資有多可怕。
之所以說是坐穩一半。
那是因為以玄慶對那些同境修士的了解,大概率會有狗急跳牆的事情發生。
「便讓玄慶,再為宗主獻上一禮。」
話音間,木頭人緩緩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又是一道濃郁到極點的紫氣從它身上溢出,其浩瀚程度,甚至超越了沈儀如今的鴻蒙紫氣總合。
「此物乃是玄慶的傷心事,從它以後,我便再也沒聽見過仙樂為玄慶而賀。」
「還請宗主替我帶上它。」
玄慶踉蹌坐回蒲團上,木質身軀上的生機倏然又減少了許多。
「……」
沈儀沉默看著木人的背影。
良久後。
他淡淡道:「要不,把你上次沒說完的事情,繼續說來聽聽?」
玄慶盯著祖師像,忽然露出一個灑脫的笑:「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何必再提,玄慶早就忘了……我想自己坐一會兒。」
「好。」
沈儀輕點下頜,無量妖皇宮從眉心躍出,將夜幕映襯得猩紅一片。
那團濃郁的紫氣,緩緩化作四道,朝著四層天宮涌去。
下一刻,每一層天宮的鴻蒙紫氣都是赫然暴漲,翻了近一倍!
如此豐厚的加持,再算上剛剛突破大成的天衍四九……竟是有了助自己再跨一道分水嶺的跡象。
沈儀收起道宮,並沒有再打擾玄慶。
畢竟如今的自己,就算聽了,也就只是聽聽而已罷了。
總還有機會的。
待到沈儀離開祖師殿。
玄慶這才重新睜開眼,看著那尊祖師雕像,突然有些感慨道:「除了您以外,他還是第一個想聽聽我講故事的人,難不成你們當宗主的,都是這般愛惹麻煩麼?」
「可是您聽完以後,南陽宗就沒了啊……」
……
祖師殿外。
沈儀隨意挑了個地方,翻著那堆冊子,想看看還有沒有能斬獲妖魔壽元的路子。
看著面板上空空蕩蕩的妖魔壽元,總是覺得少了些安全感。
玄慶突然的賀禮。
其實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實際上光想想就知道,在合道寶地這般珍惜之物的吸引下,能成為宗主親傳,本就不是易事,而要安安全全的攀上白玉京,再到繼承合道寶地。
這條路到底有多兇險。
有多少同門師兄弟,想要置其死之而後快。
就一塊寶地,一條升仙路,憑什麼是你的,若是靠實力說話,那皆是白玉京,沒有真正生死搏殺過,誰又甘願承認自己比旁人弱。
玄慶很顯然經歷過了一次,所以才會有此舉動。
就在這時,在李清風的率領下,幾人匆忙趕了過來。
「宗主,他們回來了。」
李清風滿臉笑容,與平時有些不同。
待到他側了身子。
沈儀抬眸看去,只見那堆執事中,混著一道熟悉的身影:「你出去了?」
「想稍微做點事情。」
聶君輕聲回應道,眉眼間蘊著些疲憊。
曾經以殺坯著稱的玄劍真人,在南陽寶地開啟後,哪怕見證了如此多的強者,仍舊沒有影響到他的修行道心分毫。
他只是先前缺了很多東西。
現在沈儀幫他補上了,那他就只需要時間。
能在潛淵地中臻至天下前三的修士,又怎會弱於其他宗門的天驕。
「我放棄了三品道柱,改為四品,如今已經有了三柱雛形,只缺煉化寶材。」
「……」
沈儀沉吟一瞬,搖搖頭:「再放棄一次,至少二品,缺什麼東西就去找文秋金,算我跟他借的。」
南陽宗不缺一個返虛二層的跑腿執事。
「會不會太勉強了。」聶君緩緩抬頭,眼裡掠過些許遲疑。
在親眼見證了天宮的存在後,他又怎甘心只鑄一層普通的道宮。
但那些昂貴至極的寶材,壓根不是聶君敢奢望的。
需要先擁有實力,才有出去和別人爭奪寶材的資格。
沈儀也不是什麼宗主,對方從來沒有享受過南陽宗的什麼東西,而是獨自一人從微末中走出,對任何人都沒有義務可言。
「宗主的話,你一個小小弟子,照辦就行了!」李清風趕忙踹了師兄一腳。
天天在藏法閣呆著,哪裡知道沈宗主現在何等風光。
聶君瞥了李清風一眼。
嚇得這小子渾身一顫:「幹嘛!我現在可是……可是……」
李清風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來個屁,幹著宗門長老的活,實際上連個內門弟子都不算。
「多謝宗主。」
聶君收回目光,重新朝著沈儀拱手行禮。
眼中的遲疑卻並未消退,好像並不單單只是修行的事情。
「我們去了桃源山莊,這是他們給的孝敬。」
終於提起了正事,聶君將兩個儲物袋放在了沈儀面前。
說到這裡,旁邊幾個執事也是昂首挺胸,第一次出去辦差,居然能提前收回孝敬。
何況還是桃源山莊這般大勢力,距離那地位最高的四家,也就不過差了一個層次而已。
「如果宗主沒有別的吩咐,我想先回去看看道柱法。」
聶君恭敬告辭,還未轉身,卻又被叫住。
「沒別的事情了麼?」沈儀撥弄著兩個儲物寶具,淡淡道。
正打算退去的幾個執事皆是面露疑惑,隨即重新站定。
唯有聶君緩緩攥緊了腰間的玄劍。
他沉默許久,眼中鋒芒畢露,隨即轉身走至沈儀面前,蹲下之後,輕輕分開兩個儲物寶具,分別指了過去:「這個是孝敬……這個,是他們的買命錢。」
「買誰的命?」
沈儀不緊不慢的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擺。
他從剛才就發覺了聶君心境的問題,對方從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劍,好似莫名其妙歸了鞘。
「……」
聶君長出了一口氣:「有人看見過南陽寶地內的情形,知道有諸如大乾之類的存在,桃源山莊需要很多很多條性命,不計其數,所以找上了我,希望我能給他們送一些過去,這只是第一份而已。」
「我想動手,但我打不過。」
聶君的話音突然低迷了許多。
李清風則是愕然看了過去,誰都知道聶師兄的性格,哪裡會在乎打不打得過。
若不是當初被人打得半死,也成不了梧桐山的弟子。
更不可能收下對方的東西。
說是打不過……恐怕還是擔心給沈宗主惹麻煩吧。
「距離七子大會還差兩個月,我想等此事結束以後,再回稟宗主。」聶君自嘲一笑,近乎將那握劍的五指捏碎。
他終於變成了自己最厭惡的那種人。
考慮什麼大局,在乎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就連師父都未能改變的心性,跟著沈儀之後,竟然也是逐漸有了變化。
待到聶君的話音落下。
幾個來自青海府和陳家的執事,皆是神情有些難看起來。
雖不知道桃源山莊在做什麼,但是他們找了看似境界最低的聶君,那就說明這事情並不願意讓南陽宗知道。
認為以聶君的實力,根本接觸不到真正的南陽宗大人物。
無論如何,與凡人性命掛鉤。
傳出去以後,敗的可是仙宗的名聲。
但聶君的考慮,他們也能理解,至少在這兩個月內,沈儀更需要的是局勢平穩,最好連南陽宗都不用出。
一切以七子大會為重。
幾人卻沒有發現,李清風的臉色突然慘白了起來:「嗬!」
以他對沈儀的了解。
完了完了,要出大事!
果然不出李清風所料。
壓根沒讓眾人等太久,沈儀隨意的朝聶君瞥去。
隨即屈指在腰間一彈,烏光飛劍吊墜化作流光落於腳下。
他平靜的嗓音在周遭盪開。
「帶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