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亞歷山大
非要給安東尼斯現在的立場劃分個派別的話，他應該算是伯狄諾斯派而非托勒密派的，因為一直以來給他好處的都是伯狄諾斯而非名分上的傀儡君主托勒密。
不過儘管如此，他也就算和伯狄諾斯利益相關，伯狄諾斯不是他的主君也不是他的親爹，對奧維爾不喜伯狄諾斯這事情，他是很能理解的，畢竟僭主還是個宦官，實在是不能讓大多數人喜歡起來。
如果奧維爾顧左右而言他，不公開談自己對伯狄諾斯的不滿情緒，那估計安東尼斯會格外警惕，因為想也知道奧維爾對他有所隱瞞，背後很可能有陰謀，可像現在這樣，奧維爾開誠布公的把事情給講清楚了，反而安東尼斯稍微能放心一點。
他表情稍緩，對奧維爾道：「確實伯狄諾斯是個很有爭議的人，但他確實也利於我們帝國的統治，有他我們才能在埃及收上來足夠的金銀補貼我們的財政，動員足夠的軍隊為我們服務，獲得足夠的小麥供養羅馬城的公民，這個人是必要存在的，這點上我們應該能夠達成共識。」
實際上埃及如果不存在了，可能反而有利於羅馬帝國的統治，因為附庸國的統治能力終究是不如行省，不過奧維爾也不是來跟對方爭議政治方針的，只是輕輕點頭表示認可對方的觀點。
「的確如此，在皇帝的額外命令下來之前，我在這裡的目的頂多就是採購商品和招募學者，不會做無意義的多餘的事情，這點你可以放心，我是個怕麻煩的人。」
如此給對方保證過之後，安東尼斯也算是稍微放心了一點兒，他舉起酒杯給奧維爾敬酒，奧維爾也輕鬆愉快地舉杯予以回應，雙方第一次交流氣氛算得上是其樂融融，看上去是相處和睦的同僚。
——
幾天之後，奧維爾的駐紮地中，伊瓦爾和奧維爾相對而坐，簡單的共進午餐。
他忽然有些好奇的詢問伊瓦爾：「在你看來，亞歷山大這座城市對比羅馬怎麼樣？」
「比羅馬城更有商業氣息一點，到處都能看到兜售商品做生意的人，只不過總感覺這裡的人.不太友善，雖然羅馬人也算不上多友善就是了。而且我最近去更南方的那些城鎮看過了，兩地之間的情況差距懸殊。
雖說羅馬城和周圍的那些城鎮差別也很大，但只是城鎮規模的差別，而我在埃及這邊看到的情況，不只是城鎮的大小，方方面面都有差別，似乎連人種都不太一樣.」
伊瓦爾敏銳的觀察力讓奧維爾連連點頭：：「實際情況應該就是這樣，我贊同你的想法，伱知道亞歷山大全稱正式應該叫什麼麼？埃及旁邊的亞歷山大，在亞歷山大城市裡的人看來，自己都不算是住在狹義上的埃及，而是住在一個埃及附近的城邦裡面，這是個希臘人主導的埃及城市，很微妙的地方。」
埃及旁邊的亞歷山大和埃及的亞歷山大，一字之差代表的是天差地別，雙方的認同都不太一樣，亞歷山大是希臘人控制的殖民城市，而埃及則是埃及人的王國，民族矛盾就這麼一直困擾著這個國家，從幾百年前開始就是如此，直到現在雖有改善，但沒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托勒密王室沒能力做到埃及徹底希臘化，也做不到讓自己徹底埃及化，就這麼不尷不尬地卡著，拖累著這個國家的發展，起碼奧維爾認為這是托勒密面對羅馬帝國不戰而降的重要原因——像希臘本土、塞琉古、敘拉古這些地方，好歹和羅馬人打過，打輸了那另算，其中最強大的埃及反而直接選擇了投降羅馬人，或者說好聽點叫「成為羅馬帝國的朋友」。
伊瓦爾此時又補充道：「此外我在城內觀察時候還發現個問題。埃及人的軍紀和素養很差，哪怕那些被稱為禁衛軍的部隊也是如此，唯一尚可的是一部分退伍老兵組成的傭兵部隊，這些人雖已年邁，但箭矢猶鋒，不是好對付的敵人。
除去這些人之外，我覺得我的五百戰士能在正面戰場上擊敗起碼一千五百名埃及士兵，而且自身還能維持住組織，如果您準備和這些人打仗的話，應該沒有多少技術上的問題。」
都說羅馬源自希臘，兩個文明邏輯有差別，不過也有一脈相承的地方，比如說現在，希臘人已經遙遙領先，早就實裝了某種禁衛軍繼承法。
托勒密埃及的前一百年能人輩出，王位繼承也比較穩定，後面的幾百年則不盡然，王位爭奪激烈，宮廷暗殺乃至內戰屢見不鮮，這種情況下，三千七百人的托勒密禁衛軍就是最強大的那一支決定性力量，掌握了這些人就能掌握王宮，掌握了王宮掌握王國也不難。
由於對禁衛軍的依賴，禁衛軍又對現在的王位繼承有了很大影響，不至於到大權獨攬的地步，但說深受影響是毫不誇張的。
事實上現在埃及的政治人物之中，最頭號的是伯狄諾斯毫無疑問，第二號人物也比較確定，就是禁衛軍長官阿喀琉斯（非彼阿喀琉斯，單純是個歷史人物）。克里奧佩特拉被趕出埃及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為他，有禁衛軍長官站隊伯狄諾斯派，克里奧佩特拉想在埃及掀桌子打內戰都不太現實。
「你在亞歷山大或者附近做什麼事情，我不多干涉，總之你的軍隊要一直保持戰鬥力和備戰狀態，在我要求你們調動的時候可以出動，這裡潛在的敵人太多，如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決，恐會多生事端。」
「您放心就好，我有能力約束好我的手下，他們跟我和我父親出生入死，能忠實地服從命令，此外所有人每日的飲酒出行都有限制，兩小時之內我就可以讓所有人進入作戰狀態。」
「那就好，一直保持這樣。」
伊瓦爾是個腦袋很清醒的人，跟他交流不用多囑咐他也會把事情做好，忠誠度或許全靠利益維繫，但在利益不衝突的時候，奧維爾對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PS.對這塊兒的了解不多，阿喀琉斯可能不是禁衛軍統帥，可能是別的軍隊的統帥。這裡是劇情需要，姑且認為是禁衛軍統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