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黑斯廷斯
毫無疑問，伊瓦爾是有談判誠意的，這些條件深究起來其實也還不錯，從政治角度考慮不是不能接受。
不過奧維爾比他們想像的還要了解維京人，深知他們的優缺點。
優點在於他們相當野蠻，足夠的英勇無畏，忍耐得了最艱苦的環境，從這種地方出來的人往往都是優秀的戰士，能夠在戰場上得到羅馬人的青睞。
缺點也在於此，他們過於野蠻，說得難聽一點就是——這幫人記吃不記打，疼了才知道小心謹慎。
伊瓦爾不能完全限制住那些維京人，而且他本人雖然認識到了羅馬人國力強大，但卻並沒有對羅馬人展現出足夠的尊敬，奧維爾不想給自己的繼任者埋炸彈，所以在他看來，適當和維京人打幾場是必要行為。
他想要的是服從的僱傭兵和靠譜的戰士，不是自視甚高會坐地起價的定時炸彈，不現在打服維京人讓他們知道兩者之間的差距，那維京人遲早會鬧騰起來，奧維爾不想等那天再做打算，所以準備把事情都在這裡解決。
誠懇的提議遭到拒絕，伊瓦爾也沒有表現出不滿，只是微微點頭：「那好吧，或許我們可以之後再說。此外還有件事情，這是我向你表示感謝的禮物。」
幾個披甲大漢從長船裡面抬出來幾個箱子，打開之后里面是各種各樣的「土特產品」。
皮草大衣、毛皮披風、有民族風格的貴金屬工藝品、琥珀、封罐的蜂蜜奧維爾甚至還看到了一隻蒙上眼睛的獵鷹。
考慮到北歐並不富裕，這算得上是一份大禮，起碼大部分貴族一時間都拿不出來一份這麼體面的禮物。
「家父在羅馬高盧行省生活的時候從你們這邊得到了很多知識，這對我的族人來說是非常有用的東西，這肯定不是這點薄禮就能報答的，只是考慮到我們之間敵對的身份，我也不好再拿出別的東西來，或許等以後有機會了，我會報答你這個人情。」
奧維爾出於禮貌也回贈了對方自己隨身攜帶的佩劍，雖然不是什麼高級貨深究起來並沒有多值錢，但身份附加值很高，皇子佩劍勉勉強強也算是對等的禮物。
沒有達成任何協議，不過雙方的交涉看上去還比較和諧。
既然確定了雙方不能就關鍵問題達成協議，那伊瓦爾也沒有繼續在吉靈厄姆耽誤時間，當即駛離港口朝著南方開去。
奧維爾估計他是兩頭下注，另一邊八成就已經和哈羅德.葛溫森達成協議了，也沒什麼好指責的，這年頭稍微弱小一些的勢力或者個人兩頭下注才是常態，既然奧維爾給不了他想要的東西，那他去找別家也在情理之中，誰也不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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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小插曲不耽誤羅馬人行軍，他們追逐著盎格魯-撒克遜人軍隊的痕跡不斷南下，本來奧維爾以為對方會回頭過來埋伏他們，一直都做好了應對埋伏的心理準備，但沒想到敵軍根本沒有這種想法，一直在不斷朝南撤退。
伱追我趕，奧維爾追著敵軍趕到了英格蘭的東南角，這時候奧維爾收到了一條讓他感覺非常微妙的訊息——法蘭克人的騎兵軍隊在黑斯廷斯登陸。
本來對方應該直接在多佛地區登陸的，但因為風浪水文的原因，不得不往西航行了一小段距離之後方才靠岸登陸，這也算是個所謂的「命定之地」。
歷史上哈羅德.葛溫森就是在這裡迎戰征服者威廉然後戰敗，不過這次身份似乎有了微妙的換位。
哈羅德、維京人和來自歐洲大陸的法蘭克人攜手對付羅馬人，從兵力上來看聯軍的人數略占優勢，大概三萬人多一些，奧維爾這邊滿打滿算有兩萬人，不過質量上還是奧維爾占據絕對優勢。
前方的偵察騎兵匯報對方似乎不打算再撤了，反而是原地就開始安營紮寨等著羅馬人進入戰場。
黑斯廷斯附近擁有比較寬闊的平原，這個地形非常適合騎兵展開作戰，也很適合對方發揮出數量優勢，估計這就是對方選擇決戰場地的邏輯。
奧維爾明白對方的優勢，但也不介意選擇視野開闊，適合長槍方陣平穩展開的黑斯廷斯附近作為戰場，這也是個不壞的選擇。
雙方都覺得選黑斯廷斯決戰對自己能有點好處，那目前來看決戰應該就會發生在黑斯廷斯附近。
奧維爾的決策力和執行力至少不能說差，當場就對軍隊下達開拔的指令。
「第九軍團和附屬軍團繼續朝黑斯廷斯進發，各個騎兵隊做好哨戒工作，兵力收攏，武器裝備都準備好，我們恐怕要準備進行決戰了。」
布狄卡作為將領和參謀列席軍事會議，此時也是提出異議：「不需要再等一陣嗎？等我的人從威爾斯趕過來的話我們優勢會更大的，威塞克斯人也需要點時間重新組織部隊，等我們兩方都準備好了，你起碼還能再多出來一萬多名士兵，這樣就和那些人沒有數量差距了。」
和奧維爾有些不愉快，不過總體上來說布狄卡還是將對方視為自己的盟友，跟羅馬人合作比跟盎格魯-撒克遜人合作更靠譜一點，她肯定不希望羅馬人遭遇嚴重失敗，這對她也沒有一點好處。
「時間再拖延下去對我們也沒好處，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法蘭克人會派遣更多的增援部隊，到時候我們面對的可就不是這種程度的散兵游勇了，這件事情遲則生變，所以根本就拖延不得。」
看見奧維爾態度堅決，布狄卡也沒有堅持反對意見，一來她並不能否決奧維爾下的決定，二來她自己其實也沒有那麼反對在黑斯廷斯決戰，她骨子裡也是個偏向速勝論的人，否則在真實歷史上也不會糾集主力部隊和羅馬人決戰了，現在提出反對意見只不過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原本的老圖拉真戰死，軍中還是需要這麼一個人存在，其他人要麼不懂戰爭藝術，要麼從各種層面上低了奧維爾一頭所以不好說話，她是個能履行這種職責的人，所以自然而然地接過了老圖拉真的位置，偶爾在會議上給奧維爾找茬挑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