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英法聯軍為突破德軍防禦,以便轉入運動戰,同時減輕凡爾登方向德軍對法軍的壓力。當時戰線由南向北,在亞眠以東50多公里的地方穿過索姆河。德軍在該地區構築了號稱"最堅強的"防線,包括三道陣地和一些中間陣地。主要陣地有坑道工事,陣地前面有多層鐵絲網。守軍為德軍第2集團軍,防禦正面寬58公里,其第一線為9個師,預備隊4個師。
涌毅眼前逐漸由模糊變得清晰,他感覺自己像是休息了好幾天一樣,所有疲憊都消失不見,但是理智卻告訴自己,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
涌毅緩緩張開眼睛,現在的他正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涌毅現在的雙臂上纏著布匹,右手邊放置著一支步槍,涌毅定睛一看,這不正是自己的春田步槍嗎?
「這......是哪裡?」涌毅茫然的抬起頭,望向四周:「我不應該和米歇爾一起在卡車上休息嗎?」
「難道是夢?」涌毅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的自己呲牙咧嘴。
涌毅甚至能夠清晰的嗅到地上的土腥味和身邊士兵的汗臭味,這一切都告訴自己,這是真的!
「為什麼......」涌毅愣了半晌,這才明白過來現實,他呻吟一聲,痛苦的呻吟一聲。
涌毅在帕斯尚爾已經達到了他所能到達的巔峰,他本以為自己能夠憑藉自己的能力在未來大放異彩,但是現在他卻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裡,其心裡的落差可想而知。
身邊的士兵掃了涌毅一眼,但是沒有過多理會。
「罷了,先看看這裡是哪吧?」片刻後,涌毅收斂起情緒,開始面對現實。
涌毅此時正在一條戰壕中,在戰壕上方是一大片......草?涌毅沒能認出來這是什麼植物,只能暫時把它叫做草了。
這草也是頗高,涌毅用眼睛粗略的估計了一下,大概能到自己的上腹部,如果以後將要衝鋒打仗,這裡也不失為一片好的掩體。
天空中只有寥寥幾片雲彩,此時太陽還沒有出來,所以天色依然是黑沉沉的。
涌毅看著眼前的景色,腦中的一個畫面竟然巧妙的和眼前的場景結合了起來,不分彼此。
涌毅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似乎知道了自己現在所在了戰場。
涌毅收回目光,看著周圍的士兵。
自己的周圍幾乎都是阿三模樣的士兵,他們的軍裝有些奇怪,他們的手臂上和頭上都裹著白色的紗布。遠遠看去,倒像是一群傷員。
「這不是和戰地一里印度兵的服裝差不多?」
稍遠一點的地方則是正統的英軍,他們的服裝和涌毅在帕斯尚爾看到的差不多。
涌毅深吸了一口氣,看到這裡,涌毅已經明白了自己所在的戰役——索姆河!
沒錯,就是那個被後人稱為「地獄」的戰役:索姆河!
「該死的!」涌毅咒罵一聲,無力的坐回了原位。
剛才才從帕斯尚爾這座地獄逃了出來,現在又莫名其妙的被傳送到了索姆河,涌毅不崩潰都算他心大。
更加恐怖的是,涌毅穿越到這裡以後,似乎也失去了軍官的地位。也就是說,涌毅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大頭兵罷了。
「對了,我的槍!」涌毅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抓起手邊的春田步槍,然後左手習慣性的向後面摸去。
「湯姆遜也在,還好。」涌毅摸到了熟悉的形狀,心中大定。
「匕首、軍鏟都在,只是繳獲的軍刀沒了。」涌毅看了看,自己的東西大多都在。對於軍刀的笑死涌毅也只是有些遺憾而已,因為即使軍刀在這裡也大概率留不住,會被英軍軍官奪走。
涌毅繼續檢查自己的配備。
撤退前穿著的護甲沒了,不知道為什麼。湯姆遜的彈藥涌毅撤退前拿了大概有幾百顆,還有將近是個彈匣,但是現在只剩下三個彈匣,子彈也沒了。春田步槍涌毅撤退前還有幾百顆,但是現在卻只剩下不到五十顆子彈。
「所以說為什麼會少了這麼多東西?」涌毅有些疑惑,按理來說,自己穿越過來,身上的東西也應該都在。若是都不在涌毅也能勉強接受現實。但是現在一部分東西在,另一部分東西卻沒了,這就讓涌毅感到十分疑惑。
「算了,以後再說吧。」涌毅實在想不出什麼,只好搖了搖頭,把心思放在別的地方。
來到一個新地方的第一件事:與其他人交流,獲得情報。
「兄弟,我們什麼時候進攻?」涌毅拍了拍身邊阿三士兵的肩膀,詢問道。
那阿三詫異的看了涌毅一眼,回答道:「早上進攻,你不知道嗎?」
「額,我忘了......」涌毅笑了笑,繼續問道:「我們現在在哪裡啊?」
雖然涌毅已經明白自己在索姆河戰場上,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涌毅還是希望得到自己的具體位置。
涌毅沒有看到戰地一中那標誌性的幾個小房子,更遠一些的索姆河,以及河對面的塔樓,因此涌毅猜測,英軍此時距離索姆河還有一些距離。
「你真是個怪人。」阿三掃了涌毅一眼,說道:「我哪知道我在哪裡,反正到時候進攻就行。」
「好吧。」涌毅遺憾的搖了搖頭,餘光突然看到了不遠處正在交談幾個英國士兵,於是好奇的說道:「我可以去問問他們嗎?」
「可別,可別!」阿三本來對涌毅比較冷淡,但是現在卻一把拉住了涌毅的胳膊:「他們可是貴族老爺,他們不過來騷擾我們就謝天謝地了,可別去招惹他們。」
「哦......」涌毅撓了撓頭,回答道。
涌毅這才想到,自己和一群阿三待在一起,自己的服飾也和阿三僕從軍比較相似,因此自己現在的身份也是個阿三。
要知道,英軍的那些老爺們對待僕從軍的態度可不怎麼樣,要是招惹到他們,挨一頓打都算輕的。
涌毅突然又有些自閉了。
首先,涌毅的晉升之路恐怕就會被斷在這裡了。德軍中涌毅倒是有機會爬上高位,但是在英軍中,涌毅現在的出身就是低賤的,又是被人瞧不起的僕從軍士兵。這樣即使涌毅立下再多的功勞也沒用,到最後還是只能是個普通的士兵罷了。
其次,自古以來僕從軍就是用來消耗的。這也就意味著一會兒打仗的時候涌毅等人可能要衝在最前面,恐怕會直面德軍的機槍。
在德軍強大的火力壓制下,沖在前面的涌毅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活下來。
另外,涌毅內心也有些怪怪的。之前還在和德軍並肩作戰,現在一轉眼,竟然跑到英軍陣營去了。
「這真是......世事無常啊!」涌毅感嘆一聲,在帕斯尚爾涌毅步平青雲,幾乎是一帆風順,到了索姆河卻只能當個僕從兵。
涌毅看了看天色,天又變亮了一些,想必再過一段時間天就要亮了,進攻的時刻也越來越近了。
涌毅無所事事,只好靠在戰壕邊上停著周圍阿三們的交談。
結果聽了半天,涌毅也無從得知任何和戰場有關的信息,這些阿三聊的一點營養都沒有。
「看來聽他們談話沒什麼用了,我需要其他能夠獲得信息的方式。」涌毅低頭沉思著,想來也是,這群阿三文化普及率不高,估計他們自己都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真是麻煩!」涌毅煩躁的拍了拍大腿,要是放在以前,涌毅早就知道戰場的各種信息了,哪有現在這麼麻煩。
左思右想,涌毅也沒想到什麼方法,現在也不適合在戰壕中到處亂跑。於是涌毅化悲憤為睡意,轉了個身,呼呼大睡起來了。
在戰前一定要保持良好的狀態,以應對之後高強度強烈度的戰鬥。這一點涌毅早就有所領會。
「喂,準備進攻了!」身邊的阿三士兵拍了拍涌毅的肩膀,說道。
「好的!」涌毅睜開雙眼,眼神銳利,他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太陽已經出現,將陽光灑在大地,同樣灑在了後方英軍的火炮上。
「時間到了,開炮!」英軍炮兵軍官看了看手錶,下達了命令。
轟!轟!轟!
炮彈朝著德軍駐地飛去,這是他們第七天向德軍發動炮擊。
在這一輪炮擊過後,英軍部隊就要正式進攻了。
「躲開!」
德軍戰壕中,軍官紛紛命令道,連續七天的炮擊讓他們面對英軍的炮火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們按照以前的躲避方式躲藏著。
轟!轟!
轟!
英軍的火炮一刻不停,足足轟擊德軍戰壕有半個小時!
不過德軍的損失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們的士兵傷亡極少。損失最大的不過是戰壕塌陷、野戰炮被毀、機槍損壞罷了。德軍的戰鬥力此時仍然處於巔峰。
「防備英軍進攻!」炮擊一停,德軍軍官就大吼著,讓士兵們維持防線,防止英軍發動進攻。
英軍戰壕中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7月1日早晨七點半步兵在炮火支援下發起進攻。
「讓僕從軍先上!」有英軍士兵吆喝著。
「進攻!你們都給我進攻!不然老子就打死你們!」涌毅這邊督戰的軍官一臉橫肉,揮舞著手槍,唾沫橫飛。
附近的阿三士兵無奈,只好端著槍沖了出去。
涌毅自然不想成為眾矢之的,他轉頭憤憤的瞪了督戰軍官一眼,這才翻出戰壕,混在阿三士兵中間進攻。
督戰軍官掃了一眼,他或許看到了涌毅的眼神,或許沒看到,但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在他的督戰生涯中,印度的僕從軍是最好控制和驅使的。
印度人的軟弱是世界著名的。
「我們也上吧!」後面的英軍軍官聽到最前面槍聲已經響起,這才下達了命令。
「殺!」
想必於涌毅所在的鬧鬧哄哄的阿三僕從軍,這支英軍軍隊明顯更加內斂。也更加兇悍。
他們是清一色的英國士兵,這才是進攻德軍戰壕的主力。涌毅所在的僕從軍不過是吸引德軍火力的靶子罷了。
嗚~!
數十架英軍飛機飛起,與對面的德軍戰鬥機針鋒相對。
雙方在天空中博弈,一會兒功夫就有兩架飛機被擊落。
噠噠噠!
噠噠噠!
涌毅現在的處境也不是很好,這裡的草雖然生的高大,能夠阻擋德軍的視野。但是德軍可不吃這一套,他們的機槍不管這些,機槍手隨意掃射就能擊殺不少阿三士兵。
德軍幾乎看不到英軍位置,同樣的,涌毅也幾乎看不到德軍所處的位置。更何況德軍大部分身體還躲藏在戰壕掩體中,讓涌毅的射擊難上加難。
「這裡距離德軍戰壕至少還有兩百多米,火力就已經這麼兇猛了。」涌毅硬著頭皮,頂著德軍的火力衝鋒,身邊的阿三士兵一個接著一個被擊中,倒在了地上。
咻咻咻!
好幾顆子彈擦著涌毅的身子飛過去,擊中了涌毅身後的士兵,嚇得涌毅連忙匍匐在地。
一直到現在,涌毅的步槍都沒有擊殺任何一個德軍士兵。
以前,涌毅占據著堅固的戰壕放手,肆意的擊殺著敵人。現在攻守互換,涌毅等人成了被隨意擊殺的那一方。
涌毅這時候才明白進攻方的絕望。
身邊的阿三士兵已經有些猶豫不前,他們在犧牲了許多同胞後已經失去了衝鋒的勇氣。
涌毅見狀,也不再著急,他趴在地上,緩緩的向前爬行著。
對於現在的涌毅來說,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不許後退,給我進攻!」督戰軍官也沖了過來,他高聲喊道,身後跟著一批英軍士兵。
阿三士兵們根本不敢違抗命令,只好回頭繼續發起衝鋒,用人命來掩護後面英軍士兵的進攻。
涌毅回頭望了一眼,前進的速度又慢了些,他有著自己的打算。
按照涌毅的設想,前面的阿三士兵只是消耗品罷了,後面的英軍士兵才是主力。正是他們才有機會攻破德軍戰壕。
「等他們攻破德軍戰壕我跟著撈人頭就行!」涌毅眯了眯眼睛,既然英軍把他當成炮灰,那麼他也不會盡力作戰,跟著渾水摸魚混軍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