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是第一次,但不會是最後一次

  夕陽雖美但卻短暫,太陽還是落山了。晚風吹走了白天的燥熱,讓天氣變得涼爽起來,同時也讓人們昏昏欲睡。

  「喂,約翰,一會兒換崗後吃點什麼去?」一位站崗放哨的士兵一邊擺弄著手裡的步槍,一邊百無聊賴地問著旁邊的士兵。「誒?你怎麼睡著了?快起來快起來,萬一讓長官發現了沒你好果子吃。」

  「嗯唔,讓我再休息一會兒,幫我看著點,一會兒請你吃好的。」另一位士兵迷迷糊糊地回答道,不多時,又睡了過去。

  那士兵無語地看了看身邊的士兵,沒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都這麼晚了,他們應該不會進攻了吧。」他心存僥倖,這樣想著。

  夜幕籠罩大地,許多人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律早已睡去,而此時,卻出現數支小隊借著夜幕的掩護緩緩向戰壕移動。他們隱蔽的非常好,行進過程中甚至聽不清腳步聲。

  附近站崗的士兵自然沒有發現這些準備突襲的敵軍,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敵軍會在這時候殺進來。

  此時敵軍的士兵已經距離戰壕不到五十步了,所有敵軍士兵都緊張起來。一位士兵已經緊張到汗水順著臉頰滴落下來,他本來想用手擦擦汗水,結果卻不知為何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巨響,不僅嚇到的準備突襲的敵軍,也嚇到了在不遠處站崗摸魚的士兵。

  「有槍聲!」

  「快!敵襲,拉響警報!」

  敵軍軍官眼見事不可為,也顧不得追究剛才槍走火的士兵,只好心一橫,怒吼道:「殺!」便士先身卒沖了上去,其他敵軍也緊隨其後。

  這個軍官知道,現在不動的話只能當活靶子,只有向死而生,奪下陣地,才能有一線生機。

  涌毅並未被槍聲驚醒,卻被周圍士兵鬧哄哄的聲音吵醒。他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仍未在睡夢中緩過神來。涌毅呆呆地看著周圍士兵仿佛無頭蒼蠅一般亂撞,直到數十秒後才反應過來,敵軍發起進攻了。

  涌毅連忙晃了晃因起夜而昏沉的腦袋,抓起手邊的步槍,同時檢查自己的裝備,準備戰鬥。

  涌毅突然感到一陣後怕,還好這個地方沒有戰壕奇兵,要不自己恐怕已經在睡夢中被一下打爆了腦袋。看來自已以後睡覺都不能睡得太死,涌毅暗暗告誡著自己。

  此時一顆照明彈緩緩升入天空,將黑夜照得宛如白晝,涌毅終於得以看清周圍的情況。看來敵軍還沒有打到這裡,只是因為士兵們失去了視野,又沒有軍官指揮他們,所以才發生了混亂。

  這時,已經有一些士兵開始向著前方戰壕衝去,準備將其奪回。涌毅猶豫了一下,從眾的他還是決定和這些士兵一起衝上去。「待在原地沒準會遭到炮擊呢,還是去前面吧。」涌毅這樣勸說自己。

  在涌毅等人走後不久,軍官的命令才姍姍來遲:全軍不得進攻,鎮守原地。許多士兵聽到了便停留下來,最終只有像涌毅這樣的一小撮人沖了上去。

  戰壕里十分混亂,即使有照明彈也不能完全照亮所有區域,也加上與小股敵軍交戰,涌毅還是逐漸和友軍走散了。

  涌毅小心翼翼地走在寂靜的戰壕中,戰壕里偶爾能碰到雙方士兵的屍體,槍聲聽起來也在較遠的地方。這裡看似沒有危險,但誰知道會不會突然跳出來一個敵人攻擊自己。涌毅緊靠在邊上,走一步瞄三步,同時盡力把腳步放輕,以免被敵人發現。

  正當涌毅將要轉入戰壕的一個拐角時,一陣響動突然從背後傳來。涌毅嚇得顫抖了一下,立馬轉過身子向響動發生的地方瞄去。

  只見一個阿三模樣的敵人狼狽地跳入戰壕,也幾乎在同時發現了涌毅,發現自己正在被槍瞄準,嚇得大叫了一聲。

  「砰」涌毅急忙扣下了扳機,可惜即使有了預瞄也沒有打中,槍法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敵人見狀也舉起槍瞄準了涌毅。

  涌毅此時也著急了起來,他將步槍丟在一邊,拔出匕首,低吼一聲反而向敵人沖了過去。涌毅在賭,在賭他一定會慌,一定打不中自己。

  如涌毅所料,敵人果然慌張起來,隨意開了一槍後竟然提著槍向涌毅砸了過來。涌毅渾身肌肉繃緊,選擇用肩膀硬抗下這一擊。事實證明人在情緒極端時痛感會急劇降低,現在涌毅硬吃下這一擊竟然沒有感受到疼痛。同時將匕首刺入敵人腹部,然後順勢將敵人推倒在地上。

  敵人受到重創,疼痛與求生欲迫使他給涌毅來了一下狠的。他將槍托狠狠地摔在涌毅的頭部,曉是涌毅此時痛感降低,也被砸的腦袋一暈,眼前一黑。

  涌毅只感到一陣憤怒與瘋狂吞噬了自己的理智,他像瘋了一樣將匕首拔出,刺入,再拔出,再刺入。鮮血飛濺出來,使涌毅眼前一片猩紅,他閉上眼,只是不斷廝殺著。敵人此時也瘋狂攻擊著涌毅,涌毅狂性大發完全不去防禦,兩人像野獸一樣搏殺著,你死我活。

  不知過了多久,涌毅感覺反抗漸漸弱了下來,停了下來。涌毅緩緩擦去臉上的血跡,睜開雙眼。他看見敵人已經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只是嘴角在翕動著,仿佛在說著什麼。

  涌毅這才鬆懈下來,甩開手中的腸子,踉蹌了幾步,靠在一邊休息起來。剛才的搏殺雖然時間不長,但卻耗盡了涌毅的全部體力,同時涌毅的腦袋到現在還是昏昏沉沉的。

  涌毅只是休息了數十秒就站了起來,他知道出現一個敵人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自己還不能休息,自己要活下去,離開這裡。

  涌毅站起身來,將敵人屍體旁的步槍撿了起來。此時他終於看到了敵人屍體的全貌,敵人的肚腹幾乎被完全剖開,內臟稀里嘩啦地被丟在一邊,甚至有些內臟還是破碎的。恐懼與對生存的渴望卻永久凝固在他的臉上。

  涌毅突然感到一陣不安,這真的是自己幹得嗎?他什麼時候變了,變得這麼狠了?這還是自己嗎?涌毅晃了晃腦袋,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還是先離開這裡為妙。

  涌毅走了,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像之前一樣慢慢行進,而是小跑著迅速離開這裡,向著友軍所控制的戰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