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衝上來了!」涌毅身邊的軍官大吼道。
「別廢話,我眼睛不瞎!」涌毅打斷了他的話。
「不行,擋不住了。」涌毅看了看,發現局勢已經無法挽回了,只好讓士兵們後撤。
「讓最前面戰壕的士兵撤退到後面,拉開距離。」
隨著越來越多的英軍士兵集體發起衝鋒,涌毅設立的戰線終於崩潰了。
「長官有令,撤退在第二道戰壕。」傳令兵冒著槍林彈雨沖了過來,向在這片戰壕的軍官下達了命令。
「快、快、有序撤退!」軍官聽後,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命令。
就算涌毅的命令沒有下達,這支部隊在幾分鐘後估計也會被迫後撤。
一部分士兵在指揮下邊阻擊敵人邊後撤,剩餘的士兵則迅速向著後方跑去。
「他們撤退了,快,打!」英軍軍官見德軍後撤,立馬抓住機會。
一陣交火聲響起,在殺死德軍近百名士兵後,英軍軍官被反擊的德軍擊殺了。
英軍頓時一陣慌亂,最後副官站了出來領導局勢,這才穩住了士兵。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大多數德軍得以撤走。
「就地頑固防線,不要懈怠,敵人還在衝鋒!」德軍軍官撤退到第二條戰壕,和本就在戰壕中的士兵擠在一起。
「吉姆,盯住側面,敵人可能會從那邊衝上來。」戰壕的邊緣處,一個士兵對著另一個士兵說道。
吉姆是個新兵,剛上戰場的他沒過多久就把自己的槍弄丟了,如今只能在小隊長的安排下做一些簡單的活。
吉姆此時仍然心有餘悸,他趴在地上手腳被槍炮聲嚇得發抖,但還算認真地完成了隊長給他的任務。
「隊長,那邊......」吉姆突然指著遠處,聲音顫抖著說道。
「什麼?」隊長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我去!長官?長官?」
「長官剛才撤退時陣亡了!」傳來的消息卻讓隊長一愣。
「不行,我去找涌毅長官,你們守好這裡!」隊長隨便吩咐一聲,便匆匆離去。
「他怎麼了?」一個士兵好奇的問道。
他順著吉姆的目光看去,也頓時驚訝住了。半晌,他才反應過來,激動的大喊道:「援軍來了!」
「什麼?」
「有援軍?在哪裡?」
話音剛落,好幾個聽見聲音的士兵張望起來。
不遠處,的的確確有著數量眾多的軍隊,人數少說也近萬。而在更遠處,還有著一些模糊的身影,不用說,想必就是援軍了。
「冷靜!我們需要確認他們的身份。」有些冷靜的士兵說道。
「不用了,他們和英軍已經開始交火了!」一個眼尖的士兵觀察著。
「太好了!」士兵們聞言,都歡呼了起來。
「援軍來了!兄弟們殺他娘的!」一個莽撞的士兵站起身來大呼道。但是話音剛落,他就被敵人的子彈打倒在地。
不過他的死亡非但沒有讓其他士兵恐懼,反而讓其他士兵更加產生進攻的欲望。
「殺!」
「殺!」
援軍的加入給涌毅部隊注入了巨大的士氣,如果說剛才他們只是在被動防禦的話,那麼現在他們就是在主動出擊。
涌毅這邊,那小隊長剛剛找到這裡,此時他的狀態可不算太好,身中兩槍,其中一處傷口還在汩汩流出血液。但是他並沒有治療的想法,反而加快速度,想要把這個消息交付到涌毅手中。
「什麼?援軍來了?我的天!」涌毅難以置信的問道:「你確定?」
「咳咳...我確定,我看到了。」
「哈哈哈,好,總算是來了!」涌毅豪邁一笑,天知道在剛才的戰鬥中涌毅擔負的壓力有多大。
「來人,帶他下去治傷!」涌毅吩咐道,隨後對身邊的軍官說道:「把消息傳下去。」
「是。」
「派人去和援軍取得聯繫。」
「是。」
連下幾道命令,涌毅再次拿出槍來,準備頂住衝上來的敵軍。
此時的英軍亂成了一鍋粥,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德軍還有援軍。或者說,剛才的那支部隊只不過是個誘餌。
偏偏在英軍少將的胡亂調動下,主力都前往涌毅那邊,而薄弱處卻留給了德軍主力。
「啊,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英軍少將怒不可遏的將桌子上的所有物品摔在地上,大吼大叫著。
「為什麼?為什麼還會有援軍?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少將怒罵著指揮部中的幾個軍官。
幾個軍官都是人精,見長官發火,一個個都垂下頭不吱聲,一副認錯的樣子。
若是平時,少將發發火沒人吱聲也就過去了,但是現在少將明顯抓住這件事不放:「你們說話啊?為什麼會有援軍?回答我!」
眾軍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軍官站出身說道:「將軍,現在局勢已無法挽回,這裡離戰線太近,不安全。不如我們先撤退,在議其他事情。」話語中明顯避重就輕,想要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很明顯,他也不想承受少將的怒火。
「說的也是,那我們先撤!」被軍官這麼一嚇,少將還是慫了,打算撤退。
「那撤退、撤退。」
「我去組織士兵阻擊。」
「派出偵察兵看看有沒有伏兵。」
在少將作出決定後,英軍的指揮終於開始有條不紊起來。
可是此時指揮的再精妙也無濟於事,英軍的主力不在這裡,又受到德軍主力部隊的突襲,因此在這裡駐守的英軍被打的節節敗退。
在發現英軍此處的抵抗越來越薄弱後,德軍上好刺刀,開始衝鋒,打算進入戰壕與英軍肉搏。
在人數上的巨大優勢下,剩餘的英軍毫無抵擋之力,就連打算逃跑的英軍士兵,也被德軍射殺掉。
緊接著,他們開始向兩側推進,為友軍減輕壓力,繼續擠壓英軍的生存空間。
一條戰壕中,本來還能勉強擋住數倍於自己德軍進攻的英軍士兵突然一陣躁動,任軍官如何安撫恐嚇都無濟於事。
「怎麼回事?」軍官怒喝道。
「長官,敵人從另一側殺過來了!」傳令兵跑來,身上還帶著數道刀口,鮮血順著傷口流出,看起來頗為瘮人。
「什麼?那邊竟然失守了?他們幹什麼吃的?」軍官怒罵著,隨後腦袋一熱,說道:「我帶兵殺退他們,你們給我頂住了!」
片刻後,軍官的頭顱被一個兇悍的德軍士兵斬下,而剛剛所在的戰壕因失去了軍官的指揮也很快崩潰。
「聽聲音,他們快要殺到這裡了。」涌毅靜靜聽了聽遠處的吶喊聲,默默了估算了一下援軍的進度。
「長官,我們要不要殺上去?」軍官威利斯詢問道,此時他一改平時溫和儒雅的表現,變得面色猙獰,一副渴望戰鬥的樣子。
涌毅想了想,呵呵一笑說道:「上、為什麼不上?最麻煩的讓我們做了,難道還不能讓我們喝點湯了?」
「是,長官!」威利斯答道。
「兄弟們,集結隊伍,勝利就在眼前,到我們和英國佬拼命的時候了!」威利斯大吼著通知其他士兵。
戰壕中的士兵們一陣歡呼,被英軍打壓了半天的他們終於能狠狠揍英軍一頓了。
「上!」涌毅安裝好了刺刀,慢條斯理的說道。
「兄弟們,給我上!」威利斯大吼一聲,與士兵們一同沖了出去。
涌毅四處看看,沒有什麼意外,於是也沖了出去。
「該死的,我們被包圍了!」英軍這邊,抵擋不住德軍猛烈進攻的狙擊手不得已退了回來。此時他正在大喊著把得知的情況告訴給了這裡的軍官。
軍官沒有驚慌,至少看起來是這樣,他轉頭對著傳令兵說:「沒有找到少將嗎?」
「沒有,長官。」傳令兵有些緊張,他頓了頓才說:「也沒有找到其他高級軍官。」
「維恩師長呢?」軍官有些緊張的問道。
「我去聯繫一下。」傳令兵馬不停蹄的離開了。
軍官和狙擊手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他們心中都有種不妙的預感。
「你說......會不會是少將他轉移了......」狙擊手忍不住說道。
「不會的,他不會的,局勢雖差,但還沒有到那種地步。」軍官斬釘截鐵的否定道。
可是話雖這麼說,兩人還是禁不住胡亂猜想,士氣無形中降低了許多。
聽著越來越近的槍聲與吶喊聲,兩人心中愈發不安。
「長官...」傳令兵回來了,但兩人卻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什麼。
「快給我說!」軍官怒道。
「維恩師長,犧牲了!」
軍官腦袋「嗡」的一聲,呆站在原地。
「不行,我要撤了,不能再待在這裡了,我不想死。」狙擊手半崩潰般的說道。
「你也快走啊,愣著幹什麼?」正要打開軍帳逃跑的狙擊手看著毫無動靜的軍官說道。
「你走吧,我不想走了。」軍官紅著眼睛說道,並用顫抖的手拿出一支煙來緩緩抽著。
「你瘋了?」狙擊手難以置信的問道,但看到軍官的神情後也不再阻止:「好吧,好吧。」
離開軍帳,狙擊手甚至都能看到德軍的身影了,再不走自己可能真的會死,於是他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那道快速離開的身影自然逃不開士兵們的眼睛,於是立刻有士兵向著他開槍。
遠處,只見那身影踉蹌了一下,卻頭也不回,拼命般的向更遠處跑去。
軍帳中,軍官仍然在抽菸,眼淚順著他的面孔流淌下來,滴在地上。
「膽小鬼。」這是他的兄弟對他的諷刺。
「膽小鬼。」這是他的父母對他的失望之語。
「膽小鬼。」這是他的戰友在他頭也不回逃離戰場對他說的話。
是啊,他是膽小鬼,但是膽小卻讓他在一次次危機中死裡逃生,哪怕後果是被所有人唾棄。但是自己的偶像,自己的同僚,自己麾下的士兵,卻一個接一個的死去。
他痛苦嗎?人心都是肉長的,他當然痛苦,但他更想活下去,因此他一次又一次的逃避。
但是這一次他卻不想離開了,他想痛痛快快的戰一場,哪怕下場是死亡。
他為自己的尊嚴而戰,他為自己的愧疚而戰,他為千千萬萬死在他面前的英魂而戰。
這一戰,他不能退!
吸盡了手中的捲菸,他走到床鋪下,拽出了一個盒子,盒子中,赫然躺著一把海軍彎刀。
這是他父親在他參軍時送給他的,父親希望他成為一名英勇的戰士,但他卻讓父親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
「這一次,我不會讓您失望!」軍官望著眼前鋒利的彎刀,信誓旦旦的說道。
他出了軍帳,向著德軍撲去。
這一刻,他是個真正的戰士。
涌毅滿身鮮血,敵軍的反撲相當激烈,涌毅一路過來殺掉了三個攔路的士兵,但也因此掛了彩。甚至有個亡命之徒在涌毅與敵人纏鬥時開了一槍,打中了涌毅的上腹部,同時也打中的與涌毅纏鬥敵人的心臟。
不過涌毅毫不在意,反正有呼吸回血的能力給他續航,這些傷非但沒有讓涌毅痛苦,反而讓涌毅感到熱血沸騰。
「殺!」涌毅抓住敵人的一個破綻,將軍鏟狠狠地向敵人的脖子砍去。
「嗤!」涌毅的軍鏟幾乎斬斷了敵人的半個脖子,鮮血飛濺而出,淋在涌毅的臉上,讓涌毅的面孔看起來格外猙獰。
涌毅胳膊用力,將軍鏟從敵人的脖子中拔了出來,然後冷冷的看著遠處那左手持長刀、右手提著顆頭顱的身影。
那軍官一刀將德軍士兵的頭顱斬下,抓住頭顱的他卻看著不遠處渾身浴血的身影。
兩人的目光瞬間對上。
殺紅了眼的涌毅身形一動,他低吼一聲,無視了軍官的長刀,手握軍鏟沖了過來。
軍官冷笑一聲,丟掉右手的頭顱,雙手握劍,打算一劍擊殺掉涌毅。
涌毅接近了軍官,軍官將劍從側面揮舞過去,如果涌毅不作任何阻擋的話,這一劍將會把涌毅腰斬。
讓軍官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涌毅竟然沒有改變動作,手中的軍鏟仍然直取軍官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