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軍的火力立刻轉移到了撤退的英軍身上,面對這些不再躲藏起來、如同靶子一樣的士兵,德軍射擊的精準度也大大提升。
德軍的重機槍也適時的開火,掃射著大批英軍士兵,讓許多還在撤退當中的英軍士兵後背中彈。
頓時,英軍又一次混亂了起來。
有些士兵在不顧一切的逃跑,而有些士兵則是被打出了火氣,罔顧上司的命令,開始朝著德軍還擊,有些士兵還未開始撤退,整個局勢一片糜爛。
「走,走,走,現在走!」涌毅觀察了一下,發現對方似乎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於是迅速命令道。
泰勒信服涌毅的選擇,他抓起一旁的步槍,直接站起身朝著後面飛奔而去。
機槍手自然也是如此,只不過因為他帶著一身彈藥和沉重的輕機槍,撤退的速度非常慢。
「沒必要的東西就放在哪裡,命最重要!」涌毅後頭大吼一聲,機槍手才將沉重的彈藥丟在一邊,步伐加快了許多。
涌毅撤退的算是較慢的,零零散散的幾個英軍士兵自然吸引不到德軍士兵的注意力,在德軍士兵看來,與其針對這幾個慢半拍的英軍士兵,不如多幹掉幾個聚集起來的英軍士兵,以便趁機多混一些戰功。
就這樣,處於撤退隊伍較後方的涌毅等人反而沒有得到德軍的追殺。
在涌毅看來,撤退這個事情,要麼就第一個撤退,撤離的概率最大,要麼就排在最後撤退,不會引起到敵人的注意。
混在大批英軍士兵撤退,一大堆子彈朝著這裡招呼,難免會被擊中。
最終,涌毅等人成功的回到了戰壕。
戰壕中,這些新兵紛紛心有餘悸,連續奔跑加上恐懼驚嚇讓他們現在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彈了。
有些士兵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腦袋哭泣,或許是在戰場上失去了自己最在乎的朋友吧。
一些輕傷員正在焦急的尋找著戰地醫院,但是因為不清楚這裡的方位,只能急得團團轉。
你說重傷員?抱歉,被戰友帶回來的重傷員只是極少數,剩下的只能在前線等死。
哪怕是這些被勉強帶回來的重傷員,存活的概率也不大,醫療條件還沒有達到那種程度,再加上耽擱的時間太長。
涌毅親眼看著兩個英軍士兵抬著一個已經有些僵硬的士兵屍體,或許他們兩人還抱著一絲幻想吧!
泰勒在戰壕中找到了涌毅,他欣喜的笑了起來:「沒想到你還活著!」
涌毅明顯看到他鬆了口氣,於是也笑著打趣道:「得了吧,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你小子,敢咒我,等著嗷!」
「其他幾人呢?」在片刻的放鬆後,涌毅開始切入正題,低聲詢問道。
「折了一個,其他都好好的,我們都是幸運的!」泰勒本來感覺戰死了一人,本來還是有些傷心的。
但是看到有許多小隊已經損失過半,少數小隊甚至已經全部戰死,泰勒突然感覺自己的小隊是多麼的幸運。
「我們這次戰鬥也死了個中校,就是咱們的頂頭上司。」沉默片刻後,泰勒說道。
「這是正常的,不管你職位多大,只要身處前線,就會有戰死的風險,而且很大!」涌毅對此毫不意外,在他的記憶中,到現在英軍在索姆河戰役已經戰死了兩名少將。
「如果我們的職位足夠大,是不是就不用上戰場了?」泰勒突然充滿憧憬的問道。
「不能,我們不是貴族,達不到讓我們不必上戰場的地步。」涌毅直接否定道,一個平民,努力到上尉估計就是極限了。
不,或許攀附上權貴、並且身有軍功還是可以繼續往上爬的,只不過涌毅現在不喜歡這樣做。
泰勒突然沮喪了起來:「既然不能脫離戰場,那我們努力的目的是什麼?」
「為了活著,為了戰後擁有更好的生活。」涌毅前半句是真心話,後半句自己也不太清楚,畢竟他有種強烈的預感,自己恐怕是沒有脫離戰場的機會了。
索姆河打完了,大概率會被傳送到另一個戰場繼續戰鬥,哪怕一戰的戰鬥打完了,還有二戰的戰役。
「你想想,一個普通士兵戰後的待遇和一個上尉的待遇能一樣嗎?」
看到泰勒有些不解,涌毅詳細的解釋道。
泰勒點了點頭,長嘆了一聲道:「既想要獲得戰功,又想要活下去,哪有那麼容易。」
「是啊,」涌毅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能做到的就是萬里挑一了,看你是不是那個幸運兒了!」
說罷,涌毅就失去了交談的興趣,他打算趁著現在空閒的時間,吃點東西睡一覺,只留下泰勒一個人惆悵去了。
然而,就連這樣空閒的時間都不得安寧,就在涌毅吃飯的時候,上司突然來通知了,要將一批老兵填補進新兵空缺的隊伍中。
就這樣,戰壕中在經過一陣混亂之後,又恢復了平靜。
涌毅這一支隊伍只空了一個人,所以只加入了一個老兵。
涌毅一看,好傢夥,這傢伙涌毅還認識。
在前幾天清理他們現在所在的戰壕的時候,正是涌毅統領的那十幾人中的一人。
當然,涌毅只是記得他的面孔,還記得他戰鬥時候還是蠻拼命的,至於名字性格之類的一概不知。
畢竟在殘酷緊張的戰場上,在涌毅的強勢帶領下,其他士兵的個性自然無法體現出來。
那士兵看了看面色稚嫩的幾人,頓時不滿的說道:「怎麼給了我四個新兵蛋子?這不完了!」
泰勒眉頭一皺,正要走上前和他理論,但是被涌毅拉住了,便忍著不忿退了回來。
「算了,四個就四個。大不了我費點功夫保護你們罷了!」那士兵見無人反駁,便更加倨傲的說道:「到時候聽我指揮,保證你們不死!」
隨後,他轉過身來,指著身材瘦弱、眼窩深陷的涌毅說道:「小子,上戰場小心點,別把自己的身體弄壞了。」
「這個你放心,我打仗雖然不行,指揮還是可以的。」涌毅站了出來,笑眯眯的說道,看他的樣子,頗有種口蜜腹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