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噩夢
片刻的猶豫、震驚後,阿爾文很快便從中驚醒。
他握緊了『歌詠之矛』,奔涌的靈能再度覆蓋在矛鋒,眸子裡閃爍著森冷的血色:「差點忘了,你們最擅長的把戲,就是所謂的幻覺。」
然而,躺在地上的『阿爾文』,搖搖晃晃扶著花園噴泉的邊沿,慢慢的站起身來。
他胸口被『長矛』貫穿的駭人傷口,仍然在向外流淌著鮮血,在腳邊匯聚成了汩汩溪流,仿佛無形的侵蝕領域,在慢慢的擴散、向整個花園蔓延。
「該死的人,應該是你才對,阿爾文!」
『阿爾文』一手按壓蓋住胸前的傷口,拖著重傷的身體,一瘸一拐像是喪屍走來。
每一步,都踩在粘稠的血漿上,留下腥紅、刺目的腳印。
『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怨恨、憎惡、厭棄,用嘶啞的聲音,好似是在質問般低吼著:「為什麼.像你這樣自私的膽小鬼、懦夫,能活到現在?!」
「閉嘴!」
阿爾文緊握著長矛,血色填滿了瞳孔。
一股力量催動著,將注入靈能的矛鋒,狠狠地刺入了『阿爾文』的嘴巴!
攪動著發出聲音的喉舌,直接被矛尖刺穿。
粘稠、污穢的血液,頓時從口腔噴涌而出,轉而是『阿爾文』露出的錯愕。
「伱一點都不了解我。」阿爾文眸光沉靜,方才短暫、剎那的失神,也已重新恢復了冷靜:「你以為,假扮成我的模樣,就能摧毀我的意志了麼?」
被刺穿喉舌的『阿爾文』,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你也未免有點.太小看我了吧?」
阿爾文將他挑至半空,望著那張一摸一樣的臉,神情中露出一抹嘲諷。
有一點,他必須要承認,那就是在剛看到自己的面龐時,的確產生了幾秒鐘的震驚、遲疑。
可很快他便清醒了,這壓根兒就不是自己,而是被靈能製造出來的『幻覺』!
四神,不應該是奸奇,最喜歡玩弄的把戲。
就是利用人心的弱點,從而一步步擊潰、瓦解內心的防線,然後再將其拖入混沌。
但顯然,這招對他而言,作用並不大。
阿爾文或許內心不如許多審判官那麼堅韌,可他也有著難以企及的優勢,那便是對戰錘宇宙的了解!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短短几秒鐘,從『奸奇』營造的幻覺中清醒!
「告訴你的主子,這種丟人的把戲.趁早別在我面前賣弄了。」
阿爾文冷笑著,直接傾盡全力,將積蓄的龐大靈能,一股腦的釋放了出去。
轟!
可怖的烈焰,頓時點燃了『阿爾文』。
「喜歡麼?專門為你準備的處刑方式。」阿爾文冷眼旁觀,被挑至半空:「就像中世紀,那些被燒死的女巫一樣,讓你在靈能的烈焰中,為自己的所做作為懺悔!」
燃燒的靈能烈焰中,被長矛挑至半空的『阿爾文』,卻好似感覺不到半點疼痛一樣。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誇張的弧度,幾乎到了耳根的位置,看上去十分詭異,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然後,『他』便徹底被烈焰吞噬,燒成了灰燼。
「虛張聲勢。」
望著被燒成了一堆灰燼的殘骸,阿爾文冷漠的放下了『歌詠之矛』。
然而,就在這時。
原本被燒成了灰燼的殘骸中,竟被吹過的微風,勾勒出一副畫像。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在看到那副畫像的瞬間,阿爾文依舊沒能控制住,內心幾欲燃燒的怒火!
畫像上,是艾爾莎的模樣。
她飽滿的身軀,不知為何變得乾枯、瘦弱,就好似一具輕飄飄的枯骨。
那頭柔順的秀髮凋零殆盡,整個人猶如被風乾的屍體,感覺不到半點生命的氣息,但唯有那雙明亮的眸子,滿含說不清的複雜情緒,就那麼靜靜地望著他。
她張了張嘴唇,好想要說什麼話,可發不出聲音來。
「我去你媽的!」
暴怒的阿爾文,眼睛裡爬滿了血絲,透露出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意。
宛如野獸般兇悍而無情,宛若實質的怒火,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右手緊握『歌詠之矛』,指關節凸起,青筋暴露,在那股憤怒的能量趨勢下,一矛刺向了灰燼殘骸的畫像!
轟隆!!!
本就是殘骸的灰燼,輕易便被一矛震碎!
可,即使那副畫像消失了,但那股縈繞在心間的悸動,以及毛骨悚然的感覺,卻始終沒有消散。
阿爾文矗立在原地,不斷告訴自己,那只是幻覺!
是『奸奇』營造出的幻想,就是為了擊潰他的內心防線,不是事實,更不可能發生!
可.萬一呢?
忽然,阿爾文身形搖晃,忽然感覺頭痛欲裂。
又來了.自從踏入警戒星以來,他就時常感覺頭疼。
可這一次,卻不同以往,就好似被燒紅的鋼針,刺入的大腦皮層深處,並伴隨著劇烈的攪動!
痛苦、絕望、憎惡、憤恨等等負面情緒,猶如一團巨大的漩渦,漆黑而深邃,拖拽著要將他拉入,那漩渦裡面的深淵,徹底墮入混沌!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阿爾文憑藉著強大的意志力,強行掙脫了幻想的束縛!
他面龐上爆出駭人的青筋,靈魂在亞空間之中的投影,竟綻放出了璀璨的光芒,好似燃燒的烈陽,釋放出無與倫比的龐大衝擊!
轟——!!!
伴隨著那股劇烈的爆炸,纏繞在阿爾文眼前的幻想,終於徹底消失了。
可,在幻想消散的前一刻,他好像聽到了一聲譏笑。
阿爾文來不及細想,便感覺異常疲憊,神情恍惚,無法集中注意力。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的一聲巨響,猛然將他拽回了現實。
阿爾文勉強集中注意力,抬頭看向發出聲音的位置,發現赫然是許久不見的靈族戰巫。
「發生什麼事了?」希爾妲紅髮飛揚,臉上充滿了警惕,劍刃包裹著激盪的靈能,仿佛下一秒就會爆發:「我感應到了你的靈能,有敵人入侵麼?」
「是啊,敵人」
阿爾文正要說出,剛才發生的一切時,瞳孔驟然猛縮。
他視線掃過周圍,發現自己竟依然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從始至終,根本就沒有什麼敵人。
整個書房,仍然是原來的模樣,絲毫沒有激戰的痕跡!
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