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洞觀 凌空
這是因為剛才的力道壓迫通過刀身傳到了他身上，然後又傳遞到了地下的緣故。
「這個坑就是這麼造成的。」瘦高的男子指著身旁的那個大坑。
「一刀斬落，一人招架，驚人的力道傳遞地下就形成了這樣的大坑，他的刀應該極少斬空，所以在四周留下的痕跡並不多。」
「那也不能證明有人得了一刀無二的傳承呀，這事靠譜嗎？」
「有沒有人得了一刀無二的傳承這件事情我沒法判斷，但是有一點卻可以確定，這裡曾經有兩位大修士激戰過。
這兩個人最起碼是三品參玄境，有很大的可能是二品洞觀境，其中一個人用的火。
二品洞觀境，還是兩個，你說這兩個人會是誰？」
「這我哪知道，但是能把火用到這個程度的人這天底下也沒幾個吧？那幾位來這裡做什麼？」
「那就得查查看了，火龍觀、彌陀寺、無為觀」高瘦男子說了幾個地方，每一個地方是容易調查的。
「咱們再四處看看還沒有其他的什麼線索。」
「兩個大修士爭鬥就派我們兩個人過來調查，還真是看得起我們。」
「少發牢騷，多少做事，發牢騷於事無補，若是被上司聽到只會惹來麻煩。」高瘦男子果斷的打斷了同伴的牢騷。
嗯，他突然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
「有人來了。」他扭頭望著遠處的山中。
「什麼人，出來！」頃刻之後，他衝著一方山岩之後冷呵了一聲。
「嘖嘖，不愧是天生通了耳竅的人，這耳朵就是好使！」一個人笑嘻嘻的從石頭後面走了出來。
「沈天一！」看清那個人的容貌之後，瘦高男子微微一怔。
「哎，我說了我叫沈一，不叫沈天一！」沈一糾正道。
「你來這裡做什麼？」
「你們來這做什麼？」沈一反問道。
「這與你無關。」那高手男子冷冷道。
「那我來這做什麼自然也與你們無關嘍，這裡又不是什麼禁地，不歸你們暗衛管！」沈一笑著道。
「咱們走。」瘦高個轉身就走。
「慢走。」沈一笑著朝他們擺擺手，一直到那兩個人消失在林中，再也看不到，他這才轉身返回到了被烈火燒焦的山野。
「都燒焦了，多好的地方啊，可惜了。」沈一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四處查看。
他撿起了地上的石頭仔細的看了看。走到那一道被烈火斬開的溝壑旁，伸手摸了摸，然後比劃了一番。
「彌陀寺的煉獄？火龍觀的火龍道？這麼大的動靜，是那位首座來了，還是火龍觀的觀主親臨此地？」沈一盯著地下的那一道溝壑陷入了沉思。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不遠處的山頭上出現了兩個身穿長袍的男子。
一胖一瘦，那個瘦瘦的年輕人手裡還拿著一個蘋果在那啃著。這兩個人居高臨下的望著下面一片焦黑的山野。
「師弟，你怎麼看？」
「嗯，今年的蘋果比去年差些。」
「我是問你下面的山野，沒問伱蘋果！」
「看樣子最起碼是三品參玄境的修士，搞不好是二品洞觀境。」瘦瘦男子嘴裡還在爵著蘋果。
「那一道長溝是不是那的了一刀無二的傳承留下的？」他指著下面沈一正在觀察的長溝。
「那個是誰？」他又指著正蹲在溝河旁的沈一。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胖子從山上跳了下去，腳尖在山石上輕點一下人便彈開，從高處飄落下來，他的師弟見狀跟著從頂上跳下來，一蹦一跳的，靈活的好似山澗的猿猴。
聽到聲音的沈一回過頭來看到兩個人。
「喲，熟人來了。」
「是你！」那先到了跟前的師兄見到沈一之後一張胖臉一下的耷拉了下來。
「小豬，小猴，你們來了！」沈一笑著衝著他們師兄弟二人打招呼。
「沈一？」
「天一哥。」瘦瘦的師弟笑著和沈一打招呼，一連開心的笑容。
「吃蘋果不？」
旁邊的師兄扭頭瞪了他一眼，他收住了笑容，將從口袋裡掏出來的蘋果又塞了進去。
「小豬，你怎麼不開心，遇到什麼麻煩事了，跟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忙。」沈一笑著道。
「沒事，還有請叫我的全名。」
「好的，小豬。」
嘶，胖胖的男子深吸了口氣，身體似乎又肥了一圈。
沈一直接來到了他身旁，一把摟住了瘦瘦的年輕人。
「怎麼還沒長個，你在欽天監是不是受欺負呀？」
「我長了，長了一寸！」瘦瘦的年輕人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劃著名。
「是嗎，沒看出來的，你出門的時候，你師父有沒有交代你什麼？」
「咳咳。」一旁的師兄咳嗽了兩聲。
「嗯，師父交代了很多。」
「撿重點的說。」
「重點的，哦，想起來。師父說如果再碰到你，讓我離著你遠點，免得被你帶壞了！」
沈一聽後瞬間呆住了，笑容在臉上凝固。
「這是什麼屁話，什麼叫我把你帶壞了？！」回過神之後，沈一幾乎就要開罵了。
「你說我師父說的是屁話，你在罵他嗎？」
「怎麼可能，我是很敬重文和先生的，論輩分我還得叫他一聲師叔呢！」沈一正色道。
「師弟，不要說廢話了，我們做正事！」一旁的師兄冷冷道。
「好的，師兄。」
隨後他們師兄弟二人開始檢查整個戰鬥的場地，時不時的從身上的背包之中取出來一些器具，他們還從地上取了一些泥土和破碎的山石裝進了包裹里準備帶走。
「嘖嘖，不虧欽天監的人，就是專業！」沈一讚嘆道。
「你要是沒其它的什麼事的話，還請離開。」
「不急，不急，我跟著小豬你們學習一下。」沈一笑著道。
嘶，那胖胖的師兄身深吸了口氣，臉色陰沉了幾分。
「哈哈，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沈一笑著朝他們師兄弟二人擺擺手，然後轉身離開。
「師兄，你似乎很煩他？」那位瘦瘦的師弟見沈一離開之後扭頭望著一旁的師兄。
「他不單單是招人煩，心思還多，你還小，很容易被他騙。」師兄道。
「可是他也以前沒問我什麼，還請我吃好東西，教我長高的辦法。」瘦瘦的師弟說著話又從口袋裡取出來一隻雞腿開始吃起來。
「這都是套路。」一旁的師兄看著有些憨憨的師弟只是無奈的笑了笑，然後開始忙碌起來。
西蜀和荊州交界的地方，群山之中，王慎仍在山中和自己較勁。
他腳下的經絡壁的堅韌程度和自愈能力超乎了他的想像。
這是自我破壞，自己和自己的對抗。這是一個費事費力的過程。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外面山中的樹葉黃了，雪花從天空落下。寒風呼嘯。
王慎在山洞之中的餘糧不多了，經過這段時間不斷的努力，那腳下堅韌的經絡壁終於被打通了。
最為艱難的一步總算是邁出去了。他沒有鬆懈而是趁熱打鐵，繼續不斷的開拓經絡壁上的孔洞。
在「山河破」特殊作用的加持之下，這個開拓的過程卻是比打孔的過程順利的多。
當外面的山野蟬最煩躁的時候王慎成功的完成了第二關。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打通第三關，最後一關。
這一次面臨的是一堵銅牆鐵壁。
沒有別的辦法，還是靠一個人「磨」字。
王慎最不缺的的就是「耐心」。
有志者，事竟成。
這幾個字，這一個掛，他已經成功的驗證過太多次。
不知不覺他離開雲峰山意境一年多了。
山洞外面，又到了寒風呼嘯的時節。西蜀的山中大雪紛飛。
這樣冷的天還有人在群山之中繼續奔行。他們身上穿著白色的衣服，他們這是在替人披麻戴孝。
這年的冬天，西蜀發生了一件大事，西蜀隆慶帝歸天。西蜀國都戒嚴，同時派人將這消息傳遞到蜀國各處。
千里之外的雲峰山上。外出暫避鋒芒的沈驚聖和伏未休都從山下回來了。
伏未休回來的最早，他是初冬的時候回來的，稍後回來的是沈驚聖，他比伏未休晚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剛剛回來。
寒風朔雪之中兩個人老頭子聚在一起，
紅泥小火爐，火爐上是一口鐵鍋，鍋中燉著肉，咕嚕嚕的冒著熱氣。
「當日宗主與那狄燭天一戰之後，欽天監、暗衛、稷下學宮都派人來了寧隆府，並且在寧隆府逗留了很長一段時間。」沈驚聖盛了一碗肉湯，喝了一口。
「也不知道現在宗主在什麼地方，是不是順利的突破了二品。還有老仲，他去哪了，這麼久都沒回來。」
「宗主不會有問題的，畢竟眼竅那麼難得一關都順利的過去了，地沖竅也不會有問題。」沈驚聖這話說的很肯定，話語裡透著對王慎的信心
「這一年外面似乎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的確，暗衛和欽天監的活動很頻繁。」
「是針對天降嗎？」聽到這句話，伏未休端著的碗在半空之中稍稍停頓了一下。
「不是單純的針對某個組織。」沈驚聖道。
這兩個人正說這話，伏未休忽然扭頭望著道觀外的某一處。
「有人來了。」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出了道觀。少傾之後，一個身穿道袍的男子出現在了風雪之中。
「老仲！」看到來人，伏未休的臉上露出欣喜之情。
「你們早回來了。」
「早回來，你回來的真巧，鍋里燉著上好的羔羊肉，你有口福了。」仲可道聽後笑了笑。
三個老傢伙聚集在道觀之中，看著外面從天而降大雪，說著這些日子見聞。
「來喝口湯，暖暖身子。」伏未休給仲可道舀了一碗肉湯。
「這個冬天發生了一件大事，蜀國的隆慶帝歸天了。」仲可道端著碗喝了一口湯。
「哦？我記得他的年紀好像不大，有六十多歲？」
「過了年，六十一歲。」仲可道準確的說出了隆慶帝的年齡。
「死因是什麼，惡疾嗎？」
「據說是中了奇毒而死。」
「奇毒？蜀國可是有蜀山派，他們和蜀國皇室的關係可不是一般的好，還有蜀山解不了的毒？」沈驚聖驚訝道。
「的確是連蜀山都解不了的毒，據說為了救他連正在閉關的劍聖都提前出關了，可惜還是無力回天。」
「隆慶帝的死了，太子繼位？」
「的確是太子繼位，但是這個太子的位置未必能做的穩。」
「什麼意思？」
「聽說蜀國的太子也中毒了！」
「太子也中毒了？」
伏未休和沈驚聖聽後都破驚訝。
這事情也太巧了，隆慶帝剛剛駕崩，繼位的太子也中毒了，這要是跟著去了，那誰來繼位？
「若是蜀國的太子也歸天了呢，誰來繼位？」
「隆慶帝有三子兩女，也有太孫，至於太子歸天之後誰來繼位，那就看誰能勝出了，自古以來皇位的爭奪都少不了腥風血雨。」
「這裡面會不會和天降有什麼關係，我記得李不為曾經護送過蜀王世子。蜀王是隆慶帝的弟弟吧？」
「是，親弟弟，在蜀國頗有威望，關鍵是手握兵權。」仲可道點點頭。
「你們說天降會不會趁這個機會扶持一個傾向於他們的皇帝？」
「你莫要忘了蜀國還有一個蜀山派。」伏未休道。
「那萬一蜀山之中也有天降的人呢？只要是皇室的人，誰來做這個蜀國皇帝有什麼關係呢？」
「等著看吧，蜀國想必會很熱鬧的！也不知道現在宗主在什麼地方。」
此時的王慎仍舊為了打通第一處地沖竅而努力著。
外面的雪下了兩天一夜，白茫茫一片。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在一場接一場的雪中，冬日過去，又是一年，很快就又到了春暖花開的時候。
轟隆隆，春天裡的第一聲春雷，接著是第一場春雨從天而降。
明珠照地三千乘，一片春雷入未央。
山洞之中，王慎渾身一顫。
右側的腳底下傳一聲響，這一聲響在王慎聽來猶如天籟之聲。
第一處地沖竅終於打開了。
一種奇異的感覺從腳下傳來。
王慎起身，腳踏著大地，心念一動，自身炁散發出去，腳下的岩石便有所回應，四周的炁也回應。
他抬起右腳，落在虛空，踏了下去，接著人就登高而起，仿佛那裡有無形的階梯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