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光而不耀,靜水流深
日暮時分。
昏葉乘風,黃葉落肩。
兩道人影並肩走入了城池中,在身後拉出斜長的影子。
一道肩抗大槍,風塵僕僕,卻是眸若星辰,粲然而鋒銳,一身銳意隱而不發,正是玄天道場的刁行雲。
而他身邊站著的,是一位面色沉穩,肩膀寬闊,龍行虎步的青年。
「老張啊,」刁行雲大大咧咧地一手拍在張不周肩頭,「這回再換一縷上乘靈機,我就可以進行第七次蛻變了。」
聯邦武道以容納一次靈機為一次蛻變,歷史上最多蛻變者不過七次。
但在進了古路後,他們發現大部分能蛻變七次的武者,真實蛻變次數遠不止七次。
神遊境中的強者,能達到八蛻到十蛻,據說那些禁忌武者,甚至能超出十蛻這個層面。
關鍵,就在於古路上的各類機緣造化。
不說那些大造化大機緣了,就是各類大藥、天藥,都看的刁行雲恨不得長住古路。
就算是他背後的玄天道場,手頭中也僅擁有一株天藥,是從心靈海洋中移栽而出。
張不周點頭,沉聲道:「等你七蛻結束,你我重新殺回去,奪回那株大藥!」
兩人在進入古路的這幾個月來,意外相逢,原本沒打算同行,都是獨行者,但幾次意外,讓兩人不得不並肩而戰,最終同行。
刁行雲感慨道:「老張啊,這段時間相處,感覺你也沒傳言中那麼張揚啊。」
張不周平靜道:「經歷眾多,洗盡鉛塵,終於尋得了一絲求道本心。」
刁行雲嘿然:「懂你,驕狂被三刀打磨殆盡,剩下的只有沉穩與內斂。」
張不周斜眼瞥他,沒有作聲。
兩人找了一處落腳地,刁行雲出門打聽了下,得知此地的坐鎮勢力是天羅殿。
「天羅殿?」刁行雲走了回來,「之前好像聽說過。」
張不周想了想,道:「天羅殿的鐘南主,似乎是古路上第一個出現敗績的禁忌序列。」
刁行雲啞然。
他在真種境止步於封王領域,張不周則止步於封王絕頂。
放在往年,那就是武道驕陽,足以閃耀一個時代,但放在古路上,就有些不夠看了。
雖然依舊能橫行大部分位面,但遠不如那些准禁忌、禁忌序列閃耀。
「不知道其他人現在混的如何了。」刁行雲低語。
就在兩人準備休息時,屋外忽然傳來了轟然巨響!
兩人同時警惕睜眼,來到窗前,觀察外面的情況,發現這座中立城中央的區域,已經是一片火光,有不少武者正從四面八方圍剿而去。
「是誰敢進攻我們天羅殿?!」
裹挾著氣勁的怒吼聲瞬間席捲向全城。
就在這時,天邊驚現一道驚鴻,一把寒光凜冽的戰戟被從高空擲下,轟然插入堅硬的地表,在力道的控制下露出半截,流轉著淡淡青芒。
一道身影落下,穩穩踩在戰戟上,遙遙鎖定了天羅殿深處的身影,洒然道:「鍾南主,該算帳了,臣服還是死亡?」
「……森羅?!」
短暫的沉默後,帶著難以置信的低吼聲從前方傳來,一道身影衝破穹頂。
「季驚秋在何處?!」
森羅淡淡道:「敗你還需要我大哥出手?」
鍾南主目露厲色,語氣森然道:
「一個曾經的准禁忌,也敢與我狂言?!」
森羅平靜道:「你的時代自你踏足古路開始就已經過去了。大勢如洪流,順流則昌,逆流則亡,你不識真龍所在,自然要被淘汰。」
「好好好!」鍾南主怒極反笑,「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
話雖如此,但鍾南主依舊保持警覺,他才不信森羅敢一個人來找他,那季驚秋必定藏在暗處!
「要不還是讓我先來試試水吧。」
一陣爽朗大笑中,氣勢堪稱豪武的青年大步而來,氣機遙遙鎖定鍾南主。
「姜吞海?!」鍾南主心中一沉,相比森羅,這位才是他眼中真正的大敵。
姜吞海洒然一笑,一步踏出,拳勁炸裂,浩蕩洶湧的拳意轟然而起,伴隨著一道浮光掠起,如日出曦光,轉瞬耀眼,轟向鍾南主!
他的出手就像一個信號,拉開了大戰的序幕。
大戰瞬間爆發,來自日月同盟的武者,一開始就占據了絕對優勢,展開了對天羅殿一方的鎮壓!
……
伴隨著城中大戰將起,刁行雲和張不周卻是「逆流而上」,非但沒有和其他人一樣遠離城中心,反而悄然往城中心潛入。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另幾位青年,都是「志同道合」之輩。
「我之前給天羅殿送過貨,知道幾處寶庫的位置,大家跟我走!」有人奮勇在前方帶頭。
「那裡的守備力量如何?」有人詢問道。
「不怕,我們有張兄和刁兄,之前與他們有過合作,實力超然!」揚言帶路的青年熱絡地介紹著刁行雲和張不周。
刁行雲和張不周微微頷首,心神都有些不在焉。
前者目光閃爍道:「前面鍾南主說的是『季驚秋』吧?」
聽到這個宛如宿命般的名字,張不周沉默點頭。
刁行雲聽錯了,他也不可能聽錯!
「你們不知道?」同行的幾人中,有人嘿然一聲道,「這季驚秋可不簡單,據說他才是日月同盟的幕後掌控人,胸有韜略,城府極深,從不現身於台前,但日月同盟能發展到現在,全是他的功勞。」
「有傳言他之前和森羅聯手力挫鍾南主!」
「我聽到的是,季驚秋一人就把鍾南主打敗了,你們沒注意到剛才鍾南主提到季驚秋的語氣嗎?他明顯看輕森羅,卻唯獨對季驚秋忌憚!」
「有道理!」
「我還聽說……」
幾人你一言我一句,很快勾勒出了傳言中季驚秋的形象。
刁行雲和張不周對視一眼,眸光狐疑。
聽這幾人的描述,那「季驚秋」不僅實力莫測,心機城府更是深沉,是個躲在幕後的野心勃勃之輩。
「日月同盟勢力渾厚,早有傳聞他們有一統古路的野心!」
「天羅殿這次怕是慘了,那季驚秋敢出手,就絕對有了至少八九成的把握。」
刁行雲與張不周兩人相顧無言。
張不周抬頭望向高處,此刻間,那姜吞海正與鍾南主大戰,森羅負手於後,迎風而立,竟是沒有攜手圍攻。
刁行雲傳音道:「你覺得,會是驚秋嗎?」
張不周深吸一口氣道:「這世上哪有這麼多同名同姓的巧合,那傢伙能一刀敗盡白玉京,再打敗一個禁忌,也不是什麼怪事。」
「季兄風評被害有點嚴重啊」刁行雲嘀咕道,瞟了一眼張不周,嘿然道,「可喜可賀,張三刀含金量再次上升!」
張不周嘴角抽搐。
眾人一路潛入深處,找到了一處寶庫,由刁行雲和張不周同時出手,輕易鎮壓了守門的封王武者。
眾人打開寶庫。
「大藥!這一處寶庫居然就有三株大藥!」
「還有上乘靈機……」
看著裡面的珍藏,眾人神色大喜,不敢耽擱,按來時說好的快速分帳,各取所需,然後各自分散而逃。
張不周和刁行雲兩人,就取了兩株大藥,掉頭向著城外跑去。
途中。
刁行雲忽然止步,疑惑問道:「如果真是我們認識的驚秋,那你我為何要逃?直接加入日月同盟一方不就完了?」
張不周一愣。
未曾設想的路徑。
而就在這時。
城內的大戰終於進入了尾聲。
在力戰後,鍾南主抓住機會,孤身而逃,森羅與姜吞海似乎早有預備,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這一日後。
四方震動,日月同盟以舊仇舊怨為由,剿滅了天羅殿,看似堂皇,卻依舊激起了巨大的暗流漩渦在水面之下。
不久後,月宮正式宣戰幽府。
這在往日並不罕見,兩方本就是宿敵,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次的情況截然不同,因為月宮背後站著的是日月同盟!
此事再次掀起了軒然大波,宣告古路正式進入爭霸階段!
但更令各方想不到的是……
古路各處,來自幽海的入侵明顯加劇,已有多處原本無憂的世界,出現了類似閻浮迷霧的入侵!
一時間。
諸多位面都陷入了危機,不少武者的探索和遊歷,都遭遇了巨大阻礙。
……
……
天神殿。
「殿下,有人自稱皇天傳人,想要拜訪您。」
大殿上,一位白袍赤足的女子聞聲,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雙標準的丹鳳眼,端莊時威儀天生,深邃若星空。
天神族的娑婆已經是絕世之姿,可在她面前,卻依舊要失色幾分。
「帶上來。」她淡漠道。
很快,一位青年大步走了進來,他看上去極為年輕,但氣質卻有種詭異的違和感。
在看到赤姬時,他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壓制,微笑道:「你就是聖王一脈的神女?在下『皇天都』,是為皇天傳人,只要你助我降臨這片戰區,我可幫你出手拿下日月同盟的季驚秋。」
赤姬回身,雙眼中各有一道白色的十字印痕,透露著神聖無暇,而又霸烈的氣息。
她審視了青年一眼,嗤笑道:「一縷殘缺分魂,假借心魘之體,也敢來和我裝神弄鬼?皇天百脈,你是哪一脈的廢物?」
青年面色一沉,他誕生於古路意志,視自身為皇天真正傳人,此刻聽赤姬羞辱皇天百脈,心中有了冷意。
不等青年開口,赤姬似是失去了興致,轉回了身,淡淡道:
「不管是哪一脈,如今都不過喪家之犬,也敢吠吠?」
「看在昔日那幾位天尊的份上,今日不殺你,滾吧。」
青年勃然大怒,此女的狂傲,簡直與那季驚秋不遑相讓,簡直豈有此理!
待他離去後,赤姬喚來了娑婆,吩咐道:
「近日可有季驚秋的消息?」
「暫時沒有,以幽府牽頭組建的聯盟勢力已經和日月同盟戰過了兩場,但依舊沒有季驚秋露面的消息。」娑婆回道。
赤姬冷笑一聲道:
「此前倒是沒有看出來,這人竟然這麼沉得住氣,城府深沉,更是野心勃勃,不愧是世尊一脈,當真是一脈相承。」
「你們可以聯繫幽府了,天神殿也加入這場戰爭!」
娑婆平靜道:「明白了。」
她並不反對,在這場席捲整個古路的戰爭中,日月同盟與獵神公司為伍,天神族必然要站隊,並且沒有任何意外地選擇幽府。
而此刻間。
眾人眼中的「野心勃勃」之輩,還在遊歷古路的路上。
……
……
這一趟歸途,季驚秋原本準備花上一個月,但不知覺中竟是花費了兩個月的時光,才終於回到了日月同盟的總部。
他沒有急著趕路,而是虛心接受海拉之前的意見,學會放慢腳步,遊歷感悟天地。
每一座殘缺位面世界,都是一方嶄新的天地樣貌,四季各異,風景獨好。
有的正值穀雨時節,晝晴夜雨,雨生百穀,土膏脈動,潤物無聲。
古時有種說法叫「走穀雨」,在穀雨這天走街串巷,亦或是去往山林野外走一圈,寓意與自然相融合,強身健體。
季驚秋在草木勃生中,沿山林而上,腳邊還跟著一隻憨態可掬的胖虎。
後者看什麼都好奇,不時蹲在草叢外,盯著草叢中角力的蟲子,剛要伸出爪子,就被季驚秋抓住後脖頸,像拎貓一樣提在半空,繼續向前走去。
偶爾,看著前方三撲蝴蝶三跌倒的胖虎,季驚秋也會無言,卻也有些羨慕這傢伙的無憂無慮,和內景荷池中某龍的死魚安樂。
這兩個傢伙只需要每天吃吃睡睡,實力就能隨著他的增長而穩步增長,根本不需要考慮其他事情。
季驚秋也不知該欣慰,還是不平。
離了穀雨時節,他徒步跋涉於不見人煙,只有蕭瑟山景的深秋中,連蟲鳴都顯得窸窣,卻也有烏桕挺立,於凋零中殘存一抹殷紅。
那段時間,他仿佛忘記了一切喧囂,沉浸在天地間,看花怎麼開,水怎麼流,傾聽風吹叢林的聲音,心靈都得到了洗滌。
這段歸途中,他依舊避免不了途徑多處文明墓地。
他曾看到飛鳥棲息在舊日教堂尖頂的十字架上,教堂內的神明早已沉默無聲;
也曾目睹被樹海淹沒的鋼鐵森林,藤蔓與青苔爬滿了時光;
甚至還曾直面一具不朽亡靈,那是在一處遺蹟的深處,銅柱上綁著一具不朽的『亡靈』,它沉默地低垂著頭,在季驚秋走近時才抬起頭,乾癟的眼珠滾動在眼眶中,用沙啞的嗓音宣告它還未死去,它的文明也沒有落幕。
海拉說,那不是生靈,也不是亡靈,只是一縷執念,與此界伴生,隨時都可能消散。
季驚秋一時間,沉默如路過的無數殘破世界。
世界的沉默,亦是文明的落幕。
或許當這具亡靈咽下最後一口氣,這座世界就徹底結束了。
許多世界結束的方式,不是一聲地動山搖的巨響,恰恰只是一聲嗚咽。
途中,季驚秋不忘以從拉醬那薅毛到的秘法【萬古千秋史】,採集殘留的文明烙印碎片。
在這趟旅途中,他還遇到了許多同樣遊歷天地的武者,發現修行不僅僅是單純的戰鬥和戰鬥,還有許多其他方面。
比如被他一直忽略的,卻也是對他人而言最重要的心靈修行。
有人以苦修之法磨礪心神,行於山野間,一步一叩首,禮敬天地,禮敬心中神,與他相逢時燦笑點頭。
也有人放浪形骸,縱情山水,煮雪烹茶,邀他看雲捲雲舒,萬物競生。
還有人聚集了十幾個好友,尋了一處偏僻的位面世界,玩起了「我的世界」,與外界無爭,他們甚至還釀了酒,邀請季驚秋在他們的「國度」中留夜共飲。
酒宴上,對方輕嘆這將會是最後一次在此地慶祝了,這座位面的邊界最近出現了類似詭霧的東西,危險性大增,他們必須要退走了,只可惜了他們這段時間的心血。
所以臨走前,季驚秋留下了一縷心燈種子,算是回禮。
這一路走來,千萬種武者,似乎有千萬種武道。
看的季驚秋不禁感慨武道無拘,天地無拘,更是大道無拘。
這一天。
在某位立志釣盡古路的釣魚佬的指引下,季驚秋坐在一座萬米懸崖之上,一手持自製的釣竿,一手薅著身邊趴窩著的胖虎,坐姿靜如山嶽,靜待逆流魚潮。
很快,下方一片銀色光輝閃耀,數百條銀色梭魚逆流瀑布,在瀑布間跳躍,宛如要躍龍門。
在其中一條銀色梭魚咬鉤的剎那,季驚秋雙臂猛然發力,一動百骸相隨,暗合古籍中「陰陽顛倒一線間」的玄機。
他直接甩鉤,一條數米長的銀色梭魚高高躍起,「躍」過龍門,上了烤架。
季驚秋和胖虎大快朵頤,前者暗贊那位釣魚佬沒忽悠人,這銀色梭魚的確肉質美味,而且帶著某種神秘功效,可以增進氣血。
當然。
途中也曾遭遇不古人心。
但在他的慈悲心面前,都不值一提。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他期間誤入過某些禁地。
最兇險的一次,他被兩頭枷鎖境的神話生物聯手追殺,狼狽逃竄,多處負傷,一直到逃出那座位面才算罷休。
饒是此刻的他,也不敵對方的合擊之術!
誰能想到古路上的兩頭神話生物都練有極為少見的合擊之術!
想到那處禁地的遺蹟殘骸,季驚秋懷疑那裡曾是某處修行聖地,那兩頭神話生物的先祖,也許就曾是守門神獸。
等他逃出位面後,原本準備標記下此地,來日再報,後來越想越氣不過,當夜又潛行了回去,找準時機,給了那兩頭神話生物一刀,砍得兩頭鵬鳥嗷嗷叫,金羽飄飛,再次上演了一場生死追殺。
最後他逃離這座位面,準備回去蛻變完成後,就來一雪前恥!
在旅途的最後,他意外尋到了一座古剎,山門傾塌,寺內池塘中開著幾朵蓮花。
古剎塔頂的風鈴隨風而動,空靈叮鈴,曠遠如佛音。
唯一保存完好的側殿地面上,刻著十個字。
——欲識身心處,觀音聽水聲。
恰逢不久後下了大雨,他就在此間停步,盤坐側殿躲雨,望著雨水從天而落,聽著耳邊傳來雨打蓮蓬聲。
別樣的寧靜感浸潤心頭。
他靜坐一夜,內視自身,身後菩提虛影輕輕搖曳,心思浮沉,回憶起了這一路走來所見的每一朵綻放的花,每一片飄落的葉,回歸心中的淨土,於剎那之間,觸碰到了永恆的脈搏。
最終,他以無常之理,得證一縷恆常,瞭然一絲恆常之玄妙。
這絲玄妙就連他暫時也無法說清道明。
他虛心請教拉醬,但是拉醬拒絕理他,似乎陷入了某種自我封閉。
她當日確實給予季驚秋指點,但那可不是純粹的好意,而是暗自挖了一個坑。
神性之玄妙,莫說一個連天人之門,人神界限都沒看到的神遊武者,便是了悟法理,見道如掌紋的高位者,也在苦苦追尋。
她很期待看這小子抓耳撓腮,苦尋數年不得寸進時的模樣。
結果這小子神遊天地兩個月,居然真的體悟到了一絲一縷的恆常之妙。
哪怕仍然隔著千山迭嶂,萬里重洋,可他終究是看到了!
當真是匪夷所思。
海拉暗自觀察著季驚秋。
短短兩個月時間,此子的實力未曾有大的蛻變,氣質、身心卻有了質的蛻變。
一身氣機如內斂而不刺眼的光輝,又如靜謐水面下流淌的深邃水流,雖不張揚,卻蘊含著無窮的力量和深度。
光而不耀,靜水流深。
最後,海拉幽幽道:
【你可以回去蛻變了,待你容納十分靈機,就可以嘗試開啟第三層肉身神藏,看看是否能憑此作為敲門磚,進入第一序列。】
是以這一日。
季驚秋回到了日月同盟所在的虛舟城。
一步入虛舟城,季驚秋就明顯發現,城內人流比之數月前,增長了不知多少!
看這情況,森羅等人發展的不錯啊。
季驚秋一路來到同盟在虛舟城的據點,卻沒感應到森羅等人的氣息。
而依照心燈的感應,森羅幾人幾乎都不在虛舟城,這讓他有些詫異。
不過很快,他找到了紫日心,日月同盟的大管事。
「季哥……盟主!您回來了!」紫日心在看到季驚秋的出現後愣了下,面露驚喜,直接丟開手中的活計,沖了過來。
季驚秋點頭:「森羅他們都不在?」
紫日心點頭:「他們正在與幽府同盟交戰。」
「與幽府同盟交戰?」季驚秋愣了下,疑惑道,「什麼交戰?」
紫日心眸光熠熠道:「我們已經打下了天羅殿、落鳳都等禁忌勢力,完成了古路南方的一統,現在以幽府牽頭的臨時同盟正在負隅抵抗,很快,我們就能攻破這道防線,長驅直入,與古路北方的無憂天、萬象天國等人匯合,奠定統一古路的根基!」
看著面前許久未見的季驚秋,紫日心心中的敬仰絲毫未減,反而愈發濃烈。
只因這位孤身一人,就近乎完成了古路北方的勢力統合,
在萬象天國等勢力主動聯繫來時,他們甚至都懷疑是對方在詐他們!
「你等等……」季驚秋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深呼吸道,「統一古路的根基?」
他忽然想起來,臨別前姬安權的叮囑——
刀兵自古路的南方升起……
季驚秋下意識緊了緊衣服。
莫名感到些寒意,難道是嚴冬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