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咚咚咚……
辰時,曹家院門被敲響。
這大早上的,昨晚剛勞累了一晚上的曹澤有些不情不願的從床上爬起來。
等曹澤去到外院時,武叔早就打開門把人迎了進來。
「曹老弟,這些天可休息好了?」
人未至,就是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毋庸置疑,來人正是風狂。
說著他還對曹澤擠眉弄眼了一番,見到蘇小芷沒有在旁邊後,才小聲說道,「進展如何了?」
曹澤有些好笑。
此時的風狂就像是前世的項目經理,瘋狂的push他的進度。
他似乎還不知道真相。
既然如此,曹澤也不願多說,只是問道,「船長這麼早來找我,是所為何事?」
「狂風號三天後就要啟航了!」
風狂也是收斂起其他表情,神色嚴肅的說道。
最近龍神殿頻繁在東海各處出沒,不少獵妖船遭到屠戮,海中各個小島也是遭到龍神殿屠殺劫掠,就連海盜都深受其害,這個時候出海,似乎並不是個好的選擇。
可獵妖船生來就是獵妖的,獵妖船船長的使命就是如此,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他就沒有退路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過東海這麼大,他們遇到龍神殿的可能性也並沒有那麼大。
「不會影響你的大事吧?」
風狂說完還特意問了一句。
他的內心也是複雜的,他當然希望曹澤能夠隨船,不僅能夠增強狂風號的實力,再加上曹澤那一雙觀海之眼,能夠讓狂風號儘快滿載,儘快返航,自然就減少了遇到危險的可能。
可他也明白,能夠傍上岳家的機會有多難得,如果曹澤不願意,他也不會勉強。
曹澤沒有猶豫,以他如今的實力,在海上,只要不是遇上半步宗師,逃命總是有機會的,而半步宗師,就算是龍神殿,也不過兩手之數而已,東海浩瀚,又哪裡是那麼容易會遇到的。
有他在,狂風號將會安全許多!
經過幾個月的相處,狂風號早已不再是個冰冷的名字。
然而,還不等曹澤答應,還沒關的院門處就多了一道靚麗的紅影。
經過兩天的調養,紅杏的傷勢就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這就是煉髒境武者的恢復能力!
紅杏看向風狂,對他微微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這是曹澤的船長,但很快就不是了。
風狂識趣的退到一旁,他同樣認識紅杏,海角城最年輕的宗師身邊最親近的侍女,海角城何人不認識。
他才明白,原來看重曹澤的,竟然是這樣一位大人物,怪不得能讓曹澤攀上岳家嫡女,他心中也是為曹澤感到高興。
紅杏看了曹澤一眼,當先往內院走去。
走進內院,她對剛剛起床還在洗漱的蘇小芷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捲軸遞給曹澤,「這是小姐給你的。」
紅杏看似雲淡風輕,但內心並沒有這般平靜,這可是價值大幾千兩的觀想圖,小姐說給就給了。
原本隨著與曹澤的一次次接觸,她也挺看好這個小傢伙的,但她卻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小子在小姐心中的份量。
若是一般大家閨秀也就罷了,可那是小姐啊,那是海角城最年輕的宗師,甚至,也很有可能是東海郡最年輕的宗師!
她不理解,但她還是按照小姐的吩咐做事。
曹澤瞳孔微縮,紅杏手中的捲軸,有些眼熟!
「難道是?」
他腦海中浮現出了在海市拍賣會遇到的觀想圖。
沒有推辭,曹澤伸手接過捲軸,微微拉開些許,看著上面那熟悉的墨色,心臟開始狂跳起來。
竟然真的是擊滄海觀想圖!
原來那天跟自己爭搶觀想圖的人,是岳凌珂!
想到那天兩人隔空鬥法,曹澤不由得有些好笑。
「替我謝謝岳小姐!」
曹澤鄭重其事的抱拳說道。
他太需要這幅觀想圖了,自然不會推辭。
而岳凌珂為他做的,已經很難說有沒有超過自己的救命之恩了。
「你有機會親自跟她說的。」
紅杏擺了擺手,也算是替小姐招攬一下人心。
曹澤點頭。
以他現在的進境,成為宗師也並非不可能,他的確有機會親自跟岳凌珂道謝。
紅杏以為曹澤領悟了自己的意思,滿意點頭,然後又掏出一個羅盤遞給曹澤,「這是獵鯨號的船長信物,以後,伱就是獵鯨號的船長了,如今東海不太平,航行計劃,你自己決定吧。」
「獵鯨號船長?」
曹澤有些好笑。
原本他還準備等實力再增漲些再去謀劃獵鯨號,和獵鯨號隱藏的五行寶物的線索,畢竟據他所知,獵鯨號船長很快就會是天海毅,兩人也算是生死患難的兄弟了。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成獵鯨號船長了!
若是其他獵妖船,曹澤肯定毫不猶豫的推辭了,可獵鯨號,他不得不接受。
紅杏很滿意曹澤的表現,點點頭,徑直轉身走出了小院。
「等等……」
曹澤叫住了紅杏,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塊拳頭大小的玄色金屬塊,「請問紅杏姑娘,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嗎?」
「隕鐵!」
紅杏轉身,看向曹澤手中的金屬塊,輕呼一聲。
旋即面色有些古怪,剛才她隱約看到曹澤是從身上掏出這塊玄鐵的,把這麼大一塊玄鐵隨身攜帶,倒也是個狠人。
「隕鐵?」曹澤欣喜,從紅杏的反應來看,這東西應該有些價值才對。
「別什麼紅姑娘紅姑娘的了,以後就叫我紅杏吧!」
紅杏先說了一句,這才解釋到,「這隕鐵乃是天外隕石墜地後形成的,雖不算罕見,卻也是煉製武器的上等材料,普通凡兵中加入拇指大小的隕鐵都能堪比利器,這麼大一塊隕鐵,打造一柄上品利器級的長刀都綽綽有餘。」
她沒有問曹澤是從什麼地方得到隕鐵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沒有探究別人秘密的習慣。
曹澤心中一動,他的長刀在與魯龍樹一戰中算是毀得七七八八了,正好需要一柄趁手的武器,「紅……紅杏你可認識靠譜的鍛造師?」
「如果你信得過我,就交給我吧,一個月後,還你一柄利器級長刀。」
紅杏略一思索後說道,「鍛造的報酬就用你這塊隕鐵的邊角料抵吧。」
「如此,就多謝紅杏了!」
瓊頸為點,紅杏伸手接過曹澤手中的隕鐵。
入手一沉。
紅杏再次看向曹澤,她記得剛才曹澤拿著隕鐵很是輕鬆來著。
收好隕鐵,紅杏便轉身走出內院,徑直出了院門。
曹澤緊隨其後,來到外院,看向風狂,眼中帶著歉意,這一次,他真的沒辦法隨狂風號出海了。
「放心吧,大事重要,我能理解!」
風狂拍了拍曹澤肩膀,哈哈笑道,反而是鬆了口氣。
「風大哥,我或許可以跟岳家說說,不用急著出海。」
看著風狂的背影,曹澤開口說道。
海角城四大家同氣連枝,若是岳家有分量的人開口,狂風號自然可以一直不用出海。
風狂一怔。
稱呼的變化讓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
他原本以為曹澤只是這一次不出海,沒想到……
不過他不羈的回頭一笑,然後搖了搖頭,「不是白家逼我出海,是我自己要去的。」
人各有志。
武者本就是與天爭,與地斗,掠奪萬物強大自身,若是不去爭,不去斗,如何強大自身呢?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他的面板。
如果風狂這次退縮了,那麼他這輩子的境界也就將停在鍛體八重了。
目送風狂離去,曹澤轉身回到後院,拿出紅杏送來的觀想圖。
如今東海局勢混亂,現在海角城還算安全,可誰也不知道能安全到什麼時候,他還需要更強才行!
想到在那艘大船上遇到的詭異雕像,曹澤有些心悸。
當時若不是他跑得快,恐怕很難想像會發生什麼。
收斂心神,再次看向手中捲軸。
畫中,夜色如潑墨,海浪滔天如天傾,一葉扁舟上站著一位帶著斗笠的刀客。
果然是那副觀想圖!
只是一眼看去,曹澤就感受到了心中的悸動。
之前只是遠遠看了一眼,就引發了變化,如今,觀想圖就在眼前,曹澤卻反而皺起了眉頭。
一刻鐘後。
曹澤將捲軸展開,掛在堂屋中,站得遠了些,背負雙手遙遙觀望。
然而,那大海幻象依舊沒有出現。
但曹澤並沒有放棄,他知道,一切答案都在這幅畫中,於是,他繼續凝視著那幅圖,腦海中回想起那天的所有細節。
時間在他的沉思中緩緩流逝,漸漸地,他開始感受到一種奇妙的變化,他的心靈仿佛被那幅圖所吸引,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他看到了大海的磅礴與浩渺,感受到了海浪的翻滾與呼嘯。
仿佛,他變成了那個站在輕舟船頭的刀客。
他仿佛成為了大海的一部分,與大海融為一體,他能夠清晰地感知到每一個海浪的起伏,每一個風向的變化,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心靈逐漸變得寧靜而深邃,仿佛能夠洞察一切。
突然,一道靈光在他的腦海中閃現,他明白了!
刀勢,刀勢,重點根本不在刀客的一招一式上。
嘩啦……
堂屋中,守護在曹澤身旁的蘇小芷忽然聽到了一聲海浪聲。
四下逡巡,沒有任何發現,等她回過頭來看向曹澤時,才忽然看到,在他的眼中仿佛出現了一片洶湧澎湃的大海,海浪翻滾,狂風呼嘯,仿佛能聽到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感受到那無盡的力量與生機。
噔噔噔……
蘇小芷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她感覺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片洶湧的大海,若是不及時後退,下一刻便會有滔天海浪向她拍來。
錯開了與曹澤的視線後,她才感覺輕鬆了許多,可即便如此,她的後背也已經被冷汗打濕。
蘇小芷抬頭看向掛在堂屋中的那副畫,心神驚駭,「澤哥已經強到這種程度了嗎?」
漸漸地,曹澤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一股強大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就像是在積蓄力量的大海,海岸線在不斷的上漲,不斷的上漲……哪怕只是輕輕拍打海岸的浪潮,也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恐怖力量。
終於,水到渠成,曹澤的手掌輕輕抬起,仿佛握住了空氣中的一把無形的刀,又或者,他的手掌本就是一把刀!
隨著曹澤的呼吸逐漸深沉,他的身影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在他的周圍,仿佛出現了一片虛幻的大海,海浪翻滾,狂風呼嘯,他的身影與這片大海融為一體,仿佛他就是那大海的化身。
突然,曹澤睜開眼睛,他的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他抬起的手掌猛然揮出,一道凌厲的刀勢劃破夜空,直奔那幅觀想圖而去,這一刀,仿佛蘊含了大海的磅礴之勢,無人能擋。
「啊?」
蘇小芷驚呼一聲,幾乎已經預料到那副觀想圖的下場。
「轟!」一聲巨響,刀勢與觀想圖相撞,浪花飛濺,海浪翻滾,蘇小芷仿佛看到那副畫陡然間動了起來。
預料中觀想圖破碎的場面並沒有發生,那恐怖的一刀仿佛從來都沒有揮出一般。
曹澤也依舊站在原地,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只是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因為他知道,他已經成功地領悟出了擊滄海刀勢。
這一刻,他的心境仿佛也如那大海一般,洶湧澎湃,無邊無際,他知道,這只是他武道之路上的一個開始,他將繼續前行,不斷追求更高的境界和更強大的力量。
人力有時窮,而天地之力是無窮無盡的,所以,當武者達到一定境界後,光憑自身之力同樣是有極限的,所以,就需要藉助天地大勢,也就是所謂的——刀勢!
曾經有一位偉大的武者說過,給我一個支點,我能翹起整個世界。
參悟刀勢所做的,就是去尋找這個支點,然後以自身的力量,引動天地大勢,撬動天地的力量為己用!
回味良久,曹澤才輕輕吐出一口氣,喚出面板。
【武夫:
修為:鍛體九重
魚龍變(鍛骨):入門(0/5120)
雪落刀:圓滿
擊滄海(勢):未入門(427/800)
風影步:大成(87/400)
恩愛點:151】
曹澤一眼就看出了面板的異樣,在擊滄海後多了個刀勢的標識,並且原本已經消失的進度條,再次出現了。
果然,圓滿的擊滄海只是他的上限,而不是刀法的上限!
剛才參悟觀想圖竟然一下子提升了四百多的進度,擊滄海刀勢入門,已經指日可待。
哈哈哈……
曹澤發出了風狂般的笑聲。
蘇小芷在一旁看著,忽然感覺澤哥有些不一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