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煉髒之下無敵手
曹澤腳步輕快的行走在街道，嗅著鼻尖的香氣，看向旁邊的小攤，心裡琢磨著待會兒回來時給小芷帶份豆腐腦和煎餅果子回去。
他買下的小院在城西荒僻之地，否則也不可能那麼便宜，但勝在清淨，唯一的缺點便是，想要去到內城，就需要穿過夢瀾河一帶，路途頗為遙遠。
但這對於曹澤這樣的武者來說，也算不上什麼缺點。
「小美人兒，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讓哥哥給你指指路啊？」
小巷中，一個魁梧大漢嘿嘿淫笑著看向前面那個抱著糖葫蘆樹的少女。
噗嗤……
因為這一笑太過憨直，駱歆筠不自禁的笑出了聲來。
「你！」
魁梧漢子臉上有些掛不住，怒喝一聲，揮舞手掌就要往駱歆筠肩膀上落去，對方都這樣了，他要是再沒點表示，這場調戲就很難進行下去了。
然而，他一雙大眼睛卻在四處逡巡。
「說好的黃公子，人呢？」
「怎麼還不來？」
他有些著急，可一雙大手又不得不繼續落下，如今已是騎虎難下之勢。
而駱歆筠就像是被嚇呆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愣愣的看著魁梧漢子的手離她越來越近。
「黃公子你倒是快來啊！」
魁梧漢子在心中狂吼，要是他手掌真落在這女人身上，那就不是演戲，是真調戲了，萬一對方惱羞成怒之下不付尾款，那他可就虧大了。
可要是不落下去，破綻會不會太大了點？
這裡雖然是小巷，但畢竟是夢瀾河最繁華的小吃街旁邊，小巷中周圍還是很快圍了不少吃瓜群眾。
然而，這些人沒有一個人有要站出來的意思，那少女著實漂亮，可這魁梧漢子一看就不好惹，即便這些人中也有不少武者，卻也不敢貿然出手。
「莽金剛蘇孟！」
甚至有人認出了魁梧大漢的身份。
「他就是莽金剛？！」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驚呼。
大家雖然不一定都認識這魁梧漢子，但莽金剛的名頭卻是聽過的，據說這傢伙天生銅皮鐵骨，天賦驚人，比起後天的龍筋虎骨都不遑多讓。
最近幾個月更是在天涯、海角兩城不斷挑戰同境界高手，大小數十餘戰，無一敗績，甚至博得了個煉髒之下無敵手的美名。
莽金剛之名一出，這下子就更不會有人不自量力的上前阻攔了。
「這群慫貨！」
魁梧漢子心中一陣焦急。
心不在焉的魁梧漢子都沒注意到，小巷中已經多了一人。
嘭！
他的手掌被曹澤輕鬆抓住。
曹澤也是無奈，這種事情以他的性格本是不願管的，可這個女人是駱青雲的妹妹，無論如何，對方那天也算是幫他解了圍，這份恩情是需要還的。
魁梧漢子卻是狂喜。
「黃公子」終於出現了！
蘇孟大喜。
手掌被握住的瞬間，他便一抖手，身形如同觸電般向後倒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甚至在地上掙扎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一手捂著屁股，一手捂著胸口，色厲內荏的看向曹澤。
「閣下是何人？」
「膽敢插手我莽金剛的事？」
他沒有忘記錦衣公子的交代，這個時候應該用自己莽金剛的名號來抬高對方的身份，讓那個小美人對這個英雄救美的公子哥雙眼冒星星。
曹澤皺眉，他剛才根本就沒有用力，這傢伙是自己摔出去的，他忽然感覺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而旁邊的駱歆筠也是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曹澤，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閣下不願留名也罷，既然閣下能夠一招打敗我莽金剛，恐怕煉髒境之下也找不出閣下的敵手了，今天算我認栽！」
蘇孟很是盡責的厲聲說了一句，隨後轉身狼狽逃走，仿佛真的是被曹澤嚇跑了一般。
「這個年輕人是誰？之前怎麼沒聽說過，竟然能夠一招擊退煉髒之下無敵手的莽金剛？」
很快，就有圍觀群眾驚訝的問道。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沒想到那莽金剛竟然也有今天！」
「這人也太年輕了些，這等天賦，怕不是四大家的公子？」
「你們說，這個年輕人有沒有可能，就是前些天四大家給出豐厚待遇，想要招攬的黑衣人？」
也有人腦洞大開，竟然將曹澤跟那黑衣人聯繫到了一起。
頓時不少人眼神都變得熾熱起來，要知道，四大家除了給黑衣人開出了豐厚的待遇，若是能夠提供線索，同樣是能夠拿到不少賞金的。
噗嗤……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嗤笑。
圍觀的人中自然是有高手的，他們或許不是莽金剛的對手，但也能看明白剛才是怎麼回事，這分明就是一場戲而已。
結合曹澤身旁那個如天上仙女下凡的女人，那就不難猜測是怎麼回事了。
只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原本這種事情也是看破不說破，他們也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如果不是聽到這些人一本正經的討論，他們是絕對不會笑出聲的。
就連四大家的巡邏隊成員也都是在人群中露出輕笑，今日早些時候早就有人跟他們打點過了，否則他們早就出手維護治安了，也輪不到曹澤出手。
這個年輕人，他們倒是很熟悉，畢竟也是屬於四大家麾下，據說能夠成為獵鯨號船長，就是走的紅杏姐的路子。
他們現在甚至懷疑，當時這小子是不是也是靠這招騙取了紅杏姐的信任。
只是，他們很快又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這莽金剛的演技如此浮誇，真的能騙到人？
騙騙這小子旁邊那個傻妞倒是可以，但想要騙紅杏姐，應該是不夠格的。
「公子大義！」
「危難關頭，方顯英雄本色！」
「剛才這麼多人，只有公子站了出來，維護了正義，我代表四大家巡邏隊向你表示誠摯的感謝。」
巡邏隊長越眾而出，來到曹澤面前，恭維到。
雖然看不上曹澤這些手段，但既然拿了錢，那就得辦事，他還是很有原則的。
「這不就是藝高人膽大嗎？我要是有這實力，我也站出來啊！」
有人忿忿不平的罵罵咧咧，「一招擊敗莽金剛，這種實力，不要說鍛骨境，就是煉髒境，恐怕都能過過手了，在海角城還不是得橫著走？」
聽到這聲抱怨，巡邏隊長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索性附和到，「公子實力超群，竟然能一招擊敗莽金剛，恐怕以後這『煉髒之下無敵手』的稱號就要易主了。」
曹澤眉頭大皺，他也隱約猜到了些什麼。
更尷尬的是，那傢伙演技太浮誇，駱歆筠明顯是看出來了，並且，似乎還誤會那個設計這一切的人是他了。
「……」
心中無語，索性曹澤也沒想著要在這女人心中留下什麼好印象，也就無所謂了。
邁步正欲離開，一襲青衣身影邁步走進了小巷。
頓時，小巷中嘈雜聲消失，所有人的目光不自禁的落在了這個青年身上，仿佛他身上有種神奇的魔力。
毋庸置疑，來人正是駱青雲。
「你沒事吧？」
駱青雲看了駱歆筠一眼，他了解妹妹的本事，雖然是問句，但更像是走個形式。
隨後他目光看向曹澤，拱手對曹澤一禮，「剛才多謝兄台出手，感激不盡。」
「兄台若是不嫌棄，隨我去翠竹軒，在下略備薄酒，以示感謝。」
人群中，剛剛擺脫四大家巡邏隊追捕的孟凡聽到這話，眼睛都快冒火了。
原本這一切都應該是屬於他的，可現在，竟然被這小子摘了果子。
駱青雲邀請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駱歆筠笑看向曹澤的目光更是讓他心生妒忌，被這種目光注視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他做了那麼多的努力，竟然都是為別人做了嫁衣裳。
他恨！
他不甘！
他甚至想要衝出來戳穿這場鬧劇。
但理智還是讓他牢牢的站在原地。
這件事首尾都已經清理乾淨了，現在沒人會懷疑到他，如果這個時候站出來，反而會惹來更多麻煩，他可不會小瞧東海郡天驕的智商。
「不用了！」
曹澤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駱青雲的邀請，「剛才在下即便不出手，令妹也會安然無恙，倒是我多管閒事了。」
雖然心中無愧，但曹澤還是點明了其中原委，沒必要讓這種事成為誤會。
「在下還有要事，不能奉陪，只能辜負駱兄一番好意了。」
他相信駱青雲是能夠看出來剛才那鬧劇的真相，只是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邀請自己，但他的確有事，沒心情去揣測對方的心思。
「哦？」
駱青雲很是詫異。
曹澤既然叫他駱兄，想必是已經認出他來了，知道了他的身份，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還能拒絕他的邀請？
他的邀請，不要說在海角城這個窮鄉僻壤，就是在東海郡，都很少有人能拒絕，不是不能，而是不願。
駱歆筠也美目微閃，她現在有些相信這一切不是曹澤安排的了。
雖然這也可能是曹澤在欲擒故縱，但能夠做到他們自然有自己的識人之法。
「既然曹兄有事，那就改日再聚！」
駱青雲也不強求，他只是對這個天賦不錯的小傢伙略感興趣而已。
「告辭！」
曹澤抱拳，轉身往內城方向走去。
……
翠竹軒，駱青雲抿了口翠竹釀，閉上眼細細回味其中如同竹筍心生般的生機味道。
駱歆筠則是在一旁檢閱自己的戰利品，糖葫蘆、豆腐腦、煎餅果子，吃得不亦樂乎。
這時，一身著灰衣的青年從外面走了進來，對兩人恭敬行禮後，說道，「公子，人抓到了，但幕後指使者，他死活不說。」
過了片刻後，駱青雲才睜開雙眼，隨意的說道，「直接搜魂吧。」
「是！」
灰衣青年應聲到，退出了房間。
「那傻大個還挺有意思的，反正也不會對我有什麼威脅，不如就算了吧。」
沉浸在美食中的駱歆筠抬起頭來，心中有些不忍。
駱青雲卻只是搖頭，「做錯了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駱歆筠聞言也不再多說，雖然不忍，但哥哥說得對，並且，殺一個莽金剛，或許能救更多的莽金剛。
灰衣青年退出翠竹軒別院後，一路來到翠竹軒外的一間小院中。
走進一間普通的房間，來到牆壁處，輕敲三下，牆壁上便出現了一道約莫一米多寬，兩米來高的門戶。
進入門戶，一路往下，十幾步後，便轉入了一片寬闊的房間。
房間四面牆壁均用厚重的黑色石板砌成，仿佛能吸收所有的聲音與光線，使得整個空間顯得格外幽暗，牆壁上，不時可見斑駁的血跡和模糊的手印，仿佛是過去受害者無聲的控訴。
鐵鏈、皮鞭和烙鐵等刑具一應俱全，擺放得井井有條，一些刑具上還殘留著焦黑的痕跡和凝固的血跡，令人不寒而慄。
房間的角落裡，立著一盞昏黃的油燈，火光搖曳不定，給整個空間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氣息，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腥臭氣息，夾雜著鐵鏽味和焦糊味，讓人忍不住想要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灰衣青年深吸一口氣，卻似乎很享受這裡的味道。
看向房間正前方綁縛在十字刑架上的魁梧漢子，漢子身上已被血污覆蓋，左腿無力的耷拉在一旁，已經只剩下一根筋連接著軀體，胸口縱橫的傷痕顯得猙獰可怖，口中的牙齒更是早已掉光，微張的嘴像是幽深的黑洞，光是看一眼就讓人頭皮發麻。
一隻眼睛也已經只剩下一個血洞，血污順著臉頰流淌。
這一切，宛若地獄中的場景。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幕後指使者的名字。」
灰衣青年慢條斯理的對魁梧漢子蘇孟說道。
「殺……了……我……」
蘇孟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這幾個字。
這種事情他做過很多次，沒想到這次終於踢到了鐵板，這個下場似乎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可他一個散修，想要獲取到足夠的修煉資源，又不願讓瑣事占用自己的事件，他別無選擇。
但不說出僱主的名字，他可以選擇。
灰衣青年搖頭，看向旁邊一個精瘦老者，對他點了點頭，「搜魂吧！」
老者聞言一咧嘴，那張乾癟的嘴巴仿佛被什麼力量撐開，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有的已經發黃，有的則帶著斑駁的黑色，他的笑聲低沉而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詭異音符，讓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他的笑容，仿佛是從地獄深處綻放的詭異之花，令人不寒而慄。
灰衣青年皺眉，這些鍊氣士似乎全都是這種不正常的傢伙，他是很不喜歡跟這些傢伙打交道的，但有些事情，沒有他們也不行。
老者來到蘇孟身前，伸出雞爪般的手爪，落在蘇孟的光頭上。
早已經受盡折磨的蘇孟如今一心求死，根本沒什麼抵抗，就輕易被老者攻破了靈魂防線。
老者閉目，開始在蘇孟的記憶中搜索起來。
很快，「黃公子」、「錦衣公子」……
甚至一些蘇孟自己都想不起來的細節，都浮現在了老者腦海中。
「孟凡！」
翠竹軒，匯總了所有消息後，駱青雲毫不費力的就揪出了那個幕後之人。
孟凡雖然已經滅口，甚至毀了錦衣公子的容，可他料不到鍊氣士的神詭手段，滅口時更是陰差陽錯的被撞破，他為了及時趕到舞台又沒能處理好首尾，不僅如此，自己的舞台還被別人站上去唱了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