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心知肚明
「信仰本來就會給你帶來心靈的力量，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前仆後繼的入教。總不能每個人都是傻子吧。」張嵐笑著說道。
田慶勇有些不滿：「張嵐你別在這繞彎子啊。」
張嵐笑眯眯的說道：「我沒有繞彎子，其實信一點沒錯的。還有，勇哥你沒發現嘛，伱現在已經跟不上你的財富增長速度了，所以才會想著重新回到體制里去。」
田慶勇一下子沉默了，過了一會後才說道：「張嵐你看出來了。」
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張嵐一邊吃一邊說道：「不僅僅是你，我也有這樣的問題。有時候社會地位莫名其妙的就上去了，然後自己的心理卻沒有及時的跟上去。用時髦點的說法就是有了心魔，或者用俗語說就是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田慶勇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不久前我還是一個小科員，每天在體制內得過且過的混日子。平常里和人吹牛聊天，和朋友出來喝個小酒，找個地方唱個歌什麼的。短短的一兩年，我成了一家總資產十幾億的公司老總，手上直接間接的控制著幾百上千人的生計問題。」
田慶勇舉起酒杯和張嵐碰了一杯，接著又說道：「德薄而位尊，知小而謀大，力小而任重，鮮不及矣。」
張嵐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之後和田慶勇說道：「既然已經意識到了，那麼就不會有災殃了。」
田慶勇搖了搖頭說道：「人類從歷史中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沒有從歷史中吸取到任何教訓。可能會記住一陣，然後慢慢忘卻，之後還是重犯之前的錯誤。直到再一次犯錯，重複之前的錯誤，不吸取教訓。」
張嵐忍不住說道：「勇哥你這挺可以的啊，最近翻了多少書？」
「翻了不少書，可對我的處境沒什麼作用。現在我這個位置看似風光，但是家族產業就這樣。當你所處的位置可以被輕易替代，而又不是唯一人選的時候，那麼必然會被取代。」田慶勇嘆了一口氣說道。
再度碰了一杯，張嵐安慰道：「見好就收也不錯，現在你在京都也安了家。再重新跳回體制內，奮鬥個十幾年，給孩子留下人脈資源也挺好的。」
田慶勇帶著一絲苦笑說道：「借張嵐你吉言了。」
吃了幾口菜，張嵐接著問道：「照勇哥你說的意思，古家坡那邊以後你就準備退出了？」
田慶勇點了點頭：「不僅是古家坡，還有我手上的投資公司，到時候都由現在的公司總經理接手。以後幾家公司會併到一個集團里，本來給我留的有古家坡公司的總經理位置，但到時候頭頂多了幾個婆婆，公司里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和我父親商量之後，乾脆直接重新回到體制里，先去一家國企任職，之後看發展確定。」
張嵐想了想也不再追問，這種問題不是田慶勇一個人決定的，他就別給什麼建議了。
田慶勇接著說道：「至於公司里你的幾家親戚不用擔心，到時候現在的總經理還要來找你，希望你支持一下。」
張嵐失笑道：「勇哥你這話誇張了，這裡有我什麼事，哪裡還用得著來找我。」
「需要的需要的，家族裡開會的時候明確說了，到時候讓我領著人過來，給你介紹一下。萬一有個什麼事，希望你能幫一下忙。」
田慶勇的話說得很客氣，不過張嵐卻沒當真。奇人異士無論在什麼時代，從來都不是主流。張嵐對自己目前的定位還是有一些自己的理解的，在滄河這裡，他奇人的身份，要比醫生的身份出名的多。
在外人的眼裡，張嵐醫術在某些方面很好，有一些神秘的本領，但要說多有地位，卻還是談不上什麼。在現實社會裡，一個人能調動多少資源，影響多少人，才是地位的最佳體現。
餐廳的新大廚團隊做的飯菜挺合張嵐的胃口，兩人點了兩冷四熱六道菜，還有一個湯。在餐廳里張嵐和田慶勇邊吃邊聊，居然都吃完了。
最後泡溫泉的時候，田慶勇懶洋洋的和張嵐說道：「一不小心吃撐了，等會按個摩我要睡一覺再回去，張嵐你準備怎麼辦？」
張嵐將手機放到一旁，重新坐到水裡說道：「等一會休息一會看看，什麼時候睡醒什麼時候回去，走的時候我就不喊你了。」
「沒事。到時候你該走就走吧，到時候微信里給我留個言就行。」田慶勇不在意的說道。
張嵐笑著隨口說道：「勇哥這不說別的，就你這一天天輕鬆悠閒的勁，就不適合管理公司啊。」
田慶勇哈哈大笑：「其實管理公司也沒什麼，但是現在公司發展的太快，很多時候比較講究技術能力。等發展的差不多，開始講究人治管理的時候，那時候這麼一家公司對我來說也不算什麼。」
張嵐點了點頭有些感嘆：「你說的這個我有體會。前幾年我在網際網路公司上班，這一行別的不說，初創和高速發展的時候，大部分的公司都是絕對的技術至上，或者說也只有技術跟上了，才能將公司發展起來。但一旦公司的發展到達一定程度，調整的時候技術人員就會首當其衝。底層還好說，高層的技術人員只要是可被替代的，一般都是最先的優化對象。」
田慶勇笑呵呵的說道：「這很正常的。假如你是一家類似的公司老總，當公司現在的發展陷入停頓，市場差不多已經飽和的時候。這時候技術方面除了不可替代的，剩下的就是拼營銷，拼管理了。當技術帶來的收入比支出少得多的時候，優化裁員就是不可避免的。」
「談這些就遠了，人那知足是福，每天多笑笑比什麼都好。」張嵐扯開了話題。
田慶勇『切』了一聲唾棄道：「說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相信啊，不過我不這麼認為就是了。」張嵐笑著說道。
泡完了溫泉，按摩的時候田慶勇已經躺在按摩床上呼呼大睡。張嵐也沒喊他，等到按摩完了之後，田慶勇起身找地方睡覺。張嵐看了看時間，才晚上十點多，和田慶勇打了個招呼，就開著車離開了溫泉酒店回家了。
到家後秦詠君還沒休息，張嵐進屋的時候，她靠在床頭正玩著手機，看到張嵐進來，開口問道：「怎麼現在回來了，田慶勇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