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川渝姑娘
陳墨和許紅豆是側對著樓梯,當即就注意到蘇清雅下來了。
胡有魚則因為是背對著樓梯,還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站在他身後。
他半閉著眼,還在自我陶醉地彈唱著:
【擁有你是荒島擁有寶藏,孤帆擁有方向】
許紅豆朝蘇清雅揮了揮手,然後指了指唱歌的胡有魚,示意她一起坐下聽。
陳墨也含笑點頭,打了個招呼。
蘇清雅笑著點點頭,隨即腳步輕輕地準備從胡有魚身邊繞過。
【冒險不會迷航~~】
察覺到身旁有香風飄過,胡有魚一轉頭嚇了一跳,直接就唱破音了。
蘇清雅被這一嗓子給直接逗笑了,然後她忍著笑意,抬了抬手,示意胡有魚不用理會自己,繼續唱。
可胡有魚哪還唱得下去,本來他還想著當人面,用拿手絕活好好露一下臉來著。
現在倒好,面是當了,可人一來就聽到他唱破音,這下臉不僅露了,還直接露光了。
蘇清雅見胡有魚停下不繼續唱了,略帶歉意地開口道:
「不好意思,還想著不影響你來著,看來還是打擾到了。」
「沒事沒事,我是那個,額嗓子幹了,對,嗓子幹了,所以正好也想停下來喝口水。」
胡有魚連忙擺手道,順便找補了一下自己唱破音的原因。
「嗯嗯,胡老師平時唱得很好的,就是今天狀態不好,有點發揮失常了。」
許紅豆聽到胡有魚剛才那一嗓子也有點忍俊不禁,但還是幫著胡有魚解釋了兩句。
胡有魚聞言,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來,清雅,快坐吧。」許紅豆招呼道,「下午沒碰著面,我是許紅豆。」
蘇清雅笑著坐下,「我知道,一眼我就認出來了。」
「嗯?我們之前有在哪裡見過?」許紅豆奇怪道。
蘇清雅看向陳墨,「他說自己女朋友比我漂亮,所以並不難認。」
許紅豆聞言,嗔怪地看了眼自己身邊的陳墨。
陳墨聳聳肩,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你別理他,來,吃點東西。」許紅豆給蘇清雅遞了個烤玉米。
「謝謝,我還想著出去找點吃的呢。」
「村子裡晚上沒什麼吃的,只有一家燒烤攤,想吃其他的得自己做。」
許紅豆又拿一些燒烤放到蘇清雅身前,「待會要是吃不飽,冰箱裡應該還有米線,或者你想煮點其他的,冰箱裡的食材都可以用。」
「那就先謝謝了,不過這些已經夠我吃的了。」蘇清雅舉了舉手中啃著的玉米。
同時,她也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外賣軟體,發現確實幾公里內啥都沒有。
在大城市待習慣了,她還以為出門就有宵夜,確實是有點沒料到村子晚上這麼「安靜」。
另一邊,胡有魚湊到陳墨身邊,小聲地埋怨道:「你剛才怎麼不提醒我一下?」
「沒來得及。」陳墨回道。
其實他是故意不提醒胡有魚的,剛才樓上蘇清雅房間裡的燈亮起時,陳墨就有注意到了。
但他覺得胡有魚在「不知情」下的演唱狀態,要比平時在美女前刻意地「賣弄」好得多。
人在太在意的人和事面前,有時往往發揮不出應有的實力水平,就像考生一進考場就容易緊張出錯,所以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反正單就結果而言,胡有魚前面背身彈唱那一段,整個人的狀態和氛圍都已經拉滿,算是誤打誤撞地營造出他想要的那種感覺。
雖然收尾時不是那麼完美,但有這點小瑕疵,反而更真實。
「放心吧,剛才你前面那段,唱得還是很帥的。」陳墨安撫道。
「真的?」胡有魚眼睛一亮。
「當然,假鈔都沒這麼真。」陳墨肯定道。
胡有魚表情「羞澀」,「嘿嘿,其實也還好,我覺得只發揮了七分,還有空間。」
陳墨隨口道:「沒事,過猶不及,留著等下次吧。」
胡有魚點點頭,又感覺不太對:「等等,這假鈔它本來就不是真的啊,你這話意思是真的還是假的?」
陳墨胡扯了一句:「假亦真時真亦假,真假不重要,反正就那個意思,你領會到就行。」
「來,喝酒喝酒。」
說著,陳墨也給蘇清雅遞了一罐,「你要來點嗎?」
「行啊。」蘇清雅也不客氣,「擼串不喝酒,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爽快,來,一起走一個。」陳墨提杯。
「乾杯!」
幾人一起碰杯,關係很快就熱絡起來。
蘇清雅悶了一大口後,嘆了一聲:「巴適。」
「你是川渝的?」陳墨聽出口音。
「對頭,成都的。」蘇清雅用川渝話回道。
胡有魚聞言,馬上來了一句:「老子明天不上班,爽翻,巴適得板。」
蘇清雅眼神訝異,「明天周末,你們酒吧駐唱也雙休啊?」
胡有魚愣了愣,「額沒有啊。」
「那你說個錘子。」蘇清雅白了一眼。
胡有魚眨了眨眼,「你們這川渝話聽起來,好像有點凶哈。」
「有沒有可能,不是話凶,是人」
作為兄弟,陳墨覺得有必要提前提醒一下胡有魚,但話說一半,他覺得當人面直接說這說,好像有點不合適。
於是,陳墨頓了頓,換了個委婉點的說法:
「不是有句話嘛,取川渝婆娘,享背時.」
「爪子?」蘇清雅橫瞥一眼。
「享幸福人生。」陳墨立馬改口,「別看川渝姑娘說話,語氣聽著是凶了點,但川渝妹子那是出了名的乖。」
「沈幼楚有沒有聽說過?那就是川渝姑娘最真實的寫照。」陳墨滿臉真誠地說道。
蘇清雅似笑非笑道:「你很了解嘛,談過川渝的女朋友?」
許紅豆聞言,輕掃一眼過來。
陳墨一點都不虛,抬手往旁邊的許紅豆示意了一下,言簡意駭地說了兩字:「初戀。」
蘇清雅點了點頭,「那就是喜歡過川渝的女生,錯失的白月光?」
「你別打胡亂說啊。」陳墨趕忙說道。
「你連『打胡亂說』都知道?」
蘇清雅挑了挑眉,然後「恍然」,「也是,追女孩子是要下點功夫,學點共同語言。」
「我可以告你誹謗你知道嗎?!」陳墨手指顫抖地指了指蘇清雅,又連忙轉頭看向許紅豆,「誹謗!她在誹謗我啊!」
許紅豆善解人意道:「沒事,有喜歡過的人很正常啊,又不代表什麼,我不介意的。」
明明是很溫柔動聽的話,可陳墨聽到耳里,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女人越說不介意,往往就越是在意。
反正許紅豆這話,陳墨是半個字不帶信的。
陳墨立即一臉誠懇地說道:「雖然我知道你不介意,但我也確實沒有,我只是剛好有個川渝的朋友,所以才熟悉川渝話。」
「嗯嗯,我知道。」許紅豆很是相信地點頭,「那待會回去後,你再跟我說說你那個川渝朋友,我都沒聽你說過呢。」
陳墨「哈哈」笑了兩聲:「因為這也不是很重要的事,說不說的其實也就.」
「嗯?」許紅豆柳眉輕挑,眼神「疑惑」。
陳墨馬上道:「當然,你想知道的話,回去我都告訴你。」
許紅豆這才微笑著點頭。
蘇清雅見狀,促狹地笑道:「欸,我發現,其實你真挺有當川渝女婿的潛質的。」
陳墨聞言,斜瞥一眼,他知道蘇清雅這話里的「潛質」指的是什麼,川渝有名的特產:耙耳朵。
陳墨看著樂不可支的蘇清雅,挑眉道:「這麼開心嗎?」
蘇清雅還在止不住地樂,「是挺開心的。」
陳墨想了想,笑眯眯地說道:「那我唱首歌,讓你更開心怎麼樣?」
蘇清雅面露好奇:「嗯?你也會唱歌?」
陳墨點點頭:「巧了,剛好會一點。」
「行啊,你要唱什麼歌?」蘇清雅也來了興趣。
「我自己寫的。」陳墨伸手借過胡有魚的吉他。
蘇清雅撇撇嘴,「可別整什麼撕心裂肺、哀怨哭啼的,矯情沒勁。」
「放心,是一首安靜的歌。」陳墨把吉他架起,調了一下音。
蘇清雅知道陳墨應該是「不懷好意」的,但她並不在意,她倒想聽聽陳墨能唱出什麼歌讓她「開心」的。
胡有魚還以為陳墨要唱歌助興,捧場地鼓了鼓掌。
而許紅豆看陳墨的表情,她就熟悉地知道,陳墨應該不是要唱活躍氣氛的歌。
許紅豆清楚陳墨的某種「惡趣味」,她知道陳墨估計是又來靈感了。
而這種靈感,往往源自身邊某個人的內心映射。
關於這點,許紅豆覺得姜從文應該最有發言權,畢竟她第一次聽到陳墨的「配樂」,就是姜從文在親身演繹。
沉靜的夜色里,月華清冷皎然。
小院裡漸漸安靜下來,只有爐中的炭火偶爾「噼啪」一響,濺出一束火花。
陳墨指尖輕彈,舒緩低揚的旋律響起:
【歡笑聲歡呼聲,吵鬧氣氛心卻很冷,我真佩服我還能幽默,掉眼淚時用笑掩過,怕人看破顧慮好多,不談寂寞我們就都快活.】
簡單幾句歌詞,就仿佛戳穿了蘇清雅的所有偽裝。
即使她再合群地大笑著,也填滿不了內心的空虛。
人一散場,回到房間燈一關,孤獨便又會朝她席捲而來。
沒有撕心地吶喊,沒有激昂地宣洩,陳墨只用低沉的嗓音,平靜地「述說」著這份情緒。
【我不唱聲嘶力竭的情歌,不表示沒有心碎的時刻,我不曾攤開傷口任宰割,癒合就無人曉得我內心挫折。】
蘇清雅承認,這歌確實讓她「開心」了,把她的心無情地剝開,赤裸地袒露了出來。
【活像得孤獨患者自我拉扯,外向的孤獨患者有何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