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瀟湘谷的陰陽家弟子都已經走光了啊……」
蚩曜得到情報之後微微點頭,倒也沒有多麼驚訝。→Google搜索閱讀
畢竟陰陽家應該在動手之前就可以預料到今天的結果,提前安排弟子撤離是個明智的決定,否則的話他反倒會懷疑其中是不是有陷阱。
就比如楚南公那邊……
「黃石谷那邊沒有任何動靜嗎?」
「前段時間也陸續離開了一部分陰陽家的弟子,接下來就全無動靜了。」
負責探查情報的人回道。
「哼,也罷,那我就親自去會一會這位楚之智者。」
……
……
黃石谷。
山澗的清泉,石上的小溪,松林中的流觴曲水,從高處傾瀉而下如絲帶、如長發、如輕煙一般的瀑布,共同構成了這樣一幅山清水秀的清幽之景。
但是很可惜,正待在裡面的人卻並不如景色這般怡然自得。
「師兄,我們真的會沒事嗎?」
一位看起來約莫只有十歲出頭的少年盤坐在溪邊一塊平整的石塊,偷偷詢問著身邊的人。
他們雖然很少出谷,但因為秦國那邊特意派來弟子宣傳的緣故,也知道了前段時間陰陽家總部做下了什麼大事——
刺殺大將軍項燕!
項氏一族對於生活在楚地的他們來說,可以說是耳熟能詳的龐然大物了,從諸子百家的角度來說,他們也可以算是楚國境內的兵家領袖。
兵家這個學派與其他大部分諸子百家不同。
他們生來就註定是要互相廝殺的,根本沒有什麼同門之宜的說法,哪怕是師徒之間,若互相處在不同的國家陣營,也只能廝殺到底。
所以,雖然從人數、規模、影響力等方面來說,兵家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顯學,但因為他們是如此的與眾不同,反倒很多時候都被排除在百家之外了。
但論外並不代表他們的實力弱。
正相反,麾下擁兵數十萬的項氏一族強的可怕,與諸子百家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如果陰陽家的根基還在楚國,東皇太一哪怕是瘋了也不會去主動招惹他們,否則第二天迎來的就是大軍壓境,山門被毀,絕無例外。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
他們跑到秦國去了,項氏一族最強的力量——軍隊,有秦國的兵家幫忙抵擋著,這才是他們敢於肆無忌憚行事的根本原因。
不過這就苦了那些還沒有離開楚國的陰陽家弟子了。🍩💋 ➅➈SħǗЖ.𝓬𝓞ϻ 🐟☠
逃去秦國的項氏對付不了,留在楚國的還沒辦法了嗎?
「放心吧,有南公在呢。」
被稱為師兄的少年也沒比提問者年長多少,他盤坐在地的身軀同樣有些發顫,但仍然出言安慰著小師弟。
真正害怕或者毫無留戀的那些人都已經離開了,留下的這些都是對楚國有足夠深感情,以及因為種種其他原因不願意去秦國的人。
而他們唯一的依靠就是這座山谷的主人——楚南公。
……
……
「不愧是楚國最有名的賢者,選的地方確實別具一番清幽雅趣啊!」
蚩曜站在黃石谷外讚嘆道。
他此行並非一個人來的,而是和項氏的隊伍一起。
沒錯,清算陰陽家在楚國的殘餘勢力其實是項氏一族迫切推動的,黃歇之所以請求蚩曜,也只是因為楚南公名聲在外不好對付,為了多加一重保險罷了。
「國師大人,」
項氏一族這次領頭的人是項梁,他是項燕的親子,雖然還未及冠,但身材已經長得威武雄壯高於常人,顯然是個天生的將才。
「楚南公就拜託您了。」
項梁對著蚩曜拱手一禮。
「分內之事,將軍放心。」
蚩曜微微頷首。
得到了他的應承之後,項梁扭頭看向山谷入口,臉上迅速扯起一抹獰笑:「給我衝進去,雞犬不留!」
轟隆隆!
來自項氏的子弟兵們排著軍陣一步步逼向了谷口。
盾兵、長矛兵、弓弩兵一應俱全,就連在山谷之中不好展開的騎兵也有配備,在後方蓄勢待發。
雖然說單兵作戰他們肯定不是陰陽家弟子的對手,但是兵家從來不講究單挑,而且身披甲冑的士兵對於普通江湖人來說,那就是一塊打不動的鐵疙瘩,一旦形成方陣,就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鐵壁。
如果再加上後方的弓弩,那將是絕殺。
面對此等局面,也就只有掌門級的高手才擁有那麼一絲破陣的可能。
而楚南公,正是這種級數的高手!
項氏的軍陣緩緩逼近谷口,他們一部分嘗試沿著谷口正常進入,另一部分則開始攀爬山谷岩壁,試圖尋找最合適的射擊位置。
從這番排兵布陣來看,項梁雖然年紀不大,但頗為沉穩,有大家風範。
若真按照他的設想進行下去,整座黃石谷恐怕會成為屠宰場,占據了制高射擊點的弓弩兵們將成為主宰一切的死神。
就在這時,一聲幽幽嘆息響起,所有正在行進的兵士,包括後方負責指揮的項梁都感覺到心頭一震,仿佛有一股悠遠寧靜的氣息正在迅速撫平自己心頭的怒火與戰意。
身處其間的蚩曜自然也感受到了這股影響,不過如此手段對他來說不過只是小兒科罷了,他若願意的話,眨眼間就能讓這支軍隊直接狂化嗜血,戰力翻倍。
因此,他只是輕咳兩聲叫醒了險些沉浸其中的項梁,而後開口朗聲道:「南公既然來了,不妨現身一見?」
項梁從那股寧靜之中轉醒,心中除了憤怒之外,還多了一點戒備。這種無聲無息影響人心的手段,對於不了解的人來說確實有點可怕,尤其是還籠罩了這麼大一片範圍。
作為項氏一族的嫡系,項梁自幼休息家傳的兵家秘典,對於麾下士卒的戰意、士氣等等感知十分敏銳。因為對於兵家傳人來說,自身的強大是次要的,如何調動利用麾下士卒的戰意與士氣才是最重要的必修課。
而此時在他的感知中,僅僅剛才那一聲嘆息,麾下士卒的戰意竟然就被消弭不少,這不得不讓他萬分警惕。
隱約察覺到了項梁心頭的戒懼,蚩曜開口安慰道:「不過是陰陽家的控心咒罷了,意志堅定便可破之。」
此時,在蚩曜的出口相邀之下,楚南公也於谷口的山石之上現出了身形。
「蚩掌門,項將軍,可否與老朽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