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之間的消息是互通的,江州雇了一群異人,不需要工錢,就可以免費挖礦,當礦奴,而且幹活時還極為認真,一點都不怠慢,旁邊只需要派一些監工就可以了。
省心又省錢,這好事,立刻引起了其他州郡的注意,於是,各州大宗師開始效仿江州,有模有樣的招聘異人。
獎勵也和江州一樣,就是那本修煉法,他們篆刻出無數本,完成任務就可以獲得。
不過,奇怪的是,這些異人,好像只有江州有,而其他州郡,並沒有,所以他們招收異人時,還特意派人來了江州,經過一陣遊說,才帶了些人回去。
『玩家』們不是數據,都是來自現實世界,有血有肉的活人,他們心思自然很多,這江州城在他們眼中是新手村,雖然打著遊戲的名號,可實際上並不是遊戲,他們離開這新手村也並沒有受到什麼限制。
江州城是很大,但是對他們這龐大的群體來說,就太小了,而且,這每天還不斷有新人加入,現實中,那些水凝頭盔也是每天不斷發放的,不可能一天內同時發放完成,所以,現實世界中的人,每天都在不斷湧入著。
這些進來的新人前期開展的也要順利的多,有老人帶著,不像一開始第一批人群那樣誤打誤撞,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這神話世界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有的人,想離開這裡,沒有登出鍵,他們就想著自我了斷,用自己的方式離開這裡,但是,他們了斷的時候,那情景,看上去,好像是真的死亡了一樣……
這種恐怖的情景被很多人看在眼裡,他們實在鼓不起勇氣去嘗試,他們害怕,怕這裡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趙天和這些人不一樣,他無牽無掛,他很喜歡這個世界,哪怕很危險,但是只要能學到仙術,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嘿!」
礦洞內,趙天發出一聲暴喝,不在胡思亂想,手中的礦鎬用力揮舞著,揮灑著汗水。
在旁邊是監工,默默盯著他們,本來趙天還沒有什麼感覺,可這幾日下來,他知道了一點,就是這靈石礦,很重要!
這個世界的靈石,非常非常重要!
而且,這寶貴的資源,分別都掌握在皇室和大宗師手中!
哪怕那位在他們眼中屬於隱藏的最強NPC林爺,都對靈石礦很看重。
趙天起了心思,甚至還有些慶幸,還好這『遊戲』沒有充值渠道,不然估計又是土豪們的狂歡了……
不過也對,仙人的世界,土豪有啥用,都是一些俗物罷了。
時間很快,隨著最後一鎬落下,趙天臉上露出了輕鬆愉悅的笑容,今天的任務,終於完成了。
在監工那邊登記之後,趙天便拿著證明,直奔秦府,想拿到修煉法,這證明可不能少,要是中途遺失,那就意味著要重新去礦洞當礦奴了……
秦府由家主秦天親自坐鎮,發放修煉法,甚至還在一旁熱心的指導如何去引用。
修煉法本身就不繁瑣,加上秦天的指導,修煉起來更是得心應手,趙天拿到後很快便頓悟了。
感受到體內多了一絲玄妙氣感,趙天笑容燦爛,內心甚是激動。
秦天看著趙天,感受到那體內的仙氣後,他立刻笑眯眯的將一份結拜契約遞了過去……
這幾日,不斷有異人來換取修煉法,只要一修煉,體內有了仙氣,那等於算是接觸到了仙這個門檻。
既然為仙,那自然就可以結拜,秦天身懷氣運道體,每結拜一人,自身得到的反哺也就多一分。
讓秦天和這些異人結拜是九千秋的主意。
九千秋說,這群異人他看不透,明明看上去普普通通,可是個個實際上好像都懷著一種不知名的神秘道體。
大千世界,道體繁多,各表不一,九千秋見多識廣,能稱得上道體的,那自然不凡,他也都記得住,但是,這些人,他看不透……
最關鍵的是,這特麼還是一大群人,密密麻麻的人流,每個都身懷道體……
所以,九千秋覺得秦天應該和他們結拜,這樣就能發揮出氣運道體的作用,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道體和道體直接的契約,所帶來的反哺會遠遠大於普通俗體。
這群異人都是道體,等以後成長起來,秦天所得到的好處將可想而知。
結拜對秦天來說是好事,而且這契約在,得到天道認可的,也不用割手指放血,還能提升實力,他也樂意……
『玩家』們也一樣,秦天是他們心中最強NPC林爺的大侄子,他們和大侄子結拜,有了這層關係,那還不牛逼轟轟的?以後在這江州城不是橫著走?
不過,等他們結拜完一了解之後,紛紛傻眼了,這秦天光結拜兄弟已經有好幾萬人了?
而且為了方便統計,據說,每一份結拜契約上都會有個編號……
趙天不知道這些,他看到秦天遞過來的結拜契約時,心裡一陣狂喜,整個心臟都在快速跳動著,這是隱藏任務?我運氣這麼好,觸發隱藏任務了?這要是和秦天結拜了,那以後豈不是代表自己也成了林爺家的侄子?
趙天毫不猶豫,直接選擇了結拜,等結拜完之後,在秦天熱情固定式的笑容中離開了秦府,出門到外,一打聽,得,原來他前面還有幾萬個人都和秦天結拜了……
不說這些玩家陸陸續續進來到離去,秦府後院內。
林懷安和九千秋一起,商談著最近所發生的一些事情。
九千秋一臉獻媚:「林爺,您當日一拳打破那神秘存在,又有天幕投影將一切記錄傳送到大千世界,現在,您可是名震諸天了,那些本來還打著這方世俗界主意的大能們,此時都不敢在起心思了。」
林懷安沒有在意,一臉淡定:「他們來也好,不來也罷,敢伸手,我就敢給他們剁了。」
看著這位爺一臉淡定自若的表情,九千秋笑了笑,繼續道:「林爺,如今機緣遍地,秦府上下也派出了不少人去尋機緣,不過能回來的卻是渺渺無幾,這機緣雖好,可同樣也是危機重重,依在下看,不如讓我領個頭如何?」
「我雖然不及林爺萬分之一,可多多少少也勝過其他人無數倍,由我領頭的話,秦府所得到的好處肯定會倍增,至少不用像劉宗言他們當日那樣無本而歸。」
九千秋一直惦記著出去溜達的事情,這整日被困在秦府,哪也去不了,他待著難受,可這位林爺總是不發話,他只好找機會毛遂自薦了。
林懷安沒有接九千秋的話,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模具,看著像一座古橋,上面刻畫著各種圖案,將人間百態,雕刻的栩栩如生,充滿了無限活力。
看著手中古橋許久,林懷安才道:「也不算一無是處,至少王今生帶回來的這古橋不太一樣。」
九千秋望了過來,看了那古橋一眼,他見多識廣,也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同,搖搖頭:「林爺,這大千世界,能人異士無數,經常就有人喜歡煉一些奇奇怪怪的器具,這古橋應該也是隨手之作,並無特別之處。」
林懷安保持沉默,過不了多久,王今生來了。
在護衛的引領下,王今生抱了抱拳拜見。
看著林懷安手中那古橋,王今生便明白了怎麼回事,這古橋是他在那破落廟宇中離開之前隨手撿的幾件寶貝之一。
當時帶回來的破布袋,打開后里面一共就幾件玩意,其他的並無亮點,唯獨這古橋他拿在手心時覺得燙手,下意識脫手扔出。
奇怪的是,劉宗言他們撿起古橋時並無特別之處,還說這就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材料打造的模具。
後來,徐前緣拿在手中,也發生了和王今生一樣的情況,覺得古橋燙手。
最後他將這件事告訴了林爺,林爺當時還沒來得及下決定,天上那神秘雲層就出現了,最後到了今日,林爺想起這茬,又將他喊了過來。
王今生來時還帶了玉筒,徐前緣自然要跟著一起來,因為這幾日,林爺在整個秦府上下都試了一遍,只有他和徐前緣能觸發這古橋異象。
「林爺,那日觸碰了這古橋之後,總是覺得心神難定,心中好像多了一些牽掛,我一開始以為是這古橋有靈,影響了我的神志,可是回去之後,卻發現依然想著,似乎冥冥之中就註定了什麼……」
看到古橋,徐前緣率先開口,這些話她誰也沒說,這幾日,她莫名的心慌,總想著逃避什麼。
王今生在一旁沒說話,老老實實站著,一動不動。
林懷安將古橋遞到徐前緣面前:「既然朝思暮想,那你就拿著。」
徐前緣看著古橋,心頭跳的更快,想逃離,可是最終還是伸出了手,接過古橋。
和之前一樣,手指一觸碰到古橋,一股炙熱的觸感便從手心傳來,還帶有一種酥麻感,拿在手中,明明很燙手,卻又不想放棄。
漸漸地,那古橋發生了變化,一道紅光顯現,化作紅霧,慢慢遮蓋住徐前緣全身。
紅霧出現的突然,毫無徵兆,徐前緣身在霧中,卻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一身紅裙被襯托的更加鮮紅。
慢慢地,她的身影開始淡化,好像融入了霧中一般。
林懷安默默看著,沒有插手,因為能感覺到,徐前緣沒有危險。
一邊的王今生有些擔心,下意識上前一步,想去抓住那個人。
不過他隨即清醒過來,徐前緣一直寄住於玉筒內,是沒有實體的,以前試過幾次,都觸碰不到。
但是,這一次,他卻抓住了……
握住了一隻冰涼的小手。
王今生震驚了,瞪大著眼,難以置信,徐前緣自己也是一臉吃驚,林懷安在一旁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這怎麼可能?」
王今生自語著,接著,他發現自己也被紅霧所包攏,和徐前緣一樣,一起在紅霧之後,被覆蓋。
不過奇怪的是,剛剛在外面,看到徐前緣身影在變淡,但是這次進來之後,卻能看得清清楚楚,徐前緣還是那個徐前緣,反而,他還能握住她的手。
紅霧外面,林懷安所看到的則是王今生和徐前緣一樣,身影在變淡,但是身上又沒有那種生機消散的死亡感。
兩個人在一起變淡,紅霧好像也在慢慢散去。
古橋散發著幽光,開始變大,越漸越大,最後變成了一副真正橋樑出現在後院內,不過它是漂浮的。
那古橋好像斷掉了一頭,只剩一半,林懷安能看到,古橋上的一些精細圖案,都是人間百態,紅塵種種,像是每個人的一生的必然經歷。
古橋的另一頭,徐前緣和王今生的身影已經變成了那種透明體,像是要隱匿於世間,但是卻又能感受到他們的氣息。
接著,最後一點紅霧也開始散去,那看似斷掉的古橋,居然開始生長,空蕩蕩的那一頭,漸漸伸出橋樑!
和另一頭的人間百態,充滿活力的橋樑不同,這一半,上面刻畫的都是一些地獄修羅惡鬼,血月橫空,百鬼夜行!
「此橋來歷神秘,但卻蘊含陰陽大道,這陽的一面刻畫的是陽間眾生,而陰間則是那地獄百鬼,林爺,你說得對,這古橋,不一般!」
九千秋在一旁語氣有些激動,繼續道:「傳說,這地獄早已經荒蕪一片,百鬼已在人間肆意,如今這陰陽橋的出現,是否意味著某種變數?」
林懷安沒有接話,他看著那古橋新長出來的位置,他能感受到,徐前緣和王今生,似乎融入了橋體,化作橋樑?
「林爺,我等似乎感覺自己好像和這古橋天生一體,伴隨陰陽,前世今生,似乎在這一刻,相逢了……」
古橋之上,徐前緣和王今生顯現身形,虛虛實實的身影漂浮在古橋上方,徐前緣一身紅裙,站在陰的一面,而王今生則是相反,倆人念叨著,也沒有因為自身的情況而發什麼牢騷,只是一臉疑慮,還有一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