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你死我活
聽到消息的易小川，連忙趕到聚賢堂，想要趁著趙高還沒有帶人來抓捕的時候，通知還在聚賢堂的那些六國的人才，先一步逃走。
只是作為易小川的對手，趙高早就想收拾易小川，怎麼可能就讓易小川通知聚賢堂的人逃跑？所以在易小川前腳剛趕到聚賢堂，他後腳就帶人趕了過去，把聚賢堂包圍了起來。
那些還待在聚賢堂的六國勇士們，聽說聚賢堂竟然被包圍了，一個個的義憤填膺的拿起武器，就想衝出去和趙高拼命。
易小川連忙攔在門口，大聲的說道，「扶蘇公子對我們恩重如山，如果我們拿起刀劍反抗，不就正好做實了我們密謀造反的說辭嘛，那不就是我們陷扶蘇公子於不義了嗎。」
聽了易小川的話，那些受扶蘇公子恩惠的六國人士，都有些為難起來，要知道，扶蘇公子對他們可不薄，他們來了以後，不僅沒有幫道扶蘇公子，還一直在給扶蘇公子添麻煩，這讓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易小川看大家都聽進去了，就再接再厲的說道，「諸位先去大牢里忍受一番，等蒙恬將軍或扶蘇公子回來，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們的，請你們相信扶蘇公子。」
就在大家聽了易小川的話，就準備放下武器投降的時候，就有一個人突然就出聲反駁道，「你是已經退出了聚賢堂，這次抓捕也對伱沒什麼影響，我們可要在大牢里的時候折磨，那是那麼好忍的嗎？你看看前一段抓去大牢的四百多個儒生，後來為什麼都招人的罪狀？還不是受不了那個折磨？」
這人的話說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還有大牢里那麼活生生的例子在，讓本來準備放下武器的聚賢堂人員，又下意識就握緊了武器。
易小川可不能讓他們真的和抓捕的人打了起來，那樣的話不僅去在場的人都要死，就連扶蘇公子和蒙恬將軍都要被連累，他很是義氣的說道，「既然這位兄弟這麼說，我從今天開始就重新加入聚仙堂，和你們一起同甘共苦，你看如何？」
那起鬨的人，本來就是被趙高收買的奸細，趙高知道易小川的性格，就故意讓易小川自己往坑裡跳，他也做好了，好好的出一口氣的準備。
要知道，就因為易小川，他一個好好的廚子，就這麼被帶到了秦國。
就是因為易小川，讓他一個好好的男人，就這麼變成了太監。
就是因為易小川，讓他一個好好的復仇計劃中，最重要的仇人劉邦，就那麼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就是因為易小川！！
易小川的行為，確實是成功的收服了聚賢堂所有的人的人心，讓他們一個個真的放下了武器，被趙高帶人抓了起來。
同時，易小川也正式的落入趙高的手裡。
……
王躍接到這個消息之後，他根本就不關心，他只是覺得趙高如果是個梟雄，就應該也給易小川來一場閹割，再問問易小川，能不能原諒他。
王躍不關心易小川和高要的鬥爭，他只是覺得，經過這一場事情，他拿到兵權的概率更大一些。
果然，在易小川等人被抓的第二天，王躍就接到消息，圖安國的人在蒙恬回咸陽的路上伏擊，蒙恬雖然沖了過來，但貌似也受了很重的傷。
王躍故意把這個消息，提前透露給了皇城守衛，沒多久，不僅趙高，李斯知道了這個消息，就連秦始皇也知道了。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王躍就接到了宮中詔令，讓王躍今天去參加朝會。
這次的朝會不是大朝會，只是一些重臣聚集到一起，商量一下最近幾件大事。
王躍到的時候，那些所謂的重臣都看向了他，他也不膽怯，就規規矩矩的向著秦始皇施了禮之後，就乖乖的站到一邊，聽著這些在那裡討論政事。
眾人看王躍如此的淡定，也就很是讚賞，覺得王翦那頭老狐狸的孫子，果然不同凡響，假以時日，定然是帝國又一員大將。
如果是王躍知道，他一定會很中二的對那麼說道，「我就是我！不做下一個誰！」
安靜了一會兒，趙高就繼續剛才的話，語氣森冷的說道，「陛下，那些忤逆的儒生，都已經在咸陽被坑殺了，而且都已經張榜的天下以儆效尤，想來，足以震懾那些圖謀不軌的人。」
秦始皇點了點頭，他看眾人都噤若寒蟬，似乎有意考教王躍，就看著王躍問道，「王躍，你這是第一次來朝會，你對這個事情有何看法？」
王躍沒想到秦始皇這個時候來考教他，他敏銳的知道，皇帝是看朝堂中，竟然只有趙高李斯的聲音，知道自己犯了一次錯，對扶蘇打壓的太狠了。
所以，對王躍這個王家的新代言人，秦始皇很想知道王躍的態度，是站在扶蘇公子一方，還是站在趙高一方，當然，他更希望，王躍站在他這一方。
王躍鹹魚慣了，可不想和他們搞什麼黨掙，他毫不遲疑的說道，「陛下，臣覺得，殺了那些人，實在是有些浪費了。」
王躍的話讓趙高李斯有些莫名其妙，其他的重臣，也是有些狐疑。
說王躍是向著那些儒生吧，可是王躍的態度好像也不像，因為四百多名儒生被砍頭的時候，根據消息說，王躍還在和嬌妻美妾畫畫，過程雖然不知道，但是絕對很香艷。
只是說王躍不向著儒生吧，可是王躍卻說殺了實在太可惜，為什麼可惜？難道是不該殺？
這就讓滿朝文武，都有些好奇，王躍在想什麼了。
秦始皇很是意外，就對王躍的想法很感興趣，他好奇的問道，「哦，王愛卿有何想法，不如說出來看看，怎麼個可惜法？」
王躍聽秦始皇問了，他也就毫不遲疑的說道，「陛下，一個男丁想養到成年成為壯勞力，至少要十餘年的時間。每年我們都要徵收那麼多勞役，每一個男丁都是我們的資源。為什麼不能把這些將死之人派去服勞役呢？這樣就可以減輕百姓的負擔，讓百姓知道陛下的仁慈，還能讓那些犯了錯的人可以贖罪。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秦始皇聽了王躍這話就愣了一會兒，他覺得王躍說得不僅有道理，還表明了一個態度，那就是王家只為陛下考慮，他心裡明白了之後，就暢快的笑著說道，「愛卿還是像以前一樣快人快語，只是律法已經規定好了，如果不按律法來辦，豈不給了下面的官員很多的漏洞可鑽。」
王躍也不氣餒，他本來就隨口說說，反正他不參與趙高和易小川的鬥爭，他很是輕鬆的搖了搖頭說道，「陛下，大秦的律法從立國之初到現在，已經變了無數次了。目前我們統一了六國，已經和以前的偏安一隅不同了。現在國內需要大量的勞役，在這個特殊的情況，微臣覺得，這麼浪費人力，實在不值得。要知道些儒生家境都很好，吃的可比那些普通的百姓好多了，身體也壯實很多，只要稍加鍛鍊，就能多干好多年。想想孟姜女的丈夫，辛辛苦苦的幹了十多年了徭役，都沒有來得及回家，一直都在外面服勞役，顯得我們的律法不近人情。這樣的百姓還有很多，如果有足夠的罪犯或者是俘虜去服勞役，就讓百姓解脫出來了，也顯得陛下的仁德。」
秦始皇聽出來了，王躍重點提到了一個俘虜，也就是說，如果把王躍派到邊疆，他肯定會抓一些俘虜回來服徭役的，而不會讓國內派人去服勞役。
秦始皇想了想，覺得燕國那邊的壓力小一些，徭役的話也遠了一些，倒是可以試一試的，就點頭說道，「你先稍等一會兒，等蒙將軍趕來，我有任務派給你。」
王躍看秦始皇沒說同不同意，他也不勉強，就很簡單的回答了一個諾，就馬上又站回剛才的位置，像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李斯當然明白王躍的想法，他更覺得王躍這麼做，阻斷了國內對燕地的徭役控制，也就不知道王躍手裡有多少人，他覺得王躍似乎，比王翦更難纏。
不過，雖還沒一些私心呢，李斯當然沒有戳穿，他深深的看了看王躍，他本來就對王躍印象很深，他一直以為秦始皇會把王躍留給下一任皇帝使用，沒想到秦始皇竟然在晚年，就啟用了王躍這個人才，這讓他有些糾結，是不是該像以前一樣中立。
趙高倒沒有多想，他覺得如果控制好的話，這些儒生去服務勞役確實是可以的，他們的目的本來就不是這些儒生，而是讓公子扶蘇犯錯，然後讓易小川孤立無援，所以殺於不殺，其實他是無所謂的，他不在乎天下儒生的死活。
看秦始皇和王躍說話已經告一段落，趙高就忙躬身接著說道，「陛下，臣在搜捕這些儒生之時，發現儒生和聚賢堂頗有牽連，而且曾在舉賢堂裡面，也發現了有謀反的證據。」
秦始皇深深的看了趙高一眼，他知道趙高想要報復，但是他也想收拾六國餘孽，就沒有戳穿，而是狐疑的問道，「確有實證？」
趙高被秦始皇看的有些害怕，他連忙彎下腰，這才鼓起勇氣說道，「是，千真萬確。」
李斯現在已經和趙高走上一條船了，他已經無路可退了，他看趙高有些頂不住秦始皇的壓力，就連忙接話說道，「陛下，既然中車府令查到證據確鑿，不如趁著坑殺儒生的檔口，把那些舉賢堂的反賊也一起處決了，讓六國的餘孽再也不敢有造反的念頭。」
秦始皇看他們兩人統一的意見，也沒有說什麼，而是看向其他重臣，嚴肅的問道，「諸位愛卿，你們有什麼意見？」
秦始皇的話說完，其他人都默默不言，這讓秦始皇心裡明白，他打壓扶蘇真的有些過了，這些重臣都沉默不嚴了。
王躍看了看秦始皇，覺得這個時候，總不能讓秦始皇尷尬吧，他就抬腿想出列說兩句。
只是王躍剛想說話，秦始皇就擺了擺手，示意他明白王躍想說什麼，讓王躍不要說了。
王躍只是想做給秦始皇表明態度而已，他看秦始皇不讓他說，他也就不說了，他已經看出來了，現在這個情況，秦始皇已經隱隱感覺到不對了，因為現在朝堂裡面只有一個聲音，這是很不對的。
果然，秦始皇看現在朝堂中為大臣都一個意見，他臉色就越發的陰沉，只是現在不是改變朝廷格局的時候，他也就只能暫時放下，等以後再說。
而且，秦始皇本來也就想殺了六國餘孽，現在剛好可以達成目的，也就不在遲疑說道，「那就以愛卿的意見辦。」
就在這個時候，殿外有人突然出聲阻止道，「臣，請陛下三思。這舉賢堂也有我蒙恬一份，如果聚賢堂謀反，蒙恬自然也有一份。」
秦始皇眼裡有一絲喜色，他故作不知的看了趙高一眼，這才沉聲問道，「可有此事？」
趙高隱隱覺得不太對勁，就沒有開口說話，現在的他，可不敢把蒙恬牽扯進來，就是扶蘇他也不敢殺，他只想要易小川的命而已。
就在趙高猶豫的檔口，蒙恬看眾人不說話，他就繼續說道，「陛下想想，如果聚賢堂果真有謀反之意，那麼在為何在圍捕的時候束手就擒不做反抗，謀反反正是死罪，誰都會拼死一搏，他們的束手就擒，這不是很奇怪嗎？顯然，聚賢堂根本沒有謀反之意，至於那些供詞，可能是屈打成招吧。」
秦始皇也知道進入監獄裡，那些所謂的證據至少有五六份是屈打成招的，可是現在全部口供都是一致的，那肯定有那麼一波肯定是真的了，所以他就準備寧殺錯不放過了。
只是現在蒙恬似乎反對了，他有些高興，畢竟有人和李斯大擂台，皇帝猶豫要不要放棄這次機會。
趙高聽蒙恬這麼說，這不是說他屈打成招嗎？就連忙說道，「陛下，臣冤枉啊。臣有眾多的證據，不可能有屈打成招。」
秦始皇本來就等著一個藉口的，就馬上問道，「拿上來，讓眾位大臣也看看。」
趙高心中一喜，還以為得計呢，就連忙讓人把他準備好的證書拿下來了，他很得意的說道，「陛下，這些都是臣親自審問的記錄，陛下請過目。」
王躍聽到這話就知道趙高說錯話了，趙高是一個宦官，可以抓，但是不可以去審的。
果然，蒙恬等趙高送完，就馬上問道，「這些供詞都是你親自審問的嗎？人也是趙大人親自抓的。」
趙高不懂秦國律法，很得意的說道，「當然！」
蒙恬就笑著看著趙高，義正言辭的說道，「那我就恭喜趙大人了，陛下，臣要參中車府令趙高一本，請陛下賜他死罪。」
趙高沒想到蒙恬會這麼說，就皺著眉頭問道，「陛下，這個在下就非常不明白了。臣也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去拿人審問的，我何罪之有我說。」
蒙恬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趙高，就一字一句的說道，「趙高，你身為中車府令就是換官，大秦宦官不得干預政事，本來就要治趙高的罪。陛下仁心施政，這才放過你，讓你不得在插手宮外事務。然而你趙高卻趁我和公子扶蘇不在咸陽之時，在大殿之上，無人敢反對他之際，以讓自己的權勢插手宮外事物，亂殺無辜，鬧的滿城風雨，讓天下之人都以為，第二個嫪毐又來了。」
趙高也想到了當時那件事，知道這是秦始皇的忌諱，就急忙說道，「你有什麼證據？我只是按陛下旨意辦事。」
蒙恬一字一句的說道，「趙高之罪，按律法是要五馬分屍！」
秦始皇看趙高是鬥不過蒙恬的，就看向李斯了，他想要平衡，如果趙高這邊太弱的話，他就要重新考慮了，他就沉聲問道，「丞相，按照律法是怎麼規定的？」
李斯看了眼趙高，他知道今天朝堂一個聲音，有些犯忌諱了，就裝作無奈的說道，「陛下，律法倒是有此規定，不過此次狀況不同……」
蒙恬等的就是李斯這句話，他馬上就說道，「看來丞相知道趙高觸犯了律法，可是你就是不說。就那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是不是對大秦的江山社稷，你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李斯有些不滿，他已經準備退一步了，這蒙恬竟然抓著不放，他瞪了一下蒙恬說道，「大將軍，你怎麼能這麼說？」
蒙恬也不看李斯，他很是不滿的說道，「陛下，我不僅要參中車府令，還要參李斯，還有滿朝文武，他們都知道中車府令觸犯了律法，可都害怕趙高的權勢，明知道卻就是不說，任由一個宦官作亂，這是結黨營私，是欺君之罪。」
秦始皇看蒙恬已經把他剛才的想法給說出來了，也就趁機看著那些閉口不言的重臣，非常不滿的說道，「平日裡你們都能言善變，現在怎麼都變成啞巴了？」
(本章完)